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无尽的幸福 上————萝卜叶子

“小贝，你怎么来了？”

得意洋洋在籽嘉身边转来转去。渐渐的，籽嘉发现这小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他的前胸口袋别着个印有叶氏公司徽标的牌子-----“软件开发设计部”。

啊？籽嘉瞪圆眼睛，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抡起拳头在小贝肩头砸了一记，“怎么，进我们公司了？”

“对啊，不是托你的关系，是被录取的，哈哈哈哈，我牛吧！！不靠你我也能进这么大的公司，还是这么牛的部门，籽嘉，等哪天我混出人样来，也带带你，免得你在那那什么烂部门放臭了都没人理。”

籽嘉连连点头，笑得合不拢嘴。

矜寒在下班时分，见到籽嘉的一刹那，立刻明白哥为什么要把王小贝千方百计弄来公司了。

籽嘉看来真的很快乐。远远走来，王小贝搂着他的肩膀，他一路走来，和小贝打打闹闹的样子，让矜寒自自然然想起他们年少的无邪时光来。

终于，明白为什么哥说籽嘉很孤单了。一直以来，自以为对籽嘉还是关心和了解的，却因为籽嘉的性向，不敢在人前毫不避讳的和他说说笑笑。

越寒这天的车子送去保养，所以也在矜寒车子里他的副驾驶座。眯缝着眼睛，头轻轻搁在车子软软靠背上，入神看着籽嘉孩子一样纯洁的笑脸。

很难理解自己哥哥的矜寒，那一刹那间仿佛抓住了某些越寒难以捉摸的内心依稀的感情吧。

八年了。一切都在变。矜寒和越寒。

他们的心越来越冷漠。除了工作，关心的东西越来越少。开心的瞬间也越来越稀少。

时光在心里积累的功利和漠然越来越厚实。他和哥身上背负的壳逐渐增厚。籽嘉却一点儿也没变，仍然在彼端无忧无虑着笑。

看着籽嘉开心的情绪，也感染了越寒俩兄弟。越寒说，“今晚咱们不在家里吃吧，回去接米嘉出去吃去。”

籽嘉的样子让矜寒觉得，让这籽嘉得到快乐，简直是太容易的事了，因为，他要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一种幸福。

“米嘉。吃这个。这是水果色拉。这是比萨。”

“米嘉，这是越寒哥哥请我们吃的哦，谢谢越寒哥哥。”

米嘉抬头，朝越寒做个谢谢的表情。

籽嘉摇头，朝米嘉摆手，“不行，这样的感谢不行的，要对着哥哥点头，认真看着哥哥，微笑着说谢谢。”

米嘉嘴巴包着满满的食物，不满却不敢违抗哥哥，只好朝越寒点点头，撅着小嘴巴，小声的，艰难的说，“谢谢，哥哥。”

籽嘉听见这几个字，眼睛里顿时泛起浅浅的泪光，情不自禁搂着米嘉的脑袋，父爱泛滥的对住小家伙满嘴的狼藉“吧唧”亲了一大口。

越寒没说话，心里只是暖暖的一窒。

矜寒也没有说话，心里只是微微的一漾。

这种情形，应该叫做幸福吧。傍晚微微的风轻轻吹拂在靠着街角的透明橱窗的几个人脸上，路过的行人看着几个仿佛如画般精致美丽的人坐在桌边，嘴角挂着不由自主露出的笑容。

有个身影渐渐向这边走来。

渐渐朝他们逼近。

渐渐的，一道阴影笼罩着林籽嘉。他无意识抬头，手捋了一下搭在额角的头发。瞥见那道身影，嘴角的笑容刹那间消失了，脸色苍白。

“籽嘉，终于找到你了。”说完，那道身影朝籽嘉身边的米嘉扑过去。

第 26 章

朝米嘉扑过来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三十岁左右年纪，看着有点憔悴的漂亮女人。衣服考究，头发打理的很时尚，脸上的妆容也很精致。总之是一个不太年轻的美丽女性。

只是，籽嘉看她的神色，却仿佛见到鬼一样，第一个下意识动作是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了坐在他身边的米嘉。

“这是我儿子吧，这就是我儿子吧。”女人蹲身下来，手捧着米嘉的小脸蛋，激动的语无伦次，“这么大了，都这么大这么高了，长的真漂亮。是我的宝贝。”

米嘉一把抱住哥哥，在哥哥温暖的庇护下微微颤抖。头深深埋在哥哥怀里，被这个陌生女人的进犯惊骇到瑟瑟发抖。

“别吓着米嘉！”籽嘉冲女人呵斥一声，只见她苦笑着慢慢站直身体，双眸仍然眷念的紧紧盯籽嘉怀里仅仅露出的小半边的米嘉脸颊。

“你怎么来了，八年了，当年你留个字条就走了，现在说回来就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啊？”籽嘉冲女人大声嚷嚷一句，大厅里回荡着籽嘉愤怒的声音，整间餐厅，顿时寂静无声下来，满屋子的客人都侧目，悄悄望向站起身来，脸憋得通红的籽嘉和一个微微蜷缩着身子，用歉疚眼神悄悄看着籽嘉的女人。

“对不起，我找了你们好久。别忘了，我说我要回来的。我是，对，我儿子叫米嘉吧。我是米嘉的母亲。”

“呵呵，真讽刺，儿子八岁了，居然有不知道儿子叫什么名字的妈妈。也配当个母亲吗？仔细别玷污了母亲这两个字。”叶越寒站起身，淡淡地说。

只是不动声色的，却天生带着不怒而威的架势，这就是叶越寒。女人用哀绝的眼神看看越寒，又看看越寒身边的矜寒，疑惑地问，“这两位是？”

“我公司的总经理和经理，叶越寒先生和叶矜寒先生。”籽嘉说。

“叶越寒？”女人咀嚼这三个字的分量，忽然想起了某些久远的回忆，对着籽嘉怔怔说道，“啊，叶越寒叶先生，不是那个当年好生生的，就被你搅黄了婚事的人吗？怎么，你们还一起吃饭？叶先生，”她把头转向叶越寒，“您大人有大量，都不记恨我家籽嘉了吗？人生，可真讽刺。”

女人，记八卦的能力就是比男人强。可惜，八年了，她连个陌路的叶越寒是何许人也都没能忘记，却忘记了当年她丈夫还在深牢大狱时候，她就和另外一个男人翩跹离去；就是忘记了地球某一个角落，有个身上流着她血液的孩子，很努力很辛苦的在长大。忘记了，她把自己骨血托付给的那个人，当年也是个懵懵懂懂莽莽撞撞不知道世道险恶艰难的小孩子。

“籽嘉，这次我回来，是有事相求的。我想。”女人语气顿顿，终于鼓足勇气开口，“请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那一瞬间，籽嘉苍白如雪的脸色和漆黑如墨的双瞳让一种窒息的钝痛慢慢划过叶越寒的心房。

“不可以。如果这样，我宁可去死。”

听到籽嘉给出的回答，女人身体摇摇欲坠。而她背后则伸出一双手，把她肩膀搂住，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雅茹，我们慢慢说，别急。”

男人的目光静静停留在籽嘉身上，“是林先生吧，对不起，我们突然出现，吓到你们了，可是，别忘了，我太太是孩子的母亲，我们拥有孩子的监护权，这么多年，您对孩子付出的一切，我们会给予丰厚的回报。如果您坚决不给孩子的话，哪怕是对簿公堂，我们也只好说声对不起了！”

空气中凝滞一片。

越寒开口，“这位先生，今天，不适合再交谈下去了，我们就先告退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想继续谈下去的话，我们就再约时间吧。”

男人双手伸过来接了越寒的名片，略略读了一下名片上的印刷体字，脸色就“唰”一下白了一大片。

籽嘉几乎是抱着米嘉仓惶离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都在发抖。

八年来，籽嘉从来没有设想过，有一天会和米嘉分开。所以危险的降临的这一天在他看来格外的没顶，黑暗。

矜寒一言不发开着车，偶尔从车窗的后视镜看见哥阴沉着脸，手臂搂着正在发抖的两个孩子。

开车回家的路途上，米嘉就睡着了。籽嘉蹑手蹑脚把他抱回床上，给热毛巾给他擦拭了一下脸和脚，把被子给他盖好，轻手轻脚到了客厅，看见暖黄灯光下，沙发一角坐着的，一手举着袅袅升腾的香烟，俊朗的脸庞如梦如幻被包围在淡淡白雾中的叶越寒。

“籽嘉，过来，坐在我这儿。”他指指自己身边。

籽嘉听话坐在他身边。眼睛盯着地，脚尖在地上胡乱着画圈。嘴唇赌气向上噘着。

越寒伸出手，揉揉籽嘉倔强竖起来的黑色短发。

“别怕，说什么，我也不会把米嘉让给他们。打官司的话，别忘了，她有监护权，我有钱有权，这个世界，谁怕谁啊？”

越寒手攥成一团，对着空气挥了挥，雄心勃勃说。

饶是籽嘉心情有多恶劣，还是被他脸上那股阴森森的煞气和大款身上时时不能抑制就冒出来的市侩气质给雷住了。所以，他忍不住抿嘴乐了。

看见籽嘉脸上的笑容，越寒再也忍不住，探下身子，对着籽嘉秀气轮廓的耳朵悄悄说，“到我房间去，好吗？”

籽嘉脸飞上一抹绯红。

来不及拒绝，越寒就俯身，牢牢吻住了籽嘉。

本来想推却，可渐渐的，却变成了双手搂着越寒脖子，深深，深深地回吻。用尽全身所有的力量，仿佛要把那逝去的八年时光都要找回来一般。

第 27 章

吻了很久，久到呼吸不能。久到籽嘉两膝软得没有力气抬腿离开叶越寒的怀抱，只能任凭他轻轻抱起他来，向越寒房间走去。

籽嘉愣愣看着越寒的眼睛。那双深黑的瞳仁仿佛要把他的精魂都摄取一般。

越寒放籽嘉在床上，双手撑在床沿，俯身吻着双眼微微眯着的籽嘉。舌尖的热力把籽嘉的脸颊染上斜斜插上眉梢的一抹羞涩的红晕。黑黑亮亮的眸子波光粼粼，透明莹澈，被他吻得红艳艳的薄薄嘴唇微微张开，小孩可爱的样子让越寒又情不自禁低头深吻了下来。

吻到两人全身轻颤，恨不能把对方嵌进自己的骨头里。越寒腿跪在床边，开始脱衣服，籽嘉害羞看见他结实的肌肉和米色的肌肤在他面前呈现出来。宽宽的肩膀，微黑光滑的皮肤，连绵起伏漂亮曲线的身体线条，魅惑深幽的眸子和轮廓挺括鲜明的面庞。越寒的身体像块磁石，吸引着籽嘉无论怎样努力也舍不得掉开牢牢黏着他的视线。

即使他想躲开，却来不及了。因为，越寒已经褪去自己的衣物，开始剥除他的上衣。

籽嘉的身体是大自然最完美的杰作。消瘦的锁骨，平坦光滑的小腹，柔软的，比一般男人显得纤弱的腰部以及腰线以下渐渐翘起来的圆圆的饱满臀部和修长笔直的双腿，若不是腹股沟那道深深的难看伤痕作怪的话，这将是毫无瑕疵的最美丽身体。

越寒的炙热已经直达籽嘉的下腹。他轻轻踹息着在籽嘉耳边问，“可以吗？”

他的手指在籽嘉后穴外温柔打圈，耐心等着他的回答。籽嘉没有说话。半晌后，微微点了一下。越寒伸手在床头柜拿了一瓶面霜，一根手指涂了，籽嘉闭着眼睛，红着脸颊，不敢看他接下来的动作。越寒微微笑了一下，把籽嘉身体翻转，轻轻把一根手指送入。籽嘉颤抖了一下。

很紧，很热，越寒怕手指甲把籽嘉刮伤了，只感受了籽嘉内部的炙热后就抽出了自己的手指，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把自己的坚硬用面霜润滑了，轻轻送进籽嘉菊穴里。

籽嘉全身禁不住哆嗦了一下。越寒手搂着他的肩膀，侧躺下来，悸动着感觉着被籽嘉的热热内壁包裹着的眩晕的巨大幸福。

这么多年来，曾经多么盼望的一幕终于成为了现实，他却不忍心饕餮享用比梦幻中还要美味的林籽嘉。

只是浅浅的抽动，眼睛紧紧盯着身下人的反应。只见籽嘉两抹红晕还深深晕染着脸颊，两手手指紧张抓着身下的床单，眉头颦着，显然是很疼的样子。越寒试着找他体内的敏感点，慢慢的送入，边抽插边吻籽嘉圆润的耳垂，籽嘉垂下眼皮，渐渐在他温柔的动作下放松了身体。

“疼吗？”

籽嘉脸贴着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越寒耐心寻找着，很快的，籽嘉轻轻呻吟了起来，他在籽嘉敏感点来回碰击着，不一会儿，身下的人儿就在他的侍弄下喷薄了。

越寒从籽嘉身体里抽出自己仍然还挺立着的昂扬。把籽嘉搂在自己怀里，两人剧烈的心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籽嘉害羞躲在他怀里，听着越寒乱七八糟失去正常节律的心跳。

内疚的，小心翼翼探出手握住越寒哥的炙热。

“再来吧，哥！”他鼓起勇气对越寒哥说。

“别。第一次，你会受伤的。”越寒轻笑一声，爱惜揉揉籽嘉的脑袋。

这种做爱的方式，好是好。可是，身体是达到极致的欢娱了，可心却更疼了。

所以，这样的形式，还是不要太频繁的索取才好。

偶尔一次，就当吃大餐。叶越寒想。

叶越寒把籽嘉的手放在自己坚硬上。

籽嘉显然被他的动作弄懵了。在越寒手指的指引下，笨手笨脚帮他弄。弄得越寒眉头直皱。

越寒看着籽嘉抿住嘴巴，很认真很努力的样子，心情不由大好。他手撑着自己的头，欣赏籽嘉又怕把他弄痛又撩起眼皮时时瞥一眼他有没有生气的小心翼翼样子。

这样下去，就算这个笨蛋把自己小弟弟捏熟了，估计他还是一根硬棒子。越寒无可奈何翻身，把这个小笨蛋压倒在身下，嘴唇凑过去使劲吻他，揉搓着他光滑如缎子的皮肤，身体在籽嘉臀尖磨蹭撞击着，终于能释放了自己。

抱籽嘉在自己房间的浴池里冲洗。哗哗的水声下，他用水龙头给籽嘉冲刷着身体，浴室里漂浮着淡淡的水雾，籽嘉窝在他怀里，背靠着墙，越寒手撑在浴室的墙壁上，举着水龙头，嘻嘻哗哗的热水溅在他们俩的脸上，身上，他空出的一只手捧着籽嘉被水浇湿的脸庞，籽嘉修长手指的手覆盖在越寒捧着他脸孔的手背上，越寒静静凝视着被水濡湿了黑黑长长的睫毛，眼睛愈发显得水水亮亮的籽嘉。

刹那，仿佛把他们带回到了很多年前，月朗星稀的一个夜晚。H大学高中部的教师浴室。他和他就这么站着，籽嘉靠在墙，他伏在籽嘉肩膀边，以奇异的姿势，奇异的表情，呆呆的，凝望着对方。

那个时候，叶越寒怎么能想到，那个被他讨厌过，殴打过的小孩，从那个夜晚起，一直牢牢占据他的心房和记忆里。

而那个时候，林籽嘉又怎么能想到，那个郑重其事说过连他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讨厌的叶越寒，许多年后，又站在他的面前。深深凝视着他。用一种几乎让籽嘉以为是充满爱意的目光注视着他。

他们曾经都以为，此生不会再有交集。所以，籽嘉觉得，眼前的一幕比许多年前，那个月亮皎洁的夜晚，湿滑的教师浴室里发生的一切还要不真实可信。充满了玄幻色调。

于是终于从浓浓的梦霾里，拨开迷雾，忆起了在越寒哥和易晓依订婚那个夜晚的情形来。

他停止了哭泣，慢慢抬头，茫然看着越寒哥，哥蹲下身体，无奈叹息一声，“小妖精，我该拿你怎么办？”

接着，吻住了他。呼吸中，唇舌相缠相依间，那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结束了几乎要把他俩都碾碎的，焚烧的深吻后，越寒哥忽然重重推倒籽嘉在地上，一字一顿对他说，“听着，从我身边滚开。我，不是同性恋。也不可能喜欢你。你不要把我拉下地狱去。林籽嘉，我恨你！我恨你！所以，请你从今以后走的越远越好，永远再也不要让我看到最好！”

他的声音充满了恨意。眼睛里也有浓黑的恨意在恣意生长。

籽嘉双膝软软站起身来，踉踉跄跄跑开了。

越寒哥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无论他怎么捂住耳朵，可那个绝望的，憎恨着他的声音都一直挥散不去。

还好。老天给籽嘉开了个很大的玩笑。所以，让他可以趁着不需要任何藉口就可以匆匆忙忙离开的理由默默远离了那个不用再和越寒哥共同呼吸同样空气的熟悉城市。所以，也不用因为不知道哪个时段会和他不小心擦肩而隐隐约约惧怕忐忑，也再也用不着担心会有那样的时候，因为擦肩而过的某个刹那，会从越寒哥脸上看到让自己觉得沉入深渊的漠然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