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一屁成千古恨————万小迷

作者:万小迷  录入:09-17

「我不走,你去哪我去哪!」钱富贵抓住季玄易的手,委屈的诉说道:「只是,我不想做一辈子的钦犯。我没做

什麽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相信你也没做……我想要清清白白的做人!」
钱富贵的心思单纯,他只想跟季玄易在一起,至於其他的,他的脑子装不下那麽多,他也思考不过来。
「你的相信──我不会辜负的!」
凝视著总用信任目光看著自己的钱富贵,季玄易心中有了主意。
……
季玄易觉得,自己这几天动的脑筋,比过去二十二年还要多。他在头脑里将这二十三宗官银被抢案子的来龙去脉

一一琢磨,不敢落在纸笔上,只能凭借脑筋来画了那张错综复杂的关系图,希望能从中找到共同点。
钱富贵看季玄易整天冥思苦想,虽然自己闲著无聊,但也不愿打扰他,於是捡了个小树棍在门口比画,假装自己

是绝代高手。
他这奇怪的举动被苍浪看到,虽然对这个没胸的「女人」有几分嫌弃,但苍浪还是热心的过来关怀道:「你跟季

兄弟吵架了吗?」
「没有啦!」
同样的,虽然相处时间不短,但是对於这个光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大嗓门,钱富贵也没什麽好感。
「你是不是欺负季兄了?」
大汉做势要往屋子里走,钱富贵急忙揽住他,瞪著眼睛道:「他在坐禅,你不要打扰他!」
「坐禅?他又不是和尚坐什麽禅?」既然人家「媳妇」不让自己进门,苍浪也不勉强,看著钱富贵的小木棍问:

「你比画什麽?打鸟啊?」
「打你……」钱富贵小声嘀咕著,突然想起一个好主意:「苍浪,不如你教我一点功夫吧!」
「教你?女人家家学什麽功夫──」
苍浪想也不想就拒绝,但钱富贵不气馁,软磨硬泡,苍浪最终招架不住,勉强教他几手擒拿。
官银……是由各地户部派下去的执行官员来调运的,这三年来,被抢地方的户部官员……会不会都是某一股力量

在操纵的呢?
季玄易觉得自己找到了一条线索,於是起身,想去书房翻翻,看能不能找到更有价值的凭据,结果刚打开门,就

看到钱富贵拉著苍浪的袖子嚷嚷。
「你让我实践一下,就摔一下──」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苍浪的脸憋的通红,他万万没想到,钱富贵不仅要学武,还要拿他来练招,虽然被

摔来两下无所谓,但他教他的几手都是近身搏击,若真试练,肌肤接触是难免的。
这一刻,钱富贵从苍浪心目中,已经从没胸的「女人」沦落到没胸又不守妇道的「女人」了!
幸亏这时秦昊雪出来寻人,看到他们拉拉扯扯,立刻沈下脸,表示愿意替苍浪试招。
本来钱富贵还怕摔坏了这个小孩子,可没想到秦昊雪上去就将他放倒,然後拉著苍浪离去。
季玄易连忙走过去将钱富贵扶起,看著他一张灰土土的脸上挂著满满的不甘心。
「一定是苍浪暗地里交那小鬼很多招数,不然我怎麽可能被他打败──我要勤练武功,我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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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玄易在书房里四下翻找著,一些角落沈积的本子也没放过,拿起来的东西都小心的放回原位,甚至连上面的指

痕都用灰尘覆盖上……可是一翻接找下来,一无所获。
这里面记载的,都是他已经推算出来的东西,除了证实想法以外,没什麽大的作用。
他想找的──是决定性的证据,证明的确有官员贪污,给悬王山消息的证据。
见天色暗了下来,季玄易推门准备离去,这时一只信鸽飞落在窗灵上。
他抓住信鸽,小心的抽出绑在爪子上的字条,上面只写了几个字:「九月初八、寅时、向阳坡」
他拿来一张薄纸,小心将字条上的字迹拓印下来,然後将字条塞回,把鸽子放进屋子里,迅速离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但是,这只能证明的确有人给消息,具体是谁给的,还是毫无头绪。
朝廷想灭了悬王山,并不是一件多难办的事情,但是灭了一个,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他这次下来,就是

要彻查根源,抓出朝廷里的那只蛀虫!
回屋的途中,路过苍浪的小土房,前面的一片空地里,大汉正教两个少年练把势。
秦昊雪学得有模有样,而一旁的钱富贵,尽管表情认真眼神专注,身体却七扭八歪,明显,他和季玄易一样都不

是习武的材料。
……
不出季玄易预料,果然当晚,云沂就发布下去又有大『买卖』的消息,兄弟们摩拳擦掌,各个都迫不及待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折腾了一天的钱富贵很快进入梦乡,发出响亮的鼾声不说,还满口胡话,外加拳打脚踢。
原本不想打搅他睡觉的季玄易在第三次被踹下床以後,终於忍不住摇醒了他。
「你这样子我还怎麽睡觉,你明天不准去练什麽功夫了,你根本就不是那块材料!」
迷迷糊糊刚睁眼,就遭受这样不留情面的打击,让钱富贵呆坐在床上,半晌才找回声音:「不行,我不能让秦昊

雪那小鬼骑在我脖子上!我当初帮他的时候,他长的跟个小鸡子似的,这才不到半年的工夫,他窜高了有一寸!

这以後他要是长的比我高,还会功夫,那我不是会被他欺负死!」
「以後?」季玄易愣了一下,呐呐道:「你……你很想在这里呆下去吗?」
「本来是无所谓的……」钱富贵打了个哈欠,没留意季玄易的表情,自顾自的躺回床上。「但这几天相处……发

现苍浪还是挺有意思的……别的兄弟也不错,比宫里朝廷里那些虚伪的皇亲国戚好多了……」
话音消失,钱富贵再度进入充满江湖豪情的美梦中。
凝视著钱富贵,季玄易意外发现,他皮肤的颜色比他们在朝廷的时候深了一些,原本他肤色偏白,而现在转变成

健康的小麦色……
季玄易转身来到铜镜盆前,通过水面的反射看自己的脸……似乎,也变黑了……
他们的身上,他们的外表,都已经沾染了浓重的江湖味道,再不行动,恐怕──他更难下手。
季玄易电燃油灯,提笔在一张小纸片上写下几个字:「九月初八、寅时、向阳坡、山寨、围剿」
次日,季玄易要下山去拿衣服,但钱富贵迷心与练武,不肯陪他去,季玄易也不勉强,自己下了山,直奔裁缝店

,在等待夥计拿衣服的时候,将昨夜写好的字条放到茶壶底下。
这时,一道白色身影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冲著柜台里喊:「老板,快把我前些天要你做的衣服拿来──」
原本在一旁翻帐本的店主见到白衣男子,立刻堆了满脸笑容:「二当家,您来了,我这就去拿──你先请坐!」
「好!」白衣男子点点头,头转到一旁,看到了呆坐著的季玄易。「季兄,好巧!」
男子大步上前,坐到他旁边的藤椅上。
「云兄……好巧……」季玄易的笑容自若坦荡,手则压在茶壶上。
「你来取衣服啊,是给富贵做的吗?」云沂像是店里的老主顾,热情的介绍道:「这家店很不错,是镇上的老字

号了。」
「是啊,你也是来取衣服?」
「对,给溪橙做了几件新衣服……」云沂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他现在可以下床走动了,生辰也快到了!」
季玄易漫不经心的答话:「生辰?什麽时候……」
「九月初八!」云沂想倒杯茶,看到季玄易的手,微微愣了一下,然後道:「季兄先请!」
「好说……」季玄易高声道:「这茶又凉又苦──」
这时给季玄易拿衣服的夥计回来,看到这一幕,立刻走过去将衣服交给季玄易,然後想连托盘带茶壶一起拿起来

──可是季玄易的手依旧压在上面。
「公子,您不是说茶凉──我给您换一壶。」夥计微笑的看著季玄易,眼睛里却充满疑惑。
季玄易不做声,盯著夥计,表情复杂。
季大人──夥计眼睛瞪大,桌底下轻踢了季玄易一下。
季玄易松开手,夥计端著茶壶离开,不一会儿就换壶新的回来,并笑容可拘道:「全按照您的意思……」
季玄易点点头,偕同也拿到衣服的云沂离裁缝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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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七,悬王山空前的忙碌。
一是因为明天凌晨他们有一个大『买卖』,二是因为久病在床、近些日子大有起色的的大当家柳溪橙二十八岁生

辰。
一众兄弟都把这次生辰酒宴看得尤为重要,山寨里张灯结彩,比上次季玄易与钱富贵的婚宴还要热闹。
钱富贵也积极的去凑这个热闹,他上窜下跳,帮著挂灯笼贴墙纸,与忙碌的众人融为一体,致使季玄易都没能第

一时间找到他。
「好看吗?你瞧那是我画的──」钱富贵从架子上跳下来,冲到季玄易身旁,指著寨门上的老虎。「柳大哥是属

虎的──你看?」
「好看!」季玄易点点头,为他擦去满脸的汗珠。
「等他们把那个『买卖』做成,回来就马上开始寿宴,一直要闹到晚上!」钱富贵兴致勃勃:「哎,你给柳大哥

准备礼物了吗?」
「准备了……」季玄易答的艰难,在钱富贵面前,他实在装不来镇定。
「你怎麽了?脸色不对劲?」钱富贵的小手摸上了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我没事,你去忙吧……装点的漂亮点!」
「那你回房里躺一会儿吧!」钱富贵拍拍他的肩膀,又重新加入布置的队伍中。
季玄易慢慢向屋子走去,一路上擦肩而过的人,各个都洋溢著开怀的笑脸,他也笑著,可是这笑容……让他痛恨

自己的虚伪。
明天,这场寿宴,是不可能办下去的。
天刚刚暗下来,悬王山的众兄弟就各自休息,养精蓄锐。子时刚过,大家七七八八的爬起来,吃了一顿饱饭,然

後举著火把下山,依旧是苍浪带队,跟往次惟有不同的是,云沂也跟去了。
云沂心思较苍浪缜密很多,他跟去,围剿的行动可能会有麻烦……季玄易不免有些担心。
钱富贵目送大家离开,回头凝视季玄易,有些郁郁寡欢道:「我不愿看到他们去劫官银。」
「哦?」季玄易挑了挑眉:「可是……你白天不是还很开心?还帮他们准备食物?」
「那不一样……他们去劫官银,虽然帮了很多穷苦的百姓,却要伤害那些运官银的士兵,即使他们不杀那些士兵

,士兵也要受朝廷的重罚!」
钱富贵不禁想起,皇宫内的一些侍卫们,其中有几人和他交情还算不错……他们也不是一开始就在皇宫当差,也

都是在各个地方表现出色,被调进宫来的。
他们平时常说以前在各个地方时,也吃了很多苦之类……想起这些即将运送官银的士兵,钱富贵一阵心酸。
「好了,别想那麽多,去睡一觉吧……」一觉醒来,你就会发现这是另一番局面了。
递给钱富贵一杯加入安眠作用的草药的茶,让他很快沈沈睡去,季玄易吹灭了灯,坐在窗前,看著物换星移……
「季公子,这麽晚了还睡不著吗?」正当季玄易出神之际,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原来是柳溪橙抱著棋盘,站在

凄冷的月光下,淡淡的微笑著。
「柳公子……不也没睡?」季玄易迅速收拾起迷惘与失落,展露出无懈可击的笑脸。「而且,更深露重,你身体

虚弱,不该出来的。」
「没关系……我就是没有睡意……我们来下一盘吧!」柳溪橙将棋盘放在窗台上。
季玄易犹豫了一下,将柳溪橙请进来,然後点燃一根蜡烛。
床上的小猴子睡得香甜,完全不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季玄易为他将被子拉好,然後来到窗前,与柳溪橙月下对

奕。
季玄易棋艺精湛,此刻却有些心不在焉,於是在棋盘上便落了下风。
柳溪橙笑道:「我与季公子对奕,最多是拿个平局,可未曾胜过你。」
「今晚就让你胜一招吧……」
季玄易话音未落,嘈杂声便起,火光乍现,朝廷的军队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攻进山寨。
大部分兄弟都随著苍浪他们下山去了,这时山寨剩余的力量根本不足以与军队抗衡,撕杀声四起,也不过是负隅

顽抗。
「季兄弟──」一名大汉狼狈的跑了过来:「朝廷打上来了,咱们赶紧从小道走──大哥,你也在,快走。」
大汉冲进来拉著柳溪橙,催促季玄易去叫醒熟睡中的钱富贵。
季玄易没动,柳溪橙也没动。
凝视著季玄易的眼,柳溪橙笑了,笑得风清云淡。
「你说……这一棋,让我赢是吗?」
「棋盘上让你赢……但是,我身负使命,对你们只能说抱歉。」
「你们还说什麽下棋,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大汉急得火烧眉毛,一把搅乱了棋盘。
看著七凌八落的棋势,柳溪橙感叹道:「看来这一局,你我皆无法获胜!」然後转身对大汉笑言:「已经来不及

了,大局以定。」
语毕,士兵们杀到,举著火把将这间屋子包围。大汉抽出腰间的大刀,准备誓死抵抗。
然,士兵们并没有冲进来,他们围成一圈,从中走出个将军模样的人,定仔细一看,正是裁缝店内的夥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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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橙挥手阻止了大汉,然後季玄易,平静的开口:「你曾说过看我面熟……没错,我们早就认识,你可还记得

户部尚书的三公子?」
季玄易倒吸一口气,不敢置信的望著柳溪橙。
此时天边突然放来烟火,大汉见了大惊失色,大叫:「不好,山下的人也被伏击了!」
被俘虏的山寨兄弟陆续压到屋子前,柳溪橙看著或垂头丧气或破口大骂的众人,低声道:「我只求你保他们性命

。」
季玄易点头答应:「如果……如果你肯说出指使者,我会上奏皇上,保他们不死!」
「原来──你是奸细──」大汉终於明白局势,大刀向著季玄易便挥去,可柳溪橙挡在了他面前。
「你想让山寨的所有兄弟都掉脑袋吗?」柳溪橙抬手夺过刀,打开门,束手就擒。
大汉见大当家已然如此,也没了抵抗的心情,任冲过来的士兵将他无花大绑,可那愤恨的眼神,却从未离开季玄

易的身上。
此时兄弟们都明白是谁出卖了他们,原本纷扰的夜陡然变得安静,死寂一般的安静。
众人都被压走,很快又收到了山下传来的消息,围剿行动全面告胜。
季玄易走到床前,凝视著睡得格外香甜的钱富贵,抱紧他,心中的愧疚稍感平复……可是,等他醒来,得知自己

做的一切,会不会……也鄙视自己呢?
……
第二日,钱富贵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奢华的装饰和一旁服侍他的俾女,都是悬王山不可能

出现的。
向俾女打听过後才知道,这是离悬王山不远处的静月县的县衙,悬王山已於昨晚沦陷。
「季玄易呢──他怎麽样了?被关起来了吗?」不等俾女回答,他就发疯似的冲出去,在路上撞到几个士兵,向

他们问出关押悬王山兄弟的大牢,然後急匆匆的赶去。
守卫的士兵见到钱富贵,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门让这位国舅爷进去,他刚迈进幽暗的监牢,就听见一声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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