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呜呜呜呜,那他肯定是连我的内在都讨厌了!"
"............"
"呜呜......"
"............他是不是说了很难听的话拒绝你?"
"呜......不是的......"
"那他......"
"他根本不理我!哇呜呜......"
"............"
"他一睁眼看到我就又晕过去了!呜......"
兰韵听了我的话后长吸了一口,盯着我眼睛说:"曾经我以为恋爱的人都会变白痴......"边说边用手钻在我头上用力钻啊钻啊,"但是我不知道恋爱中的白痴会变神经病!"
"下次再因为这种事情擦我一身鼻涕,我就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坏蛋兰韵!居然殴打一位因为失恋少年的头! 
还有!这个、这个你给我擦眼泪的东西是、是抹布吧!!! 
这时,房间里,郎中出来了。 
焦虑的我上前问道:"大夫,他怎么又晕了?是不是精神受刺激?" 
"不是"白了我一眼的郎中捻着胡须,颇废思量地说:"那位公子是不是被搬动过?" 
"没有呀,他一直在这张床上" 
耶!原来不是被我的脸吓的! 
"哦,那就有些奇怪了,本来他烧退了已经无碍了,而且身体强健恢复得极好,肋骨愈合状况也 
不错,可是好象因为剧烈震动,愈合的肋骨又断了,还伤了肺脏,内出血,比前几天伤情更严重了!" 
"这个是药方,叫个人跟我去抓药吧" 
送走了郎中,莫名其妙的我和喇叭闲聊,道:"你说我这三天昼夜守在他身边,要是他被搬动过,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喇叭用很同情的目光看着床上的他,说;"以你的睡相,我觉得你不要昼夜守着,他可能会早点好起来......" 
............ 
终于,在我的悉心照料下,他眼皮微微一动,是要醒了? 
(某钗:我发誓这次他真的醒了!) 
手忙脚乱的我赶紧抓过一大块面纱把脸蒙起来--先让他了解我完美的内在,就不会那么介意我的脸了吧? 
以前看着老板略带桃花微微上挑的勾魂眼以为那表情虽然讨厌,却是最美的眼;看着柔冉清澈如寒泉明亮似星辰的半月眼以为那表情虽骗人,却是最美的眼;
但是此时看到了一双漆黑深邃如冬夜那包容了万千浩瀚银河光芒却终归于无穷无尽幽暗的眼时,我才明白能牵引灵魂最深处悸动的眼才最动人。 
很久之后,回忆初见时分的我反复描述着那时初见他双眼的心动,却被喇叭翻了白眼道;"不就是眼仁大点眼色黑点嘛,至于宇宙银河还灵魂的么?" 
............那时的喇叭已经不是死小孩,是个死大孩了。 
如愿在他眼中找到一丝迷茫的我激动不已--真的好象失去记忆的征兆哦! 
他和我仿佛对望了天长地久(具体时间大概是三十分之一柱香的时间),终于读懂我眼神中期待他说的那三个字--我是谁? 
"你失忆了!太好--哦,太糟了,不过没关系,我们夫妻一场恩爱无比金风玉露百年好合,我会对你不离不弃耳鬓厮摩朝夕缠绵、我会挣钱养你吃饭喂你穿衣抱你洗澡摸你睡觉陪你......"
"霉得很!!!!" 
吓?今天怎么没人喊我老板娘了?还有喇叭你别扯我耳朵!虽然我从来没对你放过脾气,但是你没看我谈恋爱人生唯一一次这么的重要时刻...... 
"花痴!他是说‘想喝水'!" 
"............" 
很好笑嘛! 
耳背不可以啊! 
拐骗良家妇男不可以啊! 
呜,你怎么也和喇叭那死小孩一样笑得那么夸张--不过他这么冷感的男人笑起来居然有一个浅浅的小酒窝,好可爱,真想摸摸...... 
"你已经摸了......",他居然没生气,还伸手捏住了我的鼻子轻轻摇一摇,笑着问:"小家伙,知不知道你每次都会把脑子里想的东西说出声音来?"
.................. 
"你......不会早就醒了吧?啊哈,那个......" 
"没有很早,从你昨天晚上忏悔不该压断我肋骨剥我衣服开始。" 
"啊哈,那个......"那个地上有没有洞让我钻进去,死喇叭你堵门口干吗? 
确定肯定出不去的我,垂头丧气形象全毁的我,站在他面前的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居然一次性把一辈子能丢的面子丢光了。 
"你醒了为什么不说话?" 
呜呜,如果你说是因为依恋我的照顾,那就原谅你! 
"我还没开口,你就翻身上来又把我压晕了......" 
"......" 
"没关系" 
"谢谢" 
心地善良,堪系我终生之良人是也! 
------------我下面发生了爱情---------- 
走出房间的我,第一次抬头注意到了这里的天空竟如此湛蓝清灵,丝缕白云层陌纤毫可鉴,暖暖春风带了草木新生的气息。 
沐浴在风和日丽中的我,满心甜蜜。 
"我觉得他已经爱上我了,喇叭,你看出来没有?" 
"没有" 
"......"笨蛋小孩!"他一直盯着我看呢......" 
"废话,房间只有你和他" 
"他还要我晚上和他睡一张床呢!" 
"是要你老实点在床上睡,别老压到他身上吧?" 
"死喇叭你又偷听!!!!!!!!!!!!!" 
小孩子怎么明白什么是爱情,哼! 
这时候,院子门口嘈杂了起来--真奇怪,都关门大吉还有什么人来么? 
"老板娘!老板回来了!" 
死狐狸终于舍得回来了,敢一个人带着柔冉落跑,我要好好和你算算这笔帐! 
操起鸡毛掸子的我,雄赳赳气昂昂的我冲向大门。 
居然是我第一个冲到门口--看来我运动神经还不错。 
门口,一身下襟沾染不少黄土的白衣,微笑着一双桃花勾魂眼的正是那只死狐狸! 
他居然也冲向我? 
谁怕谁? 
讨厌!为什么我都长这么高了还能被他一把抱起来--抱就好好抱嘛,干吗还乱转圈?死狐狸该不是得了狂犬病吧? 
"小蘅,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是第一个跑出来接我的!" 
原来不是狂犬病--是梦呓症...... 
不过看在才几个月的功夫,他搂我的怀抱已经瘦得有点咯人,连他那张一直呵护倍至堪拟冠玉白净无暇的脸都被晒得黑黑粗粗糙糙的,伸手摸上去一点都不光滑了的份上,就当吃个小亏再让他抱一下好了。
(某钗:插句嘴--据不完全数据统计,小蘅已经吃了第一千零一次这样的小亏) 
怎么搞成这副德行? 
肯定是落跑的时候太匆忙,钱没带够! 
哼哼,是回来拿钱的吧? 
死狐狸本来还笑得阳光灿烂的脸一下僵住了,"小蘅,有时候你也该学学该如何控制自己的嘴巴......" 
"......我又说出声了么?" 
死狐狸不许你点头! 
"对了,柔冉呢?该不会是你没钱回来,就把他给卖了吧?"
第十七章 
"对了,柔冉呢?该不会是你没钱回来,就把他给卖了吧?" 
"柔冉是坐马车回来,会晚几天。"狐狸头上青筋在跳,"我是快马赶回来的。" 
"那你干吗这么早回来?"真讨厌,本来那院子里有喇叭一个电灯泡就够麻烦了,再加这只狐狸的话......唉! 
"这是我的地盘!"狐狸头上很多青筋在跳,"我想家了可以么?霉!得!很!" 
住手! 
叫叫我的名字,不用这么咬牙切齿的吧? 
你咬牙切齿就咬牙切齿,但是请咬你自己牙和齿!!! 
呜,我的嘴巴被死狐狸啃破了...... 
等下让要是他看到我长得丑不算,还豁着三瓣兔唇......啊啊啊啊啊!我的爱情我的美人!!死狐狸我和你拼了! 
片刻之后, 
被倒夹在死狐狸腋下的我,头发又被当成拖把的我,哀悼着容貌被毁而恍恍惚惚的我,听到死狐狸骂骂咧咧道:"我还以为你个混蛋小子偶尔想法能正常点......"
莫名其妙,变态眼中的正常人才素不正常呢! 
所以我肯定很正常! 
死狐狸刚拖着我走几步,美女婶婶带着那群公子出来了。 
他们居然很热情的欢迎这只落跑的狐狸--唉,一群笨蛋,不知道他一回来你们就不能继续休假了么? 
不过幸好他们来了,无辜的我才被死狐狸放下来坐到椅子上。 
大厅, 
雪珠茶、 
月露忘魂酒、 
玉郎哥哥最拿手的海鲜全席, 
老板回来的欢迎仪式真是--味道好极了! 
酒足饭饱后,欢迎仪式以美女婶婶轻拭珠泪,向老板哭诉勐洛兵来调戏诸位公子唐突佳人(她自己),还有驻京师企图绑架老板娘(恩,这个是说我)并把老板娘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就是就是,还倒提起来抖抖看我身上有没有藏银子),以及最后被勒索走的那十盘银子结束。
看着她那伤心欲绝楚楚可怜一哭三颤的样子--我都相信我们云雨馆吃大亏了! 
老板的脸色果然一下阴沉起来了。 
"美丽,你是说驻京师的那群王八蛋敢碰小蘅?" 
谢天谢地,他没注意到我又欠下他五盘银子。 
"是啊!"二十个人一起点头--不注意是看不出他们脸上克制住的抽搐的。 
"啪!"老板一掌捏碎了只青瓷碗,"我现在就去给他们点教训......" 
"哇!死狐狸你手不会痛的么?"被吓了一跳的我,第一时间抓住被碎瓷割出血的狐狸爪子--笨人就是没药医,又没练过金刚掌,还学人家耍酷?会点三脚猫功夫能欺负我就以为自己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了啊?
"白痴,往地上摔杯子也很酷的嘛!"低头小心翼翼挑那只狐狸爪子上碎瓷片的我,没注意到七嘴八舌的宴席瞬间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听不到,除了我自己。
挑完大块碎片的我,发现还有许多粉末似的碎片根本不能用普通银针挑出来--幸好在孤儿院的时候遇到过类似情况,胸有成竹的我把狐狸爪子拉到嘴边细细舔出浅的碎片,有些扎得太深用舌头舔不出,只好吸出来。
这时,连心无旁骛的我都听到所有人集体的倒吸气声--你们也想吸狐狸的爪子?莫名其妙的我把狐狸爪子对他们递出去,结果他们齐唰唰的摇头。 
最后,浪费我不少口水,总算弄干净了狐狸的爪子,然后撕下一条衣襟紧紧地包住,还打了一个很可爱的蝴蝶结。 
漱完口,语重心长的我对老板说:"东家啊,你长途跋涉回来,衣襟沾了泥巴,这是没办法,我只有认了!" 
大家的眼神有点怪异。 
"可是你知道血迹有多难洗么!"这句话得了美女婶婶一个人的热烈点头。 
"要知道,我们院子里的衣服可都是要我一个人洗的啊!" 
这次公子们和美女婶婶都很同意我的话,他们一致对老板面带责难(某钗:我觉得看上去更象素同情!),缓缓地摇摇头。 
不过老板这次很乖,没有因为我直言指出他的错误而发飚--还笑得贼溜溜,看他心情好,我赶紧趁机说:"东家,从我刚认识你,就有一句话想和你说!"
"尤其是和你住一起后,我一天比一天渴望对你说......" 
狐狸募地脸上一红,终于收住了那贼溜溜的笑,脑袋象落枕似的转来转去,就是不看我--但是为什么其他人开始笑得贼溜溜,还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别一直穿白衣服行不行?这他喵的是最难洗的颜色!" 
"咚!" 
"啊哟!" 
捂着头上大包的我泪流不止,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连内裤都只穿白色的男人十个有九个是洁癖,还有一个就是老板这样的暴力变态。 
--------------鄙姓分,名割线,幸会幸会----------- 
被剥夺福利的员工是可怜的; 
有个超级护短且实力强劲的老板的话,被剥夺福利的员工是可怕的; 
只要是来云雨馆敢不付钱买单的男男女女人人妖妖都可以随便蹂躏,这是公子们的福利; 
驻京师居然敢把没死透的福利擅自带走,这就是剥夺了公子们的福利! 
而他们老板无疑超级护短实力强劲! 
所以我曾认为,这些人撺掇老板去找驻京师麻烦的心情应该是最强烈的!--但是善良的我又忘记了他们恶劣的禀性...... 
出门前,深情款款的我,拉住老板衣袖绻首低垂的我,细声道:"别忘了把银子要回来~" 
这样,我就少欠你五百两了--被一脚踹开! 
"这段时间,馆里没别的事了吧?"出门前,老板随口一问。 
"没什么事,老板!"公子们异口同声,"就是老板娘开始藏汉子了~" 
--------鄙也姓分,亦名割线,久仰久仰-------- 
"你不是都习惯我们喊你老板娘了么?"荷宁拍拍我肩膀。 
"他难道不是条汉子么?"兰韵拍拍我肩膀。 
"你自己说他是你的个人珍藏,不许我们碰的呀"薇芜拍拍我肩膀。 
"收藏汉子和收藏古玩,我觉得都是个人爱好问题而已"墨沁拍拍我肩膀。 
"我们也说‘没什么事'呀"寒霓拍拍我肩膀。 
.................. 
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这话听起来那么奇怪呢? 
====================缘分呐!相拥而泣的分割线们=================== 
"小蘅藏汉子?"狐狸目瞪口呆地看着公子们。 
"恩!" 
"哪来的?" 
"他自己晚上在柴房拣来的" 
"哈哈,小蘅你这次打算换几个馒头?"死狐狸笑嘻嘻地看着我。 
"你胡说!"他又不是我以前拣的破烂!暴怒的我跳了起来,高昂着头环视一群,盯着狐狸大声地说:"多少馒头都不换!" 
"那栗子羊羹呢?"这是哪位公子的声音? 
所有人都笑了, 
只有我哭了。 
经历的片段在脑海纷飞, 
在孤儿院,几乎没哭过,是因为没人会在乎; 
来到云雨馆,不知不觉学会了耍赖哭闹,可总也挤不出多少眼泪; 
可这次, 
滚烫的泪水却一再灼伤我的面颊。 
难道我怕挨饿有错么? 
我自己都记不清为食物放弃过多少次尊严和原则了, 
但不代表我可以为食物放弃他! 
从那晚柴房外摔在他身上, 
痛哼一声的他却伸手护住我冲向地面的脸, 
轻声说"半夜走路小心点"后昏过去的时候起, 
心底温暖就告诉我--幸福,很近了...... 
哪怕只是我一厢情愿...... 
一只本已习惯流浪的野狗被喂了家食就太容易产生依恋, 
依恋得会忘记了, 
自己只是条流浪的野狗。 
心里仿佛有层薄薄地隔膜被猛然撕扯开,压抑了许久的很多东西仿佛超出了我控制的火山,喷涌而出-- 
"我也是人!" 
"我是很认真的爱他!" 
"我一厢情愿行不行?" 
"不是馒头!不是馒头!不是馒头!......" 
"很爱很爱......幸福......" 
............ 
四周似乎非常静,又似乎非常闹, 
......到底我说了些什么,怎么耗尽我那么多气力,天地间也突然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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