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旅途 第五卷————卖油郎冷梦涵

所谓的圣女菲欧娜小姐。究竟重要的是圣“女”还是“圣”女。这个分歧实在是很巨大。

就在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峙的时候，菲利克斯终于开口：“那个……其实我没有说我不当牧师啊……”

“哦我就知道你最懂事在大教堂里学了这么久也有了自己地见识牧师地好处不要我多说——！”老特里听见菲利克斯的话简直如沐春风。他就知道，他地小儿子这些年来还是懂得了他的一片苦心，说不定他早就接受了自己牧师的命运——当然他并不知道一个月前他的儿子还离家出走的，菲利克斯的这份坚决是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的——现在他的家族拥有了一个成名的牧师，这是多么荣耀！他的小儿子明显比大儿子有成就多了！

作为一个骄傲的父亲，他多么想拥抱他的儿子狠狠的鼓励一下，对于小儿子，也许抱起来转上两圈更容易让他们双方快乐，可是……兴冲冲的状态，就要伸出的双手，在小儿子那两根麻花辫面前退缩了，骄傲的夸赞也戛然而止。好吧，他大约是有点儿理解大儿子的怨气了。

菲欧娜小姐！

今后他要怎么解释，这个名闻大陆的菲欧娜小姐，是他的儿子菲利克斯！

即使因为“圣”女而可以忽视一切，然而圣“女”的问题摆在眼前，即使是努力忽视，特里大叔也毫无头绪。

斯蒂文看见他的父亲终于认清了现状，才冷冷地哼了一声：“恭喜你啊伟大的特里法师，您家里不但出了个牧师，还是最伟大的圣女菲欧娜小姐呢！只是不知道您家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一位小姐，不会是您背着的私生女吧……”

特里不去理会大儿子的讽刺，在他看来，这些问题都是小问题，是暂时性忽视也不会酿成什么不可挽回遭遇的小问题，只要他的菲利克斯承认自己牧师的命运，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别阴阳怪气。”特里大叔使用父亲的特权，用力地敲打着儿子，“你要尊重小菲利克斯的想法！”

“哈！说得好听，当初怎么不见你尊重他的想法！”斯蒂文还记得当年菲利克斯是哭着被带走的，在这个老家伙的微笑中被残忍的送走了。现在回想起来，他哭得凄惨劲儿，结合着当时不论是送人方还是接收方都是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很明显就可以确定，当时那简直就是一场赤裸裸的贩卖人口现场，“菲利克斯，你忘记了当初你是怎么想要学魔法的吗？难道你也被圣光大教堂洗脑了？”

“哦我的哥哥。”菲利克斯很无奈，“如果早些年你这么坚决，我改多么高兴啊。不过很显然。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觉得我作为一个牧师，这很好，很不错。”

“天哪——看看你地头发！这还很不错？！”斯蒂文承受不来小弟的堕落，他拉着他的辫子，似乎要拽下来。

“嘿。很疼的！这是我好不容易梳好的！”在多年地离家出走中摸索出地梳头本领。菲利克斯很不满意他的哥哥借着关心自己糟蹋自己地劳动成果。

“看哪——”斯蒂文呼天抢地，“特里大法师！您就看着您的儿子这样堕落吗？！”

“呃……”当清楚了小儿子地想法之后。达到目的特里法师也就没有了尽力去敷衍的劲头，于是他忽然发现给大儿子敷衍为何自家儿子变成菲欧娜小姐这件事……似乎也很困难。

他根本找不到理由——他又不是艾伦大主教这个老变态——就算他找到了。也难以自圆其说，目前来看，他只能停留在无视这个事实这个阶段。

“不管怎么说，他成为了一个牧师，这就足够了。”斯蒂文凉凉地说。“其他的都不重要，你是这样想的，是吧？”

“……”似乎这样想，也无法自圆其说。特里有些恨艾伦大主教了，带走他地儿子，换回来一个小姐，虽然是出了名的小姐，可是这让他完全陷入了难题。在斯蒂文的咄咄逼人之下，老特里终于屈服了。“那事以至此你还能怎么样吗！大不了到时候我找他去理论就结了。”

“理论？”斯蒂文的表情在问。你有这个决心么？

“废话！”特里终于再次恢复胸有成竹的满腔自信，“我的宝贝儿子交到他手上。他就还给我一个菲欧娜小姐，我当然要找他理论！”

菲利克斯看着忽然乐观起来的父子俩，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菲欧娜小姐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是不是能够咽下这口气……重要的是，菲欧娜小姐这个身份所代表地意义，究竟够不够格让他们妥协。

很显然，斯蒂文是绝对不妥协，而菲利克斯也让特里大叔打消了最后地顾忌，于是原本能够妥协的也变成了不妥协。

这个老爹，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比起纯粹是为他好地大哥斯蒂文，他老爹分明功利了很多！菲利克斯满肚子的不高兴，思虑着是不是跑到外面去大喊“老特里非礼”来好好报复一下——但是最终他还是心软了。

他果真是良善圣洁的牧师啊！

“我管你想干什么！”菲利克斯在斯蒂文的身后对着他老爹不满地说，“总之我要住在这里，你爱找海伦阿姨不找，跟我没关系，快给我准备房间！”

“海海海、海伦阿姨？！”斯蒂文结巴地重复了一遍，忽然明白了这个称呼说的是谁，更加愤怒地看着他爹。

老特里震惊万分，难道正如自己儿子所说，圣洁的圣光大教堂真的是变态的地方？然而菲利克斯的话更加抓住了他的注意力：“你说什么？你要住这里？”

“我说菲欧娜小姐为什么要来我们家！”斯蒂文乐呵呵地抱了弟弟一下，“原来是想家了。”

“嘿！你为什么要住在这里？”老特里怎么也不相信他儿子是思家心切。

“这是他的家他为什么不能住在这里！”斯蒂文今天是看他老爹怎么都不顺眼，听见老爹又说这种胡话，刚平静下来的火气又窜上来了。

老特里几次三番被大儿子指责，此时居然有些伤感了。他可怜巴巴的看了大儿子一眼，更加瞪起小儿子起来，那眼神里就一个意思：“乖乖地把来意说清楚。”

菲利克斯今日不同往日，想到过去他是如何被老爹送走的，那惨痛教训让他也不爽起来。

“哦，我就是离家出走来着。”

他轻描淡写地话，让今天受尽打击的老特里万劫不复。

他想大吼，但是指着小儿子发抖就是说不出话。

“得了，别这么悲愤！”菲利克斯可不想真让自己老爹气死，“我就是住个两天，又不是真要吃你一辈子。”他嘟嘟囔囔，“过几天就回去。”

老特里总算松了口气。

倒是斯蒂文还围着菲利克斯打转：“怎么就住几天呢？怎么还要回去呢？那个变态地方别回去了，以后你想学什么魔法我都教你，还回去干什么呀！”

当年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哥哥这么有保姆的潜质？或者说……自己的菲欧娜小姐装扮让斯蒂文依旧没有抵抗力？

菲利克斯忽然觉得当初为了离家出走而男扮女装，实在不是什么有远见的行为……

第五卷 （十七）

斯蒂文似乎为菲利克斯可以留在家里接收他的魔法教导这件事情感到很高兴，他缠着已经有些倦怠的菲利克斯，力求让他知道，他会让他实现曾经的愿望，于是那个变态的教堂就最好永远都不要回去了吧！

而老特里则在挣扎，对儿子这种赤裸裸的挖墙脚行为，他是多么的不愿意。家里面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牧师，这会是令所有大法师们都羡慕的，他怎么忍心让小儿子回归法师的道路？更何况他根本没有这个天赋。

小儿子的坚持让他稍微安心了些，他看见他的大儿子和小儿子也吵了起来，似乎斯蒂文非常不满意菲利克斯居然抛弃了法师，认命地当起牧师来。

“你又有什么不满啦！”菲利克斯甩开斯蒂文拉着自己的手，这家伙是有前科的，被他抓住，比起兄弟友爱来，他分明更加清晰地感到是菲欧娜小姐惨遭调戏，“我要当牧师不是挺好！当初你们不都很高兴的吗？”

“我被我们的父亲骗了！”斯蒂文出奇的坚定，“那个地方不能再呆了，瞧你都变成人妖了！”

“……”菲利克斯当然不可能坦白这个“人妖”是自己的主意，“反正我是牧师，而我现在也会魔法，所以我圆满了，你没看到吗？”

“是啊是啊，菲利克斯终于学会魔法了，多好啊！”老特里在旁边故作欣慰，总之要奋力挫败斯蒂文的用心。

可惜特里的满脸欣慰地表情，看在他的两个儿子的眼里都虚伪得很。斯蒂文和菲利克斯继续争吵。完全无视了特里。

老特里有些郁闷，不过仔细想想，他也没什么再值得不高兴了。菲利克斯终于顿悟，决心当一个牧师，虽然看起来他还对魔法有些想法。但是貌似也认清了自己的能力。再没有什么妄想，这实在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事情既然已经是他所能看到地最好地结果。为什么他的儿子们还在争吵？

菲利克斯终于决定停止这毫无意义地争吵，他推开一直纠结着“人妖”而从根本上否定了牧师的斯蒂文。走到明显很满意现状而显得有些小人得志地特里老爹面前，挥挥手：“我说，有我的房间么？”

“当然有！”老特里拉住菲利克斯，尽力使小儿子远离斯蒂文的染指范围，“别理你大哥了。他根本不懂怎么教人。”

“总比有人私藏，不教来得好！”斯蒂文听到了老爹给自己的评价，十分不高兴，“难道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像对其他学徒一样，有所私藏吗？”

“哦算了我亲爱地大哥！”菲利克斯说，“我很高兴你支持我的爱好，不过很遗憾，我想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斯蒂文受伤了。他殷勤地剖白：“我绝对不会藏私的。”

“即使你不藏私也没什么好学的。”见识过真正的大法师。见识过路西对学徒的态度，想到林子里小木屋里面隐藏的图书室。菲利克斯真不觉得自己家大哥即使不藏私，也不能比得过那图书室的一角。

“菲利克斯----”斯蒂文重伤。

“好吧，我亲爱地哥哥。”菲利克斯觉得还是给点面子比较好，“我已经有了一个很好地老师，我想我不需要再来一个了。”

“什么？”斯蒂文明显不相信，“哪个白痴会收一个牧师当学徒啊！”

一句话得罪一群人，斯蒂文哥哥很有成为公敌的潜质。

菲利克斯扭头就走，走之前没忘记用“菲利克斯特色地魔法”让斯蒂文浑身上下也和他父亲一样熏黑。

“你说谁是白痴。”法兰不满地看着斯蒂文。

“嗯？”斯蒂文终于正眼看到路西和法兰了，“你们不是菲欧娜小姐的跟班？”

“哦斯蒂文，我想他们就是新一次拯救菲欧娜小姐的法师。”曾经属于菲欧娜小姐的八卦，如今落实在自己儿子的身上，这让特里法师有些别扭，“瞧瞧，多么标准的勇者样貌。”

“我想您搞错了，在森林深处拯救菲利克斯的不是我，是我们的老师。”法兰严肃地说。

“你……们？”很显然，这句话的重音，两位法师并没有误读。

“不是吧，还真的有真心愿意收牧师做学徒的法师？”斯蒂文惊诧。

“哦是的，我亲爱的哥哥，我现在十分地了解，原来你并不是真心的。”还没有走远的菲利克斯听到斯蒂文的大嗓门，怎么都觉得很不高兴，他回过头凉凉地说。

“呃，不……我……”斯蒂文试图解释，但是被特里堵上嘴丢到了旁边，老特里对于斯蒂文的形象败坏很满意，这样他就更放心菲利克斯不会被“法师”以及亲情牌所诱惑了。

菲利克斯根本看都不看祸从口出的斯蒂文，他对法兰说：“别理这白痴。”

白痴之所以是白痴，自然是有道理的。

在特理法师的目光更多的落在路西身上的时候，斯蒂文则孩子气的和法兰、菲利克斯怄起气来。

没营养的吵架的结果是很明明显的，势单力薄的斯蒂文大哥既得罪了菲利克斯也得罪了法兰，心情不好的两个人联手，将之前已经和特里老爹吵过一场而显得有些力量不济的斯蒂文打得落花流水。

“路西，你不是也要找时间和艾伦大主教叙旧吗？快点住下来吧！”法兰在无视这所房子的主人，当然，这种无视是在菲利克斯的受益下的。得到了身为这个家庭之中一员的菲利克斯的允许，法兰认为住下来并不失礼。能够维持礼貌而打击讨厌的人，他很乐意这么做。

面对大厅里面已经被情绪所控制的法师们，路西觉得无话可说。

他分外觉得，丧失了一心钻研的平静的心，而将注意力过度的放在了其他地方虚度光阴，这是这片大陆上人们的最大不足。

“这简直----太嚣张了！”斯蒂文今天几乎和所有人都吵过架了，他的心情很糟，“父亲！你看到了吗？菲利克斯就不说了，他怎么能那样？让来历不明的人住进家里----哦，他的家！他有多久没有回家了！他回家为什么要和我吵架！”可怜的哥哥陷入了自怨自艾的深渊。

“你难道没有发觉吗？”特里若有所思，“他们的老师……”

“他们的老师？他来了吗？”斯蒂文的话暴露了他只看见了法兰和菲利克斯两个人的事实。

老特里对儿子的这种不在状态很难评价，他猛敲斯蒂文的脑袋，在儿子的哀号声中却又悻悻地停了手。

“如果那个人……愿意当老师的话，会是最好的老师。”特里法师带着怀念的语气说。

“有这么厉害吗？”斯蒂文搜刮自己的大脑，却根本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这样厉害的法师的只字片语，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在圣光大陆还有这样一个人。

“……已经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了吧，尤其是新一代成长起来的法师。”特里说，“但是不可否认，曾经他是很出名的，虽然在现在看起来，那仿佛是流星一般转瞬即逝，但是……”

曾经的法师同伴，都已经成为了出名的大法师，曾经最明亮的那颗星，却被有意无意地埋葬。

然而谁才是流星，这种问题，永远不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他们所能够预见的。

第五卷 （十八）

“菲利克斯。”斯蒂文严肃地说，虽然此时他的弟弟很明显的心不在焉，“从父亲那里的情报来看，跟着你的老师好好学，以后你一定会成为新星！”

斯蒂文绞尽脑汁想地补偿菲利克斯，第一时间就找他透露自己刚得到的第一手资料，可是后者却对着他直翻白眼：“我好像说过，我现在想当牧师----不，应该说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伟大的牧师，你对我说这些好像有些……”

“牧师？那怎么行！嘿，你怎么能放弃！”比起当年为魔法疯狂的菲利克斯，斯蒂文居然还更要激动，他恨铁不成钢地说，“一个人的梦想怎么能够轻易放弃！当牧师似乎很好，可是你看看你！你当牧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