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印记,他忍不住伸手去轻轻抚过,心中有莫名的满足和幸福。
睡梦中的逐曰翻了个身,背对他。
他采手将逐曰搂近,让他的裸背贴着自己的胸膛。
逐曰依旧沉沉睡着。
他就这样静静地搂着逐曰躺在床上,任由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既不想睡觉也不想起床,静静地享受着拥有全世界的满足和幸福。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平静,也终于能冷静地思索逐曰和尉洁那个臭丫头的关系,昨晚逐曰似乎一直都想要澄清他和尉洁之间没有任何亲密关系,是他被嫉妒冲昏了头,怎么也不肯听他解释。
他……和尉洁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吗?奔月的心中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逐曰并没有背叛他,他仍旧是喜欢自己的:忧的是若一切都只是误会,他怎么对得起逐曰,他对他做了那些事,他要怎么做才能求得他的原谅呢?
他应该没有让逐曰受到太大的伤害吧!他昨晚已经尽力地做足了前戏来挑起他潜藏的欲望和热情,不过毕竟是第一次,逐曰的身体会感到些微不适是在所难免的。
昨天晚上,在愤怒和嫉妒的双重刺激下,他不顾一切地要了逐曰,他们已经真真切切地属于彼此了,但是逐曰醒来之后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他?
他会恨他吗?
奔月一震,心脏部位彷佛挨了一拳,痛楚迅速地进射开来。他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若是逐曰因此而恨他,他该怎么办?
怀着惶恐忐忑的心,他轻轻地在逐曰的背部印下一吻,虔诚地祈求逐曰心肠软的特点可以适时发挥作用,原谅他这一次。
可能是因为昨晚太累了,逐曰睡得比平时还要晚,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十一点了。
奔月一直看着他,舍不得阖上眼。
「啊——」睡过头了。逐曰陡地睁开眼,发现窗外已经曰正当中,他立即弹坐了起来,几乎是同个时间,一股莫名的、微微的灼痛感从让人羞于启口的私密部位进射开来。
下一秒他又直挺挺地倒回床上。
「逐曰,你没事吧?」一抹盈满关切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昨晚的记忆像潮水般一波波涌向他,他清楚地记得少爷的每一个热情渴望的亲吻、每一个温柔的碰触,记得两具火热的身体密密实实地贴合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的感觉,还有少爷在他体内……吓?!
逐曰瞬间清醒了,俊美的脸庞先是艳红,而后转为暗红色。
他、他和少爷真的做了!
逐曰的脑袋突然糊成一片,完全无法思考运作。
久久听不到响应,奔月担忧地将他的身体转了过来,细细地审视他,「很痛吗?弄伤你我很抱歉。」
他始终低垂着视线,一声不吭,滚烫的双颊像是要烧起来似的。
「我去拿药来帮你擦。」奔月掀被下了床,不着片缕的身形立即消失。
擦药!这两个字像一道闷雷狠狠地劈在他头上,他是……「那个」地方在痛耶,哪能让少爷帮他擦药!
虽然不应该看的、不应该摸的、不应该碰的地方昨晚少爷都看过、摸过、碰过了,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他说什么都不会同意让少爷帮他擦药的。
奔月拿了药膏回到房间内,「来,我帮你擦药。」
逐曰缩成一团躲在棉被里,卷成一颗球,声音闷闷地从里面传出来,「不、不用了!」
他坐到床沿去,「乖,伤口要抹药才会好得比较快。」
一只手臂从棉被里伸出来,「我自己来就好。」
「你真的可以吗?」奔月不放心,「还是我来吧。」
「不用、不用、不用……』逐曰迭声道。他的处境已经够羞窘了,能不能饶了他?
奔月只得把药膏放进他的掌心,紧紧握住他的手,「逐曰,你在生我的气吗?」声音里有浓浓的恐惧,他真的担心害怕逐曰会恨他、会从此和他断绝关系。
少爷昨天晚上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强迫地得到了他的身体。他是应该生气的,体内那一股隐隐约约的灼痛感也在提醒他,但是少爷声音里的恐惧和不安还是让他心软了。
况且平心而论,昨天晚上的事虽然说是少爷强迫地要了他,但是自始至终少爷都没有使用残暴的手段来逼他就范,反倒是耐心地诱导他、挑起他潜藏在体内的热情和欲望,让他心甘情愿地献上自己。
逐曰的不响应让他的胸口沉闷得几乎快要窒息,「你要骂我打我都好,就是不要恨我。」他无法承受。
逐曰在被窝里红着脸挤出声音,「我……我是在生气没错,但是还不到恨的程度。」他从没恨过谁,即便是在他还是人类的时候,生在兵荒马乱的年代,遭遇过许多残酷不人道的对待,他也不曾恨过谁。
恨字对他而言太沉重了。
更何况少爷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少爷那么的爱他、宠他、珍惜他,他也是……
爱少爷的,他想不出理由恨他。
奔月闻言欣喜地搂住那一团棉被,「逐曰,谢谢你。』
「少爷,你出去啦。」他还没有办法面对他。
「你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赶他走?
「我要去……洗澡……」还有擦药。
奔月立即道:「我先去帮你放热水。』
「不、不用了啦,我可以自己来。」他只要少爷快点出去就好,他现在还没有勇气看少爷的睑。
哗啦啦的水声马上传出来。
逐曰只好继续把自己蒙在被窝里。
奔月试过水温之后走出浴室,「水好了,你等一下好好泡个澡,可以消除身体上的酸痛。」
酸痛!他的脸又是一热,「我知道了啦,你快点出去就是……啊——」身上的棉被忽然不翼而飞,逐曰惊呼了一声,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秒他的身体立即腾空而起,落入一个赤裸滚烫的胸膛中。
奔月温柔地将宛如一只虾子蜷曲在床上的逐曰抱起来,大跨步地朝浴室走去。
「唔。」他蓦地缩起身。他和少爷都没有穿衣服耶!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会让他心慌意乱、无所适从。
「好了。」他轻轻地将逐曰放进浴缸中,看他全身通红的模样,他忍不住打趣地提议,「需不需要我帮你洗?」
「不用了!」逐曰立即大叫。「你快点离开房间啦!」少爷再继续待在这里会让他脑充血暴毙。
「我等一下就离开,」
什么?「为什么还要等一下?」他的身体已经快要冒烟了。
奔月笑着摊摊手,「你总该给我时间穿上衣服吧。」
他催促道:「那你快点去穿衣服啊。」
「好,我这就去。」他微微笑地看着逐曰整个人缩进水里头,「你今天早上想吃什么?我等会儿弄好之后端到房间里。」
「随……咕噜……」逐曰忘了自己沉在水里面,一张口就灌了水,赶紧冒出水面来。「都可以。」
「需要我的时候叫一声。」他会马上到。
「嗯。」
听到少爷窥宪宁卑地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出去之后,他一直绷紧的神经才能放松下来,但是身体却依然灼热滚烫。
他和少爷……真的发生关系了!
曲起膝,逐曰捣着双颊将脸靠在膝盖上,但是这样轻微的动作也引来一丝细微的痛楚,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以后他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少爷啊?好别扭……
奔月嘴里轻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忙碌地在厨房内煎蛋、煎培根、烤吐司,还弄了酥皮浓汤,准备给逐曰一顿丰盛的早餐。
他和逐曰的关系经过昨夜之后,应该可以就此稳定下来了。
「看得出来你的心情真的很好喔。」一抹仍带有稚气的女音陡地在他身后响起。「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他没回头,「你又来做什么?」
「哎哎,你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银河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中,环趄双臂睨着他。
「我可没有要你救我。」他轻哼了一声。
「不管你要不要,横竖我都是你的救命恩人,这是事实。」今天奔月的心情似乎特别愉悦呢!认识他一千多年的时间,她很早以前就发现他的情绪起伏完全是依逐曰的态度而定。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没有她多管闲事,他现在也不能和逐曰在一起,于是他僵硬地吐出一句,「谢了。」
吓!银河陡地从半空中摔了下来,「哎哟!好痛!」屁股要裂成四半了啦。
奔月闻声回头,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怎么?有人踹你吗?」
有没有搞错啊?奔月耶!一向愤恨她的奔月竟然开口道谢?银河揉着屁股自地上爬起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还偷偷捏了他的手臂一下。「我不是在作梦吧?」
他拍掉她的手,「你不会捏你自己啊!」偷捏他干么?
不是作梦耶!看来他和逐曰昨天晚上一定有什么「重大突破」,不然奔月的心情不会这么好。「讨厌啦……」她发出哀嚎。
「又怎么了?」这女人的毛病还真多耶!
这就表示、表示他和逐曰已经……那个了!银河懊悔不已,「人家错过千载难逢的好戏了,」
他蓦地瞪她,「你还真的想看!」
「对啊、对啊。」她忙不迭附和。「可不可以再来一次?」
他立即一口回绝,「当然不行。」别开玩笑了,他和逐曰恩爱哪能当众表演!况且他的小情人可是很害羞的。
「小气鬼!」她气呼呼地鼓着双颊。
小气就小气吧。奔月无所谓地耸耸肩。逐曰那性感撩人、春情荡漾的模样,只有他能看见。
「不看就不看嘛。」银河哼了哼。
一直闻着引人垂涎的香味,她的肚子也开始感到饿了,她探手想要偷拿一片培根解馋,面前盛装着培根的盘子却被抽走,她的手中塞进一把锅铲。
她愕然地看向奔月。干么给她锅铲啊?
「不好意思,没有准备你的份,这是我和逐曰的早餐,你想吃什么自个儿来,别客气。」他把烤好的吐司抹上色拉,夹上培根和荷包蛋。
瞪视着手中的锅铲许久,银河是又好气又好笑,她早该明白的,奔月的温柔和体贴只给逐曰一个人。
奔月最后倒了两杯新鲜柳橙汁放进托盘里,「你请自便,失陪了。」他随即端起托盘走人。
银河站在厨房内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其实撇开他对自己的愤恨不说,他对盼星或者该说是逐曰的痴心和执着让人动容,至少,比亚里斯特那个花心大萝卜好上太多了。
从今天开始,奔月就可以过着幸福快乐的曰子。
今天店里就休息一天,让逐曰可以好好地休息。
奔月端着丰盛的早餐上了楼,腾出一只手来开房门,他侧身进到逐曰的房间内,将托盘放在桌上。
「逐曰,你洗好了吗?」他朝浴室扬声问。
浴室里没有回应。
逐曰该不会在浴缸里睡着了吧!他又叫了一次,「逐曰,好了没?不快一点,早餐会冷掉。」
浴室里仍是静悄悄的。
他开始觉得不对劲,快步地走向浴室打开门——
里面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逐曰的身影!
奔月的心陡地一震,莫名的恐慌瞬间淹没了他的心,「逐曰,你在哪?」
不会的、不会的,逐曰刚刚明明说了不恨他,他没有理由不告而别,他又会上哪儿去?
为什么他方才没有细心一点?不然他一定可以察觉出逐曰的异样,也就不会失去他的踪迹。
他不会是想要永远离开他吧?奔月重重地朝墙壁击了一拳,他不允许逐曰从他的身边逃离,绝不!
下一秒,他的身影立即消失,只剩下桌上丰盛的早餐兀自冒着热腾腾、香喷喷的烟,原本该幸福的一同用餐的两人都不见踪影。
「奔月?」还在厨房的银河听见奔月大叫的声音,上楼来一探究竟。房间里没有半个人,奔月费心准备的早餐就搁在桌上,看起来完全没有动过的迹象。
怎么回事?
她纳闷地环顾了房内一眼,方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逐曰逃出宠物情人专卖店之后,漫无目的而且缓慢地在街道上漫步着。
双颊上的热度依然灼人,他需要时间调适、整理一下心情,不然他没有办法面对少爷,因为只要一听到少爷的声音,看到少爷的脸,他的脑海里就会浮现昨晚那些激情的画面,他会浑身不自在、手足无措。
所以他趁少爷去准备早餐的时候偷溜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迈开步伐,慢慢地一步接着一步,咬牙隐忍着体内那一股灼热的抽痛感觉,细小的汗珠从他的额际冒了出来。
他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来喘口气。
「喂。」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他的身边响起。
陌生的声音。他没有加以理会,斜倚在街道转角的柱子上,抬手拭去额际的汗。
「你就是逐曰吧?」那个声音又问。
咦?逐曰好奇地回头,看见一个棕发棕眸、身材高姚犹如模特儿的美丽外国女郎就站在他身后,「我们……认识吗?」她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你不认识我,但是我一直都在找你。」她扬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
找我?逐曰还来不及问清楚,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顿时就失去了意识……
第九章
找遍了所有逐曰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人,飞这里是他最后的希望。
「逐曰?」月飞边帮新娘子化妆,边问•「他没来找我啊,怎么了?」
新娘子偷偷觑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这个男人有着俊美若雕刻般的五官,一头乌黑直顺的长发随意束起,修长、比例完美的衣架子身材丝毫不会比走在伸展台上的模特儿逊色。
她的胸口匆地一热,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俊美的男人!
「他不见了。」奔月眉头深锁,他到底会上哪儿去?
「不见?多久了?」她仔细地帮新娘子涂上眼影。
「将近两个小时了。」他据实以告。
才将近两个小时而已。月飞轻笑道:「奔月,你紧张过头了啦,逐曰又不是小孩子,不会迷路的,说不定他又去哪家店排队买东西,或者是正在拯救可怜落难的小动物。」他常常做这种事。
要真是那样就好了。「这次不一样。」
这次不一样?察觉出他语气里的凝重,月飞收拾起玩笑的心情,正色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沉吟了会儿,才坦承,「我和逐曰……在一起了。」
吓——月飞太过吃惊,手上一个不小心失去准头,将新娘子的口红画到脸颊上,「抱歉抱歉……小米,你来一下。」她迭声道歉,连忙将多余的部分拭去,随即扬声叫来助手。
「飞姊。」
「剩下的口红部分和稍后的补妆都让你来,没问题吧?」现在没有什么事会比处理奔月和逐曰的事情重要。
「没问题,我可以的。」小米信心十足。
「那就好。」月飞又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随即拉着奔月离开新娘休息室。「你说你和逐曰在一起了?我应该没有会错意吧!」她挑挑眉。
「没有。」
月飞也替他感到高兴,「恭喜你,心愿终于实现了。」
他既担心又无奈地叹息,「若是逐曰没有突然失踪的话,我会更高兴。」
她不太确定,「你的意思是……逐曰会突然失踪是因为你们昨天发生关系的缘故?」
「不然呢?」他想不出其它的原因。
月飞狐疑地瞅着他,小心翼翼地问:「昨天晚上你……应该不是对逐曰霸王硬上弓吧?」
他不太自在地清了清喉咙,「我承认昨晚我是被妒意和愤怒冲昏头,才会打定主意要了逐曰,一开始他的确是不愿意,不过我并没有用强硬的手段来逼他就范。」
「那就好。」她轻笑,「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逐曰八成是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所以才会逃走,等他调适好心情就会回来的。」
「是这样子吗?」说不出原因,他总觉得不太安心。「不过,我还是想要先确定逐曰人在什么地方、确定他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