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寇傅

"我在仓库里看到哲靖替你挡掉那一枪，我才知道那小子真的是用心在守护你。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吃药吃多了，脑子运转的方向不对了，居然跟我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那之后我们之间的矛盾就消失了，可是毕竟中间夹了个你，尴尬总是存在的。"魏甫夜跷起腿搁在另一条腿上。

"说了那么半天，你就是要说我就是你们之间的问题？我就是那个哲靖说的旋涡？"寇思协瞪着眼睛，开始钻入自己的牛角尖。

"你是笨的没药救了。"魏甫夜坐起来，双手抓着寇思协的肩膀。"你是意外，一个本来不会发生的意外。可是意外也注定是上天要给你的礼物，哲靖跟我都在乎你这个意外。问题不是你，是我跟哲靖之间各自对爱的追求。"

"然后呢？"寇思协的脑容量不大，现在更是转不过弯来了。"所以你要我说白吗？"魏甫夜颓然的叹了口气。"你是真的不懂是装糊涂啊。"

"你说什么......"
"我爱你！"
寇思协楞住了。"是你要我说的。"魏甫夜放开寇思协，似乎早就知道了他的反应。"回去吧，哲靖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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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思协顶着一个脑门的问号回来了房间，魏哲靖躺在床上装睡。"说是说清楚了，可是怎么觉得那么混乱呢？"寇思协自言自语着拿了衣服进了浴室。魏哲靖在水声响起后才睁开了眼睛，从刚才的样子来看，魏甫夜肯定已经说出来了。现在就看思协这颗脑袋的接受能力了。苦笑，什么时候他开始为自己的情敌着想了？

寇思协擦着头发走了出来，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跟沐浴乳的味道融合有种奇特的安神的作用。看着依然在假寐的魏哲靖走过去拉高了毯子盖住他。"哲靖，你让我去跟甫夜说清楚，怎么现在越来越混乱了？"

"因为你笨。"魏哲靖坐起来。"你没睡哦。"寇思协吓了一跳。"你进来我就醒了。"魏哲靖拿过毛巾帮寇思协轻柔的擦着头发。"不要去想了，你的脑子基本也想不出来什么的，等下好好睡一觉。顺其自然不就行了？"

"哦，哲靖，你擦的好舒服哦。"寇思协满足的发出了一声叹息，身体开始左右摇晃起来。魏哲靖知道这是寇思协感觉舒服时特有的动作，手下的动作就更柔和了。"擦好了，舒服吧。我帮你擦了多少年的头发了，会不知道你的感觉吗？"魏哲靖把毛巾甩在了一旁。"我困了，哲靖睡觉吧。"寇思协头一歪就要倒在枕头上去。

"你还真的是缺乏情感的动物，说睡就睡了。"魏哲靖也躺了下来，嘴里却还是在不停的念着。"睡觉啦。"寇思协把头枕在魏哲靖的肩膀上，像只八爪章鱼一样整个巴在了魏哲靖的身上。

魏哲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思协只对他一个人这样是他知道的。可是寇思协是对他过分的信任还是觉得他不会起反应？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的揽住了寇思协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晚上的风有些凉。
之后的一切都仿佛很正常，除了寇思协遇到了魏甫夜时偶尔的尴尬之外。魏夫人经常会熬一些汤给大家喝，蒋叔也被强迫坐下来一起喝。魏哲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已经开始用电脑远程监控公司的运营，魏甫夜也忙着公司的规划。所以最后闲下来的寇思协就经常在没人在家的时候跑出去溜达。

寇思协今天本来打算是随便逛逛的，可是不知不觉就到了之前打工的速食店。"店长。"探了探头，看到店长依然是站在柜台后边算帐。"思协？你怎么来了。"店长的眼睛就快凸出来了。"看看你们啊。"寇思协看看发现店里人还真冷清。"怎么没生意吗？""不是，是寇封童包了店里，又跟人谈生意好像。思协，你不是他表弟嘛。"店长给寇思协倒了杯水。

"表哥？他还真的有这种癖好哦。"寇思协看着那扇被人把手着的门，跟上次一样哎。
寇思协跟店长乱哈啦了几句就坐在一边发起呆来，直到听到包厢里传来的怒吼。然后门就不幸的被踢开了，走出来了个长的很邪气的男人和他身后的人。"寇封童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接着就别过头走了过来。

寇思协是坐在门口吹风的，刚想站起来让路就被撞倒了。
"思协。"寇封童紧接着出来看到的就寇思协被人架着。"你们干什么。""挡了我荆藐的路，教训一下还要问过你？"荆藐斜眼看着寇封童，话语中有显而易见的威胁。"教训别人我管不着，思协是我家的人，你说要不要问过我？"寇封童使了使眼色，身边的手下就上前扶下了寇思协。

寇思协揉揉被抓疼的胳膊，礼貌至上，还是点了点头跟荆藐道歉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荆藐，听到没有，思协道歉了，你怎么说也是老大，没必要跟思协较真吧。"寇封童自然知道要给他个台阶下，荆藐也没有办法，顺着台阶就下了。"下次小心点！"说罢转身就走。

"表哥，怎么回事啊？"寇思协不是没有看到那个荆藐气得头发就快竖起来的样子。"生意谈不拢咯，似乎这笔生意他们很在乎，所以他很生气。"寇封童双手插着口袋，皱起了眉头。"你不在魏家呆着跑出来干吗？""闷啊，哲靖受了伤还是要监控公司，甫夜也忙得要死。老是对着阿姨总觉得怪怪的，虽然她现在对我很好。"寇思协抱怨着他的"不公"待遇。"走吧，我带你去闹闹那个现在应该是清闲的人。"寇封童让寇思协上车。"知道了。那店长再见了。"跟店长道过别之后，就坐上了寇封童的车。

"你带我去闹邵誉吗？"寇思协好笑的看着自己的表哥，难得他也想到了邵誉这个"苦命人"。"反正他也闲得发慌。"寇封童嘴角一丝诡异的笑，寇思协开始为邵誉哀悼。怎么说他也曾经帮过自己，也被自己作弄过，不过看他被作弄也满有趣的。

寇封童是显然知道邵誉的行踪的，所以他没有去邵誉的家里或是公司，而是直接去了最近邵誉很少去的夜店。寇封童并且是非常精准的找到了邵誉所在的房间，而且很不客气的想要开门，可是门反锁着。寇思协开始觉得有些不妙了，想要寇封童回去算了。可是寇封童坚持找来了应侍打开了门。

于是寇封童边走边绕过了一地的衣服，然后在床上看到了两具纠缠的躯体。
"表哥，我们还是先走吧。"寇思协看情况不妙，想着拉寇封童离开。实在不是担心邵誉，而是邵誉身下的女人，连瞎子都看得出来寇封童的怒气有大半是冲着那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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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协，你先回去吧。"寇封童转身坐在了正对着床的沙发上，似乎不介意面前着免费的激情秀。"表哥！"寇思协实在不想有流血事件发生。"回去吧，或者我叫龙翼来送你回去。"寇封童眼睛始终不离僵在床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的两个人。"好吧。"寇思协知道寇封童的界限在哪里，所以他妥协。不过最后还是不忘从床上把赤裸的女人拉下床，红着脸把衣服捡起来丢给女人拉出房间。

"你怎么来了？"邵誉在腰间围上了一条浴巾，最初的慌乱很快掩盖好了。"没什么，我以为你会欢迎，可是原来我破坏你的好事？"寇封童促狭的看着邵誉双腿间被撑起的浴巾。

"寇封童，你现在是一什么立场来质问我？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吧，那么久了我也会累。我不是生来就是做你身边的小丑的。"邵誉有些火气的话刺激着寇封童。可是诡异的微笑依然挂在他的嘴角。"你认为你是小丑我也不反对。"

"够了，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的自己是什么。"邵誉拉起自己的衣服，也不避讳，就当着寇封童的面换起衣服来。"你身材不错。"寇封童欣赏着眼前的身体，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真的很恶劣。"谢谢夸奖，以前做小偷的第二个好处，锻炼到了身体。"邵誉套上了裤子，从小冰箱里取了罐啤酒。

"寇大少爷，请问你是想做什么？"邵誉侧脸看着寇封童，满满的都是疲惫。他只是累了，一个正常男人需要发泄。一直陷在对寇封童暧昧的旋涡里不能抽身太久了，心里的失落需要发泄，只是没想到好死不死就被撞到了。"本来只是想找你陪陪思协的，现在也想不出什么事了。不过倒是也有话问你，之前你说的话什么意思？"寇封童对今天自己莫名的怒气也有点莫名其妙，魏哲靖的话又回响脑际，总觉得离他想知道的越来越近了。

"什么什么话，我说的话你什么时候放在心上了？"邵誉冷笑着，他的悲哀，一直都是。"我现在在问你。"寇封童掰过邵誉的脸，让他正视自己。

"你想知道？OK我告诉你。我发现喜欢上你了，我发现我原来也有做玻璃的倾向！"邵誉别过头，狠狠的灌进一大口啤酒，喉结上下浮动。"怎么？知道了又怎么样，觉得不可思意？"感觉寇封童的手僵住没有动作，邵誉嘲笑的动了动唇角。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寇封童还是放下了手。"我要是知道也不用那么辛苦了。"邵誉站起来走到窗口。"从思协被绑架时你流露的那种无所适从，我发现自己有种奇怪的感觉。之后更是不断得发酵，我自己都克制不了。你以为我不是个正常男人吗？以前一直都会去夜店发泄自己过剩的精力，怎么可能就这么冷静下来不去了？"

悲哀的笑了笑，邵誉觉得说出来真的会比较舒服。"我怕你觉得我这个人滥交，虽然之前就认识，可是毕竟不是深交。我想要挽回自己的形象，很可笑的念头。认识你我就应该知道你，了解你。自以为能有什么结果，其实不过是当个小丑取悦别人。"

"你干吗不跟我说？"寇封童有些慌乱起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即使隐约知道魏甫夜、魏哲靖跟思协之间的事，还是没有想过自己也会遇到。

"你认为以你的性格会怎么样？恐怕先教训我一顿然后把我列为拒绝往来户吧，或者就直接挂了我？"邵誉的话让寇封童窒息，确实，他会这么做。"你现在不用担心，我打算放弃了。做个正常的男人没什么不好的，女人的味道也不错。"

"我从来没有想过是这样的。"寇封童站起身，走到了门口。"不用内疚，反正以后我不做小丑你想看到我也很难。"邵誉的声音悠远的让寇封童颤栗。"我走了。"终是只能这样子开门，关门，离开。

"早就说了不会有结果的！邵誉，你还真是死心眼。"邵誉整个人摊在床上，眼睛酸楚却流不出泪，一个男人的尊严不允许他随便流泪。从来都知道爱上一个太深会来不及抽身，永远陷在里边无法自拔，没想到人称情场老手的他也有这样的一天，甚至从感觉爱上那个人到现在那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来不及了。

寇封童消化着邵誉的话，无限的尴尬蔓延。好象其实都是他的错，这个奇怪的逻辑缠绕着他很久，直到回去家里都还没有消散。

寇思协一直以为那两个人可以慢慢耗着，知道彼此都明白互相的情意。可惜总是有那么点差错会发生，比如刚才的事。邵誉的辛苦他有看在眼里，碰上寇封童也是他的倒霉。寇思协突然想起了魏甫夜跟魏哲靖，有种特殊的感觉。

浑身打了个激灵，管他的呢，这样下去也许不错。魏甫夜的告白算什么，哲靖的全然守护有怎么能背弃，陷入两难的寇思协想到的就是当个鸵鸟，能躲就躲也不错。

"甫夜，我今晚不去你家了。你帮我跟思协说一声。"魏哲靖突兀的电话让魏甫夜有些惊讶。"怎么了？""之前的一个个案出了问题，后天要交出企划案，我要留在公司补回进度。"

"需要我帮忙吗？"魏甫夜收拾着手边的文件，想直接奔去魏哲靖的办公室。"不用了，你还是回去吧，我一个人足够了。"魏哲靖婉言谢绝。"那你自己当心点，医生要你多休息的。""知道了。"挂断了电话，魏哲靖失神的看着电话。原来他们真的可以如此平静的说话，甚至魏甫夜也终于可以自然的关心自己。

这样不错，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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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蒋叔，，我回来了。"寇思协拎着一些柠檬回来了，回来的路上突发奇想想吃柠檬，于是就去买了一袋回来。"思协少爷，蒋叔煲了你爱喝的骨头汤，来尝尝。"蒋叔端出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乳白色的汤来。"谢谢蒋叔。"

"夫人接了一个电话以后就出去了，少爷还没有回来。"蒋叔很尽责的解释着家里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我知道了，蒋叔，我买了柠檬，你帮我榨成汁放点冰加点果糖好吗？"寇思协用嘴努了努桌上的袋子。"思协少爷你等等。"蒋叔取了4只柠檬便开始榨汁。

寇思协想象着柠檬的味道，酸酸的透过舌尖流入喉咙，会不会向之前自己的生活呢？蒋叔怕果汁太酸，加了满多的果糖，端给寇思协。寇思协拿着也不喝，只是闻着那股清香的味道，闭着眼睛。

魏甫夜回来以后把包跟外套交给了蒋叔，走到沙发旁坐下。寇思协没有发现，睁开眼直接喝了一大口的柠檬汁。"噗！"无法言语的酸让寇思协无法下咽，转头喷了魏甫夜有头一脸。"啊，对不起啊。"寇思协赶紧抽了纸巾帮魏甫夜擦干净，脸还因为酸而紧紧地皱着。

"不要擦了，我等下去洗澡。"魏甫夜抓住了寇思协的手，感觉他的手一抖，尴尬的笑着放开。"哲靖说他今晚要忙，回不来了，让我告诉你。"魏甫夜解开领带，送了两颗扣子。"医生说要好好休息的，怎么那么不听话，他是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就是了。"寇思协气的鼓着腮帮子嘟嘟囔囔的。

"我上楼去了。"魏甫夜总觉得现在跟寇思协的相处他需要小心翼翼，不然恐怕真的连这份难得的平和也无法到达吧。"甫夜，你最好劝劝邵誉，他跟我哥可能有点摩擦，总觉得不是很好。"寇思协突然想起了下午的场面，虽然那个女人很识相地穿了衣服就走，可是这次的涟漪恐怕是真的很大。

"那小子要是能听我的就好了，尽我所能吧。"魏甫夜叹了口气走上了楼。寇思协这么坐着，嘴里回味着刚才的那口柠檬汁，真的很像他之前的生活，可是现在呢？

侧身躺倒在沙发上，用手遮着眼睛，寇思协觉得自己最近还真的是无所事事，每天做个米虫在家里真的很闷。
吃饭时，寇思协总是撑着头戳着碗里的饭，想到了就吃一口，想不到就继续捣烂。"思协，怎么有什么事吗？"魏甫夜很快察觉了他的不同。"啊？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好象就是在白吃饭，不怎么舒服。"寇思协笑笑，夹了菜便开始吃起来。"你觉得无聊了？那就出去随便逛街啊。"魏甫夜没有明白过来。

"我不想做个只吃不做的人，我也想自己去工作。第一是真的无聊，第二是我实在不想用不属于我的钱，那种感觉很不好。"寇思协放下了碗筷，眼神无比坚定。"你可以吗？我们只是担心你而已。"魏甫夜叹了口气。

"我是个男人，就算我不要事业，也不想依附别人生存。男人生来不是要人养的，是养别人的。"寇思协的声音大了起来，蒋叔急忙走出来。"没事，蒋叔你先回房休息吧。"魏甫夜摆摆手，让蒋叔先下去。"你是个男人，我们从来没有说你不是，可是你真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