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不信这种玄妙之说,但那一夜枯黄的奇事,还是让狄玉成觉得背后凉飕飕,少篁真的已经从这世间消失了,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当然这些事情少清都是不知道的,和他说了只会撇撇嘴,不屑。
里约历一千六百十八年七月,狄玉成亲率三十万大军攻打西夏。经过五年整顿的纳桑军队兵强马壮,直杀得西夏守军一溃千里。
夏襄宗再次向金国求救,但金国未予理睬。
年末,纳桑攻打至西夏都城中兴府,用火炮轰毁上游闸门,水淹中兴府,又遣太傅卜达前去招降。夏襄宗于次年一月献女燕姬求和,认纳桑圣王狄玉成为叔父,后封宁夏王。
至此,历时二百年多年的西夏彻底宣告结束。
西夏灭亡消息传到金国,自然让金朗月稍感不安。
金朗月原本想派兵,无奈金耀星大力反对。
两年前处死西夏幽兰谷的奸细,到现在都还是金耀星心中最大的耻辱!
西夏根本不承认有派奸细,其使臣还当面指责金耀星搬弄是非,居心不良。
至于那两具尸体,送回西夏时居然半路被人劫走,负责押送的士兵全部身首异处,至尽依旧是悬案一个。
对于皇弟的脾气,金朗月实在是太了解,一旦是他认定的,那就是天塌下来也不会改变。
况且就算是没有西夏挡在前面,纳桑目前的实力也无法对强大的金国构成威胁,金耀星在军事上的卓越能力是自己所不能比的。
邯公公进来问今晚想去哪个娘娘的宫院。
金朗月随口说道:“去沁香殿。”
沁香殿的苏妃本是皇后萧氏的侍女。半年前才由萧氏亲自引见给金朗月。
这苏妃面容姣好,身材小巧玲珑,曲线凹凸有致,天生的资本使得金朗月眼前蓦地一亮。
苏妃侍寝的当晚更是让金朗月大开眼界。别看苏妃年纪尚小,但服侍人却很有一套,光是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抚过宽厚的胸背就已让金朗月全身骚热起来,以恶虎扑羊之势当即就把苏妃压在身下好一顿亲咬。苏妃尽管嘴巴里喊着疼,但传到金朗月耳朵里倒是多带了几分妖媚,那如水蛇般扭动的身体更是粘上金朗月的身体。苏妃放浪的呻吟听得殿外的邯公公都面红起来。
半年来金朗月独宠苏妃,这已是后宫朝野皆知的事实,但由于金朗月未因美色荒废政事,自然也就没人多言,只是后宫其他嫔妃们多了份哀怨。
萧皇后不禁后悔。
把苏妃荐给金朗月本是为了给逐渐色衰的自己夺些宠爱,却没想到反而饮鸩止渴,多立了敌手。得宠的苏妃一反在皇后宫里处处先为自己考量打算的态度,变得娇纵跋扈,根本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在月宫中安静度日的月妃!至今萧皇后还是回忆不起何时金朗月身边多了这么个在当太子之时就宠爱的月妃,许是哪里外来的女子,竟然以月为封号,分明是狐狸精一个!金朗月刚登基的一年多时间里,晚上几乎都在月宫里,这才使得萧皇后出此下策。
一想到这里,不由对月妃的嫉恨又多了层,真恨不得把她拖出来好好整治一番。无奈月宫乃是后宫特别之地,连她这个皇后都进不得,那三十六个日夜轮班守护的侍卫把经过的人等都拒在几米开外。
(数字一语惊醒梦中人!某白的风格啊,我哭~~~~~~反思N日的结果是:第九章的调调绝对不能延续,那简直是噩梦5555555555555555,有时间偶要重写第九章!)
又是寒冷的早晨,尽管室内已经燃起了炉火,但苏妃依旧像小猫一般钻在被窝里不肯起。
金朗月倒不介意,唤进宫女穿好衣服便去上朝了。
待金朗月一走,苏妃却精神抖擞地坐起来,跳下床说道:“过会我要出去赏雪!”
少篁抱着七弦江山琴快步打月宫走出。刚才邯公公来传话说要他立刻赶到御书房去等金朗月下朝。
绿影不再随便出月宫了,少篁此时身后有三个侍卫暗暗跟着。
一身小太监的衣服,略显苍白的脸庞,一般人看来不过是个俊俏点的太监罢了。
为了方便少篁在后宫行走,金朗月特意又帮他取了个名字叫无双,表面上的是宫里众多宫人之一,实际上却是恢复男装的少篁;毕竟要少篁穿着女装再在宫里走来走去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猛地,少篁脚下撞上块小石头,一时站不稳,摔倒在地。不意外地,耳边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少篁拍拍身上的雪,继续想往前走,眼前一花,苏妃美貌绝伦的脸出现在面前。
“喂,我说无双,今儿是不是又要去皇上那啊?”苏妃慢慢走近,说道。
少篁低下头,回道:“回苏妃娘娘,是皇上召奴才去。”
“好奇怪,不过是个太监,怎么三天两头叫你去呢?”说着苏妃把小脸凑到少篁前,“仔细看你长得还真不错,人说月宫里的月妃是狐狸精,我看连你这小太监也够勾人魂的。”
少篁微微退了两步,没想到苏妃又紧逼过来,只得说道:“娘娘,奴才正赶着去皇上那,晚了怕受责罚。”
苏妃站直身子,说道:“只要你肯带我进月宫见见那月妃,我就不再缠你。”
后妃的妒忌还真是可怕,就算明上月妃已经不再受宠,还是有人念着不忘。“娘娘真是为难奴才了。求您放条生路,若是真带您去月宫里,恐怕奴才脑袋都不保了。”
“好……那你跪下求我,今天我便饶了你。”苏妃好整以暇地斜睨少篁一眼。
少篁毫不犹豫地屈膝,跪倒在雪地里,说道:“奴才求娘娘让开条路。”
如此简单就得到早就知道的答案,苏妃有点气恼,这无双简直是个十足的奴才!一跺脚,转身离去。
见苏妃的身影不见了,少篁才慢慢站起来,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好奇的女人总会死的比较快!
来到御书房的时候,金朗月早就等着了。
少篁把琴放到几上,温顺地走到金朗月面前。
金朗月一伸手把少篁拉到怀里,问道:“这么晚?半路又被苏妃拦着了?”
少篁并不说话,只是把头靠在宽厚的胸膛上,汲取着温暖。
把少篁冰凉的双手握在自己的大手中,金朗月有点心疼地说道:“出来也不多穿衣服。以后不如我过去,省得你老在雪地里跑。”
少篁忙说道:“不要,少篁现在都还时时有人念着,若皇上再像以前,怕被人要背后咒着了。”
“谁敢!”手中的力量不由加大,把少篁握得生疼,挣扎着想把手抽出来,却敌不过金朗月的力气,“少篁,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开口。”
“现在这样很好。”少篁惨淡地笑着,“总在月宫人也腻了,隔几日出来走走很好。”
没有任何预警,金朗月一把抓住少篁的头发,厚实的唇就压上那樱红的小嘴,强悍地掠夺着每一丝芬芳,直到少篁喘不过气来才放开。
抱起少篁,金朗月边亲吻着娇嫩的脸庞,边走到屏风后。
屏风后穿过道帘子,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房间。
躺在床上,看着金朗月有些心急地解着自己的衣服,少篁问:“昨晚苏妃没侍侯好你?”
“小东西,别人不知,你还装糊涂么?”说着索性扯下少篁的衣服,除下自己的累赘,分开少篁有点颤抖的腿,将自己置身于两腿之间,见那脸因温暖和害羞而红润起来,金朗月笑着说,“她再美也比不上你。”
少篁把金朗月的头揽到自己颈窝里,眼睛盯着床顶龙凤刺绣……
这身肮脏是洗不去了。
少篁的身体还是没完全恢复,欢爱时候经常会疼晕过去,就算做再多前戏也无济于事。
金朗月细细看着身下的人,抚摩着洁白无暇的身体上唯一一道伤痕,思绪回到了两年前那个总是下着连绵细雨的春天。
当时甲一带回满身是血的少篁时候,着实让金朗月吓了一跳。
马上请来御医,御医看了大呼千钧一发!
若是那匕首再偏过一分,那就正中心脏,华佗再世也是枉然;若是把那匕首拔出来,那鲜血一下喷出也必死无疑;若是再晚发现一个时辰,失血过多还是没的救。
可以说,少篁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金朗月立刻吩咐御医一定要尽力治疗,并全城缉捕西夏奸细的余党。
持续昏睡了十多天,当少篁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金朗月。
以后的日子里,金朗月一得空便来到月宫。由于身体尚虚,每日只能喝些稀饭,看着少篁一日日消瘦下去,把金朗月急得不断召御医过来问病况。
那御医也是资深,见皇上如此疼爱一个少年,不多言,只是说“病去如抽丝”,须慢慢调养,性急不得。
令金朗月感到欣慰的是少篁醒来后的转变,许是这段日子的事情终于让他明白了自己的一番真心。
少篁再不像以前只要他一在场便什么都做不成,只剩副怨气。现在少篁能够很安静地靠在他怀里睡着,也会因言语中的一些乐事而微笑起来,这样好相处的少篁让金朗月对他的疼爱又增加了几分,恨不得揉进骨子里。
于是在少篁能够下床行走后没多久,金朗月便又迫不及待地要了他,当时在身下的少篁几乎不反抗,任由他摆布,实在疼的不行只是咬住唇,尽管是少了些情趣,但这样才是真实的少篁……
如此一年多,两人感情是突飞猛进,但同时也召来后宫其他嫔妃,包括萧皇后的怨恨。
少篁提出不如暂时先造个月妃被冷落的假象,他们完全可以在月宫以外的地方。
于是便选中了御书房。第一是因为御书房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来的,第二则是因为少篁说那里书比较多而全面,每次可顺便带些回去。
每次隔个三五天,少篁便以无双的身份,抱着七弦琴以弹琴为名义来到御书房,到傍晚时候再回去;有时候空闲了,金朗月也会偷偷带少篁去到外面骑马散心。
醒过来的时候已近中午。
少篁走到浴池里清洗了下身体,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前面的书房里。
金朗月正坐在书桌前,见少篁出来便招手示意他过来,拥在怀里继续看折子。
吃罢午膳,少篁站起身:“我去书库里找些书。”
金朗月原本想拉他到里面午睡一会,不由有点嫉妒起那些书来:“最近你在书库里的时间倒是长起来。也罢,早点去,拿了书就快回来。”
少篁微笑着转身出去。
来到旁边三层的书库,少篁直接走进去,上了二楼,见四周没人,拿起桌上的纸笔迅速地写起来。
猛觉得有道阴影出现在门口,忙拿了旁边纸掩上,抬头一看,是看书库的陶公公。
“下次最好先弄点声响,这样会吓死人的。”
陶公公脸色却严肃的很:“属下还是觉得您早点抽身的好。”
这陶公公正是乔芥!少篁被带回金宫以后,他亦混进皇宫里,仔细观察了陶公公段日子,便下手杀了他,深埋在书库后,再易容成陶公公的模样直到现在。
看书库的公公原本就少和其他人接触,因此偶尔别人觉得乔芥有不对劲的地方,也只当他和书呆多了,脑子变傻气了。
少篁把面前的书信写完,仔细地折起来,说道:“半途而废怎么行!”
“可是……万一两国真打起来,再想走就来不及了!”
“不是万一,是一定!大皇兄和非兰姐姐不能白死,这话你以前不也说过。”
乔芥在看到两人的尸体后的确是如此说的,但是时至今日,事情已经有了大大的不同:要一个王子用身体去换取宝贵的情报?!这样的胜利于纳桑而言真的是该自豪的吗?!真是该听非兰的话直接把少篁带回去!只怪当时鬼迷心窍,只想着报仇。
“我……的确是很脏……”少篁似是看出了乔芥的心思,自己真是如同妓女一般啊。幸亏金朗月现在还宠爱着自己,才能那么轻易就接触到御书房里的东西。
乔芥慌忙跪下,说道:“四殿下请别这么说。属下……只是,怕万一您的事情败露,那乔芥岂不是负了夫人。”
“我不想回去,也没办法回去。”话说的很坚决。
“不想回去,那属下也可以带您去别的什么地方,先离开这金国好吗?”
少篁摇了摇头:“起码现在绝对不行,不能断了消息,我能为父皇和三皇兄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皇上他们,并不知道是您啊。”送回纳桑的情报,至今还是用的非兰和狄少明的名义,少篁尽力模仿非兰的笔迹。
“这样不是很好吗?”少篁笑得有点勉强,然后把书信交到乔芥手里,“把这立刻送回去,里面有金国的军事地图。我想父皇过不了一个月就该攻打金国了。”
接过书信,揣在怀里,乔芥不放心地又看了眼少篁才转身离去。
抱着三本厚厚的通史,少篁艰难地自楼梯下来,却见苏妃正坐在客厅中间。
“哟,无双这么爱读书啊?”苏妃展露一个妖媚的笑容。
少篁忙放下书行了个礼:“苏妃娘娘真是说笑,奴才不过是帮皇上拿的。”
“哦?”苏妃站起身,扭着水蛇一般的腰身走近少篁,“该不是为月妃拿的吧?或者你就是月妃?”
少篁吓得忙跪下:“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无双不过是个奴才,月妃娘娘她不在月宫里呆着么。”
“可是……我早上可见皇上抱着你的……”
少篁敏锐地捕捉到了苏妃语气里的不确定,不由试探着说:“奴才不过是给皇上弹琴,许是娘娘看错了。”
其实当时苏妃不过是在对面院子的假山上,看的也不真切,只见着人影一晃,御书房里的门就立刻被邯公公关上。又坐回位子上:“既是个奴才,怎么连给主子倒杯茶也不会?”
少篁忙走到桌子前,伸手拿了杯子和茶壶沏了一杯,恭恭敬敬端到苏妃面前。
苏妃也不喝茶,只是问:“据说弹得一手好琴,不如就再给我来一曲吧。”
“琴在御书房那边,奴才须去取了来。”说着少篁就转身想出去,却跌进一个人怀里,一看正是金朗月。
金朗月把少篁扶住,让他站到一边,对苏妃说道:“没人告诉你这御书房附近,后妃是不能随便来的吗?”
苏妃立刻声音呈娇嗲状:“皇上,奴家是经过,见着这无双,才进来攀谈几句。”
“出去,以后不许再进来!”金朗月随手一挥。
苏妃见再呆下去也没自己的好处,便道个万福出去了。
金朗月把少篁拉到怀里,说道:“这样还真委屈你。”
少篁垂着眼帘,并不说话。
拐眼见着地上的书,把少篁抱得更紧:“你现在陪这些书的时间可比陪我长多了。”
“没了先生,自己读总是有点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