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找我。"那位魔法师说:"我在舞会上见过你,没想到你就是与辛蒂在舞会上跳舞的人。"
白雪虽然不明白为何对方会自动投案,但她心情激动,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表达自己。
"辛蒂与你跳过舞之后一直无法忘记你,"魔法师说:"她捡到你的水晶鞋,可惜不知道你是谁。她已动用了全国的人力物力寻找可以穿得上这只鞋子的人,但是合适的人太多,根本没有独一无二,于是她决定找出拥有鞋子另一半的人,以此作为证物。"
"你就用另外的一只水晶鞋来作交换吧,我可以给你想要的药。"魔法师说:"你在找可以让青蛙变成男孩子的药吧,真是奇怪的品味。"
"他本来就是个男孩子。"白雪皱起眉头,身为女孩子却又喜欢上女孩子,难道你品味就不奇怪?白雪心里想。
白雪与魔法师协议成交,各取所需。
得到了解药,青蛙王子终于回复原来英俊的容貌,王子很感激公主救他一命,无以为报,只好答应娶她为妻。
由于小矮人们偷吃了白雪摆放在房间里过期的香蕉而食物中毒,小屋子的法力突然失效。白雪和王子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终于逃出生天。
王子与公主从此过着快快乐乐,幸福无忧地生活。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因为童话,一切皆完美。
红人 文 / 嫣子危
我出手打了他一记耳光。
我打他,是因为我生气。我生气,是因为他说要与我分手。
一个失恋的女人会自动中断所有思考回路,做出一切她不知道是否要负上责任也不打算负上责任的事情。
就像现在的我。
我花掉六年的青春,葬送了我人生中最灿烂的年华陪在他的身边,就在我打算要嫁给他的时候,他竟突然私自说要停止这段爱情长跑,不再与我续约。
简直无法形容我此时的愤怒。他对我说:对不起,我无法不爱她,她需要我,没有了我她活不下去。
竟然还有一个她。
我说不出任何一句咒骂他的说话,因为我早已泣不成声,就在他面前。
他无可奈何,只说:瑶,你一向是个坚强的人物,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为任何事情掉眼泪,不要为了我,不要。
我哭得更厉害。
我承认我的确是企图用眼泪挽回些什么,但是他还是走掉了,头也不回。
这个我耗尽了生命里所有去热爱的男人,他最后为了另一个女子,抛弃了我。
幸福的女人与失恋的女人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失恋的女人却要为了生活继续到处奔波,委曲求全,因为她失去的不单单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世界的支柱。她失去的是依靠和支持,从此她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我像个幽灵般坐在摄影棚内等候工作。
今天有戏要开拍,女主角又例牌迟到。
不知道哪天才可以轮到我来摆这些排场?出入有大批记者跟踪报导,时刻有保姆照顾,还可以在剧本不合心意的时候罢演,搞得全场鸡飞狗跳。
可惜我只是个临记。所谓临记即是群众演员。除非见鬼,否则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做影后。
女主角姗姗来迟,导演不敢动怒,只令人快快招呼好这位女神,怕她一时三刻又有什么变卦。
做红人真好,不怕丑闻满天飞,只怕没新闻。
像今天的这位,早些日子才又传出与片中男主角在暧昧交往的消息。果然身份是不同的,换作是我,即使与八国联军发生关系也没有人关心。如果站在镜头前面,她做大小姐我便是丫环,她是丫环我便是女鬼,到了她做女鬼时,我大抵只能是后面的那块布景板。永远无法超脱。
她大小姐并不知道,如果不是有我们这些被她踩在脚下呈威风的小角色,她又如何能有这等高贵的形象。她身上所有的气派,全部都是因为有我们的衬托。
但她看不见,她只看见自己艳光四射,担心的是手上的那颗钻戒不知道够不够大,会不会被别的女明星抢去了风头。每日无所事事,花枝招展,对准镜头摆两个妩媚的动作,撩拨一下头发,又说要收工。
我不知道导演为何要选择这种女人做主角,还是每个女人做了主角都会变成这样子?
我双眼望着前方,表情木讷,眼神呆滞。
坐在旁边的那个人已经显得不耐烦,咕咚咕咚地喝着矿泉水。
"如果我是导演,我不会起用她。"那个人说:"你看,我们坐在这里等了她两个小时,她知不知道两个小时可以拍完多少个镜头,场地租费是多少,真是麻烦的女人。"
原来满腹牢骚的人不只我一个,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终于开始各就各位。
其实我的戏份并不多,只不过是当女主角在人工降雨的街头与男主角相遇的时候在旁边扮演路人甲。
连台词也没有,却在那边苦等了两小时。这个世界没有天理。
镜头开始转动,女主角含情脉脉,望向男主角。她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男主角还没开口,女主角已经叫停。她埋怨摄影师不懂走位,在镜头里她的侧面才是最好看,而且还要倾斜四十五度角向下拍摄。
于是导演忙叫摄影师移到左边去。
镜头再次对准女主角,女主角说:"为什么你要辜负我?"之后又喊停,这回她嫌我这个路人走得太近,挡着她精湛的演技。
一组镜头拍拍停停,工作还没到一半大家已经疲惫不堪,女主角看看精致的腕表说:真抱歉,我还有下场,要先走了。挥一挥衣袖,她一干人等便自行摆驾回宫。
导演气得七窍生烟。
我当然是不同情的,想当初他也只不过是期望利用她的名气来把他的电影身价抬高,自己的知名度不够,唯有靠知名度高的人来帮助,殊不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要维持她大小姐这等的排场谈何容易,今日终于发现她如此难侍候,可惜已经太迟。
日日如是简直入不敷出,导演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思前想后,痛下决心,命人通知女主角明天以后可以不用再来。言下之意即是与她解除戏约。
当务之急是要找别人来替她的位置。
导演问男主角,有没有特别的推荐。男主角东张西望,突然指着我说:不如用她。
导演皱眉,起用新人是个冒险的投资,万一观众不接受我们全部都要抱着一起死。
男主角说:观众大部分要看的不是明星,而是戏的本身,新人可以带来冲击,而且成本低,任劳任怨,十分好用。
导演半信半疑,男主角建议他叫我先试镜。
我被安排更换上女主角的衣服,站在摄影机前。这场戏正是刚才我扮行人的那段。不同的是我现在已经荣登主角宝座,镜头的焦点对准的是我。
天很灰,下着微雨。
心爱的人就站在面前,说要与我分手。我不同意,我对他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他默默无语,但眼中昔日温柔已不复见。他说:"我发现我爱的人不再是你,她身材样貌家势均不及你,但她与你不同,我是她的全部,没有了我她活不下去。"
所有情景历历在目,一切似时光倒流,我僵在原地一时无法作声。为什么每个男人都对我说一样的台词,我不明白,为何我付出的他总看不到?我们整整六年的感情,竟不及一个他只认识了短短三个月的女子的眼泪。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我无法抑止地哭了起来,我是真的受了伤。
"为什么辜负我?"我声音沙哑,情绪失控。
"对不起。"他无可奈何地说。
所有男人都一样,他们只会说对不起。或许他那时是真的内疚,但是男人都是健忘的动物,转头他将忘记自己当年爱过你的事实,继续到处留情,玩腻了之后他还会对她说一声对不起,然后再去物识新的人选。一句对不起仿似通行证,令他们从此可以胡作非为,他们并不知道那声对不起代表着一个深爱过他的女子多少的辛酸。
我出手打了他一记耳光。
就象当时他说要与我分手一样。我早已忘记哪边是做戏哪边是现实。
反正做戏和现实都差不多,无论哪一边,给人的感觉都是假。
导演对我的表现十分满意,他为我召开记者招待会,力捧我成为电影界新人。
传媒开始对我注意,发掘我的过去写成花边新闻。我坐在家中翻开报纸,不敢相信自己今时今日竟然做了娱乐头条。
不知该开心还是伤心,我能有这般光景,不过是因为冒名顶替。当日那个女主角在报上声称,她对自己患病而无法出演这个角色感到遗憾,如果当时继续由她担当的话,必定会做得比我更好。
她的心情我自然理解,以她的名气,她又怎能吃我这个无名小子的亏。要是我的戏不卖座的话还好,她大可以名正言顺地对大家说,看,这是必然的结果。可惜事与愿违,我大受好评,她的面子自然挂不住。
公司要我签下死约,三年内不得出演其它公司的戏。
公司为我安排了纪理人,又安排我上电视节目做宣传,一时之间,我的名字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走在街上开始发觉有陌生人跟踪。幸好我身家清白,连唯一的男朋友都弃我而去,我简直毫无新闻价值。这年头演员不好做,记者也不好做。
我与第一部戏的那个男主角继续合作,慢慢地被公认为银幕情侣,绯闻满天飞。面对传媒,总是他在帮我挡架。例如传媒问我:小瑶你与戏中男主角打得火热是否为报当年提拔之恩?见我不作声,他马上来为我打圆场:恩自然是要报的,可惜她总不肯以身相许。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才得以缓和。做演员就应该有这种本事,可惜我天生不是演员的材料。
我时常抱怨,说他当初不应该找上我,造成我今日如此困扰。他被我气得直翻白眼,指着我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笑,与他相处这些时日,他是明白我的。
我问他:"你当时看上我的什么?"
他竟说:"因为你每次总是十分准时。"
我说:"如果准时便可以成为女主角,那么随便在街上找来十个八个都有此资格。"
他说:"不要小看这细微的地方,当你成为红人,要维持昔日看似平凡的事情皆不容易。"
果然是名演员,台词背得多,说句话都异常深奥。
他笑:"你是个不多言的女子,现在买少见少,当初看上你,是因为和你合作不怕惹上是非。"
作为红人自要懂得能言善辩,八面玲珑,像我这种,假以时日必定饿死街头。他这样说,不知是在恭维我还是在损我。
"为什么你好像对我那么了解?我们认识才不过数月。"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没好气地说:"每次开演之前我都坐你旁边,你没留意到是因为你总是心不在焉。"
哦?说起来我记得,原来他就是那个总在我身边喝矿泉水的人。看不见他是自然不过的反应,失恋的女人眼中一切都是灰色的,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留意明星。
"你的眼光太高,直至你成为女主角之前,你大概都没看清楚我长什么样子吧。"他嘲弄地说。
他猜对了,真是个聪明人。但是他看不到我的悲哀。
我终于梦想成真,成为电影圈中的热门红人。我已经不是那个初出矛芦的无名小卒。现在有我出现的地方都马上会有大批记者跟随左右,前呼后拥,风头一时无量。
我有了名气,我的经纪人说我应顾及形象,不可以像以前一样什么戏都接拍。于是,我开始对剧本有所挑剔,筛选来筛选去都觉得不合适,终于放弃,一切交由经纪人代为决定。
我开始享受这种生活,现在走进百货公司根本不用看价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如果明天我马上被贬为平民,后果不敢想象。这条路一旦开始,就已经无法后退。
我的事业正如日中天,感情烦恼变得微不足到。但就在这时候,我收到了一张便条。有人要求与我在餐厅相见。我认得那人的字迹,依时应约。
他坐在靠窗的角落,那是我第一次与他相遇的地方。当年我对爱情充满幻想,我以为可以与他一起白头到老。可惜他并不这样以为。
我微笑地迎向故人,他看我一眼,似有无限沧桑。
我不敢相信,当初抛弃我的这个男人,现在竟变得这样无力。
"我与她分开了,"他对我说:"直到最后我才发觉,你原来无可替代。"
我不说话,如果这句话早两三年前对我说,绝对致命。
但他犯了个不可弥补的错误,他忘记了我现在已非昔日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在我的面前,他的演技还稍嫌太差。那时我声泪俱下,他也不作瓦全。如今轮到他被抛弃,竟想来我此处疗伤。他以为我会一直等,他以为我只会为他一个人守候。
我曾经爱他爱得这样深,他大概不敢相信我要变起心来,也不过这般容易。他说什么我都微笑地听,并不作任何反应。他是个聪明人,最后,他终于放弃。
他说:"我知道我对你不起,你怪我,我并无怨言。"
我笑,他还在作最后挣扎,我爱了他六年,所有的缺点皆包括在内。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心思。相反,我对他来说,已经变得深不可测。他无法在我眼中看出什么,因为我的心早已不再为此人开启。
一直都无法对这段感情真正作个了断,从今天起,各不相干。
我不会与相爱过的情人做朋友,因为我没有这个度量。我承认我是一个小气的女人。
我出席所有慈善舞会,学会社交辞令,现在我面对任何人都可以摆出笑脸,标志式地,仿似一种本能。我终于尝到当红人的优待,此刻已经没有人敢怠慢我。
有记者在公众场合为我拍照,他问:小瑶近日传出你与公司另一女角有不和的消息,但在新戏中你要和她饰演情敌,请问这是否你们用以宣传的新手法?
我微笑,并不予置评。他喜欢说什么都没有关系,我只关心自己的见报率是否最高。
我开始变得情绪化,也开始有负面新闻,我的脾气越来越坏,出道时的柔弱形象荡然无存。
但我不在乎。
"小瑶,你近日处处招惹负面新闻,你的形象已经受到影响。"我的经纪人对我说。
我小心地把鲜红的颜色涂在指甲上,说:
"是是是,最好把我制成洋娃娃,锁在抽屉里,那样我便永远无法作怪。"
我的经纪人呆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说:
"小瑶,你变了,以前你不会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来。"
我收起我的指甲油,把手指放到嘴边吹。
是的,以前我也用不起这样名贵的指甲油,以前我根本不知要打扮自己给谁看,以前我也不晓得名气可以为我做这么多事情。
我已经不能回到以前,不要跟我说以前。
我的经纪人说:
"小瑶,一个艺人的新闻价值是有限的,你的颠峰时期也是有限的。"
我对她笑,说我知道我知道,不要跟我说耶苏。
我的价值有多少我自己明白。我只要看我一部片子的报酬有多少我便知道。用不着她来提醒。
我的支出庞大,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我不知道自己的钱都用到哪里去了,只觉每日都有一大堆的东西非买不可。
为了平衡支出,我不得不多接了几部片子,但同一时期跑几场总有点吃不消,每天睡觉不够数小时。
偶尔也试过有因为上场时间失算赶不上下场的情况,但因为我是红牌女主角,导演只好不断更改演期来迁就我。现在整个世界都围绕着我来转。
我开始觉得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根本不够用。
我失去了所有的时间,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我没有娱乐,没有朋友,没有倾诉的对象。我的心理开始不平衡。
记者总是在最不适当的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问最不适当的问题。我心情烦闷,态度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