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李惊漩一脸紧张的问道。
李惊滢故意皱起眉毛,一脸痛苦咀嚼的模样,把李惊漩吓了一跳:"不会吧?!我刚才也吃了,味道很好啊!"
李惊滢长叹一口气,慢慢地说:"哎,真是奇怪,为什么会这么好吃呢?"
李惊漩闻言当即开心的笑了起来:"当然好吃!我亲手喂的怎么会不好吃!"
李惊滢不由自主的轻轻抚上眼前男子的脸颊,用最情真意切的语言表达着心中所想:"嗯,惊漩喂的东西都好吃。"
如果经由这双手喂到口中,哪怕是粗糠劣菜也堪比瑶池御宴,吃上一辈子都甘之若饴......
李惊漩得意的一笑,又夹了一块烧茄子喂到李惊滢的嘴里。李惊滢慢慢地咀嚼着,两眼一眨不眨的仰视着李惊漩的五官,一遍一遍的在心中描绘着,直到印入骨髓深处。
"惊漩......"
"什么?"
"如果有一个人可以当皇帝,但他却选择不当,他是不是很笨?"
"为什么笨啊?"
李惊漩一面认真的从鹅腿上撕下细肉,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本来就不想要的东西,有人硬塞过来当然不要了,说这人笨的人才更笨啊。"
"但那是皇位,全天下最至高无上的权势,有了它,整片江山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你可以为所欲为,无人约束,应有尽有,放弃这样的机会不是很可惜吗?"李惊滢又问道。
李惊漩低下头,把撕下的细肉喂到了李惊滢嘴里。一心寻求解惑的李惊滢哪顾得上吃,匆匆嚼了两口就咽下了,李惊漩见状又急忙去夹。
"惊漩,我不吃了!你先说!"
李惊漩马上露出了愕然的表情:"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
李惊漩放下筷子,撇撇嘴:"你跟四皇兄说过的话好像哦,虽然我听不太懂,也不明白为什么皇位这么重要,可是我只知道父皇好忙好累,每次来看望我们都匆匆而来,很快就因为有政务便要离开。大臣们好烦哦,明明自己争论不出结果,却非要父皇拿主意,父皇就要考虑沉思好久,有时好几天都愁眉不展。而且整天都有那么多的奏折,批啊看啊,第二天还有那么多,一年中能去狩猎游玩的时间少之再少,干嘛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呢?"
"这就是朝政啊,一个皇帝必须要做出的牺牲......"李惊滢低声地说。
"如果我做了皇帝,却不能陪小滢玩、陪滢哥哥聊天,那我才不要做皇帝!"
李惊漩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等我不做皇帝时,我就可以想什么时候玩就什么时候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多开心啊!这么聪明的选择为什么会被人说笨呢?那他一定不知道当皇帝好累的!"
李惊滢微微一笑:"到底是小孩子的想法......"
被称为小孩子的李惊漩当即不乐意的嘟起了嘴:"小孩子怎么了?大人才奇怪,明明很简单的事却要左想右想,不喜欢的就拒绝嘛!这也要犹豫,真是奇怪!"
听着李惊漩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着孩子气的言论,李惊滢却有种连魂魄都为之触动的感觉。
不谛世事的孩童之所以无忧无虑,大概就是因为他们能够鲜明的选择自己想要的吧?而成人却会被太多眼花缭乱的旁枝诱惑所吸引,明明不喜欢,却被太多华丽的缘由蛊惑了决定,完全忘记了最初、也最真的选择。
"做孩子真的很幸福......"
李惊滢不禁轻声低喃,若成人也有孩子般的无邪单纯,想法这样简单直接,那该多好。
"不要老说我是孩子!惊漩很快就会长大!"李惊漩不满地嚷嚷起来。
看着李惊漩一脸负气的表情,李惊滢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把后者恼的嗷呜一口咬下来!李惊滢怔了一下,随即被痒得哈哈直笑。
孩童总是殷切的期盼自己快快长大,但是当他真的长大后,却会又回过头来羡慕儿时的无虑快乐。也许,当他真的重新变回小孩后,又会开始用崇拜的目光追随着大人的背影吧?
人性的满足,是一个永远也填不完的深渊。曾经试图填满这个深渊的人们,往往最终反被它所吞没,却至死都不知道,原来想要填满它只需四个字即可。
'知足常乐',是古人留给后世的警世名言,领悟者快意一生,不解者追逐一生。一方笑另一方怯懦、没有鸿图大志;另一方反笑对方愚昧、看不透浮生虚华。二者争辩一生,无解无果,最终盖棺定论,留给后世评述。
而李惊滢的矛盾,正是在知足与不知足之间徘徊挣扎。
贵为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拥有无人能及的尊贵地位,享尽人世福泽。他的知足,在于他看透了金灿灿的龙座背后的阴暗,不再追逐云霄那端那个易碎的泡影。而他的不知足,在于他开始渴望一种不能与皇室并存的人生,想要挣脱与生俱来的身份的束缚。
这个过程太过艰难,而失败的下场更是惨不忍睹。他不知道该怎么办,预知惊心动魄的未来令他倾向于平淡无华的人生,但是获得平淡之前的惨痛代价又令他望而生畏,踌躇犹豫。
正在沉思的李惊滢忽然被蓦然抱起,吃惊中本能的抱住李惊漩的脖颈,却一眼看到李惊漩正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模样笑着吐舌头。
"谁让你跟我说话却心不在焉,吓吓你!"
李惊滢顿觉好笑,用力的敲了他的头一下:"到底是小孩子,幼稚。"
"我才没有!"
李惊漩气恼的将李惊滢放下,蓦然捧住他的脸狠狠的亲了好几下:"我会做大人做的事!我是大人!"
被一阵猛亲的李惊滢又吃痛又好笑,挣扎了几下又逗起李惊漩:"谁告诉你这是大人做的?难道小滢亲亲你,他就不是小娃娃了吗?"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亲、亲法不一样......"
李惊漩的脸色急剧转红,结结巴巴的穷于解释亲法如何不同。
知道他在指什么的李惊滢,故意暧昧的贴到李惊漩的身上,轻轻的咬了咬他的耳垂:"要不要做点大人做的事?"
李惊漩连脖子都红了,害羞地点了点头,紧紧的搂住了李惊滢。
回到卧室后的二人当即滚到床上,一阵耳鬓厮磨。或许是因为心中的郁结没有解开,李惊滢有些粗暴的压着李惊漩,不容他反抗的侵入了他的体内,直把李惊漩疼的变了脸色。李惊滢激烈的索求着,被快感和痛楚双重折磨着的李惊漩,在李惊滢身下露出前所未有的神情,更令李惊滢为之痴狂。事后李惊滢才后悔的擦拭着李惊漩额头的汗水,用唇吻去他眼角浸出的泪珠。
"好疼......"李惊漩带着哭腔委屈的呜咽着。
"对不起,以后绝不会了。"
李惊滢愧疚的搂着李惊漩,用哆嗦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他为隐忍而咬破的嘴唇,后悔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无视李惊漩的选择,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后者趁机带着撒娇意味钻进他怀里,小声的嘟囔着他的不满,嘴巴翘的老高。李惊滢看着他这副可爱的模样,不由的又被逗笑了,把李惊漩恼的反压在他身上气堵堵的一阵乱咬。
"痛!莫非惊漩属狗?怎么老是爱咬人?"
又痒又痛的李惊滢不知道是该笑好还是该叫好,于是打趣起来。
"谁让你老笑我!不许笑!"
说着,李惊漩俯下身重重的虐咬起李惊滢的双唇,李惊滢笑着张开嘴,轻轻的含住了肆虐的舌,将这个报复性的小动作轻柔的转化为心神荡漾的缠绵。
如果八皇兄醒来后忆起今日这般种种,会不会羞愤的杀我灭口呢?越是甜蜜的缠绵,便越是积累它日的杀机......
我的爱恋多么有趣,除了要与流逝的时光赛跑,还要做好为这段幸福付出代价的准备。
呵呵......
一夜过去,当李惊滢醒来时,便看到李惊漩睁着大眼睛、嘟着嘴看着他。
"怎么了?"李惊滢笑道。
"你昨晚好凶!所以我在想要怎么惩罚你!"李惊漩气堵堵地说道。
看来虽说过了一晚,但李惊漩的火气还没消下去呢。
"下次让你报复回来好不好?"
轻轻的捏着李惊漩的下巴,看着他老实的露出困惑的表情,于是笑着凑到他耳边低声的耳语了几句,成功的看到他的脸又一次转红。
羞红脸的大男孩带着几分期待,大声的说:"一言为定!"
李惊滢笑着点了点头。
谁知李惊漩的眼珠子一转:"我要先练习一下!"
说完立刻毛毛躁躁的用力吸吮着李惊滢的脖颈,李惊滢吃痛的皱了下眉,气恼的敲了李惊漩的脑门一下:"你在做什么?"
李惊滢抬起头,困惑的看着李惊滢泛红的肌肤,不解的叫道:"为什么没有呢?你也是这样吸的,可是我的身上就会有个印啊!"
"傻瓜,不是你那样吸的。"
李惊滢强忍笑意,拉下李惊漩的脖子,故意带着几分挑逗意味轻轻的吐着气:"我来教你......"
轻轻的在爱人的脖颈上留下一个属于自己印记,那个不起眼的小小淤痕,在李惊滢的眼中无疑是占有权的象征。每每看到它印刻在李惊漩的身上时,他便会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于是,他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在不会被人察觉的地方悄悄留下这种痕迹。
李惊滢缓缓的松开吸吮的肌肤,一个微红的小印清晰的显现,李惊漩马上又嚷嚷着要再试。试了几回后,李惊漩终于成功了一回,令他高兴的好像刚学会新颖的游戏一般一定要玩过瘾,李惊滢的身上很快便被印了好几个吻痕。最后连李惊滢逗也来了兴致,抓着李惊漩也要印。
你来我往的玩了一圈,直到福海的敲门声响起,才终于打住了这场甜蜜的小游戏。
李惊滢应了一声,福海便带着服侍的下人推门走了进来。二人起身准备洗漱,福海不自然地看了他俩一眼,便让下人把洗漱的用具留下,亲自服侍。
把门关上后,福海才无奈的说:"王爷......府内人多口杂,虽然现在大伙都认为是八殿下孩子心性才会与您同寝,可是若您不注意一些,很容易传出流言诽语......"
李惊滢闻言急忙对着镜子一照,果然,脖子上有好几个明显的吻痕,低领的衣衫根本遮不住。在心中悲鸣一声,没好气的看向李惊漩,后者还一脸无辜的回看他。
"我好歹还顾着分寸,你穿上衣服就没人看得见了。你倒好,给我弄了这么多个明目张胆的,还让不让我见人了?"
李惊漩嘿嘿一笑,自知玩过了头,讨好的搂着李惊滢蹭来蹭去,令李惊滢只能没脾气的摇摇头。
二人洗漱完毕,刚换好了衣服,门外的小厮便来报,涛王求见。
李惊滢顿时露出一丝烦躁的神情,他当然知道大皇兄所为何事,该来的终归会来。只是,自己这回又要给他一个怎样的承诺?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