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干抹净（1-2部）————罗川

比较正经的，就是上面一个简单的

「Kai」。

这时，这位Kai刚好传来讯息。

「Jay，我回来了。抱歉，刚刚同学在叫我。」下面打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

『Jay』？

这又是让我不悦的地方之一。

我的中文名字是厉仲桀，而我那笨表弟的名字是宋宝洁，我们两人的英文名字无巧不巧都是「Jay」，若从签名的文件来看，只能

从后面的姓氏分别我们的不同。

『同学』？我知道我那表弟私底下交友是来者不拒，不分男女，只是没想到他连青涩的学生都想下手染指。

「抱歉，我刚刚在忙。」我将办公椅拉过来，快速调阅历史通话记录。

一个住在偏僻地方的十九岁小处男，用功考上北部公立大学，利用网络上寻找第一次？

这倒有趣了。

Kai闲话家常，在MSN中打着大学里的趣事，睽违校园生活已久，进入商场数年，这样的对话让我有一股新鲜感。

我在心中勾勒Kai的长相，在没有节操的表弟身边出现这样的人物，简直就是难得的奇葩，一股笑意的泡泡不自觉地拉高了我的嘴

角。

这时，我要坦承一件事，我是一个Gay。从小有记忆以来，我就讨厌娇滴滴的女生，我从不怀疑，我只喜欢男人。

我享受与Kai交谈的乐趣，不自觉打字响应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丝动静，应该是表弟回来了。我连忙将MSN上的通话记录完全销毁，再使了点手脚让计算机当机，相信只会

拿计算机上网打电动的表弟，不会

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会想说电脑突然秀逗了。

我闪身自办公室另一个门离开。

自此后，出于一种莫名的情绪，我入侵表弟的计算机，窃得密码，窥看两人的对话，知道他们将相约在捷运站出口。

当然，我怎么能让表弟得手，我要Kai！

表弟与Kai相约的星期五傍晚，我使计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说服姨妈的老管家放安眠药在表弟的咖啡里，顺利开走他的保时捷。

当车子停在相约的地方，我忽然有点紧张，察觉自己的心绪，不免觉得好笑，自己都几岁人了，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

说到时不怕看到Kai其实是只恐龙那是骗人的，可是Kai太弹纯了，我相信他一年来在MSN上向表弟透露的讯息。

一个大男生背着土黄色帆布包包，站在捷运站出口，一下子傻笑不停，一下子又来回踱步。

他就是Kai。

看到车子上的号码，提足往我的方向走来。

活了二十九年的我，终于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

你说我太卑鄙？

也许。

但请谅解一位已经陷入爱河的人。

不管是今晚或以后，请忽视我偶尔喜欢欺负人的劣根性，我会用我全副的心力、体力、财力，让Kai幸福的。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是二十九岁，不是二十八，后者是我笨表弟的年龄。

不过，这不重要不是吗？

【男人的自尊】

这一间名为１ｘ０的同志交友聊天室，在Gay的圈子里，是颇具知名度的一处同志集中地。

关奇凯在这间聊天室混了一年多的时间，也结交了几位不错的朋友，还互相交换过片子，其中『囚男』一片就是阿健给的。

此时聊天室内热闹滚滚，五颜六色的文字手速一排排地闪过，众网友们打的内容皆有志一同。

「Kai，你还不说吗？」阿健不只打字逼问，还将聊天室逼问的字体放大到18，并用跑马灯语法左右滑动。

「要我说什么?」关奇凯装傻，十指在键盘上移动，内心则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要上来了，明知上来会受到逼问，还上来找死。

但一年来几乎每天都到聊天报到，这习惯早就深深支配了他。

「别装蒜了，快一五一十地把你的初夜从实招来。」绿色字符串是威廉的。

要他怎么招，说他上人不成反被上，而且还被上了许多次？

向来害羞的小志，也怯生生地打着：「Kai，可以告诉我们吗......？」浅浅粉红色字体是9的大小，在聊天室很不显眼。

奇凯知道十七岁的小志最近也是和一名网友相约好了要见面，对第一次也是充满了期待和害怕。

可是他怎么能将不堪的初夜回忆告诉小志呢？万一让小志有了心理障碍，他担心会影响小志的心情，况且......也应该只有他会这

么倒霉吧？他的不幸遭遇对小志没

有帮助的。

「Kai，老实招来，你和Jay在一起如何，爽不爽？」蓝色字符串是blue的。

「快说啊，记得礼尚往来。我上次和恶龙出去，详细状况也都一五一十说给大家听了。」

『blue如何降恶龙』，已经快成为１ｘ０的特色名产了，不管是不是常来的网友，几乎每个新进的访客都被blue这个英勇的事迹荼

毒过。

奇凯想着偷溜下线的可能性，不过这样以后万一被阿健他们逮到，可能会死得很惨。

要怎么回答才好呢？关奇凯苦恼地抓抓头。

「爽，怎么会不爽。」......是有爽到，虽然不是以他想要的方式。（怒）

打到这里，讨厌的回忆又回来了，一想起那对变态表兄弟，关奇凯就满肚子火气。

现在他们两个，他谁也不想见！他将响个不停的手机关机。

聊天室看奇凯终于打破沉默，更是兴奋地一连逼问。

「做了几次？」实事求事的阿健问。

「第一次感觉如何，有没有找不到洞啊？」臭威廉则问。

！同志们能用的○洞我们两人都有，他会找不到？

「你有没有体贴的帮Jay将洞松开啊？我怕你第一次什么都不会，辛苦了Jay。」下流的blue更问。

「进去的感觉如何？」其中一名路人更问。

大家轮流上阵逼问，我还来不及打字回复，五颜六色的一排排字符串快速地从计算机屏幕咻咻地闪过。

事到如今，也只有说谎到底了。

他在脑中编好说词，一一回答。

关于阿健问做了几次？

关奇凯想了一下，决定折衷回答三次。

经过那次亲身体验，奇凯认为，男人一晚三次就够了，要不身为０号的根本承受不住。

显然这个回答没有太唬烂，阿健相信了，不过还是打字但书：「Kai之后能提枪上阵两次就不错了，第一次一定因为太兴奋还没开

始就结束了。」

奇凯打了个表情，旁边加上『凸』字表示竖中指，对阿健的妄自臆测表示抗议。

至于威廉问的○洞找不找得着？这问题奇凯根本不屑回答，就算瞎子也能摸黑找到好不好！

简简单单，奇凯十指以一挡十，将众网友们的问题阻得滴水不漏。

嘿嘿嘿，看大家还有啥好问的，奇凯得意地想。见大家好奇心也满足得差不多了，他正要准备闲话家常，问候其它人的近况，没想

到，下一个提问却让他一怔。

一向脸皮子薄著称的小志居然问了，而且问的问题居然还很劲爆。

「......那Jay的那里大不大？」这次换小志问了，粉红色怯怯的字体依旧停留在9的大小。

关奇凯顿时哑然。

聊天室陡降的好奇温度马上又飙升。

「Jay的大不大，快说！」其中『大不大』三个字又以五颜六色的一排排字符串快速地从计算机屏幕咻咻闪过。

他知道小志一直很介意自己那里太小，所以很好奇想知道别人的尺寸。

奇凯庆幸现在是用计算机聊天，小志看不到他。

「......不算小。」事实上，不只不小，还很大。

这样的答案当然无法让众网友们满意，闹着奇凯一定要给一个实质尺寸。

瞬间，聊天室『多大』二个字又以五颜六色的一排排字符串快速地从计算机屏幕咻咻闪过。

可恶，要怎么说？

实话当然是他的比Jay小，而且小多了，可是男人的自尊要他怎么说出口！

聊天室画面暂时停顿，所有人都摒息等着奇凯的答案。

奇凯十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会，终于用黑色14字体缓缓打道：

「......无论Jay的多大，我的还是比他大。」

聊天室顿时嘘声连连。

大家都是男人，这种逞强话一看便知。

「Kai说话──」这个字又以五颜六色的一排排字符串快速地从计算机屏幕咻咻地闪过。

「有种下次一起出来洗三温暖！」

「是男人就不要用毛巾遮！」

「对对，约一天出来洗三温暖证明──」

众网友群起攻之，奇凯十指难敌众人手，节节败阵。

可恶──

鼠标一移，按离聊天室，关奇凯独自在计算机桌前气闷着。

早知道他今天就不上来聊天室了。

可恶可恶！

可恶可恶可恶！

──全书完──

第二部

1
"凯，你为什么都不接电话？"

七月刺眼的阳光穿透大楼的玻璃帷幕，高大的男子背光坐在黑色的办公椅，在处理公事之余，偌大的办公室空间几乎每隔数十分钟就会响起这句幽怨的质疑。

"请问总经理中午要吃什么？"我置若罔闻，脑袋自动排除这句问话，墙壁上时钟显示十一点十分，是我这工读生发挥功用的时候到了。

"凯......"

高大的男子眼巴巴地看著我，乞求我的回应，不过我一点都不会将我的同情施舍给他。

"请问总经理中午要吃什么？"我低头看著欲订便当的人数，看都不看那可恶的人一眼，再次加强语气。公司虽然有员工餐厅，但部分的公司同仁有的还是习惯叫外卖，所以这时候就是工读生发挥效用的时候了。

高大的男子可怜兮兮地坐著，仰头望著我的眼神像头被主人弃置的大犬，但是这一切都是假像。

若是你们知道他对我做了多么可恶的事情后，你们的同情一定立刻化为乌有，恨不得将那现在假装乞怜的混帐用小石头砸死。

"凯......别不理我啊......"

或许，你们会觉得奇怪，我不过身为一个公司的暑期工读生而已，怎么敢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上司，难道不怕会被炒鱿鱼？

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

开什么玩笑！我那NOKIA3310的旧手机哪堪你们表兄弟这样无情地一通又一通的接连摧残，电池不用一天就被耗尽了。想到这里，我更为光火，双脚迳自走到办公室门外，确认要订的便当，当然不包括那混帐的份，直接就拨电话和便当店联络。

"是的，一共是三十二个便当，排骨饭十个，鸡腿饭十五个，辣味鸡丁七个。是的，一共三十二个，那就麻烦你了。"订好便当，我继续打电话叫泡沫红茶外送，有的人是订现打果汁。

外叫的便当当然没我这穷学生的份，一个外卖便当定价最少五十五元以上起跳，相较下公司员工餐厅提供的午餐只要三十五元，又是无限量供应，我自是选择后者。

在这里工作快两个星期了，我的工作就是帮忙跑腿、影印、送文件，和现在正在仓库里挥汗如雨做苦工的庞大头完全不一样。为此，庞大头心理很不平衡，三不五时就酸溜溜地损我说某人运气真好啊，早知道他也想昏倒总经理大人面前，搞不好就有机会在办公室里送文件订便当。

听罢，我连花费唇舌将话顶回去都省了，不客气地用拳头捶打庞大头作为回应。

时钟指向十二点整。员工午间用餐时间是一个半小时，我打开总经理办公室的侧门，回到座位要拿我的钱包，却发现座位上的抽屉已经被打开，而那混帐居然恶习不改，大辣辣地搜著我的背包。

别问我一个小小工读生的座位为什么会和总经理共处一室，这点连总务处人将桌椅搬来放时，也一脸莫名其妙，但是个中原因我自然再清楚不过。

"你这混帐......"我扬声想骂他，但顾忌办公室隔墙有耳，不得已只好压低声音，用眼睛狠狠地瞪著他，来表示我心中的愤怒。

"原来是手机没电了，难怪我这几天打你都不接。"厉仲桀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只新型手机递给我。"来，这个手机给你。"

哼，谁想要啊！

我就是要用我阿爸送我的3310！不管手机有没有电，只要是你打来的我一律不接。可是心里是这样想，眼睛却不由自主被那款新型手机吸引去，脑袋已经本能地将功能复诵了一遍。

一百三十万画素数位相机，可调整远拍、近拍模式，内建40和弦铃声，自动掀盖设计，面板可更换，支援４倍变焦，支援MP3拨放及铃声，最重要的是......

待机时间可高达一百五十小时至三百七十小时，可环岛买好几瓶酱油回来了。

但是我高尚的人格岂是用手机可以衡量的！

"我才不要你送的臭手机。"我狠心撇过头，决定拒绝这个诱惑。

"奇凯这样说太伤我的心了，以我们的关系，别说手机"厉仲桀露出被伤害的表情。

"住口！"我不让他把话说完，用手一把捂住他的嘴，万一这时突然有人闯进来听到这番话还得了！掌心传来温热的湿濡，我马上想缩回手，但已经来不及了，我的手被抓住，无法挣脱。

"你！"

该死，我怎么可以忘记厉仲桀本身是多么危险的人物，这两个星期他低声下气的模样降低了我的戒心。

"奇凯，别这样，我好想你。从那天起到现在，我们已经很久没做了......"厉仲桀居然在我用手捂住他的嘴瞬间，伸出舌头舔舐我的掌心。

"什么很久没有做，你还好意思说！入侵自己表弟的电脑，假扮他的身分出来和我见面，一见面还对我......做了那种事。"想起那天的事，我愤恨地想将被骚扰的手抽回，可是那混帐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我用力使劲，却只是让手腕徒增好几道痕迹。

最无法原谅的是，我明明是１号，却被他强当成０号，丝毫没考虑我是第一次，就一连做了那么多次！

请别问我到底是被做了几次，恕我不愿奉告。

"哪种事？"说话间，厉仲桀口中的动作并未停止，舌头更是无耻地变本加厉，从我的掌心一一延伸舔到我的指尖，并纳入口中模仿交欢的动作，一来一回地吸吮著。

这充满色情的动作，的确让我想起自己好些日子没发泄了，对于一个生理健康的青年学子，两个星期应该算是极限了。

下腹隐约传来骚动的感觉，我决定忽略身体的异动，若时光能倒转，我情愿过著一辈子与右手为性伴侣的生活，也好过遇到这个煞星。

两个星期前，我欢天喜地与相交一年多的网友"Jay"相约在捷运出口站见面，原本和"Jay"相约的那天，是我决定要以１号身分终结处男的重要日子。我浑然不知前来的厉仲桀是冒充的，结果一不小心，竟在五星级饭店内被强Ｘ......

此后，我的楣运并未这样就结束，我发现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暑期工读，公司内部的总经理居然就是厉仲桀！

而后更残酷的发现，原来厉仲桀并不是真正的"Jay"，真正的"Jay"居然是厉仲桀的表弟！

"凯，你手机真的不要吗？"

"说什么我都不会接受！"我斩钉截铁说。

"真的吗？好可惜，这款手机拍照画质很好，做成桌布非常清晰，下次我们再来一起合照。"厉仲桀放开我的手，嘴角拉起一丝诡谲的微笑。

我嫌恶地甩甩手，等一下我一定要去洗手。我转头不理会他，下次？我们连第一次都没有，哪来下次？鬼才想和你拍照！我自鼻子冷哼一声。幸好厉仲桀也一反常态，意外的没有再坚持我要收下，只是不吭声地回到他的座位。

墙壁时针指向十二点十分，那可恶的混帐，浪费了我宝贵的时间，午休时间只剩下八十分钟了。

就在我起身正欲离开之际，我听到厉仲桀忽然一个人开始喃喃自语。

"那天你准备了三个保险套，我准备了六个保险套，加上饭店的一个，总共是十个保险套。原本我是想说要做十次的，可惜临时跑来不速之客打扰，被借走两个保险套，之后我那讨厌的表弟又不断的打电话过来骚扰，影响我的心情，又少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