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子 第一卷————麻雀船长

堤密尔的头就像突然遭遇失重，又晕又疼。他蓦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还是在莱茵城主安排的住所里，没有银盔战士也没有卢修斯。裤子档部那块不仅湿了，而且粘稠滑腻。他又慌又怕，也顾不得紧张，就把裤子褪了下来。

裤子中间一片乳白色的粘液，就像米浆一样，干了之后有些硬。

堤密尔一下子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想从卢修斯那里得到的，其实就是这样吧？那卢修斯呢？也一样？还是说，只是觉得有趣？

莫名的烦恼与忧伤突然来临，堤密尔很想找个人倾诉，却下意识又把这件事情归到秘密之中。除了卢修斯，他还能对谁说？

“堤密尔，你醒了吗？”堤密尔刚换好裤子，居然就听到卢修斯在外头敲门。他虽然奇怪卢修斯为什么没有变回鳄鱼，而且还这么礼貌，但仍然又惊又喜的把门打开。

堤密尔正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不解的问题倒给卢修斯，更想从他那里得到解答，可却在开门后发起愣来。

站在门外的的确是卢修斯没错，但他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人——一个涂着浓重眼妆，容貌美艳，且穿着暴露的女人。

Ⅺ

“甜心~我是莫拉！”堤密尔被突然凑近的两只眼睛挡住了视线，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

那个叫莫拉的女人看着堤密尔放肆的大笑着，举止随便的在房间里又看又摸，甚至还坐到了堤密尔和卢修斯的床上，看得堤密尔一直皱眉。

卢修斯沉默的看了看堤密尔，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莫拉一头秀发懒散篷松的披散着，赤裸的双肩若隐若现，让人想一探究竟。她两手往后撑在身体两侧，高耸的胸部就像呼之欲出一般让堤密尔困窘不已。“甜心，卢修斯昨天睡在我那里，结果早上醒来付不出钱……所以只好带我来领该付的酬劳。”

堤密尔疑惑的瞪了卢修斯一眼，见他点头认可了莫拉的说法，这才问道：“多少钱？”

莫拉微微仰头，眼带挑逗的看着堤密尔，秀发往后滑去，露出圆润的肩头和漂亮的锁骨。“你还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堤密尔并不是个趾高气扬的人，或许因为玛莲娜的死，他甚至对女性都有一种奇特的保护心理。可是眼前的莫拉虽然美艳，他却意外的没有好心情，忍不住就提高了音量：“你要多少钱？”

“呵呵……”莫拉的上身抖动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本来需要两个金币，现在我要两袋。”

“两袋？”堤密尔有些傻眼：“就算卢修斯在你那里借住了一晚，也不需要两个金币……你居然要两袋？”

莫拉脸色古怪的看了卢修斯一眼，又转回来看了看堤密尔：“甜心，你该不会以为卢修斯只是在我那里借住一晚吧？”

堤密尔听得更加糊涂，眉心微微拧起，就连一向都是和善微笑的脸也紧绷绷的，显示出现在的他极没有耐心。

“甜心，他昨晚不仅借用了我的床，还借用了我的身体……”莫拉冲着堤密尔抛了个媚眼，用手撩了撩头发，提起一边肩膀贴近耳朵，一副陶醉的模样。

“够了。你想留在马戏团就收敛一点。”卢修斯警告的看着莫拉，略为低沉的声音颇有威慑力，莫拉立刻噤了声。

“她说什么？”堤密尔觉得很生气，可是又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不舒服。卢修斯从出生到现在，每一天都和他在一起，无论吃饭睡觉还是洗澡。就在昨天夜里，他们明明还……如此……亲密……可是今天却有一个局外人来告诉自己，她比自己更加接近卢修斯。

堤密尔怎么可能不生气，他觉得心里难受得要命，不仅没有办法好好对待莫拉，就连卢修斯，他也不想多看一眼。

卢修斯伸手想握住堤密尔的手臂，却突然硬生生收了回去，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我保证会向你解释。”

“解释什么？这是敲诈。”堤密尔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人，而且对像居然还是个美丽的女人。

卢修斯现在算是有口难言。他不想受到德雷克的操纵，这才勉强克制着对德雷克恐惧和服从而离开堤密尔。

离开城主指定的住宅区没多久，卢修斯就遇到了一拨滋事的恶徒。他并不想管闲事，却意外发现那些恶徒集体欺负的对像居然是一个女人。或许是因为还处于发情期的缘故，卢修斯忍不住替她解了围……之后就是顺理成章的跟着那个女人去了她的住所，紧接着又发生了关系。

卢修斯的本体是鳄鱼，兽交的习性自然也相同，他可以维持数小时的热情，而仅射精一次。

在莫拉的有意引导下，卢修斯学到了一些小技巧，可以减轻长时间欢爱对承受的一方的伤害。他十分聪明，很快就融会贯通，使双方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过，莫拉虽然身经百战，却也在卢修斯的强悍体力下连连求饶。等卢修斯发泄完毕后，莫拉仍然受了点伤。

卢修斯对与莫拉共渡的夜晚感到满意，但他认为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兴趣，也不想和莫拉有更多的交集。他想得简单，莫拉却不愿意。

莫拉是个妓女，可她要求的报酬有些特别——她希望卢修斯能娶她。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莫拉退而求其次，要求留在卢修斯身边。

卢修斯认真考虑过，如果直接把莫拉杀死或许更好一些，可莫拉的下一句话却打消了他的杀心。

莫拉十分认真的看着卢修斯的眼睛，以一种庄重的口气说道：“我是因特卡纳岛供奉神殿中神使的女儿！”

卢修斯知道她没有说谎。

至于一个神殿神使的女儿为什么是个妓女，卢修斯承认他有些好奇，但莫拉显然不想提起。她只希望能离开因特卡纳岛，她发誓只要离开这里，就不会给卢修斯找任何麻烦。

到这时，卢修斯才发现，莫拉的体内有一股微弱却纯正的光明力量。其实卢修斯可以感觉到，莫拉的灵魂污浊不堪，可见她早已堕落。但奇怪的是，这股并不强大的力量却保护着莫拉，使她依旧美艳动人。纵欲并没有令她的身体提前衰老，只体现在她日益沧桑的神情举止之中。

这股力量是德雷克在寻找的正的力量吗？卢修斯感到不解。

不过这件事情可以慢慢研究。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怎么能让摩耶留下莫拉。

卢修斯愿意帮助莫拉还有一个原因，或许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摆脱不了德雷克的控制……

不管堤密尔怎么反对，卢修斯还是坚持要留下莫拉的决定。两人之间第一次发生了强烈的争执。

最后堤密尔怒气冲冲的推开门走了出去，把卢修斯和莫拉留在屋里。

堤密尔突然觉得十分彷徨，愤怒、伤心、失望……各种情绪都有一点。他以为自己有了朋友，伙伴，结果到头来，还是孤单的一个人。

不知不觉中，堤密尔走到了城主指定的活动范围边缘，幸亏有阻止进出的栅栏围着，他才及时清醒过来。

卢修斯是不是喜欢那个莫拉？堤密尔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他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虽然卢修斯是鳄鱼，可是变成人形的时候，又高大又俊美，而且比他还要强壮，女人们喜欢他是很正常的事情。那卢修斯呢？是不是想娶莫拉？可是莫拉是妓女啊！

在斯普莱斯，妓女是犯了重罪受罚的女人，她们是被神遗弃的子民。这样的女人，卢修斯怎么会喜欢？一定是那个莫拉勾引了卢修斯……堤密尔思前想后，觉得应该是卢修斯受了迷惑。这么一想，他不自觉的又往回赶。在他心里，卢修斯是单纯的灵兽，说不定被莫拉耍得团团转还不知道，他这个主人当然要帮助卢修斯摆脱莫拉的纠缠。

暗月马戏团的成员们分散住在几个庭院。堤密尔在回去的路上，无意中看到表演空中飞人的其中一名女演员正在和陌生人说话。

那陌生人似乎是莱茵城城主的仆人，看他的穿着打扮，与暗月马戏团刚到因特卡纳岛时负责接待的使者极为相似。

堤密尔急着去找卢修斯便没有停下脚步，拐了个弯就直奔自己的住所。

可等堤密尔推开房门，却看到卢修斯和莫拉都没了影子。他略一思考，就急匆匆的往摩耶和卓尔的住所跑去。

果然，等堤密尔跑到摩耶住的地方，还没进门，卢修斯已经带着莫拉走了出来。

“你居然……”堤密尔觉得自己快气炸了。卢修斯可以变成人形这个秘密，一向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现在，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主动暴露了身份。

“堤密尔！”摩耶跟在卢修斯身后，看到堤密尔就十分高兴的对他招手，让他走到自己身边。

堤密尔憋了一肚子的火，但还是顺从的走了过去。

“这位是莫拉，她想离开因特卡纳岛去找亲人却没有旅费，所以想跟着马戏团等表演结束后一起离开。”摩耶一脸正常的样子看得堤密尔心中疑惑不已。

堤密尔等着听摩耶介绍卢修斯，摩耶却直接绕过了他，说带莫拉去女演员们住的地方。

看着摩耶和莫拉在视线中消失，堤密尔终于火山爆发：“卢修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修斯的神情有些疲倦，他捏了捏眉心，叹着气走到堤密尔身边，要搂他的肩膀：“堤密尔，我是魔兽，影响一个普通人类做出决定还不成问题。”

堤密尔气呼呼的甩开卢修斯：“你为了一个妓女对摩耶做了什么？”

卢修斯皱了皱眉，堤密尔过激的反应让他有些不悦：“堤密尔，你没有发现自己对莫拉很不公平吗？如果是别的女人，你肯定不会这么激动……”

“我说的有错吗？”堤密尔脑子一热，话就冲口而出：“只有犯了重罪的人才会受罚成为妓女，莫拉不是偷盗就是杀了人……你为了这样的女人来指责我？卢修斯，是你先背叛了我！”

“堤密尔，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有欲望只能在你身上满足？”卢修斯冷冷的看着堤密尔：“你确定自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堤密尔有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不是一个爱记恨的人，刚才气话说完，他就已经不那么激动。可是卢修斯的话却让他有一种受到羞辱的感觉，昨天夜里两人之间的气氛那么好，分明彼此都喜欢那样的感觉……

“卢修斯，我很失望，我是这么信任你……”堤密尔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他深吸了两口气压下这种感觉，可是话却再也说不下去。

卢修斯看着堤密尔不停的搓着眼睛转身离开，也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他到底还是没有控制住，一边想得到堤密尔，一边又挣扎着不愿受到德雷克的控制。他既不安又担忧，可是这样的心情又怎么能让堤密尔明白？

堤密尔到底还是没有哭。他两眼酸涩，总以为自己会流眼泪，但事实上却没有。原来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从前那个看着水中的自己叫爸爸的孩子。

卢修斯一夜都没有回来。堤密尔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可是习惯了一起睡觉的习惯却让他很不舒服，无论怎样的姿势，都睡不着。

第二天清早，堤密尔刚迷迷糊糊的合上眼，就听到房门被擂得嘭嘭直响。

卓尔的大嗓门一下就把堤密尔的睡意赶了个干净：“堤密尔，起床集中一下，马戏团里有女演员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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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堤密尔跟着卓尔赶到摩耶的住处时，除了卢修斯，所有暗月马戏团的成员都已集中完毕，就连莫拉也在其中。三十多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使气氛显得更加不安。

摩耶眉间拧成了川字形，双手背在身后来来回回的走着，显得极为焦虑。看到堤密尔和卓尔都到了之后，他才拍手示意众人安静。

“后天就要正式演出，明天莱茵城城主会提前来观看我们的节目进度……”摩耶并没有一开口就提演员失踪的事情，反而先说明了一下日程安排，然后才放缓了声音：“奥妮娅从昨天起就不见踪影，夜里也没有回房休息，有没有人见过她？”

堤密尔猛的想起他昨天和卢修斯起争执后，似乎有走到奥妮娅的住所附近，好像看到她在和城主的仆人说话……但是演员们一般是几个人住在一起，像堤密尔是由于带着一只成年巨鳄，这才单独分了一个房间。也就是说，如果奥妮娅不是自愿走的，不可能大家都没有听到动静。

摩耶听了堤密尔的大致描述后，面色变得更加凝重，他先安排其余成员继续排练节目，然后示意堤密尔跟着他一起进屋。

卓尔的个子太过高大，进门的时候颇费周折，显得有些滑稽，但此刻大家都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

“堤密尔，你把知道的情况详细细说说。”摩耶虽然松开了眉，可是眉宇间的忧虑却是挥之不去。

事关暗月马戏团成员的安全，堤密尔不敢隐瞒，但他还是略去了与卢修斯有关的部份，只拣了自己走到指定活动范围边缘，然后回头经过时看到奥妮娅和陌生人对话的情况认真重述了一遍。

摩耶听完眉头又拧了起来：“堤密尔，你确定是城主派来的使者？如果不是，我们贸然去要人，恐怕……”

堤密尔又回想了一遍，确认那个仆人的装扮的确与前来迎接的使者完全一致，于是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摩耶，你不能太快下结论。要知道不仅是城主的仆人，许多权贵也住在内城，仆人们穿一样的衣服并不奇怪。据传莱茵城主十分暴躁，若是惹恼了他，你会很危险！”卓尔担心摩耶真的跑去找城主要人，连忙开口阻止。

摩耶苦笑起来：“我怎么会不清楚，可是奥妮娅失踪了，如果我不做点什么，其他团员又怎么会对我放心？我是团长，有些事情必须要做。”

堤密尔咬着下唇，心里矛盾不已。暗月马戏团的所有成员都是普通人，只有卢修斯不一样。从他神不知鬼不觉带回一个女人，又影响了摩耶的神智，让马戏团收留莫拉就可以看出，他拥有着特别的力量。或许……卢修斯能帮得上忙……

“摩耶叔叔，你先不要去找城主，我有办法！”堤密尔一边说一边替自己打气。当初玛莲娜遇险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但现在已经不再弱小，再加上有卢修斯帮忙，应该能找到奥妮娅的下落。

摩耶对堤密尔的承诺表示怀疑，但也拗不过卓尔和堤密尔的阻止，于是决定再缓一缓。但他坚持，如果演出之前还没有找到奥妮娅的下落，他准备亲自请求城主的帮助。同时，摩耶要求卓尔定时在暗月马戏团成员居所附近走动，查点人数，以防再有人失踪。

等堤密尔从摩耶房里出来以后，居然有松了口气的感觉。他其实很想与卢修斯和解，但又有点拉不下面子，现在正好有了个借口找卢修斯……可是堤密尔随即发现，自己不知道卢修斯躲在哪里。

堤密尔顿时充满了挫败感，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和卢修斯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亲密。他很在意，可是无能为力。

跟无头苍蝇一样找了一圈，别说鳄鱼了，就连鳄鱼身上的鳞片也没找到一片。堤密尔心里的怨气越来越重，明明说错话的是卢修斯，结果现在却像是自己错了。他心里已经开始酝酿，如果卢修斯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应该怎么收拾他。

堤密尔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几乎要放弃寻找了。如果再找不到卢修斯，他打算入夜后自己行动。可房门一开，堤密尔就看到卢修斯赤身裸体躺在床上，似乎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