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 上————卫清欢

作者:卫清欢  录入:08-04

“别问这种无用的话,我的把柄都被你们小两口攥在手里了,当然只能选择作知己了。”
我话一出口,招来静柔一阵白眼。

风宣文也不管我的调侃,继续说道。
“仲逍,宣文如有得罪之处,还请你原谅。”

“当然原谅,没问题……”宣文用手示意,打断了我的回答。

“其实,在两年前你来风家庄的时候……”

可是就在我翘首静听,风宣文想要继续跟我说什么秘密的时候,他的话语也被打断了。

那是“嗖”地破空尖锐的一声,伴随着一只锋利锃亮的飞镖,钉在宣文左手边的大屋立柱上,镖上还夹带着一封信。

我们没有先管镖和信,三人的目光齐齐的往屋外飞镖来的方向射去,那里没有人。
一个什么样的高手,出没在满布机关的风家庄,出没在我们几个武功高强的少年面前,重要的是我们根本没有发现此人的行动,他

就这样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

这样的疑惑顿时闪过我的脑海……

   
单刀赴会
    任仲逍、风宣文、雷静柔三人,盯着镖来的方向,足足老半天的功夫,在这段时间内三人思绪翻滚,各怀心事。

风家主院儿大宅的迎客大厅,一时之间完全静默下来,没了任何声响,仿佛在这一刻时间都已经停住了。

然后,大厅上端坐着出神的三人陆续有了反应。最先动作的是风宣文。

就见他忽然抬起头,先是扫了来袭的飞镖一眼,接着神态紧张的偏过头来,确定雷静柔和任仲逍的安危,待看到二人都没有事,稍

微释然了一点儿。可是当他再看飞镖,发现此镖还夹带着信笺而来,脸色又突然变得很难看,甚至略微有些苍白。

风宣文站起身,欲上前取下飞镖,将上面的信看个究竟,却被任仲逍先他一步阻拦了下来。

“宣文,别动,还是让我来吧。”任仲逍用手拉住着风宣文的胳膊,以眼神示意他不要操之过急,此时来人身份不明,踪迹也不详

,一切更加要小心为上。

任仲逍顿了一下,确定了厅堂之外确实没有了人,轻身站起,快步上前。用二指夹住镖尾栓着的镖彩,略微用劲,只一下就把镖拽

了下来。

“宣文,这镖用的力道不算太狠。看来,此人来意旨在送信,并非有心伤人,这一点你暂且先放心。”任仲逍先宣文解释道。

风宣文也同意仲逍的判断,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可以吗?”仲逍指的是看信,所说二人的关系匪浅,但看此情景也许事关风家大事,所以仲逍仍是要礼貌询问,毕竟风家有些秘

密,自己无权过问,还是不知为好。

“仲逍不必多礼,风雷山庄,宣文、静柔二人在你面前没有秘密,况且……”风宣文停了下来,欲言又止。

“况且什么?”任仲逍听出宣文话中有话,怕他不好意思,随即追问一句。

“仲逍,咱们先看信,稍后跟你解释。”
“好,不多废话,先看信!”雷静柔快人快语,替仲逍作了决定。

任仲逍在另外二人的注视下,谨慎的展开了一纸四折的飞来信笺。

三人屏气凝神,睁大双眼仔细观看。

只见此信上书:
云、雨二位故人,
演武大会再现,江湖纷争又起。
两位若念旧情,请不要牵涉其中。
奉上的礼物,想必你们业已收下。
在下别无他意,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当年之事已成前尘,本人知你二人的品性,
不想与你们再论孰是孰非,
只盼此次有何变故两位不要插手,一切静观其变吧!

若二位执意要管,那就别怪在下心狠不顾旧识,
本人实不愿重演当年一幕,
但如果情非得以,就算玉石俱焚,也不会退让!

镖上信笺短短数语,言简意赅表达了写信之人的意思。
虽然语气云淡风轻,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言之凿凿、不容置疑。
而且信的结尾,竟然用到“玉石俱焚”这样激烈的字眼,让人读罢信后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看来此人对所作决定心意已决,不惜

一切代价也要完成。

而且此信还有一个非同一般的地方。
别的书信多用浓黑胶墨书写,而这封信用的竟是朱红丹砂。

一封朱字的薄信加上狠然的话语,
随着刚刚入夜掌起火烛的光影,不断跳动,殷红如血。
就像有了生命一般,几欲跃出纸面。
在这愈渐来临的暗夜里,仿佛一道发自无间地狱的,索魂夺命的符咒,
狠狠地惊颤了周围看信人的心。

任仲逍读罢信后,也觉得事情重大,必有隐情。

她转头看旁边的宣文,却发觉宣文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一边对着信怔仲,一边喃喃自语。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终于来了……”

仲逍为怕宣文的表现,吓着站在他身旁的静柔,赶紧用手拍了宣文肩头一把,
“好了,也许是有人搞错了,哪来的什么云呀、雨呀的。我饿了,你们风雷山庄可不能虐待客人呀!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咱们先

吃饭,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

风宣文经由任仲逍的提醒,自觉过于失态了,赶紧回神,马上吩咐仆役排摆筵席,准备开饭。
他抬手轻拍雷静柔的手背,示意她放心。雷静柔亲眼见了刚才的一幕,哪能轻易的就放下心来。她忧心忡忡的看了仲逍一眼。

任仲逍会意,马上过来伸臂揽了揽静柔的肩。
“没事,放心有我呢!先去吃饭休息一下,赶了一天的路。”

这时,仆人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饭。仲逍拉着静柔,跟着宣文一同落坐进餐。

遭逢方才的变故,再美味的珍馐佳肴,在大家的嘴里尝来也是,素然寡淡、食之无味。
本来该是旧友重逢,接风洗尘的聚会,却变得气氛诡异。
三人围着餐桌只顾闷头吃饭,心底各自盘算各自的心事,一语不发。
这一餐饭只吃得:风宣文心事沉重;雷静柔忧心忡忡;任仲逍疑惑不已。

好不容易等到晚饭结束,风宣文当机立断决定,奔波一天舟车劳顿,大家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详谈。

任仲逍虽然疑惑,但是见宣文这样的精神状态,不忍多加追问,更加怕静柔担心,也就很有默契的同意了。

仲逍回到宣文特意为自己安排的风府上等客房,刚要准备脱衣就寝,忽然听见有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仲逍,我是宣文,方不方便

……”是风宣文的声音。

仲逍立即上前开门,风宣文这等中规中矩的守礼之人,如若不是有大事,是决不会深夜贸然造访,何况他也知道仲逍女儿身的真相

,来避嫌都顾不上了。

仲逍打开门,看着一身湖绿儒生长袍的“铁面书生”,仍是恭敬守礼站在门外,可脸上却有些颓然。“对不住,这么晚打搅你了。

“哪的话,跟我还客气,快进来。”仲逍赶忙把宣文让进了屋子。

还没等仲逍说话,风宣文先开了口。

“仲逍,你怎么看今天的事?”
仲逍并没有正面回答宣文的问题,而是凭借解自己的敏感发问道,“令尊大名可是叫——风逐云;静柔父亲的名讳可是——雷覆雨

。”其实,仲逍送剑时就已知晓,这里只不过是已问作答,想引出下面的话题。

风宣文像是早料到了仲逍的问题,一点儿也不讶异。
“实不相瞒,信中提到的二位故人确实就是指我父亲和雷叔。”
说罢,他双膝一软,突然跪倒在了仲逍面前。

“宣文,这是为何有话好说,何必行此大礼,我可受不起,真是折煞我了,你个小疯子,你想要我早死吗。”仲逍急忙伸手扶起风

宣文,就势把他按在旁边的椅子上,“要么就坐着说,要么就不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岂能随便乱跪,还跪我这个不正经的人。”

风宣文深吸了一口气,说到。
“仲逍,还记得傍晚你刚到时,我要说给你听得,被打断的话么。”
“当然记得!”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攸关风雷二家生死存亡的秘密,一定请你要帮忙。”
“只要能尽力,我为挚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可是我又如何帮忙?”

风宣文眼含感激地注视着任仲逍。
“你记得咱们初见的情景吗?”
“记得,记忆犹新!你当时并未对我出手,倒是和静柔丫头打了一架。”仲逍深深点头。

“其实当时我对你未加动手,是家父有言在先,他老人家吩咐:一定要善待能闯入风家之人,并让他亲自见上一面。”

宣文的告知并未解除仲逍的疑惑,反而更加深了仲逍心中的问号。

“而你来访之时,家父确实抱恙在身,所以不能亲见你。可是就在你回去后不久,家父终因 病情太重,驾鹤西去。更令人伤心的

是,雷叔半年后也跟着撒手人寰了。其实在你二次送剑时,两位老人都已不在了,可当时碍于一些事情,我不能对你言明,还请原

谅。”

“没关系,时过境迁的事了,再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对于宣文、静柔和风雷山庄来说,却是头等大事。”
“这话怎么讲?”

“因为家父和雷叔去世时,都留有遗言和未了的心愿,而且与你有关。”风宣文用手指了指仲逍。
“我?”仲逍也回指自己。

“家父和雷叔临去之际,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亲眼得见,进入风家送剑之人。”

“另外,家父的遗言也即风家的秘密,就是:一,好好收藏保存逐云、覆雨二剑;二,不要参与江湖纷争,尤其是不要涉足武林盛

传得演武大会;三,如果不得已卷入纷争,那么风家是系铃人,而能进入风家的就是解铃之人,解铃还需系铃人。现在我们风雷山

庄终究接到了演武大会的邀请函件,而且又发生了刚才的事,看来风、雷两家,会有祸端是在所难免的了。所以我说要请你帮忙。

我风宣文顶天立地,跪天地父母,今日跪仲逍你,请不要笑宣文无用。我深信父亲所言,是替风家的大大小小,替静柔请求于你,

望你伸出援手,”

仲逍心下不禁暗赞:宣文果然是正人君子、至情至性之人,我任仲逍没有看错人。风宣文能为风家大小,以及心爱之人放下身段,

搏上一搏。我任仲逍又为何不可“士为知己者死呢”

“宣文,你放心,既然这样我也是脱不了干系得,不要谈救不救,你家事就是自家事,宣文事就是仲逍事。”

风宣文闻听此言,深深感动,不知如何言语。半晌才道。

“仲逍,宣文口拙不会表达,只能多谢你了。谢谢你保护静柔之心。”
“没关系,她也是我的小娘子吗!”仲逍怕宣文心情太沉重,就逗他道。

风宣文知道仲逍的好意,虽然有心事,但也会心的笑了。
“仲逍,我将演武大会的邀请函放在了书房桌案上,明天天一亮咱们就收拾行装,赶赴大会吧,是福是祸总要面对,你好好休息吧

,我先回房了。”说完风宣文转身告辞了。

风宣文前脚刚走,没有一会儿功夫,仲逍的房门又急促的被敲响。仲逍心道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果然,一开门就看见雷静柔站在门外,竟带着一脸未干的泪痕。
仲逍赶紧一把把她拉进屋子,柔声问到。
“谁欺负我的亲亲小娘子了,我去给你报仇。”

“仲逍,你要帮我。”雷静柔带着哭音说到“我知道宣文哥遇到大事了,可是他什么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我也帮不上忙,真是

急死了。”

“好了,静柔丫头,你尽管放心,你亲亲相公俊俏公子我,会三头六臂、七十二变,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来给你解决。”

“都这样了,还不正经。”雷静柔终于让仲逍给逗得破涕为笑了。

她拿起随身带着的窄苗宝剑,对仲逍说。
“这是你第一次送来的逐云剑,宣文哥说它轻,我使着称手,就把这个给了我,他自己用了那把宽而沉的覆雨剑,为了宣文哥、为

了风雷山庄,我什么都不怕,我要用剑保护宣文哥和这里的一切。”说罢坚定一握宝剑。

“傻丫头,这是宣文对你的一片心意。”仲逍故意点破逗她。
静柔闻听羞红了小脸。

“我的小娘子,宣文可是个天下一等一的值得相爱相许的人。你要记住,喜欢一个人就不要顾忌那些细枝末节、世间俗事,因为那

不过是别人的看法和眼光;喜欢一个人就要为他敢作敢为、敢爱敢恨,专心不移,尽情挥洒;这样才能与他生死与共、休戚同心。

雷静柔听着仲逍的话语,不住地点头,眼神坚决而温柔。
也许是折腾了一天也累了,她竟然就这样靠在仲逍的怀里香甜的睡着了。

任仲逍等着静柔睡沉睡稳之后,把她轻放到自己的床上,站了起来。
她走到桌边,拿起自己还未打开的包裹行囊,重新在背后系好宝剑剑匣,吹熄了灯轻身出了屋子。

外面夜色正浓,整个风雷山庄馅在一片寂静之中。
仲逍留意了一下,宣文屋里的灯也熄了,才放心迈开步子。
虽然没有了灯火,但好在月朗星稀,微微有些光亮,足够给任仲逍照路的了。
仲逍凭着来过的记忆,一路顺利的摸到了风宣文的书房里。

她推门进去,定睛一看书桌案上果然摆放着一个木质小盒儿,用手一摸盒盖上依稀有个“何”字,看样子做工不错,出自有财力的

人家,但是盒子上了锁。

仲逍取出随身携带的一长条儿铁质小片,原来这是仲逍游走江湖,从别人手里赢来的至珍至宝的开锁良器。

小片上略有微小的凸起,可以探进锁眼,碰到锁柱可以拨开,世间难锁,如:天地问心、寒梅待放、乾坤八柱都可以开开,更何况

是这等凡锁。才拨弄了几下的功夫就打开了。

任仲逍以为这邀请的函件会是一封书信,可出人意料的是,它竟然是一块铁制令牌。

令牌是长方形的,正面有一个八卦太极图案,在八卦周围围着八把宝剑,一把对着一个卦象,剑尖朝内,剑柄朝外。背面,用篆书

写着四个大一点儿的字“演武大会”,在令牌下角还有一个正楷的“何”字。

仲逍因为赶时间,所以也没有细看,随手将令牌揣进了怀了。仲逍猜想举办演武大会的人一定姓何,至于地点她决定边走边找。

仲逍出了风雷山庄,扭头对着大门开起了自己的玩笑,“人道,人为财死;这回可是成了,我为友亡了。”

于是任仲逍独自牵着马出了风雷山庄,她走了几步回过头,对着山庄自语道。
“我任仲逍江湖无名小辈一个,不用顾忌;你风宣文家大业大,还是不要来江湖瞎混了,嘿嘿!你就照顾好我的小娘子吧。况且我

也有任务在身,可以顺道进行,一举两得真的很不错。”

“宣文、静柔,天下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与相亲相爱的人,相守在一起,好好珍惜吧!人生若是有缘,自会再见。”

说完,一个人跨上青骢骏马,在大道上,向着远方不疾不徐的小跑而去,潇洒不羁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推书 20234-08-05 :君请相惜(出书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