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荣华鞍马尘————大爷嘎意

作者:大爷嘎意  录入:09-20


文案

西陵侯颜华,业朝战功赫赫的骠骑将军。

苏白,礼部侍郎家的风流浪荡子。

他拥着他,意乱情迷,“你是我的…”从来都是!

后者平静回他,“我从来只是自己的。”

本以为这场追逐会是你逃我赶辛苦万分。

可某一日,他却主动站到他面前,随意一笑,盖过三千桃花的灼灼风华,“我和你打个赌吧,用我一年的时间,赌后半生的自由。”

咳咳,几点注意事项------>

1,由于作者个人恶趣味,文中雷点很多,入内请带好避雷针。

2,由于作者个人BT洁癖,文中不会出现NP、高H、高虐身、QJ等场景,好这口的筒子可以出门左右随意拐了。

3,如果喜欢这文,请踹我两脚让我知道,我很容易缺失信心,大冬天太冷也容易感冒。

4,我要在这里说声抱歉,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不敢说。

OVER

内容标签:阴差阳错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白,颜华 ┃ 配角:楚甚云,杜凌

楔子

火红的焰舌撕破黑色的夜幕,急促的马蹄声阵阵,将这夜的宁静扰乱。

所有的喧嚣最后在荒原一角停驻。

熊熊燃烧的火把围成一个圆圈,将圈中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圈中人不动,围截的人同样不动,喏大的荒原之上,除了旷野中的吱吱虫鸣,便只有火焰哔哔啵啵的燃烧声。同先前马蹄声震天的喧腾相比,现在诡异的宁静更加压迫人的神经。

“侯爷。”

随着一声略低呼唤,那围得滴水不漏的圆立即无声分开一道口子。一名青衣男子骑马缓缓踱入圈中。闪烁火光中,别的仿佛都看不见了,只可见那人的背脊挺直,紧绷如将断的弦。

被围在圈中的人是一对年轻男女,周边的火光映照在他们脸上,俱是明艳照人的容颜。但令人惊讶的是,那被围困男子的面貌,竟比那女子的还要精致几分。

此刻,这双男女都全神贯注地盯着那缓缓踱入圈中的青衣人,一步、两步、三步……随着那青衣人的步步逼近,两人连呼吸的动作都压抑了许多。

青衣人终于走到两人面前,勒住马,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两人。马蹄有一下无一下敲着地面,那青衣人手中的马鞭也有一下无一下敲着雕鞍。

仍旧是压迫人神经的寂静。

终于,马上的青衣男子开了口。

“苏白,你可对得起我。”

落在那被围男子面上的眼神阴鸷渗人,同他的眼神一般,他说话的声音同样寒得刺骨。

“派这么多人来抓我们,颜侯爷你未免也太劳师动众。”

苏白抬脸,望着马上青衣人一笑,神态看似轻松,手却轻轻将那女子护到身后。

“哦?这就算劳师动众,若让你爹娘也一同过来看看,是不是更热闹些?”

那年轻侯爷也随苏白一笑,只是那笑容终决计没有半点明朗,只有狠戾。只见他手一挥,几名兵士立马站了过来。

侯爷手中马鞭指向苏白身后的女子,吩咐道:“将她带回去,请杜大人好生管教。”

“颜华,你别太过分!”

眼见几名兵士上前,苏白伸手要护,如何护得住,不出片刻,那几名兵士便强押了女子离去。那女子临走前回过来看了颜华和苏白一眼,只字未吐,又转头让人押走了。

颜华扫了眼苏白难看至极的脸色,猛然俯身手臂一伸,将苏白拉上马。苏白急欲挣脱,但扣住他腰的手如铁钳一般,半点松动不得。

“颜华,你放开手!”

“到了该去的地方,我自然会放。”颜华将苏白死死锁在怀中,鞭子猛然一抽,座下马儿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而去。颜华的唇欺上怀中人颈上肌肤,感觉到怀中人陡然僵直的身子,更恶意地狠狠在那颈子上咬了一口,灼热的鼻息喷在那人耳畔。“苏白,既然你先违背约定,那么这场赌,你总要付出些什么。”

苏白死死咬着唇,唇红得若滴血的蔻丹,脸色却煞白如纸。

“你想要如何?”

颜华扣住苏白腰的手紧了紧,坐骑神驹速如追风。

第一章

春寒料峭,薄雾迷离。

清晨,业朝京都大梁西市的烟花巷里,迷蒙雾气夹杂了胭脂香粉味,散发出一种颓靡的甜腻味道。

有别于夜间的纸醉金迷,早晨的烟花巷沉闷得像一潭死水。

但这种沉闷很快被打破。

随着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一个青色的人影在雾气中显露出大致的轮廓。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削长身形,着一身青色锦衣。衣服的样式简单,衣料也没有繁复的花色,正如他脸上的表情,单一、冷峭。

男子的步子迈得很快,但丝毫不显慌乱,一步步,稳稳地像踏在人心上。

最后,那名青衣男子在烟花巷最大的妓院云黛馆后门停住脚步。他身后立马奔出一溜黑衣人,分列在门两侧,挺着腰板站得笔直。这些黑衣人身手敏捷,行动极有纪律性,一看便不是寻常来历。

青衣男子背手站在门前,他身后一名黑衣人立刻上前扣门,“笃笃”的敲门声在巷子中绕了一个圈又绕回来,余音绕绕。

云黛馆的龟奴打着哈欠,不耐烦地打开门,“找谁呀?这一大早的~”可嘴里的抱怨责怪却在看到门前景象的那一霎吞了回去。

门前的青衣男子面貌极为英俊,但眼神冷冽,龟奴只被他淡淡扫了一眼,心底便生出一阵凉意。

“这位爷,敢问您找谁?”

这龟奴在风月场中打摸了数十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精睛,当然明白眼前这位是不能惹的主,说话的腔调也就立马恭敬谄媚了许多。

青衣男子冷冷站着,一言不发,待先前扣门的黑衣人走上前一手挡开了龟奴,他径自朝云黛管内院走去。

两名黑衣人随即跟上去,剩下的人则留在门前等候。

龟奴怔怔地望着他们,却不敢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青衣男子跨过内院,上楼直接向右拐,朝云黛馆当家花魁楚甚云的屋子走去。龟奴看着看着,脑门上开始冒冷汗,这人不会是云姑娘的相好吧?若是,那可遭了,昨晚云姑娘的屋子里有客人来着。他越想越觉不妙,便慢慢地挨着墙脚溜开,去通知云黛馆的老鸨。那些黑衣人看见他的动作,并无意阻拦,任他去了。

却说花魁楚甚云的屋内,一白衫男子以袖半掩面仰躺在床上,大幅的衣袖遮住他面容,只得见雪衣下乌发如云,纠缠缱绻。

楚甚云在梳妆台前理了妆容,款款踱回床边。只见秋水横波目点绛朱红唇,丝衣难掩白玉臂,纤腰扭摆,石榴长裙委委于地,每一步皆是道不尽的风情。她撩裙坐在床头,伏身伸手掀开白衣男子盖在面上半幅衣袖。

“白少爷,何必遮了这惊天面貌,奴家还想多看你几眼,省得日后想念无着。”

娇声燕语中,那衣袖遮掩下的面容显露出来,飞眉斜插入鬓,目若深潭黑亮深邃,眼角风情倦倦,竟是男女莫辨的精致面容。

白衣男子手肘支起半坐起身,勾唇一笑,身后有若千树万树桃花灼灼。

“云儿,你若是担心日后会想念我,不如随我一道离开,如何?”

楚甚云挑眉,笑得媚意横生,“苏白,少和姐姐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想走也得走得了。”

苏白闻言,脸色顿时转黯,撤手向后一躺,躺回床上恹恹道:“本想在你这寻个舒心吧,可连你也不愿给我个舒坦。”

楚甚云闻言,咬了下唇定定看他,眼神中微有两分幽怨。

看楚甚云这样,苏白眉头也拧了起来,楚甚云却突然笑了,道:“苏白,我说的是实话,不仅是你我,就算这整个大业王朝,又有几人能翻出他手心?你不如……”

“不可能。”

苏白一改先前的风流温柔,断然喝断楚甚云的话。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下来,两个人都静对着对方,半晌,苏白叹口气笑笑,笑容苦涩不已。

“果真翻不出吗?”

苏白话未落音,房门猛然被推开,一青衣男子站在门前,冷着眼看他们两人,脸色阴沉。

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苏白!”

门外的青衣男子冷冷唤了一声,楚甚云随即站起身,边还朝苏白眨了几下眼。

看吧,说曹操,曹操就到!

“奴家给侯爷见礼,奴这就退下。”

楚甚云理了理裙摆,朝那青衣男子福了一礼便欲走开,可才一迈步,就被苏白抓住手臂拉了回去。苏白这下拉扯又太突然,楚甚云脚步不稳,一个踉跄倒回床上,刚好和苏白倒在一起。楚甚云反射性转脸朝门外瞥了眼,只见那青衣男子眼微眯,脸色已然阴沉得滴水。

她想要站起来,苏白却死死拉住她,还好死不死地翻身将她锁在臂弯里,更把脸埋在她颊边,扬声道:“古有言,最难消受美人恩。侯爷也不是不懂情趣的人,甚云你这么慌慌忙忙地退下去,不是把侯爷看成不识情趣的愚人了吗?”

听苏白说了这话,楚甚云不禁将牙咬得痒痒,她压低声音在苏白耳边恨恨道:“苏白,你撒手。想死也别拖姐姐我下水。颜小侯爷那死脾气,我看着怕得慌。”

楚甚云想快点脱身,苏白偏不遂她愿,反倒将手上的力道又紧了几分,完全拿她的话当耳边风。

“侯爷若是来找甚云,就请先回,她是我的人,苏某实在不忍割爱。若侯爷有事找苏白,可以在外厅等会,等我和甚云说好话,自会去给侯爷问安。”

苏白这张狂的言语,完全不将门外青衣男子放在眼里的态度,让楚甚云和刚赶来的云黛馆老鸨背后直冒冷汗。

对方好歹也是个侯爷,他苏大少爷这般态度……未免太招人恨了些……

她们这些人在这提心吊胆,身为当事者的苏大少爷却没有一点自觉,扬手扯落纱幔,抱着楚甚云滚到床深处。

大红纱幔摇曳,纱幔内朦胧交缠的人影,衬出一屋子的旖璇暧昧。

云黛馆老鸨瞠目结舌看着这景象,久久又转头看向一旁的青衣男子。一直冷脸站着的颜小侯爷皱了下眉,三两步迈进屋内,扯了那大红沙幔,一手提住苏白的后领,将他揪了出来。

“青天白日,这般放浪形骸,苏白,你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

“咳咳……”

苏白拽住衣领就是一阵猛咳,咳嗽声干涩喑哑,听得冷脸的颜小侯爷眉头又拧了几分,瞪了苏白两眼,终还是抬了手给他拍了拍背顺气。

等苏白缓过气,能开口讲话了,话一出口,又令众人为之捏了把冷汗。

“人生得意须尽欢,我苏白信奉的是及时行乐,莫使大好光华空对了破镜残樽。”说到这,苏白抬眼斜斜看了颜小侯爷,话锋一转,笑道:“就算我苏白放浪形骸沉醉风流,又与你颜小侯爷何干?”

与你何干?

看眼前这容貌绝世的人,面上挂着他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不以为然地问,干你何事?

颜小侯爷心头憋闷的火气在一瞬间化作无奈,到口的责骂也换作别的言语。

“苏侍郎前日为你的事请托我,我想来听听你的意思。”

颜小侯爷口中的苏侍郎,正是苏白的父亲——礼部侍郎苏谦谨,苏白头微垂,额前头发跟着滑下,掩去他的神情,待他再抬起头来时,脸上仍是先前那种毫不在意的笑容。

“哦……原来是家父烦动了侯爷的大驾,若是他为苏白的事向侯爷请托了什么,侯爷尽管无视,苏白先在此谢过侯爷。”

话说着,苏白还真笑着欠身给颜小侯爷作了个揖。颜小侯爷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拽了苏白的衣袖就往外走。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实在不好看,苏白想挣开,可想想,一向严行律己的颜小侯爷都这不怕,他这十年时光换青楼薄幸名的苏白还怕什么,也就任颜小侯爷去了。

见麻烦的人走干净了,楚甚云才理理衣裳裙幅下床,坐到妆台前取了青黛,一笔一笔淡淡描眉。

云黛楼的老鸨这才从惊讶中缓过神来,趋趋赶到楚甚云背后,“甚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瞧妈妈说的,我们这种烟花女子,从来只管客人来往高兴,哪里还能管他们有什么事啊?”

“这话倒在理。”老鸨点点头,想想又问:“可那位侯爷是哪位?妈妈我见过的王孙公子也不少,这位怎么看着这么眼生,向从来没打过照面似的?”

楚甚云手一晃,黛笔斜斜划开去,秀美的眉上生出一道突兀的青迹。楚甚云放下黛笔,看着画坏的眉,一会抬眼笑道:“妈妈糊涂了。这大梁城内,不惹风尘迹的是哪位侯爷,还用甚云说吗?”

“哦……颜侯爷……原来是那位!”

妈妈像恍然大悟似的,一抚掌叹出声来。

王孙子弟多风流,业朝也不例外。君不见大梁城内,最繁华热闹的,就是这酒楼歌院。

可这么多王孙公子,也总得有个异数。

而西陵侯颜华,就是这样一个异数。

第二章

业朝讲究的是嫡子承爵,这颜小侯爷虽是他爹长乐侯的长子,却不是嫡出,他爹那爵位自然没他的份。

可人家颜小侯爷争气,未及弱冠便弃了优渥生活远赴边关。也算他正遇上得时,恰逢突厥乱边,己方主将战死,军心溃散之际,他颜小侯爷临时集结五千残军,硬生生将数万突厥铁骑阻于长城之外。

一战成名,朝野震惊。

圣上恩宠有加,擢升他为宁远将军,令他戍守西边。自此后,凡颜华驻处,突厥军屡犯屡败,数次失利之后,残余的突厥游骑只能遥遥隔了萧关望中土。

阎君驻萧关,青山相远又几重。

而三年前夏,业朝与突厥阴山一役,颜华将突厥残部逐离长城几百里,更一把火烧焦方圆数千里草原,逼得突厥可汗将一纸降表递上金銮殿,从此向业朝称臣,年年纳贡岁岁来朝。

颜华则凭借赫赫军功,一路升至骠骑将军,以万户封西陵侯。他班师回朝,圣上更是出京十里相迎,如此荣宠,当世几无二人。

像颜小侯爷这般人物,年少英俊、英雄盖世,自然会被许多人家的姑娘挂在心头。他在京中的日子,上门说媒的人几乎要挤烂了侯府的大门。可不管人家给他说的是怎么样的贤淑佳人才情美女,颜小侯爷就是死不松口,一句‘年纪尚亲,成亲为时过早’就把所有人挡在门外,白白碾碎了一干怀情少女心。而且颜小侯爷也不涉足风月场所,即使是官场同僚相邀,他能推则推,推不了也是冷着一张脸坐在温柔乡中,任众多女子看了,纵使心如鹿撞也不敢随意上前。

时间久了,搞得大梁城内的人都在嘀咕,西陵侯颜华眼高于顶,不知道要什么样神仙般女子才能入得他法眼。

眼下,这不染风尘迹、眼高于顶的颜小侯爷,阴沉着脸一路拉了苏白回他的西陵侯府。两人入书房,颜小侯爷反手甩上门,啪的一声,震得门外的小厮心惊胆颤,拍拍胸口退开两步。

侯爷这脾气,真是吓人。

屋子里,苏白面对颜小侯爷的冷颜,却似没半点知觉。他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伸手端了旁边的茶碗,揭开一看,不禁叹道:“啧啧,偌大个西陵侯府,连杯热茶都没有,也忒没意思了。”

颜华眼中光芒一闪,压住心头火气,朝外头喊道:“来人,上茶。”

“是。”门外的小厮赶紧应了声,一溜烟跑去沏茶。不一会,新沏的热茶就端到苏白面前。白瓷青碧,茶叶在热水中舒展,一派青绿自然。小厮笑嘻嘻讨好道:“苏少爷,这是你最喜欢的雨前龙井。上次皇上赏给侯爷的,侯爷一直叫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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