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 下+番外————天堂的欢愉

作者:天堂的欢愉  录入:09-07

罪恶感再度袭上心头,刺激着面临崩溃的神经,逃避永远不是办法,只会不断折磨愧疚的心。

要自首!自首!自首!

“萧拓?这几天你没来,我有样东西给你。”

完全没有心情听陆淮默说话,萧拓自顾想着心中的念头,慢慢撑起身体,“我有件事也要和你说。”当他转过身体,看到陆淮默递上的信封时,竟一时怔住。

“又见匿名信。还是寄给你的,我没有拆,看看是什么东西,好像不止一张纸那么简单。”

同样干净的信封只有自己的地址和名字,看上去寄信者和上次是同一个人。

好似淡忘了几日来的阴霾,萧拓紧张看了眼陆淮默,小心撕开信封,“有别人看到它吗?”

“我让小钰把你所有的信都直接给我,放心好了。”等了一天时间,终于可以知道信封下的内容了。

与上次不同,这回信封里不再是数字账目,而是换成了有颜色的照片。

第一张,两个男人在昏暗的车子里亲吻,虽然他们的脸都挡住了,但很明显被亲吻的是个青年。轮廓有点像……

第二张,夜色下两人搀搂着走进一幢别墅。他们的背影看上去都有些熟悉……

当翻到第三张照片时,萧拓的瞳孔瞬间收缩,比当初收到第一封匿名信的内容还让他震惊。

足足盯着手上的照片有几十秒,萧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本来就休息不好营养不良,此时更觉一阵晕眩。

拿过照片的陆淮默眉头不禁也皱在一起,第三张照片里亲热的两人正从别墅里走出来,这回他们的脸被拍得格外清晰。

“勾鸣和……社长?”

破冰-40

看着照片里亲热的勾鸣和闻向赭,萧拓和陆淮默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怎么会是他们?”陆淮默把三张照片依次看了一遍,又拿起信封,“明明是马大强资金的案子,怎么突然变成他们俩了?如果这次的寄信者和之前的确实是同一个人,那他底想传达给你什么信息?”

头昏脑胀,几天没休息的萧拓一时也糊涂了,他揉了揉太阳穴,把脸埋进手里。

看着勾鸣和社长厮混在一起,萧拓不禁又想起餐厅里他和男人们的拥抱,车子里和陌生男人的亲吻,还有被郭树……

原来社长也是背后支持勾鸣浮华生活的其中一个。

“你怎么了?看到他和其他人又……”陆淮默觉得萧拓还是对以前的人和事耿耿于怀。

“没有。”知道陆淮默想说什么,萧拓忙及时打断,“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他开心就好。只不过没想到还和社长……”

瞥了眼萧拓,陆淮默第三次仔细端详照片,“虽然都是晚上拍的,不过还是能看出来是冬天。照片上没有日期,不知道是哪年拍的。不过看勾鸣的外形,那会儿还比较朴实,不像现在这么张扬。所以应该是……”

萧拓沉默了,记得和勾鸣分手正值春节,那晚他站在街边看着勾鸣洒脱离去的背影哭了,短短半个月后的再次见面,勾鸣却完全变了。

「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对你也已经仁至义尽了,把过去都忘了吧,从今以后,咱们谁都不欠。」

“应该是我们刚分手不久,或者……还没分的时候。”现在说出这些话,胸口只有郁闷,而没有了疼痛。

“这么久以前的照片,寄信的人想说什么呢?”看萧拓愁眉苦脸的样子,陆淮默适可而止,妻子刚离他而去,现在又搬出旧情人的偷情,再这么刺激他,说不定真要疯了。“好了好了,不想他要说什么了。对了,你刚才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呃?哦……”萧拓回过神,犹豫了半晌,扯了扯嘴角,“我忘了。”

“那等想起来再说吧。”男人搂过萧拓,摸着他唇边生起的胡茬,“小蔓看你这个样子会难过的,别再折磨自己了。你还有我呢。”

几乎是眨眼功夫,陆淮默的嘴刚离开萧拓的唇,房门便被萧妈妈推开,两人还保持着抱拥的姿势来不及分开。“吃饭了。”

“走,咱们去吃饭吧。”陆淮默完全没有不自然,揉了揉萧拓头发。

“嗯……”

看儿子终于肯下床了,萧妈妈这才感到欣慰,忙向陆淮默投去感谢的目光。

没有注意妈妈和陆淮默的眼神交流,萧拓虚弱地靠在男人怀里,还想着刚才要对他说的话。

那句「其实我杀过人」,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新一周,萧拓上班了。在屋子里憋得久了,真有些不适应外面的世界。白天拼命工作,是为了减轻失去妻子的痛苦,可到了晚上,孤零零躺在宽大的床上还是忍不住流泪。折磨到大半夜才睡去,早上自然精神不佳,细微的变化怎么都逃不过陆淮默的眼睛。于是,男人主动提出要照顾他这段过渡期的生活。

萧拓又回到了陆淮默家,晚上有他陪着说话,心情还稍好一些。夜里虽然同床共枕,却没有做其他事情。已经很久没做爱了,但这个时候陆淮默还是知道不该强人所难,两人就相互抱着,聊到睡着。

被丧妻失子的痛苦折磨,被岳征隔三差五的道歉骚扰,萧拓一直不能集中精神去想匿名信的事。在报社曾见过几次社长,却又不知从何开口问及。

就像陆淮默说过的,「如果这次的寄信者和之前的确实是同一个人,那他底想传达给你什么信息?」

马大强、勾鸣、闻向赭怎么看这三个人都联系不到一起,但他们却又有着一定关联。马大强的资金账目,勾鸣和闻向赭的亲密偷拍……如果从这两个人身上寻找突破,不知道能得到多少线索。

AS酒吧。

本以为再也不会来第二次,没想到现在又坐在了这儿。仔细观察酒吧的设计与装潢,想必一定花费不少金钱。勾鸣想要的生活,他萧拓确实给不起。

“看你振作,我就放心了。”对萧拓突然相约感到意外,但当看到恢复精神的他时,勾鸣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

“嗯,为了她也为我自己。前段日子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勾鸣抿起嘴唇。最后一次听他的那一声吼,还以为从此要被厌恶了,他不想因为岳征而被萧拓讨厌,“你不会专程来这儿谢我的吧?”

“这种地方确实不适合我,我原本也不想再来。不过想了想,还是在这儿问你一些事情比较好,起码能帮你联想。”

“我就知道你有事才来的。咱俩好久都没一起坐下来好好吃过饭了。”没有权利说萧拓,勾鸣知道自己也一样,“什么事?”

“你……认识马大强吗?”萧拓凝视着勾鸣,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那是谁啊?不认识。”想都没想,勾鸣随口就答。

“你再好好想想,我知道你认识的人多,哦,或许你不知道名,见过他人。喏,就是这人。”萧拓忙掏出张照片,这是在暗查马大强案子时从他同事手里要来的。

“没见过。”勾鸣举起照片,左看右看还是摇了摇头。“干嘛突然问我和他认不认识?他怎么了?”

“入室抢劫被杀了,我最近一直追这案子后续。”

“呵呵,弄这么神秘,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转行当刑警去了。”勾鸣喝了口水,嗤笑起来。

萧拓一笑而过,挑了挑眉,“他是郭树同事。”

听到这两个字,勾鸣脸色一下变了,“是么,就因为这个,所以你想我可能也认识他么?我不骗你,我真不认识这个人。”

盯着勾鸣沉默了半晌,萧拓点了点头,“我信你。你人脉广,哪天要是听到和他有关的事要告诉我喔。”

既然勾鸣不认识马大强,那寄信人寄来的照片又是什么意思?难道社长才是知道内情的那一个?

“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其他事?”看萧拓若有所思的样子,勾鸣觉得奇怪。

“没什么,干我这行的不都敏感嘛。”指腹摩挲着嘴唇,萧拓想了想又道:“问你一些私生活的事,介意吗?”

“呵呵呵,你真是职业病了。咱俩谁跟谁,不用这么正经吧。”勾鸣翘起二郎腿,仰靠上沙发。

“你现在只开这间酒吧?不在广告公司干了?”

“嗯。开酒吧比在广告公司有意思多了,每天还挺忙的。”

“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一定很幸福吧。”萧拓思忖着,最后也没说出照片的事,他想听勾鸣亲口承认。“真想见见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得必有失,没你想那么幸福。”怎么听萧拓的话都酸溜溜的,既哀怨又羡慕,苗蔓刚过世,难道他想旧情复燃。勾鸣的眼中又燃起希望光芒,“他就是个普通人啦。没有你好。”

听着勾鸣温柔暧昧的「没有你好」,萧拓不禁一怔,他没想到话题竟回到自己身上。“啊呵呵,能出钱开这么大间酒吧的可不是普通人啊,他……”

“小拓。”忽然勾鸣捂住萧拓嘴唇,静默了片刻后悠悠道:“咱们之间,我不想提第三个人。”

破冰-41

萧拓和勾鸣在酒吧的见面最后不了了之,无论他再怎么探听那个人的事情,都没有得到勾鸣的正面回应。正如勾鸣亲口说的,他现在看起来并不幸福,虽然拥有了自己的酒吧,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生活,但内心深处却变得寂寞、空虚。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外人无权干涉。

萧拓靠在长椅上吃着快餐,脑子里还想着匿名信的事。午饭时间几座大厦间的公园总会坐满各个公司的职员,临近九月,大家都喜欢在这不冷不热的舒适天气里晒晒太阳。

看着聊天的一张张陌生面孔,萧拓又想起了那个藏在暗处的寄信人。两封匿名信先后间隔了快两个月,而信中的内容又完全迥异,他到底想说什么?

勾鸣那里的线索一无所获,剩下的希望只有社长,万一再空手而归……

等一下,社长一定知道些什么。前不久因为自己暗中调查马大强的事,还被他找去谈过一次话。

「马大强那个案子已经过去很久了,再说咱们和国土局的熟线都没收到任何消息,所以这件事你就不要再私自调查下去了。或者说……你真有什么线索?」

那时就在怀疑,以新锐报社报道新闻的风格正该是进一步深入调查,相反社长带头半路退缩,如今回想他当时若有所思的样子,难道报社或他有什么把柄掌握在国土局的手里,因而惧于他们的威胁?

怎么才能让社长说出他知道的内容?那份关于马大强资金的影印件要不要给他看?

现在再回想两封匿名信的内容,之前的毫不相干现在仿佛能找到几丝联系。

在马大强案子陷入僵局的时候收到第一封关于他账目交易的匿名信,说明他家发现的大量现金一定来历不明存在问题,而后又收到了多张勾鸣和社长亲密的照片,这一定是想告诉自己知情者的信息,可在问过勾鸣后,他却毫不知情,假定他说的是实话,那么知道线索的只有社长一人,那寄信人为什么要寄他们的合照?而且还是几年前的?

另一个疑问,既然寄信者掌握了知情者的信息,为什么不把账目明细直接寄给他们?或相关调查部门?虽然一直关注马大强的案子,但最关键的问题总是忽略,他为什么会选中自己?

匿名信之所以存在,就是寄信人不想暴露身份,因为他知道暴露的后果,如果不是担心被报复,也不会有这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他既然有勇气寄了信,不是心底有愧疚或憎恨,就是眼下身处危险之中。

试想在马大强被杀后,寄信人就一直等待调查的水落石出,可没想到却再无结果,在警局和相关部门调查无望下,才打算通过媒体揭露?

不知道自己这一系列推测能命中多少,还有那些无从得知的可疑问题,总之越往深处分析,越觉得漆黑可怖,到底有没有必要冒着危险去蹚这潭浑水。

思忖着把快餐盒丢进垃圾箱,萧拓进了DK大厦的观景电梯,望着玻璃外不断变化的开阔风景,他犹豫了。本来想和陆淮默好好商量,偏偏这个时候他却被派到外城出差。

走出电梯拐过楼道转角,不想竟撞见了正在开办公室门的社长。直呆呆盯着闻向赭,萧拓脑子里不禁又闪过刚才分析的一系列可能。

“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男人笑着挺直身体。

“呃、哦!社长。”萧拓匆忙回过神,尴尬地向社长点了点头。

“找我有事?”看青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闻向赭也不急着进办公室。

“没有……”到底要不要现在问清,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单独的机会。

“那就好,去忙吧。”男人推开办公室门,拔下钥匙走了进去。

想起三张照片上闻向赭和勾鸣亲密的举止,萧拓迟疑不决,数日憋在心底的疑虑现在就有机会得到确认,总比再胡思乱想下去的好。

“社长!”在男人消失的一瞬间,萧拓抵住了门。“我想问您点事。”

简单打量过萧拓,闻向赭放开握住门把的手,“那进来说吧。”

坐在宽大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萧拓快速思索着该怎么问出话题。

“最近恢复过一些了么?要是没有,我可以再批你一段时间的假,毕竟这事来的突然。”

萧拓知道社长指的是妻子过世的事,他以为自己来找他是因为这个么?“谢谢您关心,我今天找您是……”抬眼看了看镇定的男人,萧拓沉下口气,“关于马大强的事。”

闻向赭不禁皱起眉头,“怎么又是他的事?你还在暗中调查?还是又凭什么直觉了?”

“前不久我搜集到一些资料,都是马大强经手交易的一些巨额账目,觉得很可疑,本来一个普通会计家里发现那么多现金就很奇怪了,外加他又有国土局的背景,多少和贪污受贿有关。所以我想发一篇……”谨慎起见,萧拓转换了措辞,还是没有说出收到匿名信的事。

只有赢得寄信人的信赖,才有可能收到第三、第四乃至更多封信件。

“哈哈哈哈……”社长突然开怀大笑,看上去非常开心的样子。“你从哪搜集的资料?来源可靠么?”

“我想是可靠的。”萧拓表现得十分自信。

“那好,看来咱们有必要好好说一说。”闻向赭收起笑容,看了看手表,“下午我要出去参加个会,你晚上有空么?”

直觉告诉萧拓,眼前这个男人一定知道马大强的事。“我有空。”

“那就暂定晚上……八点吧,找个人少不会被打扰的地方谈比较好,我想想……就去N酒店吧,正好离我开会的地方比较近。”男人一本正经的严肃。

本以为他会说在报社或AS酒吧的某个高级包间,没想到竟然是酒店。

如出一辙的谈话地点,萧拓不禁又想起那一次和于凡的见面,如若当时不是灵机一动想到了陆淮默,恐怕早就被……

这次陆淮默出差了,万一出事他还找谁帮忙。

“怎么了?”

“要去……酒店么?”萧拓没想到自己会对酒店有阴影。

推书 20234-09-08 :埋沙 下————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