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侍三上人————D

作者:D  录入:09-26

很好,测试结果很满俺的意。
"小的只是让仕女进去向太子通报说是主子想放纸鸢,然而无纸鸢。"
"看不出父亲还挺给小二子面子?"皇孙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
"不,那是因为太子殿下其实是爱主......"
"走吧,别因这样的无关紧要的细节扫了兴,也好,就算被风刮破或是断了弦也无须心疼呢。"孩子气地又从俺手中抢过纸鸢。
俺摇了摇头,便也跟了上去。
上了宫车,原也就打算跟着马车走很远的路的。但这次皇孙非但没踩俺的背上车,还因俺重伤初痊愈为由,竟邀俺一起共坐宫车,顿时让俺受宠若惊不已。坐在马车上,从这个视角望下去看到情景,仪仗队的谨严,真是不错的感觉呢,令人顿生高等之心。
在西庭湖下宫车,又走进了金色的画舫,像湖心岛别镜居驶去。
那是中秋时间观月赏花时才偶有临遇的居所,一般只三三两两着几位打扫照看的奴才。但倒真是适合放风筝的地,踏进后深入些便再望不见湖。
空旷的地,只筑有一居,其皆是花草。
那几个奴才见皇孙来,喜出望外地都跑来迎见。皇孙支了他们去做点心吃。
"这儿多好,"俺张望着,"宁静,清新,幽美。"
"那便是一个字,冷。冷宫的冷。"
"嗯......起风了。"俺看到风拂过皇孙地脸颊,不自觉地伸手去抚平他被吹乱的青丝,"主子是要拿纸鸢呢还是轴轮?"
"你拿着纸鸢跑吧,然后我扯着线就好。试试看......"
俺点了下头,拿起纸鸢举过头顶,缓跑,加速,快跑,松手。
"噢,飞起来了,飞起来了,主子加油~......啊......掉......"但鼓励的词还没有念玩,游戏就已经宣告失败了。
皇孙似乎有些不满地鼓起了小嘴,"再试一次吧。"
"啊嗯,好。"
按着刚才的做法,鼓足力气又重复了一边。
"......"
"主子好像不行耶......"又做了一遍后,俺无奈地看着皇孙,真是个挺没放纸鸢天赋的小孩子,明明都因俺努力且有技术地跑着而让纸鸢飞起来了,结果都没被他扯几下,那纸鸢就又立刻掉到地上了。
"幸亏这次小的没有和这纸鸢共命运,不然怕是九命的猫都不够主子玩的了。"不知是无意地,还是刻意的,玩笑的,或是挖苦的。
"......我并没有,"蹙眉,"做过呀......"
"小的也来试试吧。"俺走到皇孙身后,两只手绕过的身子,覆到他的手上,起了玩心的孩子,就算是皇族,也不会介意礼仪的吧。
"不用跑起来吗?"
"嗯,这样应该也可以的。"直接扯动掉落在地上的弦,一扯一扯地将纸鸢扯起来。
接着后退,皇孙也跟着后退,稍微加快些地后退跑,皇孙也同样这么做。
渐渐的,水墨画的纸鸢缓缓地飞了起来,被弦牵扯着,鸟儿飞过,比它高,比它自由,清脆地鸣叫着,像是挑衅的讥笑一般。然而,它自有它的美丽,它比它们更为美丽,哪怕是被弦锁牵扯,它依然看似无忧无虑地缓慢飘着,一副宠辱不惊泰然自若的懒散样子。看得人禁不住发自内心的轻笑出声。
"好玩吗?"拢在身材娇小的皇孙身后,有些忘乎所以地问道。
"嗯,好玩,很好玩。"他向俺怀里又偎了偎,像是又一步不配合俺步伐的倒退,轻扯了一下纸鸢又放出一段弦好让纸鸢飞得更高更远,"这是我玩过的最好玩的事了。"
"静静的,好安详,什么都没有了。只是觉得,好安详,好恬静,暖暖的,连小二子衣袍上的洗濯味都让我觉得好闻。它真漂亮。"就算不去看,也能感到话语中笑意。终于说出才像他这个年龄该说的小孩子的话嘛。
"嗯。"俺也笑着,附和着点头,略俯身的话,下颌便可以抵住皇孙的小脑袋。
不知这么做的话,会不会就能知了到他所思所虑的一切呢?这个小脑袋里装载的沉沉的如被水腐蚀的木箱一般的东西。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水墨的纸鸢,缓缓的,缓缓地浮游。还有底下,那两个静静地注视着它微微拉扯指间丝弦的,渺小的人儿。
没有谁来打扰,好似时间静止,只剩安详的美好。嗅到散发在空气里和风与阳光的气味,充满生机的盎然与绿意。身上的绿袍也如足下的翠草一般了。
可是,鹰隼飞过......
哪来的鹰隼?哪来的?无从知晓。
"啊......"
只知晓,弦已落,纸糊的鸢已落湖,宛如被真鸢所咬杀。
噗通。
随着一声"啊......"后紧接着的,"小二子......"
水没过全身,抵达鼻尖,就要迈过最后的防线。
不由自主地,就跳下来了。
"哈呼......"先放上纸鸢,再身出那只担心地伸过来的小手。
湿漉漉地站在岸上,抬起头,对上那双因焦灼而盈满液体的眸。
如果涌出来的话,一定比这湖中就要没过俺全部的水,一定比这弄湿了俺全身的水,温暖。
他的喉头突动,像是有很多话要代替眼眶中的液体涌出,但它们互相拥挤,争先恐后的,以至最后只跑出来了句坚强支撑到最后的话,还是只是幸运地出口?
"你不是说你不识水性吗?"
"欸,"原来已经做过这样的设定?真该敲下俺这不长记性的脑袋瓜子。但没有犹豫没有停顿,而是直接地接下去,毫无破绽,从容地说着像是绝对真话的胡言,"小的说的是不善,'并不是不识。"
"是......不善'?"
"可是主子还能记得,真是让小的好高兴啊。"说真的哦,还记得俺这样临时胡诌的连自己都忘了的谎话。
皇孙的眼眶更红了,憋紧了嘴,而后才又松开,"可就算不是不识'而是不善',这样盲目地跳下去也太危险了呀!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多担心吗?"
啊,知道呢,知道你害怕担心地就要哭出来了。
可是俺的小主子呀,这可不行哦,就这样轻易地将自己的罩门暴露给别人了。
"因为主子很喜欢这只纸鸢,小的不想让主子难过......"垂下头,发梢紧贴着脸颊滴落的水珠也许可以充装眼泪。
"笨蛋!失去小二子的话,我才会更难过吧?!"不嫌脏的,扑向湿漉漉地俺。
看,又哭了呢。
"男子汉大丈夫!"俺义正言辞地道,"小的是不会被这样的小事就打败的!小的只需为主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孙松开拥抱住俺的手,望向俺的眼睛,重复道:"男子汉大丈夫!"
哧......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重复这让俺自己都常常地以为是自欺欺人的六个字时,还真是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前功尽弃了呢。
让俺觉得好笑。瞥开头,却又忽觉悲凉。
以至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小的,更是主子的奴才。"
"不,不是奴才,小二子是个人!男子汉大丈夫!"
悲凉地笑,像是冷笑。
"可是主子,你还小,你根本不懂什么是个人'吧?"
皇孙却像是故意不去察觉俺带刺的话,又拥抱住了俺,轻轻的,不用一点力气,柔和如身陷软云。
将脸,缓缓地贴上俺湿漉漉地衣袍,"所谓是个人就是,你可以唤我为羊儿';所谓是个人就是,你可以自称为,我'。"
刹那地动摇,以至不自持地后退一步。看着眼前幼小如蝼蚁的他,道出句句藏匿在俺心底身处连俺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却祈求着的话语。
像是,真的被看破,觅到知音。
士为知己者死。
而俺,非......
只是借来的纸鸢,好在阳光好,再回到青阳宫时,已经干了。便又跑去送还给太子。
俺承认,不过是在为自己找理由与借口罢了。但,算了,谁又清楚呢?笑。
原是想再让仕女通报的,毕竟直接见此人还是需要点勇气的,特别是对于有了前科的俺,原想是循序渐进的。虽然矛盾的心里,不失藏着希望他会再看俺一眼,以加深印象。
但这次送回去时,还未走至太子宫门口,便望见了他站在树下,倚栏眺天。
不禁望而却步。
直接过去交还的话未免太直接了些......还是先悄悄地退回去找个仕女帮忙再说吧。
但还是被发现,"站住。"
俺站住。
他走来。
"纸鸢还喜欢吗?"
略有冷汗沁出,因他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和语气,笑里藏刀。
"主子很喜欢。"
"哦?是吗?那很好。不过本太子问的是你,呵,虽然不用问差不多也能看出来,你不是太好了。"
私走至俺跟前,撩了一把俺的头发,俺这次发现俺失礼地因为匆匆把纸鸢送来以至连衣袍都未先去换。连发,都还未擦干。仍是湿漉漉的一个人,像是刚被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这次又是怎么了?被推下水?"私睥睨了眼纸鸢,即使干了,也留下了被水浸过的痕迹。好在纸鸢是有上梧桐油的,以至不至于被水湿破,"还是又操控了你老好人的善心?"
俺没有回答,许是不想回答,许是......就想让他这么认为。无论哪者。
"我可怜的人儿啊,哦不,皇儿说你是他的人,呵,但请至少别真成他的鬼了。可千万,把这位子留给本太子呀......"
算是冷笑话吗?该给予觉得好笑的反应吗?纳闷中......
锁眉。
"你真是厉害,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死?"
"太子是巴不得小的死吗?"
"是啊,巴不得。但,现在又舍不得了。"他的一只手按上俺的肩,却又是足以将人肩骨扭断的力。从他的神情中,一定无法察觉他真正正在做的事。
忍着,也装作不去察觉。
"你可以选择来本太子这边,如何?那样,至少能让你无生死之忧呢。"
骗人。心中,却已莫名地悸动。
"抱歉,纸鸢竟已交还,小的就先告退了,主子那还有好多事。"想要逃开,逃开。
他松手,俺逃开。
"那换个方式说吧,"他又喊道,俺已至扇形的石苑门口,"来我这边吧,小二子。"
"皇孙他......"慢下脚步,"皇孙他才是小的主子。"
"哈?呵,你分明是嫌筹码不够吧?"
漏跳了一拍的心脏,紧接着像为了补上前一拍错失似的,化为了一声巨大闷响,撞击在胸腔内。
逃开,逃开,不,慢下脚步,就算从容地走开也不要紧了。
听到身后,树枝被攀断的声响。
多么悦耳。
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倾听。
听,俺已听到脚下木制的梯阶发出嘎吱嘎吱不堪重负就要破碎的声响,只是以其韧度依旧撑着。而就算闭上眼睛了,也不会是什么都看不见的,还有在黑暗中浮动的突突跳着的光晕。能看到呀。
已经听到了,新的美妙的天籁之音。就要看到,眼前被一双大手展开的宏图。
哈,被你猜对了。

                  木头,欲擒故纵
"你是第一个跟我讲那样的话的人,我有好好地想过。"
"就算是那样......"
"你真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在我眼里却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就算是那样......"
"呐~像吗?"皇孙卷着袖子,拿着刻刀和一块木头向坐在一边看书的俺走来。
俺接过来看了看,"像,刻得很像!"
虽然不能用精细什么的来形容,但真是抓住了神韵啊,以皇孙这个年龄来说,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皇孙揭了把额上的汗,"真的吗?小二子敲出我刻的是什么了吗?"
"嗯,瞧出来啦。"
"呵呵,这个是你,这个是我。"
这个是你,这个是我,同坐在一张华座但许是因为毕竟不是精细的雕刻,尚深思那华座是什么座"羊儿真是我的小天使~"情难自禁地拥住他,为他的可爱,行使他恩赐俺的特殊权利。
"什么是小天使?"不和谐的音调打破了青阳宫内甜美的气氛。
"就是上天派来的使者呀,啊啊,没文化真可怕。"俺扶额,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扭过头去看来人。
"太子殿下......"听觉很好,但仍然佯作错愕的样子。
"是是是,没文化真可怕',小二子这读了几天书看样子已然是为大学士了吗?"
"受益匪浅......"连忙松开了皇孙,向太子跪安。
"在刻什么啊?能让父亲看看吗?"太子突然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向皇孙伸出手想看那个木雕。
"不能。"但显然皇孙是不会因为这样就简单卖太子面子的,扭头便走。
"又是你交皇儿的这些不务正......"他像是要责怪俺,但责了一半自觉说了不该说的话似的,便打住了。
"是啊是啊,反正小的就是这种只会不务正业之事的人。"俺自暴自弃地说道。皇孙想玩,俺还懒得交呢,要不是实在拗不过他......
"不,也许......这也算是门艺术?"
觉得好笑,他反倒为俺找起措辞来。
"嗯,也许吧,不知皇孙跑去哪了,小的去找找。太子请自便,抱歉了。"说着想要走开。
却被一把拉住,猛的一个重心不稳。
"好大的胆子......"被压得很低,低得能让人透不过气的声音。
"抱歉太子......"
他将俺拉得更近了些,棱角分明地脸在眼前清晰笔挺。
直接伸手用适当的力道将其推开,"抱歉太子,这里是青阳宫。"然后走开。
他没有再做纠缠,而是翘腿坐在楠木椅上自斟了茶嘬了一口看着俺的背影,睥睨一边光滑亮丽的石柱能这样模糊地分辨道。
差不多摸清的。
对于皇孙需要的是甜言蜜语。
对于太子则是应该欲擒故纵。
且不论因何缘由而见效,俺要的只是效果。
并没有真去寻皇孙,而是闲来偷懒。近日的日子比起初来真是不知惬意到哪去了。几乎无须俺动手劳务,皇孙也不会再对俺任性无理反而学会了体谅。
假装寻着皇孙,花丛间忽然伸来一只手,将俺从石径上拉至了隐蔽的灌木丛后。
"明初?"惊讶,"好久不见。"
"嗯......真的,我好想你。"说着,就这样扑了上来,抱住了让俺,让俺手足无措。
抱着,抱着,便感到背后传来轻微的颤动。
"怎么了?"
"真的好抱歉,一直无法来看你。前些日子,我真以为你会死了的......结果因为过于担心,在娘娘那都办错了事,一次,两次......"
她坐到俺的旁边,伸出道道红痕的孱弱双手。
俺疼惜地触碰,抚摸,她咬唇忍住欲呼而出的痛。
想用什么词汇安慰她,但一时竟口拙起来。
她看了俺好一会儿,似乎也在等待着俺的安慰,这不禁让俺窘迫得烧红了脸。
她终于没有再等下去,而是一个转身,忽地凑近,竟吻住了俺的唇。
"......"一阵麻木传遍全身,第一次,第一次......竟还是女方主动。
"抱我......"媚惑地轻颤着的甜腻嗓音,勾起人哪怕只是精神上的欲望冲动。
"可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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