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墨定下心神,只要厉破别愚蠢到抓着慕天不放,明王陛下功力再高,又如何看的出自己心心念念着的人已被他人染指。
现在的关键是如何骗得那滴血!
重羽轩定定看着被自己绑着的人,炽烈的目光像要把对方烧成灰烬。
“凌宇呢?”千影绝没兴趣跟他绕圈子。
凌宇?又是凌宇?你心里便只装得下他?
原本愉快的心情硬是突然间晴转多云,重羽轩垂下眸子,修长优美的手沿着他脖颈滑到肩部,绕过几处尚未痊愈的伤口,最后停在了下身,“他回去了。”
回去?不可能!我还在这里,他凭什么回去!
千影绝挑高眉端,“凌宇若是受到伤害,重羽轩,你也休想幸免。”说着望向屋外的妖王,似笑非笑。
什么意思?
汐墨将辅珠从袖中拿出,浅灰色的眸子一转,指间重重戳在白雾身上,骤然发出的尖叫从里面穿刺而出,重羽轩的脸色也在同时苍白如纸。
“莫非珠中之人所受的痛苦会在一定程度上施加于陛下身上?”汐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明明恨之入骨,又迟迟不曾动手。”
如此便可解释,为何在慕天公子事情上你不断忍让,原来你的小命,竟是紧紧捏在我的手中。
“妖王陛下知道了,为何不停了妖火?”汐墨所言确实八九不离十,凌宇受妖火煎熬之苦,重羽轩也好不到哪去。
既然被识破,又何必伪装。
“血!”汐墨一字一句,“我只要血!”
冷冷勾唇,重羽轩扳正千影绝的脸,直视那双黑眸,“阿夜,千穹崖将冽炎的血种在哪里?”
千影绝闭上眼,一言不发。
“明王陛下威慑似乎不够。” 汐墨调笑着说,之前被重羽轩压得抬不起头,如今风水轮流转,可是他看我眼色行事。
重羽轩脸颊抽动了下,不说话?你不知道我最恨你这股倔劲?
手指沿着臀丘继续向下,“如此漂亮的身子喂狼未免有些可惜,还是先满足我再说。”
千影绝愤怒抬眼,便看到一双嗜血的眸。火热的唇舌堵住他嘴,恶心的舌尖刚刚窜进来便狠狠咬下。
大团的浓血沿着嘴角滴下,重羽轩放开他,视线落到焦黑一片的手上,曾经被自己握过无数次的手,奇怪地扭曲,像被什么烧过一样。
眸中色彩越发冰冷,都是因为凌宇,都是因为凌宇!
“好丑!”咔嚓一声,手骨被轻而易举捏碎。
寒意从心底不断往上冒,千影绝动了动身子,铁链哗哗作响。
这个人不知还会怎么折磨他,可凌宇还看着,凌宇看着,他心里该有多痛……
“你的剑呢?”忽视对方脸上深深的屈辱,冷笑着拍了拍他脸,“用他来刺我啊,怎么,没力气?那就乖乖把腿打开!”
未愈合的伤口不断爆裂,喷洒出的血溅了重羽轩一身,他本就喜欢红色,红色,也最能激发他暴虐的性情,愤怒地撕了衣衫,回头,目光森寒,“妖王陛下想观看?”
“他身上有蛇魅,”汐墨意味莫名地眨眨眼,“蛇魅天生便是勾引人的,陛下何不玩点情趣?”
“我对那种东西没兴趣。”明宫里浪荡的男宠多了,不需要多一个。
这男人身材还真是不错,也怨不得重羽轩无法放下,汐墨慵懒地靠在躺椅上,立刻有下人恭敬地奉上酒杯,惬意地抿了口,“你看他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就算你压床上做三天三夜,也未必妥协。”
“莫非你有更好的方法?”
汐墨端着酒杯,掀帘走了进来,重羽轩面上明显不悦。
男人面朝下平着悬挂在半空中,墨发搭于裸背之上,再加上零零星星的血迹,确是副妖娆的画面。
妖娆,汐墨情不自禁笑起来,用妖娆来形容冽炎,要是他彻底醒来……
要是彻底醒来……自己等人哪里还有活路!
“你做什么?”
重羽轩一把抓住汐墨乱摸的手,笑得很温柔,声音却冷如冰锥,“想尝尝?”
“不敢!”也不会……
胸膛缓缓起伏,那么是在紧张,明明紧张的要死还强装镇定,怕,你究竟在怕什么?
“真是屈辱的姿势啊,”挑起他下颌,这人当时在圣王婚庆上是多么倨傲冷漠,现在和脱光衣服等待主人临幸的性奴有什么区别?
莲花?重羽轩竟然在他胸口刺莲?
火红的莲花燃烧出浓墨重彩的艳丽,又绝望得令人窒息。
汐墨逼近他耳,“要不我把凌宇扔狼群里去?”
千影绝瞬间睁开眼。
“哈哈,我怎么忘了,你本就为他来……”汐墨扔了酒杯,高高举起辅珠,“现在,血在哪里?”
面目狰狞地看过去,“你认为明王陛下会准你这样做?”
“血?在哪里?”此番他势在必得。
血……冽炎的血……千穹崖说有了这滴血,有天我就会成为魔尊……
黑暗中的男人,青色的长龙,他不停地说,‘握住它,握住它,握住它你就有了天下。’
我握住了剑,火焰席卷天空,唯独找不到凌宇……
他消失在,我的梦中。
“出去!”重羽轩终于不再克制自己的怒气,眉心红痕夺目,险些就展开做烈火重莲。
汐墨也怕真惹恼了这人,咬咬牙,“三天,我最多再给陛下三天的时间。”三天后若没有结果,休怪无情。
“肋骨,第三根肋骨……”
刚打算出去的汐墨惊喜地掐住千影绝脖子,“你刚才说什么?”
第三根肋骨?
……
血,滴答而下。
这个人流血,重羽轩见过很多次,可这次,他觉得格外刺眼。
衣衫不整,胸口之下还有个恐怖的伤口,为了凌宇,你便什么都可以做?
阿夜,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迷人?献祭般的美感,最是惑人心魄。
一把扯起他长发,“没死就给我睁开眼睛。”
黑色的眸子,有波澜一圈圈荡漾开来,最后,只剩死海般的寂寥。“你们都拿到血了,还想做什么?”
“不错不错,有力气顶嘴,证明确实死不了。”
狭长的眸子冷光一闪,褪了裤子,将他头狠狠按在下腹,“替我舔。”
26.亡魂复活
黑色的眼眸,有波澜一圈圈荡漾开来,最后,只剩死海般的寂寥。“明王陛下还想做什么?”
“不错不错,有力气顶嘴,证明确实死不了。”
眸中冷光一闪,重羽轩褪了裤子,将他头狠狠按在下腹,“替我舔。”
浓烈的腥气扑鼻而来,千影绝仅仅抬了下眼,眼中鄙视之意昭然若揭。
重羽轩挥手斩了铁链,在千影绝双膝跪地的瞬间将勃发的昂扬刺进他嘴里,眉心红痕亮丽得妖艳,紧扣住对方想要逃脱的后脑,“舔,给我舔!”
“看看,都是因为凌宇,你只要想着一切都是因为他,呵呵,为何要露出这种屈辱的神情?”扯起他长发,发下的脸无处遁形,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冷硬的幅度,“阿夜,别恨我,你只需要爱凌宇,爱他就好。”
头顶的声音低沉戏谑,厚重气息快要将他淹没,胃里恶心的感觉一阵阵上涌,可是重羽轩根本不放过他,巨物在喉间膨胀,比带血的凶器还要滚烫灼人。
千影绝被迫将手撑在地上,袒露的胸膛上鲜血纵流,一地的积血像没有尽头。
重羽轩低头俯视胯 下之人,对方一个撇眉的动作就让他兴奋莫名,“乖,嘴张大点。
征服他,羞辱他,早在‘死亡之海’就想这样!
柔软的口腔带给重羽轩天堂般的快感,他慵懒地眯起眼,仰头,似望向天空。
很多很多年以后,仙界的君主总会记起这一刻。
视线中,一片黄色的沙海,层层叠叠,遮蔽了世间所有的光与影。
那个时候,他总会想,自己是陷入了一个黑沉沉的梦,只要轻轻擦亮眼,就能看见真实。
然而,无法逃避的正是命运之矛,尖锐的锋芒,冷静而肃杀。
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曾给他留下半分机会。
耳边终于有了断断续续的呻吟,重羽轩拉住他剧烈抽动,丑陋的欲 望,不得不喷薄的激情,迷乱之海,终是沉沦,无止尽。
冽炎,这是冽炎啊,自己宿世的敌人。
那个人总是骑着青色的巨龙,墨发飞舞,滔天的蓝焰中,他冷冷低头,眉宇间是睥睨天下的狂傲,‘云清,你根本不是我对手。’
“谁说的!”谁说我不是你对手!尊严不再,荣耀不再,如今的你,凭什么还可以有这种目光?
剧烈的快感侵袭大脑,白茫茫,如行走云间。
有很多声音尖声嘲笑,重羽轩睁眼四顾,无数苍白的影子,眨眨眼,又消失无踪。
没有,什么都没有,其实,什么都没有……
原始的侵占,兽般的苟合……红色,蔓延一切……
……
月亮缓缓上升,沙漠的夜,冰冷而荒凉。
汐墨慢慢抬起头,月色流过他坚毅的下巴,刀片似的唇,高挺的鼻梁,还有眸中浅浅的灰。
他举起手,神情肃穆,像是举着朝圣的剑。
指尖被月光洗得发白,最后,有点红从里面渗透而出,妖艳欲滴。
血红逐渐放大,风沙旋转着狂舞,铺天盖地,呼啸着轰鸣,仿佛要把世间吞噬。
“祖先亡灵,我以仇人之血祭奠——青铜色的荣耀,镀金的威严——”
时空纠葛着扭曲,昏黄的天,浴血的地。
黑暗降临,墓碑随月光升起,沉默的头颅,幽暗隐秘。
汐墨嘴角冷酷的笑意一点点放大,风吹动长发,如同狂舞的蛇。
来自地底的巨响席卷沙漠,远古的威势,令所有人跪伏于地。
青色的墓碑一座座爆裂,数不清的巨狼从里面缓步踱出,被扼杀了九万年的高贵灵魂终于在此夜得见天日,他们仰首望月,高声嚎叫,享受芸芸众生的战栗与臣服。
这是属于妖族的盛典,狂欢着疯狂着,锋利的爪子,月色之下,格外冰冷。
汐墨情不自禁与厉破拥抱在一起,这才是妖族真正的力量,黑色的披风妖冶着散开,他捧着厉破的头,灰眸熠熠生辉,“弟弟,我答应你的事终于做到。”
我终于,将九万年前的亡魂复活,我终于,实现了我的承诺。
厉破并没说话,他只是颤抖着将头抵在汐墨额间,是的,哥哥你实现了你的承诺,可是,我已不可能给你你想要的……
“真是丑恶而狰狞的民族。”癫狂的人群中有个人轻轻哼了声,悄无声息退离。
月亮升上中天,他取出白玉面具戴上,远远眺望人兽共舞,眸中,一片冰冷。
……
“你说汐墨拿那滴血复活了九万年前被冽炎杀掉的狼人?”
重羽轩霍然立起,那群狼人搁在九万年前的云清眼中根本不足挂齿,问题在于,现在的明王陛下可远没有当年仙界之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功力。
“属下亲眼所见。”汐墨还在圣宫时重霄便按重羽轩所指示的路线找到妖域入口并成功混入,一直埋伏至今。
重羽轩思索片刻,“慕天呢?”
重霄抬起眼,看了下明王陛下,“在外面院子里等着。”
“你不早说。”
“陛下!”
走到门口的重羽轩回头挑眉,“还有事?”
“没……没事……”重霄摸了摸面具,应该是自己搞错了吧,怎么可能会……
不过如果是真的……该是件多么有趣的事啊……
嘴角情不自禁勾起,“阿夜,陛下走了,你还不跟我说话?”
重霄眨眨眼,难道不在里屋?
他走进几步,刺鼻的血腥味熏得大脑中空白一片。
紧紧抓住厚重的布帘,“阿夜,你在里面没?阿夜……”
轻轻掀开,他又闭上眼,似是不敢相信。
面具下的脸,一点点,失去所有颜色和内容。
小心翼翼走进,似是怕惊动了什么,他蹲下身,将血泊中的男子抱入怀中,眼角莫名其妙有些模糊,“阿夜,还能听见我说话不,阿夜?”
没事的,没什么。
他是谁,他是重霄,死在他床上的美少年不计其数,比这更悲惨的又不是没见过。
不就衣衫不整,不就血流如注,不就全身无一处完好之地。
大不了后 穴破裂,还满嘴男人的精 液……
没事的,真的没什么……
“阿夜……”重霄碰了碰他头,喉头情不自禁有些哽咽,“慕天怀孕了,他肯定是怀孕了,他怀了其他人的孩子。”
……
“慕天,把你手给我!”
“不……”重重跪在地上,轻衫溅满沙尘却浑然未决,羽轩什么都知道了,是啊,连重霄都有所察觉,又如何能瞒过他?
重羽轩定定望着跪着的男子,眉心红痕妖异,“那个人,是谁?”
慕天抬起头,清冷的容颜血色全无,为什么要如此冷静,如此漠然,仿佛我只是你毫不相关之人。
我宁愿你将我撕碎,宁愿你用剑刺进我胸膛,也不要你无动于衷,只问,那个人,是谁?
你总是不停说你喜欢我,说我眉宇间那缕轻愁不经意间惑了心魂,可是,除了无止尽的娇惯和容忍,你对我,还剩什么?
“明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仙界君上派来的……”慕天颤抖着合上眼,“为什么还要留我在王宫,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因为,我喜欢你……”在我尚未理清原因时,就中了蛊,无可自拔。
直到现在,你还是要骗人吗?慕天低着头笑,笑意却达不到眼底。“我看不见你的愤怒与悲伤,你的心,很多年前,就被你弄丢了。”
重羽轩叹息一声,“如果丢了,也是丢你身上。”
“是吗?”慕天转过眼,弯月如钩,正冷冷俯视人间。
“别担心,我会杀了它……”
“陛下好肚量!”重霄拍着手走出,眸中嘲讽之色浓厚。“不知慕天公子怀的是谁的种,莫非,妖王?”不顾慕天一幅要倒的模样,他连连摇头,啧啧有声,“这可不大好,公子弱不禁风,如何产的下狼崽?”
“重霄,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我想说什么?哈哈哈哈……”重霄捧着腹笑得抽筋,指着重羽轩一字一句,“他哪里惹了你,他究竟哪里惹了你,你要如此对他?”
重羽轩退了两步,皱起眉头,他哪里惹了我,他心里只有凌宇,明明凌宇只是虚影,可他眼里还是只有他……
对着我,他总是不屑一顾,可只要是凌宇,他眸子里立刻能荡出水光,为了凌宇,他可以做任何事,任何事!
他可以不顾性命地闯进妖域,可以将成为魔尊的最后一滴血毫不留恋地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