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就抚着我的脸说:“我说错话了,惹得某个小傻子泛酸。”
我听了这话,心情也就是一派的云开雾散。但我并不轻易放过他,很赖皮地坚持要他道歉,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好说:“行,道歉。跟某个小傻子说声对不起……”
我想,我可以郁闷时拿他出气,他现在心里那么苦,为什么就不也拿我出出气呢?!他似乎坚决不!我的等待就
日复一日地落空。
这个时候,孤独感近乎要让我崩溃了!我喝酒,白干儿;我一夜一夜地泡网吧;跟宿舍里的小男生们打扑克。反
正想尽一切办法不让自己闲着。闲着我会在自己的心思里没完没了地折腾……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搬出来近一个月了。这个时候元峰来找我了。自从上次我跟小维因元峰的事有了不快后,就
一直没跟他有来往。他打电话来约我出去,我都一概推掉了。但这次我没有推,我想对着随便一个什么人酩酊大
醉,也总比我一个人自斟自饮要少些寂寞。
果然,我酩酊大醉。被元峰打车把我弄到了他的住处。真的醉了,吐得一塌糊涂。后来头持续疼了两天。而且醒
来后,并没有感到醉后清醒的爽心。所以,这一大醉之后,我对酒的依赖就有了折扣。自己不怎么喝,跟元峰出
去吃饭也只喝一点啤酒算了。
元峰马上要休年假了,半个月的时间,他计划去长白山天池玩。毫无疑问,他是最会休闲,最会玩的一个人。他
的座右铭是: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让自己舒服之中去。
所以这天吃过饭他就张罗着去买旅游鞋,还硬拉我跟他一起去,说:“男人本来就不喜欢逛街,再没个人陪着,
那简直是男人的四大倒霉之一。”
我问他其它三大倒霉是什么。他想了下说:“分期买车没尾灯;揭个房子被物业坑;逛个街又耍单蹦儿;找个BF
不拿我当老公……”
我被逗乐了,说:“纯属你自己编的。”
他点头。“我咋这么有才呢你说。”
我更加笑个不住。
跟上次一样,他选好了一双耐克旅游鞋,也一定要我试试,我坚决不试,怕他又整出什么“情侣鞋”来。可他抓
了我的一个膀子就把我按在了试鞋凳上,还自己蹲下来脱掉我的一只鞋要给我试穿,但还没把新鞋套在我脚上,
他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顺手把那只耐克鞋扔在一边,同时用双手把我的那只脚抓住了,盯住我说:“搬到我那
儿去吧……”
我挣脱。无奈他抓得紧紧的,我的脚怎么也甩不掉他的两只手。店里那么多的人,担心人家看热闹,被一个大男
生抓着一只脚,这算咋回事呢,怎么看怎么怪异。而且也已经有顾客在注意我们了。我涨红了脸,压低声音说:
“你疯了……”
他说:“你点个头我就放手了。”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住进我房间的小男生(56)
生日这天正好有直播。一直忙到夜里十点多。其实,要不是歆绮张罗着拉几个人跟我出去吃饭,说是祝贺一下生
日,我根本就忘了。我是很少过什么生日的,也不是有意不过,往往是忘了。现在倒是歆绮记得,我心里充满了
感激,说:“不用了,还是回去了。”
歆绮就认真地问:“那个小帅哥回来了没有?”
我的事情没瞒着歆绮,因此她知道雨辰搬到学校住去了,原因她当然也清楚。
至于节目组更换主持人,当时她是坚决反对的,为我据理力争,还跟主任狠吵了一架。但那是台里的决定,她终
于还是没有抗住,最后只有妥协。台领导甚至有话,宁可撤消这档节目。
“什么影响?!”他们说。
但歆绮却坚决抗住了主任力荐的秋丹来接替我做节目的总主持人。她跟主任说:“她已经把节目做进谷底了,你
要一定要她做,那我走人!”
这次,主任妥协了。后来她干脆连那三分钟的出镜机会也不给秋丹,说:“让她先把人做好了再来做节目!”
听到歆绮问雨辰,我的心里陡然有一些激动。激动缘于一种期待。今天会有雨辰的一点消息吗?哪怕只是他发来
的一个短信。想到这里我忙拿出手机来看。短信有,但都不是雨辰的。
雨辰已经搬出去一个多月了。我虽然一直都没跟他联络,但从来就没有打消过跟他联络的念头,可总是抄起了电
话的时候,又犹豫了。人的心理上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沟坎,有时候很容易被自己的心思羁绊了双脚而走不过去。
其实过不去会更加地挣扎。过去了,也许就是加把劲的事情。歌里唱的很好:走过去,前面是个天!
歆绮一笑,“好了,那我就不起哄了,还是回去吧,说不定会有惊喜呢。”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着歆绮的话。惊喜?我的心跳不禁有了异样的律动。我打的出租车很不顺畅,老是遇
到红灯。中年的司机就磨叨:“邪,要遇红灯就全是红灯……”
司机认出了我,说:“主持得好好的,咋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我无言以对。
司机似乎也没想要我回答,继续说:“别管他网上说了些个啥,那上头的话就像俗话说的,不能不信,也不能全
信。听蛄叫还不种庄稼了呢,凡事得量得开。要不你一遇红灯就灭火,一遇红灯就灭火,还赶不赶道儿了?哪来
的那些个绿灯啊,是不是啊……”
我乐了,看来他什么都知道。出租车是各种消息的集散地。觉得他还挺喜欢聊天的,就调侃说:“您这嘴上功夫
做主持人准行。”
他就哈哈大笑,“这张脸长得忒没规律了,哪像你们这些帅哥靓妹,那么爽眼,就是当画儿光看着也舒服。没辙
,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资本呐!我要一出来,得了,把人整个频道都给毁了。”
我被他说得笑起来。一路聊着就到了住处。还没下车的时候,车灯一扫,我似乎看到楼门前的花池沿上坐着个人
。尽管由于灯光只在他身上一闪,并没看得很清楚,但我知道那是谁!心里的那种激动和快乐是铺天盖地而来的
!
我下了车,向他走过去……
他站起身,说:“直播才完?”
我看到了他手里捧着一束鲜花。说:“是。你等半天了?”
雨辰一笑:“我没那么笨,知道你今天有直播,刚来的。”说着他把鲜花递给我,“生日快乐!”
我把花接过来。“进去吧。”
雨辰没动,说:“不了,这么晚了,得回去了。”
我问:“在学校住宿怎么样?”
“呃……还好……”他说。
“好什么好啊。跟学生住一起,吵也吵死了。”
楼里透出的零散灯光照在雨辰的脸上,他似乎有些精力不集中的样子。他又重复了 一句:“还好……”
我说:“搬回来吧。”
他没说话,目光也从我脸上移开。我想他是不大好意思,就又说道:“什么时候方便了,就回来吧。”
雨辰笑了笑:“再说吧……那,我就走了。”
我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就捧着那束鲜花回屋去了。那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刚进屋,博恺就把电话打来。天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问我有什么安排没有。我说:“什么安排啊,刚下
直播,再说都半夜了。”
博恺不再多说,“你等我啊。”说完就收了电话。没一会儿他果然来了。一定要拉我出去吃东西。我真的不想动
了,做直播,精神会一直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中,实在很疲劳,可五更半夜的他赶了来,不出去也不好意思,只
得应了。
住进我房间的小男生(57)
我们坐在临江的一家粤菜馆里。窗外的松花江已经完全沉睡在夜色里了,什么也看不到。但偶尔有船只经过,灯
盏就会像慢镜处理的流星一样,从眼前缓缓滑过去了。
博恺知道我讨厌点菜,所以他也不问我,自作主张点了几样。有雪花鱼翅、红糟鲜竹蛏、炊太极虾、花鱼肚什么
的。也都是粤菜里的家常菜了。
“想放弃雨辰了吗?”博恺问我。
“什么话!不过是一时的量不开。”我解释说:“人都有打不起秤砣的时候,现在已经没什么了,我正打算把他
接回来呢。”
博恺就笑了,“风格大裂变啊……”
我没明白,“这话怎么说?”
博恺没回答我,问:“菜还合胃口吧?可都是按你的口味点的。”
我点头:“还行。”但我一直有个疑问横亘在胸,今天很想问问他。于是我说:“博恺,你跟我说实话,你这样
的……我是说你对我挺关心的,说实话我有些不解。”
博恺说:“有啥不解的,明摆着吗,我想泡你啊,贼心不死呢……而且我也老佩服你,还敢一次次地出来跟我混
,不怕我再加点‘料’啥的?”
我说:“你再神通还能每个场所都有内线吗?”
“这可不好说。”博恺说着就哈哈大笑。
而我笑不起来,“可你知道我这人各色,你泡不到的。还是别费事了。”
“没关系,又没什么成本,而且我不急。”
“并不是没成本的事情就一定上算的。”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信这个。”博恺一脸的坏笑。
我认真起来。“博恺,如果是这样,我想我们的交往就太不轻松了。我不喜欢跟有目的人交朋友……”
博恺打断我,“当真了?吓晕了吧。别怕,开玩笑呢。”他脸上的神情突然就认真了,“知道吗哥儿们,我在你
跟前总有一种罪恶感,我希望能通过所有我能做到的方式来赎罪!你相信吗?”
“别这么说。要说罪,我们身上其实都带着原罪。”
博恺道:“你就别安慰我了!不过,从善则有誉,改过则无咎。你道如何?”
“当然。”我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并没这样想。从善有誉,改过无咎这话教戒太子诸王可以,而对于真正的罪恶
并不适合,否则也就不会有十恶不赦一说。把个好好的伊拉克噼里啪啦打个烂啪啪,回头说情报有问题,无辜百
姓落了个白死!即使联合国都“无咎”,但人心能“无咎”吗?我靠!
但我必定要谢谢博恺今天的心意。一码是一码,我不糊涂。
他把我送回住处的时候,问:“多暂去接雨辰?他东西多吗?”
“周末吧,他休。不过是行李、书籍、衣物什么的,一个单身男孩能有什么太多的东西。”
“到时候用我的车去接吧,显得隆重点儿。”
“不了,打个车也方便。”
博恺没再说什么,就开车走了。
没想到,周末的早上我还没起床,博恺的电话就来了,说已经打发人把车给我送了来。我忙爬起来光着脚跑到窗
前向下一看,果然他的奥迪车已经停在楼下了。我皱了皱眉,满心的厌烦。你跟着添什么乱呢。因为雨辰挺在意
我跟博恺的来往,所以,在这个时候用他的车去接人,实在有些黑色幽默。我根本就没打算用他的车。一瞬间,
我已经在脑子里想好了,一会下楼就把司机和车打发回去完事,这是一定的!
但我还是对博恺说:“谢了啊。”
可这时博恺说:“你给雨辰打电话了没有,我听元峰说他们今天要出去玩的。”
我似乎没听明白:“跟元峰出去……他们约好了吗?”
“约什么呀。应该是一起出去的吧,你还是问问的好,免得白跑一趟。”说完博恺就收了线。
我手里攥着手机,在窗前愣了好久,我在一点一点地理顺博恺的话。“约什么呀。应该是一起出去的吧”,这话
很令我犯轴。怎么听着雨辰跟元峰并不只是约好那么简单呢,我脑子煞时有些乱。忙把电话打回去,问博恺:“
哥儿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雨辰是和元峰在一起吗?”
博恺说:“你还不知道吗?我以为你知道的。雨辰在他那儿呢,有几天了吧。我还想,你怎么会不在乎,这可不
像你的脾气……”
我还是出去把博恺的司机和车打发掉了。然后打车直奔元峰的住处,我必须要证实一下,因为我还是不大相信雨
辰已经跟元峰在一起了。但我也想到了昨晚我要雨辰搬回来时他躲躲闪闪的眼神;也明白了博恺为什么要说风格
大裂变的话了……
住进我房间的小男生(58)
那时我们还没起床。
听到有人敲门,我睁开眼睛。见元峰没醒,我就起身下床去开门。心想,还没到八点,这么早是谁啊。
怎么也没想到敲门的会是小维。
待我只穿了一条内裤,睡眼惺忪的把门打开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都怔了怔,我立刻慌乱起来,残留着的睡意顷刻
间就无影无踪了。他望了我片刻,轻声说:“哦。不打扰了……”然后转身离去。
我把门关上,猝然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在门口站了许久后我才回屋里穿衣服。元峰问:“刚才谁啊?”我
没说话。他似乎就又睡去了。
我不知道他今天来干吗,怎么早。也许是找元峰的吧。可为什么又走了呢?是因为我吗?一定是的,也许他根本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所以他的神情才会有些吃惊。他没有进门就离去了,应该是因为我的缘故吧。他就那么
不愿意看到我吗!见到我以后他会是什么感觉呢?我想象不出。昨天他的生日,晚上我去看了他,那是我一定要
去的,不去,我会不安。对于我的祝福,我依然不知道他会是怎么样的感受。而后来他要我搬回去,那应该只是
在客套。
我洗漱完了,在卫生间呆愣了半晌,不知道该干什么。想了一下,还是出去门了。
在街上悠悠地走了差不多一上午,虽然早饭和午饭还都没吃,可肚子里并不觉得饿。直到逛得有些累了,我才进
了一间网吧。
博恺的话得到了证实。我在元峰这里看到了雨辰,我觉得我已经接不回他了。所以我跟他说完“不打扰了”,转
身就下了楼。
元峰的住处在四楼,不知怎么我感觉那楼梯似乎很陡,不大好走,又怎么走也走不完似的。我走得有些踉跄,还
好有扶手,我靠着那扶手,顺利地下了楼。
外面的阳光很好。刚才楼道里面暗了些,因此冷丁出来,那光线就十分刺眼,眼底猛然有些辛辣感。我沿着街道
向前走,不知道走出了多远,已经很累了,很想歇一歇。环顾左右,见不远处有个小街心花园,我什么都没想就
走了进去。
坐在椅子上,我静静地看着一个小女孩在玩一只鲜红色的气球。小女孩穿着翠绿色的衣裙,配着红气球,十分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