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奴左三知————于烟罗

作者:于烟罗  录入:09-25

重的一眼,眼里有许多说不清的东西。可也只是那么一眼,左三知便回头往李振中那边去了,毅然决然地往李振

中那边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眼竟然让自己想起了初次见到左三知的情形。左三知在一群疯狂的兵士中表

现得异常冷静,目光没有丝毫浑浊,每一个动作也带着他特有的目的。他理智地判断着一切,身上散发出的气势

超过了在场所有的兵士……甚至超过了旁观的自己。虎落平阳!这个认知倏地就撞进了自己的脑海,而随之而来

的,就是一种想要胜过面前这人的念头。辱骂也好,重责也好,甚至压倒他、贯穿他也好。哪一种方式都可以,

只是不甘心在军中除了刘时英,竟然还有别人的气魄能压过自己的。
“时英,你说对了。我不适合留在沙场,我不过是个任性妄为的官宦子弟,一切都以自己的喜好为准绳,并没有

从大局出发,也不会审时度势。”裴陵自嘲地笑了,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仿佛刘时英就在自己面前,对自己中肯

地评价着,数落着自己的每一个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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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英,我该怎么办,你给我出个主意吧……”再次发出沉重无力的叹息,裴陵在伤痛的侵扰下终于捱不过脑袋

的昏沉,慢慢睡去。

第 22 章
望北城被困三日,李振中那边仍未有一点消息。而围城的胡人军队则是整天忙着攻城,气势依然很足。
守城的官员又来找过裴陵几次,问这样一直死守是否不妥,裴陵也没表态。他现在已经做了两手准备:第一,如

果胡人大败李振中的队伍,那么他会让望北城里所有的兵士养精蓄锐,最后倾城而出跟敌军决一死战;第二,如

果李振中率兵摆脱胡人的围追而来到望北城这里,那么自己的兵士也会和他里应外合,把胡人围歼。总之,无论

哪种情况,首先都是让受伤的兵士养好伤,再备齐粮草。
“二少爷,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啊?”裴勇、裴义听多了那些官员的抱怨,忍不住也回来给裴陵诉苦。其实不只守

城的官员抱怨,和裴陵一起共事的几位将军也有着抱怨,抱怨裴陵把他们留在营盘守卫,害得他们遭到这样的攻

击。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话你们不是没听过吧?”裴陵瞧裴义嘟着嘴,脸上终于露出些笑意,伸手

弹了弹裴义的脸颊道:“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要死战一场,现在跟攻城的胡人耗费太多精力没有必要,以守为上

才是。何况他们攻城不下,心里也总是不舒服的,火急中难免伤亡,对我们来说总是好事。裴勇,你这几天有没

有听到那些将军说我什么?”

“有。”裴勇在军中早就混得油了,他进城后不仅办完了裴陵交待的事情,还借着跟其他将军手下的酒肉关系,

探听了其余几位将军的口风,“赵将军认为此次您出行迎接主帅并无不妥,营盘被毁也是他们守卫不利。至于另

外几位……”

“你说吧。”裴陵冷笑,知道那些人会把罪责推到自己身上。
“另外几位将军好像凑在一起密谋过,打算在事情结束后一起上书兵部,把这次事情的起因归咎于二少爷你去迎

接主帅,而且事前也没有安排好他们守卫营盘。”裴勇斟酌着,把听到的话挑了大概讲给裴陵。

“无耻之徒!”裴陵抬手想拍桌子,可手抬到一半又气不过,伸脚将面前的桌子踹了出去,“我明明布置了防御

措施,分明是他们不听我的号令,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还害得王将军战死沙场……要不是我不想让兵士枉死,

我非让他们几个也都“战死”不可。”

“二少爷,不能这样啊。刘时英将军走的时候不是还嘱咐您凡事小心,不要动怒妄为吗?我听说赵将军极力反对

另外几人的主张,也不打算参与他们的上书。”裴勇赶紧把桌子扶起来,挪得离裴陵远远的。

“我知道。”裴陵深深吸了口气,“反正这场仗还没结束,究竟结局如何没人知道。裴勇、裴义,你们跟我去城

楼上看看,刚才兵士来报,说胡人停下攻城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昨天打到了天黑才罢手,按理说今天也应

该是。我们去看看。”

裴勇、裴义见裴陵的气消了,才放下心来。两人把桌子归了原位,伺候裴陵换了战袍。三人这才出门。
裴陵骑着马,带了两人往城楼那边走,还没到城门口,远远就看到一个小兵骑马飞奔过来。那小兵见到裴陵,飞

身下马,利落地打了个千道:“禀将军,胡人退兵了。”


第 23 章
胡人退兵了?
裴陵勒住马缰绳,略微犹豫了一下,又纵马飞奔到城门口,快步登上城楼查看敌军撤兵的方式。城楼上轮值守卫

的正是赵将军,他看到裴陵过来忙拉住裴陵,指着胡人的兵马道:“裴将军,你说他们是真的退兵还是要诱我们

出城?”

“他们围城,处于劣势的是我们,如果诱我们出城,也没有什么理由让我们信服。”裴陵眺望正在撤退的胡人兵

士,看到他们把营帐、炉灶都收拾得整齐,刀枪马匹也排列有序,队伍集合迅速但不见慌乱。

“那……难道是他们接到命令?”赵将军想来想去,觉得如果不是诱己方出城,就只有这种可能性了。
“应该是吧。”裴陵点头,毕竟敌方在这种情势下撤兵很奇怪,根本就等于放弃了前几日袭击营盘的结果。而能

解释这种放弃的原因,恐怕只有胡人大军接到了上方的命令。可又是什么命令呢?除非……除非胡人另一股主力

那边有了危机,甚至是如自己所猜想,有人去攻打他们的老窝。
“裴将军?”赵将军见裴陵若有所思,而那胡人的兵士又越撤越远,便催促着,希望裴陵尽早下个论断,应对眼

前的状况。
“传令下去,喂马,让兵士们都去吃饭休息,天色将黑时候集合。我们在城里待了好几天,养精蓄锐,足可以趁

夜潜伏追击他们了。”裴陵希望自己猜测的是正确的,他想到那晚看地图所分析来的结论,企盼一切如自己的想

象。

“裴将军,这样不妥吧?我们几个认为应该稍安毋躁,留守在此才对。毕竟胡人为何退兵我们不清楚,我们觉得

还是先派些人去打探才是。”裴陵跟赵将军说话间,另外几个将军也到了城楼上。他们也听到了胡人大军退兵的

消息,一个个掩饰不住地欣喜,都暗自松了口气。可听到裴陵的决定,便都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觉得裴陵此举

过于冒险。

裴陵瞧那几个人脸色,也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加上听到裴勇跟自己禀报的小道消息,明白无论如何,这几个

人是不会赞同自己决定,而且李振中已经来到边关,自己代替主帅的任务也算完成,便不能再号令他们了。无法

压制手下是军前的大忌,但压制他们,让他们随自己出城追击也不是自己的本意。毕竟一切都是自己推测,作不

得准,所以望北城还是需要人来守卫。
“裴将军,要不我们先派出一路人马查看?”赵将军看其它几人不同意,觉得他们说得也有道理。
“不,我的意思是你们留在这里,我带着手下去追击。”裴陵看着那几个人,似笑非笑地问:“上次拜托你们守

卫营盘,结果遇到胡人来袭,丢了。此次拜托你们守卫望北城,这里有粮草有城墙,应该不会丢了吧?”
“你……”几个将军听着裴陵把话挑得这么明白,脸上一下子就挂不住了。
“裴将军,几位将军。”赵将军见此忙上前打圆场:“裴将军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胡人不可能无故退兵

。而望北城也需要几位留守。鉴于兵力的问题,我觉得我也该带着手下跟从裴将军去追击,这望北城拜托几位了

。那几个文官都在那边看着咱们,咱们过去把布置也跟他们说说。”说着,赵将军左拽右拉,把几个怒目相视的

人拉到一起,去跟在远处战战兢兢看他们吵架的文官走去。
裴陵被赵将军拉着,也知道自己固执了些,但也觉得这些年的沙场经历告诉自己,自己的预感是对的。决定战争

胜利的因素有很多,天时地利人和,归总到一起,却还是个“运”字。没有谁能保证天会怎么变,也没有谁能保

证敌人会怎么变,更没人保证自己和手下在种种情况下又怎么变化。打仗,除了精准的分析、冷静的头脑,还需

要的就是运气。裴陵想起有次自己和刘时英去街上闲逛,结果碰到一个瞎眼的算命先生,自己好奇,拽着刘时英

卜了一褂,结果那算命先生说自己和刘时英都是少有的强运,不过自己的运势虽强,波折却多。

男儿生于天地间,波折又算得了什么?反观自己经历的多场战役,恐怕那算命先生的话是对的吧。裴陵不希望自

己再犹豫,他把自己的观点跟那几个文官简单说明了下,便先下了城楼,吩咐裴勇、裴义传令下去让手下准备。

那几个文官心里颇有微辞,口上却也不敢对裴陵的话有所反驳,加上另外几个将军也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众人

便由着裴陵自己准备去了。

于是,到了晚上,裴陵便点了自己手下所有的人马,加上赵将军和他的手下,数队人趁夜出城,沿着胡人退兵的

路线追踪而去。
“裴将军,咱们就这么追下去?是不是要加快些啊,要不然赶不上胡人的队伍。”赵将军跟着裴陵追出来,却发

现裴陵带队前行不紧不慢,看不出焦急的模样。
“虽说是追踪,但还是小心为上。”裴陵看了看在身边跟着的裴义道:“我已经派了裴勇带了一小队人马抄小路

疾行,让他们赶上或超过胡人军队,打探一下胡人究竟为何退兵。”
“既然如此,那为何我们不留守城中,等待他们的回禀。”赵将军想起另外几人的建议,便皱眉问道。
“如果真的如我们猜想,是胡人后方有事,才催促前方退兵,那么我们留守城中,就赶不上作战的先机了,所以

我决定带队出来,并派人打探,这样既不会贸然损失,又不会失去时机。”裴陵跟赵将军解释道,又拍了拍为正

在为裴勇担心的裴义,“裴勇机灵,估计不到天明,就会有回报了。”
赵将军听了裴陵的解释,心里稍安,觉得这样处理不错。裴义也点点头,希望裴勇可以探查到裴陵迫切需要的结

果。

第 24 章
追着胡人军队的踪迹,裴陵跟赵将军带着手下小心谨慎地带队前行,而在天色将明时,裴勇重要不负众望,生擒

了两个胡人兵士来,看那打扮,还有个是带品阶的。
“他们说了没有?”裴陵跳下马来,拍拍裴勇的肩膀以示褒奖。
“小的无能,他们没说。”裴勇脸一红,拉过那两个俘虏给裴陵和赵将军看,“二位将军请看,这两人小的打也

打了、骂也骂了,也动了刀子给他们见红,可他们就是死鸭子嘴硬,什么也不说。小的不敢随便把他们杀了,想

带回来给两位将军处置。”

“该死的。”赵将军听到这话上前给了那两个俘虏劈头盖脸一顿马鞭,打了半天,累得自己气喘吁吁才算解气。
“算了,赵将军,先留着活口吧。裴义,你把这两个人带下去小心看守,要是人丢了,我唯你是问。”裴陵叫过

裴义,冲他努努嘴,给他使了个眼色。裴义心领神会,做出胆小怕事的模样,战战兢兢把那两个俘虏牵下去看守

了。
“裴勇,你刚才是用汉文问的?”裴陵见裴义带着俘虏走远了,才问刚才还丧气十足、现在却一脸得意的裴勇。
“是,一切都按照二少爷的吩咐。”裴陵嘿嘿一笑。
“裴将军,这是……”赵将军不明白裴陵的意思。
“胡人的兵士骠悍,个性也暴烈,恐怕不容易直接审问出来结果,纵使他们说了,我也不敢断定他们是不是骗我

。”裴陵笑了笑,又跟裴勇道:“你帮着裴义办事去吧,做好了回来告诉我。”
“将军,裴义懂胡人的语言?”赵将军猜出些眉目来了。
“裴勇、裴义都懂。那几个部落的语言我都教过他们。”裴陵嘴角一扬,叫过传令兵,吩咐队伍先停止前进,休

息片刻。
众官兵得令,在夜色中悄然下马离镫,各自原地休息。而没过不久,便有一处传来吵闹的声音,说刚才抓来的俘

虏骑马逃跑了。
“逃跑了?”赵将军皱眉,心说裴陵不是让裴义暗地探听那两个胡人的对话,从中发现什么吗?怎么还让人逃跑

了。
“别急,等着裴勇、裴义回来便是。”裴陵成竹在胸。他摸娑着心爱的枣红马,盘算下一步该如何走。
“二少爷,不,将军。”不出裴陵所料,裴陵和裴义没过多久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两人跟裴陵和赵将军打了

千,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来:被裴义押起来后,那两个俘虏瞧裴义身材瘦小,便用部落的语言交谈,想要伺机逃

脱,再把裴义当成人质抓回去探问裴陵军队的实力和目的。裴义也顺着他们的意思,漏了破绽给他们,被绑着上

了马匹,跟他们往远处奔去。而裴勇
      此时已经埋伏在路上,见一切如裴陵所料便跟着两人,在半途截住了他们,和他们缠斗在一起,那两人见

无法脱身,便商量一个回去报信,另一个阻挡裴勇。
“那两人呢?”裴陵点头。
“都让小的解决了。”裴勇道:“我在打斗的时候听明白了他们主力所在的地方,又看到裴义跟我使眼色,就明

白他也得了手,便将那两个人都解决了,以免后患。”

“好。”裴陵抚掌而笑,听着裴勇、裴义学那两个胡人俘虏的话,发现果然同自己所想,胡人的部落后方遭受了

大周军队的袭击,那边抵挡不住,便召回这批人马回去解救,而两军遭遇地点也是当夜自己在地图上确定的地方

。裴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感谢上天的安排,他抖擞精神,传下令去,让大军开拔,趁着天还没有放亮,加紧赶

路,争取早点加入两军对决。

疾行百里,裴陵的军队终于赶上了撤退的胡人军队。双方都是急行军,但裴陵一方士气旺盛,加上憋了多日的恶

气,看到胡人兵士便毫不留情,交上了手。裴陵看那胡人大军并未停止前进的步伐,知道他们不能在此地恋战,

便摆开阵势,任由胡人的大部分人马撤退,只留下小股抵御己方的进攻
“裴将军,我们要不要追上?”赵将军看着大部分的胡人兵马依然前往交战地点便忧心不已。
“先杀了这些再说。”裴陵盘算了一下,“他们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以为我们是倾城而出,所以留下少部分抵

御我们的“大军”。为了减少伤亡,我们先杀掉这些再跟上去。”


“嗯。”赵将军点点头道:“那边应该是李振中主帅的人马,他们应该是苦战了几日,虽然不知道他们如何深入

推书 20234-09-26 :与幸福无关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