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子果吗？ ————E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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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否受到良心的谴责，子逸再次在晨光初现时惊醒，不是因闹钟无情的鸣叫惊醒，也不是为恶梦所吓醒，他只是很自然然地醒了，就仿佛身体里藏有一个时钟，每日每天准时地把他唤醒，而他也是知道的，知道自己为何会准时被唤醒，因为有一件事是他该去做的，有一个人是他该去安抚的………

正要打开大门离开，他看到一件外套，一件厚薄适中的深褐色夹克，正正放在门口旁的鞋柜顶。拿起外套，打开门离去。

接著大门的关门声，是寝室门打开的声音~

他默默走到窗前，从窗廉缝中看向街巷，看向路口旁的公用电话亭，看向那穿著深褐色外套的身影走进电话亭里。

同被惊醒的人又何止一个？只是各自怀著不同的原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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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子逸温柔地应著。
「呵~那如果真的倒闭了，大家不都会怪我吗？」
「嗯…我知道是开玩笑的啦，傻瓜~ 可是你也别再出错罗，我不要做罪人啊~」更多更多的温柔是想减轻自己的罪孽吗？
「嗯…四天……」
「好啦，我知道啦，只是多等四天嘛……」
「…嗯…别撒娇嘛……」头皮好麻，不是因为你那真摰坦白的表白，是自己，是自己那虚伪的柔声讨好，是自己那做作的甜腻，比起你肉麻的示爱，我的声音更叫人汗毛直竖。
「我打给你就好了，我现在住朋友家不好意思用人家的电话…」
「嗯…搬去了好、好朋友家…嗯…旧同事…」麻痹感已漫延至我的嘴巴了。
「不，钱够用，只因为他、他好客…所以……麦迪…你不高兴吗？」已说不下去了，已编不下去了…
「我当然想你……嗯……」你依然的信任，无论，我说出的是任何原因。
「嗯…我…也是…」
「…爱~…我爱你…」心…跳得愈来愈慢…

爱~ 我的爱到底有多少？我的爱对你又是好是坏？我愈来愈讨厌这样的自己了……而你却又是那么的依赖我………』

隐瞒，又再隐瞒，之後渐渐变成谎话……子逸很清楚再多的谎话只会加深他和麦迪之间的裂缝，就像埋下计时炸弹一样，随时都有爆发的危机，可是现在的他还能怎样？

荒谬的决定既已做了，也只好硬著头皮继续撑下去……四天，还有四天一切都会回归平静……四天~

「对不起，请再给我四天时间，四天後…我的所有都只会属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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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沉重的心情，子逸徐徐走回家，来到紧闭的门前，忽然定住。

「呀~没拿钥匙…」 子逸看著紧锁的大门不知如何是好。
「还在睡觉吧？……」 他不想吵醒昱来特意为自己开门。

转过身倚著门坐下，他知道如昱醒後看不到自己一定会上街找，到时候门自然就会打开，不需现在就吵醒他…想著想著…子逸慢慢入睡。

「怎么会那么久还未回来？」 昱明明看著子逸离开电话亭，但五分钟过了还未见人回来。
「跑去买东西了吗？」 昱边煮早餐边念。

十分钟过去，昱的早餐都煮好了，子逸还是未回，昱愈想愈不对劲，抓起外套往门口冲去。

「~呀~!」 门一开，一个身影随即滚了进来。
「子逸？」 昱马上扶起他。
「你怎会坐在门口的？」 昱边说边把他拉进屋。
「哦~因为忘记带钥匙…」 神情仍处於彷佛的他，被昱拉到餐桌前坐下。
「那你为什么不按门玲？」 昱没闲著的开始为他调咖啡。
「嗯…因为…因为不想吵醒你~」 子逸的样子看来还未睡醒。
「笨蛋!」 昱把咖啡杯端到他面前。
「嗯…」眼睛半眯半睁的拿起杯，一喝，立即叫嚷：「唔><…这是甚么啦？」
「咖啡丫~」 昱看著他歪著嘴皱起眉头的有趣样子，也笑了。
「甚么咖啡丫？那么难喝!」 他把咖啡推得远远的。
「哈~哈…是一半咖啡一半奶。」 昱得意的笑说。
「怎么会这样调咖啡的!~难喝的要死。」 他还是一脸嫌恶。
「但不是比黑咖啡还要提神吗？」 喝著正常比例咖啡的他故意挑起眉问。

的确，子逸现在已清醒了许多，看著昱喝著美味的咖啡自己的却不堪入口，唯有认命的站起来准备走去厨房再多拿一只杯子。

「坐下~」 昱马上按著他肩膀要他坐下，说：「你今天喝这个。」 昱把一瓶大号装牛奶放到他面前。
「可是我想……」
「不要想，我发觉你瘦了，所以在胖回前，你要喝牛奶!」不理他的申诉，昱以下命令的语气说。
「我？」 子逸自然的摸摸自己的手臂：「有吗？」
「嗯! 快吃东西吧~」 昱向他打了个眼色，显示“我绝对比你自己要清楚。”

子逸虽有点不服，但还是有照吩咐的乖乖把牛奶与早餐吃下。

「呀~」吃著吃著，子逸突然想到甚么般叫了出来。
「嗯…？」昱抬起头来看他。
「嗯…我…我去了散步…」他没头没脑的自动解释起来。
「嗯…」轻应一声，昱再低下头继续吃早餐。
「嗯…嗯~」看到昱的淡然，他又感到有点酸意。

…原来你刚才不是为了找我才打开门的吗？!

看出子逸的落寞，昱伸出手拉整一下他褐色的外套衣领，并给了他一个会心微笑。

子逸低下头笑了…原来昱是知道的，他一直有看著自己~

明明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和昱只是存在於自制的假幸福里，但子逸却依然对这份温爱恋恋不舍，他愿意陶醉於这片有时限的温爱中，甚至愈来愈渴求。

☆..☆…☆….☆..☆….☆…...☆….

「唔…看来这场雨会下一整天呢~」 昱把换下来的衣服堆到一旁。
「喂 你这样堆，等一下穿回时不是会皱吗？」受不了他的粗鲁，子逸拾起他的衣裤逐一挂好。

昱微笑看著子逸的动作，这些再平常不过的惯性动作，曾是那么理所当然的存在过，是他曾享有过的体贴；就连挂衣服的次序，抖衣摆的小动作，都叫他回味…回味，对，现在他只能回味。

「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跟来这里。」没看出昱忽发的黯然，子逸嘟起嘴巴抱怨，因为天雨不好出外游乐，昱就提议子逸到他练习拳击的会社来参观，但虽说是提议，昱却没等子逸同意就已把他带来了。

「谁叫你说拳击是无聊的运动，我就要你知道它的魅力所在。」庆幸子逸未有察觉自己方才的异样，昱急急把灰暗的思潮压下，再展开笑容。
「我又没说我想知道…」虽然口在抱怨，但子逸还是有乖乖的把运动衣换上。

其实子逸还是对这所拳击会社有所兴趣的，在他们刚开始交往不久昱已有告诉过子逸，他兴趣於拳击运动，虽无意以拳击为职业但偶尔也有参加业余赛事的，不过因子逸对拳击实在没兴趣，再加上热恋期的昱也减少很多到拳会的时间，因此以往子逸从未到过这里。

「反正下雨嘛，也去不了哪里，要不我们呆在家好了。」昱怔怔的看著他，虽然很想让子逸看看这个帮自己渡过不少寂寞年月的地方，为自己把不知多少泪水转化为汗水的地方，就是不会说明底蕴，但，若能让子逸到过看过，他还是会感到丝丝安慰。

「不要，两个人眼睛对眼睛的困在屋里，我才不要。」子逸继续嘟著嘴咕噜，手却主动穿上昱为他准备的拳套。
「对，这样穿…会紧吗？」昱笑笑看他耍忸怩，心头已比蜜甜，柔下声线，为他绑上拳套的绳子。
「不会…呢~ 我真的可以吗？」虽说只是玩票性质，但等下要踏上的却是个比赛用的正式擂台啊，就这样随便的被昱拉来，子逸不免有所不安。
「又不是要你去比赛，何况对手是我，放心吧! 」 再为子逸带好头套，昱自己也带上拳套。
「嘿! 这个头套一定要用吗？很不舒服」子逸把头套扯来扯去。
「这是用作保护你这傻瓜头的，当然要带上! 」昱帮他调个舒服的位置。
「可是为什么你没有？」昱上身赤著膊，下身也只穿著标准的拳击短裤，很是潇洒。
「我又不是傻瓜当然和你不一样，何况你是打不到我的! 好啦~ 出去啦，再半个小时就有人回来练习，再拖拖拉拉就没得上擂台玩罗…」昱把他推出更衣室。
「那我…我也不要穿衣服。」 顶著笨拙的头套就算了，还一身整齐过头的长袖运动服，子逸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实在逊毙了。
「你要跟光管比亮吗？敢说不穿衣服! 别再罗唆啦，快上去」 怎可能让他也赤膊上台？就是现在人不多但还是有嘛。
「昱，那个人好像在笑我……」子逸说的是个正在一旁打扫的婶婶。
不理他的嚷扰，昱一把把他推上擂台，拉到台中央，再微弯下腰，以锐利的目光瞄著他，说「还记得我之前教你的吗？」。
「嗯! 记得。」子逸即时神气的应著，昱带著挑嚣的目光成功地挑起他的战意来了。
「好~那开始吧。」 嘴角浅勾，昱作好正确的姿势准备迎接他的攻击。

十分钟过去，子逸虽然是照昱的教导出拳，姿势也尚算正确，但技巧却不是一时两语便得学得的，所以昱只轻轻的闪步就把他发的拳全避开了。

「嗄~…嗄……为什么你不发拳？」 子逸喘著气问，就算明知自己不会胜过对方，他也不要这种没意思的让赛。
「我不是说过这不是比赛吗？」 昱笑看大汗淋漓的他。
「那有甚么意思？我不要自己一个像傻瓜般在这里走来走去。」说罢，子逸气呼呼的走向台边。
「好啦~好啦~我也出拳就是了，但等下你如被打晕了不要怪我哦!」知道子逸爱撑的性格，昱唯有顺著他意的说。
「好!! 那你一定要认真打呀!」 顺了气，子逸再走回台中央准备新一轮比试。

接下来，仍如昱所了，子逸只有不断实实在在地硬吃著拳头。当然昱已留力，要不然以他多年练习拳击得来的身手，每拳所能驶出的爆发力与准成度，保证子逸只要受一拳定会即时晕倒。

「嗄~…嗄……」汗流浃背的子逸开始感到疲倦。
「怎么样？知到这运动的厉害了吧! 以後别再看轻它罗。」看著子逸无力的出拳，昱还真是觉有趣。
「嗄…嗄…我一定会打到你的!!」气不过昱戏笑的嘴脸，子逸硬著头皮说。
「呵呵~ 又来了~」子逸倔强的态度令昱忽然心一转，收起笑脸，说：「好! 如果你打到我一拳，我答应你把往事忘记，并如你所愿找个新伴侣重新生活。」

真是一瞬间而已，这个念头就萌生於昱心里，不是计算的。

子逸一时反应不来，只能呆滞的看著他。
「怎样？接受挑战吗？」昱变得很严肃，明确表示这绝不是玩笑。
「好! 比就比，可你一定要守信用啊!」子逸站直身子，举起右手指向他。

『我一定会打到你那自困的心，一定要你把我忘记，我要你将来快乐地生活下去的。』

所谓的比试再度开始，然而子逸虽已出尽全力进攻，可是也未能把昱击中一次，他不停喘著大气，因为不懂发力令他怎么使劲也是白白浪费，最後连昱轻轻一拳都使他跌倒台上。

「算了! 不要再打了。」看到他累成这样昱实在不忍。
「不! 我一定会打到你的，你不能反悔。」子逸坚决地说。
「好! 那你小心了，我现在不会再让你的了。」昱战意旺盛的说。你真的那么想我忘记你吗？哼! 不会那么容易的。

再来结果还是一样，子逸仍是只有不断挨打的份。

「不打了，你是故意要我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
你跟本就没打算重新生活。」子逸悔气的唬向昱，全身已感无力，想撑也撑不下去了，虽然说昱所发的拳并没有出尽全力，但这已足够让从未接触过拳击还不停挨打的他感都头昏眼花。

「怎啦？你打不到我反来说这种话？」 被说穿了心事的昱也登时感到羞怒。
「没错! 你就是明知道我怎也打不到你的，所以你才向我开出那种条件，我不打啦。」子逸忿忿地说并再一次走向绳边要离台。
昱立即挡住他，厉声说：「子逸，我说过一旦踏上擂台就不是你说停就可以停的，一定要分出胜负才可。」
「这不是正式的比赛，你说过……」这下子逸也真的被惹火了。
「好!
既然你不接受刚才的条件，那转个形式吧，如果我打到你，你就要留下，不能再离开我。」听到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昱也惊讶万分，但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在擂台上把子逸留下，或许擂台只是个激发点，或许他一直都想找个这样的机会，不再做甚么君子，只要可把子逸留下……他可以给自己十万个理由。

『是比赛，我们是在比赛，如果你输了就要留下来，这也就是天意，是天意……』他在心里重复的对自己说。

「不!!! 」明知道赛果不会有变，子逸即时拒绝，同时生气的把头套拉下。
「开始!」心急取胜的昱，却没理会子逸的拒绝，就在他把头套拉下的一刻，昱的拳头同时挥到。

昱怎也没想到子逸会突然的把头套拉下，更没想到是在自己使劲挥出一拳的时候。来不及叫一声，子逸应拳倒地。

「子逸」昱马上抱起他，但子逸已昏迷不醒。

第十章 幸福

「嗯…」细碎的痛苦呻吟徐徐吐出口边，眉头轻皱，却没张开眼睛。
「子逸…」抖震地轻唤，声音里甚至带著哭腔，只要躺著的人眉头多皱一分，他的心也同时如被揪上一鞭的痛。
「初步检查他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但他到现在都未能完全清醒，我怕是脑部受到震汤或是有其他原因，昱，你还是带他到医院检查一下吧。] 医生关掉照射著子逸眼球的手电筒。
「嗯! 我知道的，可现在我可以移动他吗？」昱红著眼问架著眼睛，两鬓有点斑白的他，拳会的注会医生。
「可以，他的筋骨没有受伤。」
「嗯…我现在马上带他去……」压下鼻头的酸意，强忍著抽泣的冲动，昱小心翼翼把子逸抱起。
「你是开车来的吧？把车匙给我，我叫阿晖先把车开过来……」
「嗯~ 昱…」可能是因被移动，子逸终醒过来。
「子逸…我在这里…」昱马上把他轻放回床，握著他的手说：「你觉得怎样？」
「嗯…好晕……」缓缓张开眼睛，子逸即时看到是昱忧心的脸，心急著想坐起身安慰，但头未抬却感到阵阵晕眩，难受得叫他无力地瘫软在昱怀里。
「子逸! 怎么了？那里痛？」本因子逸的醒来而终可喘下口气，然而随著他一声苦叫，还有那半启的眼眸尽是痛苦，昱的眼眶又制止不了地急速充满泪水。
「别急，刚醒来是会有晕眩难受的感觉的。」医生再用电筒照子逸的眼睛，续说：「情况不错，不用太担心，要喝水吗？」
看到子逸摇了摇头，他浅浅一笑把手电筒关掉，再转望向昱说：「再提醒你一次，以後不要再那么鲁莽了，他一点拳击底子都没有就和你对打，万一你稍一控制不好力度，你知道後果会有多大吧？」

「呜…对不起…」看到昱的眼泪已汹涌泻出，医生无奈地叹了声，拿著昱的车匙走出医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