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 上————生生死死

"天机老人为什么要让小六吃那毒药？"
赵戬问。
"我不知道，天机老人只说小歆服下了那个药，于天下有好处，又说没什么危险我才让小歆吃的。"
事实上，天机老人当时并不止说赵歆服了那个药于天下有好处，还说了于他也有好处，再加上解药不过是自己的血或唾液，李晔想不是难事，且这药又是天机老人给的，他觉得天机老人不会害人，这才让赵歆吃了的，哪里知道竟会带来这样严重的后果？
"李大人，不管怎么样，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你就让小歆吃了这样毒的毒药，你难辞其咎。"石开道。
李晔知道石开指责的对，所以在说明了当时的过程后，再未辩驳，这边段远征正欲继续揍人，却听一直没有开口的龙湛问道："你对我下的寒毒，是你母亲教你的吧？"
李晔看他难得没有拆穿自己的身份，只以母亲代替，虽不明白龙湛为什么会好心帮自己隐瞒身份，但当下仍点点头，道："是的，我母亲是唐门中人，所以会制作寒毒，我从小也跟她略懂一点用毒。"
段远征听了两人的对答，怒火中烧，道："好嘛，咱们太平皇宫真是热闹极了！西凤的皇帝在这儿，龙门的大门主也在这儿，还有一个背景不明的唐门后人！姓李的，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惹得龙门大门主还亲自到宫里跟你过不去！"
李晔沉默未言，段远征便转向龙湛，道："龙大门主，你自己说，你冒充射雕公主意欲何为！你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出现在我们太平皇宫，总要对我们有点交代！──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要杀李晔！"
"这个......以后再讨论，我们目前还是先说说怎么救赵歆吧！"
龙湛不愿回答的态度让段远征和石开都很生气，石开亦道："小歆现在这个模样，你竟然还要对我们有所隐瞒，作为小歆的贴身侍卫及皇极殿侍卫总管，我有权请阁下到天牢走一遭！"
龙湛正要发言，却听赵戬皱着眉吼道："够了！吵什么！"
看几人停下了争吵，赵戬这才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道："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我只问你们一句，愿不愿意帮忙救小六，愿意的大家一起想办法，不愿意的请现在马上离开，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吵下去，把小六救活是第一要务。"
赵戬的话让正在气头上的段远征和石开稍微冷静了点。
虽然停止了争吵，不过并没有人离开，显然几人都愿意救赵歆。
赵戬扫了五人一眼，这才接着道："既然大家都决定救小六，那么，李晔你多少会点毒，赶紧想想怎么制作解药的事，龙湛帮忙派人到民间看看能不能找到奇人异士，特别是看看能不能寻到天机老人的踪迹，他既然让李晔给小六吃这个药，总有他的想法，如能找到他我们可以看看他怎么说。我也会派人到'百草门'和'唐门'请他们中的高手过来看看。另外最最关键的，谁也不要跟小六提他中毒了的事，他胆小如鼠，你要跟他说他中了不能解的毒，会增加他的心理负担，到时别解药还没制作出来，他先绝望地自杀了。最后，除了李晔全力研制毒药，我们四人轮流为小六疏通经脉，凤帝有劳你帮忙守护，如果西凤那边有事，你可以随时回国，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小六虽然身遭不幸，太平还有我在，你别指望在这时候趁火打劫。"
赵戬不愧是赵戬，大乱之下安排得有条有理，众人尽皆点头，觉得安排合理都可以接受，难得凤歌此时听了赵戬的话亦未生气，反而道："我还是很喜欢赵歆的，你放心，我也不想让他死。"
李晔自事发后，除了老实交代"千千结"的事，对众人指责亦沉默承受，没有说任何辩解的话，此时听了赵戬的安排，点头道："我这就去想，其他的事有劳你们了。"
虽然对李晔满肚子恼火，但此时除了齐心协力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石开和段远征只是瞪了眼李晔就算了。
第五十章
一觉醒来，觉得世界变了样，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
这是赵歆的感觉。
首先是身体不舒服又无睡意正无聊间，段远征过了来，还端来了黑白棋（是一种简单的棋术，非围棋）陪他打发时间。
赵歆看他知道龙湛凤歌的存在后竟然一点也没向自己发怒已是很奇怪了，此时看他还很温和地陪自己打发时间，直觉太阳打西方出来了。
于是便将信将疑地与段远征下棋，心中暗道这家伙是不是借下棋要跟自己谈事情？
结果发现没有，段远征是真的一心一意陪自己下棋。
既然是真的陪自己那就不必客气了！赵歆得意地大砍大杀，将个段远征打得落花流水，连输三局。
段远征当然不比赵戬李晔等人对弈棋有研究，他的水平基本上与赵歆齐平，其实在平常这样的水平正是赵歆喜欢的，既不会比自己太厉害，又不会太差，火候刚刚好，不过今天的段远征看起来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以致连输了三局，让赵歆微有点不愉，道："你要心里有事就好好想事情，想好了再陪我下好了，一边想事情一边下棋不会很辛苦吗？"
赵歆这样说原以为段远征会生气，没料段远征却勉强笑了笑，重新摆棋，道："这两天心情不好，你不要在意，来来来，我们继续。"
看赵歆愣住了惊奇地打量他的模样，段远征虽是个粗鲁汉子，也难免鼻头犯酸，想着要是解药找不到，不多久赵歆就会与他们天人永隔，叫他如何不难受，赵歆虽然对他不是很好，但终归是自己强迫他的，也难怪他不怎么喜欢自己。这样想着，竟是越发地自责，暗道也许一直以来自己带给赵歆的都是苦恼吧！现在这当儿，搞不好他没几天好活了，无论怎样，还是事事迁就他吧！
于是当下便微有些恋恋不舍微有些难过地摸了摸赵歆的发顶，道："光下棋无聊，要不要我把梨园的孩子们叫过来，你边听着小曲儿边玩？"
赵歆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了，只能愣愣地点头同意。
因为寝宫不适于看表演，段远征便将赵歆抱到了景明宫，又吩咐宫人备齐了几类赵歆爱吃的果品点心，这才与赵歆继续。
曼舞轻歌，宫人又好生侍候着，段远征的态度也非常好，赵歆觉得心情很不错，便高兴了起来，忍不住道："要是你天天都对我这么好，那我也会天天对你好的。"
搁在平时段远征听了这话弄不好会生气，想着我哪天没有对你好了，但此时此地心境不同，自责之后确实觉得以前对赵歆不够好，所以这时也配合地道："你放心，我以后天天都会对你这么好的，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知道吗？只要我能办到的，都帮你办到。"
赵歆狐疑地看了段远征一眼，心内暗道段远征今天不会是大脑出毛病了吧，怎么话说的这么......让人毛骨悚然呢？
正这样想着呢，却见赵戬拿着几张纸过来，看到他在下棋，便道："你们俩先停一下，小六，你来看看这个，我教你练一点内功入门。"
赵戬拿来的是粗浅的但却是纯阳内功心法，他是这样想的，他们几人为赵歆打通经脉是不错，如果赵歆身体里有点内力，平常没事时就打坐调息，则对身体更好。
赵歆看赵戬竟然要教他习武，眼睛都瞪大了，暗道今天的人怎么都这么怪，于是便道："大内侍卫功夫不错，这些东西我就不用练了吧？"
赵戬耐心地道："这些都是最粗浅的，很容易学，练一点，防身又健体，何乐而不为？"
"这......"虽然赵戬的话很有道理，但赵歆仍然面有难色，这不怪他，他对这些东西没兴趣，没兴趣就懒得学了。
那边段远征看赵歆不乐意，有些着急，便道："推三阻四地做什么，歆儿，这东西学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害处！"
赵歆看一上午本来态度很好的段远征这时又有点暴露本来模样地发怒了，便鼓了鼓嘴，不吭声。
赵戬朝段远征摇摇头，示意他不要生气，免得赵歆拧上了更不好办，当下便接着温和地道："你不是喜欢出去玩吗？等你练得好了，我们几个人一起陪你出去，到各地好好逛逛，太平物丰民阜，外面既热闹又有各种你在宫里从未见过的东西，保证你到时喜欢。要是你没有一点功夫，在外面逛可就会很累了。"
"到时你......也陪我出去？"
赵歆盘算着赵戬这些话的真正用意，暗暗思考大家都出去自己会被人篡位的可能性......
赵歆想什么，赵戬自然全明白，以前明白归明白，他从不会跟赵歆表什么态，甚至看赵歆整天费神还会偷着乐，整治赵歆也算是他生活的乐趣之一，只是眼下情势危急，为了取得赵歆的信任也只能下血本，于是便在赵歆的脚边跪了下来，拉过赵歆的手，在他手心轻轻一吻，这才抬头看向赵歆道："我当然会陪你出去，因为我要保护你啊。以我们共同的祖宗名义起誓，赵戬日后要做了伤害赵歆的事，必将横死，并曝尸荒野。终我一生，都会保护你，保护太平，这点你放心。"
当然，太平是第一考量，如果确定保护不了赵歆了，致使太平利益有损，他会选择对太平最有利的方案，不过，前提自然是他已尽自己所能保护过赵歆而保护不了，不到迫不得已，他也不会放弃赵歆的。
这边的赵歆倒是被赵戬这样突如其来的郑重吓了一跳，一时脸涨得通红，从手心被吻的地方一直到全身渐次发起热来，不知道怎么反应，久久才呐呐道："我练就是了，你......你也不用这样夸张吧？"
第五十一章
看赵歆同意了，赵戬又亲了下他的手心，笑道："小六这才乖。"从地上挪到赵歆所倚靠的锦榻上，赵戬接着道："我要没时间，龙湛、段远征和石开也可以帮你。"
"......那李晔呢？"赵歆呐呐地问。
凤歌他知道功夫不到家，大概内功方面也不行，教不了自己，那武功厉害的李晔呢？为什么赵戬不提他？
听赵歆提起罪魁祸首李晔，段远征和赵戬心里都恼火至极，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赵戬便勉强笑道："他啊，正在研制一种强身健体的大补丸，到时你吃了会更有力气的。"抱住了赵歆略显单薄的身体，想着要是在赵歆寒气严重前找不到解药的下场，赵戬将头压在赵歆的肩窝处，努力忍住眼中上涨的热气，道："等到那个时候，你练了一点功夫，又吃了大补丸，身体非常好，到哪里玩都会有精神，你说是不是？"
赵戬的压抑段远征看出来了，只觉心里也憋得慌，便粗声粗气地道："你们俩慢聊，我到外面透透气！"
目送着段远征离开，赵歆道："好，只要不太难，我就学一学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太难不好学我就不学了，嗯......你知道的，我是帝君，有很多政务要我处理的。"
赵戬听赵歆这样说，微笑点头，虽然什么政务不过是赵歆不想学的借口，平常真正要赵歆处理的也不是太多，不过赵戬也不想打击赵歆的自尊心，再者，如果太难赵歆不容易学，别说政务这个借口了，只怕他能找出一堆来逃避习武，所以当务之急是要让赵歆学起来既有意思又简单。
本来这件事，李晔性格温和人又聪明，要让他跟自己轮流教赵歆是最好的，只是他现在负责制作解药，不能占用他的时间，所以赵戬就指望龙湛能有点耐心，在自己没时间的时候多教教赵歆，至于石开和段远征就不指望他们教学水平有多好，他们当老师的水平肯定是不够的，石开言拙，段远征性烈，都不擅长教人。他们主要起示范作用，每天带着赵歆练，再在练的过程中偷偷摸摸帮赵歆疏通经脉。
这一点也正是赵戬要让赵歆习武的主要原因，毕竟如果每天有人帮赵歆疏通经脉会引起他的怀疑的，现在让他习武，再趁他不注意帮他疏通经脉，以他对武功的毫无所知是最好最安全的办法。
休息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赵歆的身体便好很多了，于是下地吃饭。六个人都陪他吃饭，看到龙湛凤歌亦在列，赵歆这才想起了他们俩怎么暴露了的问题。
刚才被段远征和赵戬古怪的行为搞的忘记了这个事，这时候看到两人便再次想起来了，于是等吃完饭，赵歆便将凤歌拉住了，问他："怎么我一觉醒来，你跟他们见面了？你不是说要隐瞒一段时间吗？"
"啊！这个啊......"凤歌挠了挠头，看那几人离开前对他使了眼色，便将几人串好的话说了出来："你昨天没去上朝，大家关心你的情况，都跑到射雕公主那儿看你，然后就发现射雕公主是龙湛喽，我昨天也担心你的情况，想着时候也差不多了，可以见他们了，所以也去喽。"
既然答应了要齐心救赵歆，那么就顺从大家的安排吧。经过这两天观看几人的反应，凤歌觉得事情不像赵歆以为的那样，那几人或许位高权重，但对赵歆还是很关心的。当然喽，从同为帝君的身份出发，身边有这样的人确实不怎么放心，这也是情理中的事。他会看情况行事的，如果那几人不像表面看的那样关心赵歆，而有危害赵歆的行径，他再出手不迟，都已经跟赵歆吹过大话，怎么着也得整点东西让他瞧瞧，是吧！
这边赵歆听了凤歌的话，虽觉他说的似乎合理，但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便道："那......赵戬他们发现了你和龙湛，没说什么吗？"
凤歌打哈哈，道："我们当然有冲突啦，不过大家后来形成了一致意见，决定尊重你的想法，只要你不赶我们走，他们也不会驱逐我们啦。那赵歆啊，你会赶我们走吗？"
虽然在目前几人结成同盟、约定齐心救赵歆的情况下赵歆就是想赶也赶不走他，但凤歌还是想问问赵歆自己的想法，人嘛，就是喜欢在明知结果的情况下还问一些废话。
赵歆自己的想法？那当然是不欢迎他啦，天知道谁会喜欢一个将虫子放进自己身体里并拿来威胁他的人，不过，鉴于凤歌没有将虫子从自己的身体里弄出来，他还是不能乱来的，所以便乖乖答道："只要他们几个人不反对，我就无所谓啦。"
凤歌看他不反对，一时忘了自己在他身上放虫子威胁他的事了，以为赵歆是真心的，于是便笑嘻嘻地靠了过来，搂住了赵歆的蜂腰，亲他，道："赵歆，左右无事，不如我们玩儿吧。"
赵歆脸涨得通红，推他，道："那个......我休息了一上午，现在下午该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了，改天，改天吧！"
挣扎着要下地去御书房，却被凤歌紧紧搂住了，哪里动弹得了。
凤歌边耍无赖边道："你让赵戬李晔帮你好了，咱们做帝君的，第一是要知道怎么用人嘛，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还不累死？"
一边说一边半抱半拉着赵歆往旁边的锦榻上按，正当赵歆挣扎不了眼看就要被凤歌成其好事时，龙湛进了来，一把将凤歌提到了一边，警告道："干什么呢？没看到小歆不愿意？"
原来龙湛对凤歌这个人还是很了解的（消息来自龙门），看凤歌在里面呆了很长时间还没出来，就觉得情况不妙，于是便推门进来了，果见那赵歆正蹬着腿拒绝、凤歌却在伸手剥赵歆的亵裤，于是赶紧上前阻止。
凤歌看是龙湛坏了自己的好事，气都不打一处来，正要放蛊害他，却被龙湛危险的眼神止住了。
"你要是不怕蛊虫反噬你自己，你倒是放放看。"
龙门向来神秘，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堂没见过？那凤歌听了龙湛的话怵于龙门的深不可测，便撇了撇嘴收起了蛊虫，偷亲了口赵歆，眨眨眼，暧昧地道："有空再找你啊！"
便出得门去。
这边赵歆看龙湛吓住了喜欢放蛊的凤歌，心中一动，暗道，龙湛这么厉害，或许正是自己所需要的人！解蛊的事或许可以拜托他，如果他搞不定再按原计划找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