熠星能猜到海宁的私心,不过,那个以后再说......
总之,这是个机会,闹得大了,不仅解决了海宁的问题,还可以连带着打破某些千金闺秀们对他的不切实际的
幻想,一举数得......嗯,约上谁一起去比较好呢?
"爹爹......"感觉到一双小手抓着他衣角晃来晃去,熠星低下头,看着子菲含着眼泪的挫败小脸。
卫梓的声音插过来,"好了,老大,我先回去了,你赶紧给咱师弟们擦干吧,这两天我们得轮番守着先生,防止
有人动武......"
"什么?"熠星听到这话刚回头想问个明白,发现卫梓已经跑出几丈开外了。
属耗子的,溜得倒快!
重新对上这边,原本清澈的水道早就水草泥浆混成一片,两个宝贝浑身湿透也一无所获,"爹爹,鱼,鱼跑
了......"子藤眼睛红红的,脸上水痕交错,说不上是泪还是水。
熠星始终没有出手,所以两孩子空手而归简直是必然的,要不然鱼也太笨了。
"那不是还有小虾呢,还有别的鱼......为什么不抓?"
"小虾......很笨。"子菲嘟着嘴,歪歪头。
"不好,啊嚏......丑!"子藤揉揉鼻子。
"金鲤很聪明吧!"熠星招呼远处的仆人拿了薄毯给子藤、子菲裹上,"因为它们漂亮啊,所以必须聪明,不然早
被人逮住了。你们俩啊,可得好好跟那漂亮鱼学学。"
两孩子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懵懵的。
熠星抱着俩儿子,在他们俩粉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亲,"......也是两尾漂亮尊贵,容易让人眼热的小金
鲤......"
裹上薄毯,熠星带着两个落汤鸡的儿子去洗澡。
不懂没关系,反正日子还长着呢,他会让他们慢慢了解这里的真谛,然后,学会保护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情节还没完,恐怕得分几章......用写字板敲出来的,不知道放在这里会不会出现不和谐
的后果。
听说有软件能把消失了的文件找回来,这回见识到了,真神奇啊!(理科盲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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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过来了,多谢帮助捉虫的各位。
青楼
--计划打了飞的',连变化都赶不上了。
秦楚楼,京城有名的高级烟花场所,与普通青楼不同,里面的姑娘、小倌们讲究的是色艺双修,在单纯的男女
情色里面掺了几分才情,掺了些风雅,也多了点休闲味道......正因如此, 在众多富贵闲人的心中,完全可以
把秦楚楼当成一个可以听个曲、解个闷,适合小聚、会友之类的茶余饭后休闲去处。
所以,当熠星拉上昔日好友左相纪珂、督尉风雷,说要找个机会跟风霆聚一聚,并把地点定在秦楚楼,并不突
兀。
二楼的雅间,地方宽敞,周遭有高大屏风和厚重的帷幔隔着,即隐私又不阻碍前方高台上的才艺表演,当然了
,若是稍微向外探头,还能看到大厅目标一桌--柳舒。
"这也太夸张了,"熠星往楼下瞄自己的目标人物时,顺带看到几个异族打扮的人,指着他们回头看着风霆笑,"
怎么这些人也来凑热闹?好歹也是使节,还没办正事,就出来花天酒地了?"
风霆往下瞄了一眼,解说道,"塔朗人,最近他们族内太平,又与大殷两世修好,边关无事......怕是这次朝拜
中最轻松的一拨使节了。"
"也不能算很轻松,"纪珂在旁摇摇头,看着心不在焉的熠星,故意提点,"穆普尼这次带了刚及笄宝贝女儿来朝
拜,目的,很明显。"话音一落,纪珂便接到罗熠星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两人对视,熠星注意到纪珂不但打量自己,还露着一种论斤称着卖'的眼神,不敢掉以轻心,连忙转开话题
,"你真是煞风景!在这种地方,就该只谈风月不及政事。"说完,摆出几分色急的样子,转过身子又瞥了一眼
楼下的高台,"......那个盈盈姑娘怎么还没出来?"
风雷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看了看熠星,"那个女子叫嫣嫣,真是......装都装不像......"嫩得要命,偏要死充老
手!
"......"
"小熠,过犹不及啊。"纪珂也忍不住开腔调侃,"害臊了就明说,哥哥们还能笑话你?"
"......"
"我现在有点担心了,"风雷与纪珂一唱一搭,"小熠这孩子需要有人开导......哎,要不要表哥我教你两手?"
"......"
风霆在几人中最年长,从他们幼年入太学开始,便约束着这帮小子,他对熠星知道不多,却很了解席间另两位
混头,不由出言维护,"好了,你们两个,这种经验也厚颜外显,真应该让人见识见识你俩堂堂重臣这副流里流
气的样子。"
"好好好,我们不笑,"纪珂努力收起笑容,清清喉咙,端起酒壶,顺势拍一下仍笑意不止的风雷,"你收敛一点
,没听大哥发话么。"
上等的竹叶青,纪珂轮流给几人斟酒,轮到熠星时,被一只手挡下,又是风霆。
"小熠,你能喝酒吗?"
风雷插话,"哥,他怎么不能喝了,我们刚刚只是说笑,你还真当他是孩子啊!"
酒精能让头脑的反应减慢,熠星一向滴酒不沾,个人习惯使然,倒不是什么能不能的问题,不过风霆会这么问
,倒是让熠星意外。
看着熠星微扬起来的眉毛,风霆递过茶盏,"你身上总带草药味,不管反不反,服药期间,总不适合饮酒。"
熠星捧着风霆给他的茶盏,微微有些烫手,看着里面的飘着的一抹绿色,心头暖暖的,扭头对纪珂说,"我听大
哥的,不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叙旧闲聊,他们几人身在朝堂,虽然刚刚熠星说什么只谈风月,不过话题兜兜转转怎么也
离不开朝上朝下那些事,熠星对那些并不感兴趣,凑到围栏边缘,看下面百态。
说起来海宁给他布置的计划简单,只是让柳舒栽一小跟头,受人话柄并且在牢里关个三五天,到时海宁自然有
东西慢慢往上加码,总能扒下他一层皮肉。回忆海宁在字条里写的罪名,受贿、包庇、伪造文书篡改证词,伤
人......如果仅仅让柳舒被罢职、永不叙用确实足够了,但是如果给他,或者他这类人,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育
,似乎还差点--当然了,要真达到这目的,那自己今天扮演的角色就肯定要比海宁估量得更深。
熠星心里盘算,看着楼下那刚刚让嬷嬷三催四请,对着一屋子客人大牌得很的嫣嫣姑娘,此刻却正在柳舒那一
桌里巧笑倩兮......忽然感觉很怪异,柳舒在己方一杆子人眼里简直是任由捏扁搓圆的路人甲,半眼都瞧不上
,但实际上,在很多人眼里他确是真金足赤的靠山--尚书家的公子--地位这东西,太可怕了。
熠星的目光从柳舒一桌转到他们临近的另一桌,四个不及弱冠的少年嬉笑作乐,行令灌酒--这几个家伙,倒还
挺美的。
"小熠看什么呢,一会儿笑,一会儿板脸的?"风雷突然插话,也探头向下看,"看上嫣嫣姑娘了?不早说,叫上
来陪便是了。"
风霆也点点头,"你若喜欢,逢场作戏未尝不可,只要别过火......"
"人不风流枉少年。"纪珂摇头晃脑,然后眼带促狭,"还是......你不会是觉得不好意思吧?"
风雷转过来看着熠星,挤眉弄眼的,"哦?!是这样啊!"
熠星脸色微红,霍地一下子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纪珂和风雷,"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今天就露两手让你们
看看,我有兵法三十六计,自然也有追姑娘的三十六计,这次不靠权势只凭手段,都别跟着!"说完,拿着酒杯
迈步往外走,留下身后两个无良人士的哄笑,和一个含笑的叹息。
在青楼里,想跟有客人包的姑娘搭讪绝对是一大难事,毕竟这种类比绿帽子行为,没有哪个男人的面子会允许
发生在自己的头上,但胜利者往往会挣回莫大的面子和荣誉',楼里的姑娘小倌们也喜好借此斗人气。既然
楼内楼外皆好此道,所以,这种挑衅,别名争风吃醋'的行为屡见不鲜,越是头牌,争得越凶。
熠星往楼下走,他倒不是非得抢到那个叫什么莺莺还是燕燕的姑娘,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柳舒。这种争风吃醋
难免摩擦,只要动手,文章就容易做了。
嘴角含上一抹笑,走到柳舒一桌。
初次近距离接触,那柳舒面色发白,视线飘忽,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在与头牌姑娘搭讪前,熠星冲着柳舒唯
一颔首,不经意的对视却看到这位尚书公子的眸内亮光一闪。
"翩翩佳公子,行若轻云蔽月,相若流风回雪,想不到楼内竟藏有如此风情......叹兮,赞兮......"
呃?!
柳舒站起来整整衣冠,摆出风流姿态,"在下姓柳,单名舒,敢问小公子如何称呼?"话音刚落,便攀上熠星的
衣袖,一手摸上他的腰......
靠!
"放手!"
"活腻了!"
两声暴喝突然乍起,一只酒壶紧随而至,哐啷一声,碎在柳舒的脚边。
未等熠星反应,他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接着头皮火辣一痛,衣袖嘶啦轻响,人被拽回来,护到卫谋的背后,
而卫尘他们几个早就扑上去了,对对方饱以老拳。
同时外面的门廊处也涌上来一拨彪形大汉,参进打斗,与卫尘他们拳脚相向。
嘈杂中,熠星隐约听到有人大吼,然后便是噔噔噔的跑楼梯声。
另有一人影则借力帷幔,从二楼一跃而下。
耳边乒乓响声,混着惊叫、谩骂、哀嚎......
......
如愿闹起来了,只可叹熠星一句话也没说,仅剩被扯开的发髻,撕破的衣服和满头黑线......
**********小剧场**********
柳舒:我吟诗追佳人怎么就错了?!你们至于动手么你们?
卫尘:靠!谁让手不老实,我们老大是随便摸的?
卫谋:当牛粪不是你的错,但你硬要把鲜花往自己身上插就不对了嘛!
风雷:嗯,厚道的说,虽然把你打成了猪头,但其实,跟原来差别不大。
熠星:剽窃!你以为改了俩字,《洛神赋》就变你原创啊?
作者有话要说:泪,俺追了一年多的文也要v了,心里啊,瓦凉瓦凉滴~~~
兄长
--苦情计与苦肉计,只有一字之差,但后果可能是天壤之别。
风雷和纪珂要去处理善后事宜,所以回程的马车里,只有风霆陪着熠星,一道回府。
熠星轻揉头皮,回想刚刚乱糟糟的一幕,还有自己的乌龙狼狈......越想越觉得好笑。
风霆则头靠在车壁上,不想去看对面笑得没心没肺的熠星,同时心下叹息。
今天闯了祸的那个柳舒,虽品行不端,为人轻浮,确实是个纨绔子弟,但绝非大奸大恶之人,只是这么被小熠
一闹,怕很难有好下场,搞不好还要祸及旁人,本来就是一点口角之争的小事,最后却难免血溅三尺......
任意行事,没轻没重,弄出如此混乱的一团是非,却依然面带笑容,没有留情,没有愧意......难道他不知道
他这一闹之后的后果么?--不可能!
便是熠星在军事上有些特别造诣,品行上也非君子坦荡。也许是常年戎马,刻薄寡恩是他们这些做军人最忌讳
的品质。也许小熠还不至如此,也许他还只是个被骄纵惯坏,肆意妄为的孩子,但......
自己,会看错人么?
风霆闭目,不言不语。
马车里气氛安静到有点闷,熠星忽然开口,"大哥,你们边关大营那儿,也有军奴吧!"
"嗯。"
"那些军奴......最好的下场是什么?"
"何来最好,能多活一天便是最好。"年轻的,无论男女,被用来慰劳士兵,年老的,便做粗使奴隶,无论哪种
,都活不过几年,"他们本就是从铡刀下避开一死的人。"风霆语气淡淡的,有问必答,却再没有之前那种会主
动留心小表弟言行的心情。
"噢,是吗?我认识两个军奴,那年,他们未及弱冠......"
风霆终于睁眼看他--像熠星这么金贵的主,怎么会有机会结识军奴?
"想知道他们后来的下场么?"熠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他们其中的一个考了功名,成为现在的朝廷命
官......"
"这不可......"
"另一个......"熠星打断风霆,又苦笑了一下,"另一个,则坐在你面前,被你认为高贵的,脆弱的,有点小聪
明,也许还有点任性被宠坏的罗熠星。"
"......"
熠星没有看风霆的表情,自顾自的回忆,"那年,我十九,他是十六......他在军奴营里,在那种环境下,让自
己撑了两年......脆弱但是坚韧,绝望但从没放弃......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熠星的声音卡
了一下,别过头。
"后来,我带他一起逃出去,我们一起过日子......在我认下父母之前,卫海宁,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
人、家人和朋友--现在,仍是!......永远是!"
"今天的事我故意的。"熠星承认地随意,却在接下来话中,语气变得铿锵,"海宁在军营里,挺过了那些不堪的
过往,现在他堂堂正正的走进了朝堂,我不能让那些噩梦跟他一辈子,不能让他曾经的坚强和隐忍,变成某些
人中伤他的武器。我绝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不公平的对待,发生在他身上。那个柳舒若真的觉得海宁
抢了他的前程,若真觉得是自己屈才,那就让他与海宁站在同一起点,一起争吧!"
风霆看着他黑中带着隐隐琥珀色的眸子,清澈见底,映出里面的自嘲洒脱、从容坚定,充满理智的激情,对上
自己的审视,平静,但没有一丝妥协。
马车停下来,
璟王府到了。
熠星说出了那番话,却看风霆一直没有反应,最后在心里叹口气,起身,临下马车前,半回头,"我那段过往,
除了我哥和海宁,鲜少有人知道。"
掀开帘子,就要走出去......
"小熠,"风霆伸手拦下他,同时递过自己的外袍,"披上,衣服都撕破了,这样出去像什么样子!"
......
熠星笑得灿烂的像一朵花,站在那,等着风霆把衣服给他穿上,其实风霆比他高出大半头,袍子肯定大,不过
好在里面还有几层衣服,罩上也不算太离谱。
"真好......"熠星嘴里咕囔什么话,风霆没听清。
"我说,真好,我理想中的大哥,就是这个样子。"会责备,也会纠正;会坚持,也会理解,最重要的一点,给
人安心的感觉。
"我倒想起二弟的话了。"风霆脸色严肃,但眼里露出笑意,帮他卷袖子,"他说,小熠就是,前一刻把你气吐血
吐到死,待他把你救回来,你还不得不感谢他,并顺带质疑是自己心眼小......"
......
熠星刚进了府门,甚至还没撂脚歇歇,就接到宫里传话,说,[皇上,让他立刻、马上进宫面圣,不得延误。]
然后罗耀阳身边哼哈二将',绑匪似的,把熠星带上去宫里的马车上,扬鞭而去。
"至于这么火急火燎的吗?我连口水都没喝......"熠星坐在马车里,看旁边的殷离,"边关出事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