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实大摇大摆地晃荡着走到她面前,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犨着她,一肚子的不爽,搞屁啊!把他当三岁小孩?
"先作个自我介绍,我是张媛,呆会要给你做心理确认的心理医生,"张媛顿了顿,补上一句,"钱澄他刚出去一阵子,他说没多久就会过来看看。"
他来过了?苏实一愣,胸中怒火顿降三分。
"嗯-─个子挺高的,跟钱澄形容的一模一样!只是这头发......"张媛暗暗忍下心里的吃惊,一转话题,仔细又不失得体的打量着对面英气凛然的"少年"。
被这女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张狂地扫描着,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苏实也不禁被盯得全身寒毛直竖,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就是不舒服啦!
第一次知道了自己对她这类女性毫无招架之力,却又不甘处于被动的他只好躁着脸勉强对着她,回瞪对方,妈的,头发又怎么了?
"染过?"张媛的声音愈来愈柔。
"嗯。"极度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的回答。
"颜色跟你的皮肤很相配嘛!......说起来,整体的看,这颜色还挺像那个蜂蜜什么的,很少见呀!"毫无负面意味的赞叹口吻,使坐立不安的苏实逐渐放松下来。
蜂蜜?苏实不禁正视着她,这词倒是很贴切啊,
原来自己现在给别人的初次视觉感受是"蜂蜜色"啊,有意思!苏实牵了牵嘴角,笑而不语。
"呃......张医生,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苏实"?"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苏实道出心里的疑惑的同步,手里也接到张媛体贴的一盏热茶。除了秦琴几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的他立即在心底为她贴上"好女人"字样。
张媛听罢,不由得失笑出声来,她想起钱澄临走前的叮嘱,钱澄啊钱澄,你这句简洁的话,概括性还真全面。
"张医生?"苏实一脸的茫然。
"说句实话,要不是钱澄早告诉了我,我怎么也不会相信你是女孩呢!长这么俊!也难怪有想变性这种想法......不过,你是因为外表而选择要变性吗?"
张媛起身拉下隔离帘,一边坐下一边观察着他的面部变化,随意的说着,不着痕迹的切入主题。
一向对此话题怀着极度敏感的苏实不自然的僵住了脸,他非常清楚自己要是过不了这一关,手术是绝对动不了的,于是他静静地了口茶,在数次深呼吸后,平静地说道∶"张医生......只因为外貌因素而想要变性,......这未免也太肤浅了吧!"
不仅没问出想要的答案,自己还被他反咬一口,真是个嘴利的小子!张媛泛起更和蔼的微笑,耐心地继续说,"那我就在此向你请教阁下的情况罗!"
苏实撇撇嘴,"钱澄他没告诉你吗?"见张媛摇头否认,苏实在心中暗暗骂着,自己都已经豁出去的全告诉了他,......妈的,真的全要自己说啊。
"真想知道吗?"
张媛点头,等着他坦白。
"听好了......"
"说罢。"
"我喜欢的是男人,"瞟向她微微一抖的眼球,哼,在医学历史上,自己也算是这类性向的首例吧。
苏实微微前倾着身体,眯起细长的双眼,勾着手指示意让张媛把身体挪过来一点。
等到一切就序,他探身向前,接着在张媛耳边一字一句地温柔说道∶"但是......我想操他们--而不是去被人搞。"
听见对方极力掩饰般地吸了口气,早已冷却的心还是无可救要的抽痛一下。
000000000000000000000
心理资询全部结束了,苏实依旧坐着。他冷眼看着姗姗来迟还面带微笑的钱澄。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嗯......小实,你长高了。什么时候染头发了?"
说着钱澄拿手搓了搓苏实的头顶,苏实不耐地拂开他的手,淡淡地说∶"可以准备手术了吧?"
那一瞬间钱澄恍了神,但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立刻合作地将苏实领入医院的深处。
在穿过环环长廊的时候,四周浓重的消毒水味迎面扑来,搔弄着苏实的鼻部神经,他摆了摆眼前的小部份空气,无意中撩起袖口,漫不经心地扫过手表∶9:58
AM。
模糊中,苏实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女人在议论,声音不大,甚至听得出被刻意地压低着,但是他还是能够确定议论的主题是围绕着自己。
"听主任说,住院部来了个变性人,我就立刻赶过来瞧瞧!真没想到,这人真帅呀!"
"而且这么有男人味,生成女人太可惜了!"
"好幸运噢,咱们可以看护他耶 ̄ ̄ ̄ ̄!!"
"嘿嘿 ̄ ̄ ̄ ̄"
"........."
苏实彻底地清醒了,这些小女人......他拼命地忍住即将扩延的嘴角,他并没有睁开眼帘,而是静静地听着她们的对话。
他突然感受到这个世界上的"理解"并未弃他而去,眼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自己,应该可以享受与他人一样的平等待遇吧。
当他独自沉浸在翻腾着的跃雀内心时,在他几乎就要冲动地起身正坐时,一阵尖锐的咆哮声毫无预警地刺入他的耳膜,冲击着他的心穴∶"你们有完没完啊!刻意地改变自己性别,不就是变相的同性恋吗?这种变态,让人恶心死了!!"
"孙萌你怎能这样说?"
"太过份了吧!亏你还是个护士!!"
............
苏实的脑中顿时嗡嗡作响着,环绕在四周的争议声在耳里变得模糊不清,他感到那股熟悉的缺氧般的窒息难受,心,就象刚踏入天堂的一刹那间被周遭的一切感动迷醉着的自己突然被人从背后一推坠入万丈深渊的地狱而万劫不复...不,更像在那种纯毁灭性的恶质宣判下极力否认又万分恐慌绝望!
这句"变态",......与父亲嘴里迸出的蔑视语气是那么相似,当年自己是死命地忍住了不回嘴,不还手,任凭他们对自己无止尽的羞辱。那么现在呢?情况已不同以往,没等脑袋作出反应,身体竟像是有意识般的坐起来了。
000000000000000000
"整整两个月的住院期,被你这么一折腾,又给足足延长了一个月!小实你现在是高三毕业生了吧!"
张媛放下手中的水杯,戏谑着转向从她进来就一直保持沉默的苏实。见苏实毫无反应,没有焦距的瞳孔恍惚地呆视着前方,张媛叹了口气,索性走到床边坐下,一把掰过苏实的脸,猛的将他按入自己怀里,
"......要相信自己的坚持。"
话音刚落,张媛的怀中一颤,紧接着感到自己的颈项一阵温湿,张媛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张媛对几个小时前两个突然闯入她办公室的护士的吐诉还心有余悸∶手术做过还没过两天的苏实,在实习护士孙萌的恶意的辱骂声中没有预兆地睁眼并坐了起来,不顾身体的伤痛走向孙萌,腹部脆弱的伤口因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动作而裂开了,鲜血渗透过手术服慢慢晕染开来,伴随着苏实一步步的移动如水般滴落在雪白的地板上,留下一地触目惊心的赤痕,苏实仿佛不是身体的主人似的,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着......走着......直至他就这么昏倒在一片惊叫声中!
"我没有后悔!"耳边传来苏实虚弱的低吼声,他倔强地否认着张媛,心中像有什么东西压住似的透不过气来,好难受......苏实不由自主地反搂住张媛,
头一个劲的蹭着张媛温暖的颈窝,张媛柔柔地轻抚着微颤的背脊,说着安抚苏实的话,青涩的小实,感情也是青涩而不堪一击的脆弱。张媛闭上眼,将脸怜惜地贴向苏实冰凉的后颈。
"...还有我们..."
一股强烈的热意袭入苏实已经不能正常思考的脑穴,苏实猛然抬起头,就着被单粗鲁地擦了擦脸,一把捉住了张媛的下颚,
"我......"
"嗯?小实...你......"
苏实以前所未有的炙热火眸死死地锁住张媛,突然间,他猛然把张媛拉向自己,用力吮住了张媛微启的嘴唇。
......妈妈......
被一把推开的苏实,不能克制住的狂乱双眼直勾勾地盯向张媛已慌乱逃离的方向,舔拭着唇上还遗留着的馨香唾沫,虚掩的大门被冰凉的秋风掀开,毫不留情地击打着他虚病的身体,感觉到了冷,大脑也如同醒酒般渐渐地清晰,数据急速回升,吻......刚才他好像吻了张医生,不是给秦琴的家家酒那类,而是像与T在一起时的--!?他吻了一个女人?难道......自己开始对女人有感觉了?苏实一下子捂住了脸,缩进了病床。
一周后,除了钱澄偶尔几次来独自看望他,他没再看到那个熟悉的,白色的,永远带着淡淡香味的温暖身影。就在苏实断定张媛再也不会来看他的时候,她却来了,脸上仍旧挂着笑意,一切都仿佛未被那天影响的样子,只是不同的是,张媛带来个男人来看他,钱澄。
这女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提威助阵吗?他懒洋洋地看着眼前的钱澄。
苏实有个曾经想过,但从未在意过的一件事。他一次也没有看过钱澄与张媛同时地出现在他面前,连手术的前后过程中以及来探望他的那段时间,他们也是极有默契地各自事先离去。眼前就是这样,不知道他们在他背后又是怎么一回事,苏实没有去猜测过往发生在他们之间的种种可能,压抑着自己不去询问,不去臆想,因为他认为只有女孩家子才会那样做。
为什么会冲动地吻了张媛,苏实自己一点头绪也摸不着。那一瞬间,他只感受到张媛母性般的温暖,令人安心的拥抱,然后自己就不由自主地......
母性......苏实脑中突然闪过那张熟悉又陌生,令他异常眷恋而又憎恨的脸孔,该不会...自己把她的脸与张媛的重叠了吧,自己真是犯践啊!他紧抓床单的手不禁加大了力道。
苏实移开了停在钱澄身上飘忽的视线,定在张媛小巧的脸蛋上。
张媛原本微笑着的脸冻结了,她逃也似的避开了苏实几近痴凝的双眼,抿了抿嘴,看在苏实眼里苍白的脸颊竟泛开一丝红润。张媛松开了一直咬住下唇的上齿,轻轻地推了推身旁的钱澄,"你们先聊聊,我...就过来!"
"嗯......"
苏实和钱澄就这么目送着张媛反手扣上门离去,直到钱澄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长叹,他才如梦初醒地一震,慌张的转过头来面向钱澄。
钱澄没有作声,只是用一种近乎陌生的神情定定的看着苏实,钱澄他......可能知道了吧。
空旷的病房只剩下默默对峙的他们,谁也没有想要打破这片沉默的意思,两人间流动着一股暧昧而怪异的气流,终于苏实耐不住这股沉闷的气氛,
"你......"
"你......"
两人同时开了口,却更显尴尬。
"小实,......"
"嗯?"
"......你可能要等到年底才能出院--"
"哼。"
"......关于上个礼拜的事,你不要多想......"
苏实心里一紧,不要多想?这是什么意思?指我吻了张媛吗?
"呃--那个实习护士已经被我们依规惩罚了......所以......"
"噢..."
随着"喀啦喀啦"几声,血管再度爆筋。
妈的!自己正努力地想要忘记,他却给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它提起!!钱澄啊钱澄,做好人也要斟酌着点自己说的话,小心哪天叫你那张烂嘴给得罪了人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眼看着自己就要发作了,苏实碍于被自己咎由自取得来的重伤,于是他不得不缓住自己:
忍住,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苏实愣了愣,谋个屁啊谋,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被自己莫明其妙的想法给弄得一声"哼"笑,钱澄则是一脸狐疑地瞧着他。
又一片沉默。
"你--开始喜欢女人了?"烂嘴再次发挥践功了!
"......"
"怎么......倒是说啊!"
苏实撇开了脸,不再看着钱澄。
钱澄走至床沿,试图扳过背对着他的脸,苏实抗拒着,手肘使力一拐,打掉那双放肆的手,"放手!你还想让我再多呆几个月的......妈的!--好痛......"
苏实疼得弓下腰捂住肚子,伤口却因为这一系列的大幅度动作而再度被扯动了,此刻的他已经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了,把头深深地埋入枕头,粗重地喘息着,额头渐渐渗出的汗水随着因剧烈的换气而上下起伏的身体,由紧蹙的眉头缓缓地滑落到苏实光滑的麦色侧颊,延伸至颈项,再一路往下......
被眼前的景像弄得整个呆掉的钱澄,几乎忘记了上前去慰抚他,就这么傻傻地看着床上因剧痛而抽筋着,又因强忍而引起间歇性抖动的精健麦色躯体。恍惚间,他仿佛闻到了混扎在空气间的雄性汗液和体液的浑厚气味。视觉和嗅觉上的感官深深地刺激着他,手开始不受控制地伸向苏实。就在钱澄的手将要触碰到他的那一刻,苏实转过侧着的脸,艰难地呻吟道:"喂,我说钱澄啊......"
"啊?"悬在半空中的手一震,钱澄赶紧往回一收。
"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几乎在苏实的尾音刚落,他便脱口而出。
苏实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小心翼翼地把身体往枕头上挪了挪,拉起被单盖住小腹,
"我说--你不是知道我吻了张医生?"
钱澄握紧了拳头,又缓缓地松开了。
"你喜欢她?"
"........."
苏实选择沉默。
"给我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我给你动手术;到头来你却喜欢上女人?"
"........."
他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理会这个开始歇斯底里的男人。
终于,钱澄不能忍受他如此的忽视:"苏实--你真他妈的混蛋!"
几乎是反射性地,苏实立刻顶了回去,"你给我闭嘴!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在这里鬼嚎!!"
"你--!"钱澄涨红的一张脸有着愈见发黑的趋势。
苏实见他无话反击,便扔下更烈的"炮弹";渐渐的,话题越扯越远,最后几乎是言不及义了。
"我什么我?你娘的!我想谈恋爱打炮碍着你了?"
那不肖的眼神分明在说: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宽!
就在苏实愈骂愈起劲的时候,钱澄一个剑步冲上去,用力地将仍然喋喋不休着,毫无防备的他按倒在床上,粗暴地扯开他的衣襟,一把拧住因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而挺立着还未经人事的粉色乳头,蛮横地搓揉着。
苏实痛得皱着眉心闷哼一声,恨恨地瞪视眼前快要失去理智的男人,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给我差不多一点!就算要操也要等到我出院吧!!"靠,东西还没长好他就色急难耐!要不是那里刚刚动了手术,自己铁定会踢烂他的命根子!!
像是被吼醒般,钱澄紧紧扣住苏实双手的左手一下子松开了,他放弃似的将手分别撑在苏实的耳边,俯视着身下怒火冲天的人,他粗喘着气,慢慢地把头抵上苏实织热的颈窝,喃喃的说,"我......"
犹豫中带着一丝怯懦,让苏实盛怒的目光渐渐地恢复冷静,涣散地在室内游移不定。
良久,才轻轻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连自己都不能肯定的问题,他会知道吗?苏实的眼睛就这么一瞟,无意中给犨到钱澄胯下已鼓涨得不像话的硬块,哼...一抹了然的笑意挂在苏实满是汗水的脸上,他不动声色地拉下钱澄的西裤拉链,熟练地将弹跳出来的肉棒握住,恶质地捋着已被精液濡湿的赤红色尖端,指甲壳忽重忽轻地刮擦着敏感的小孔,润泽的嫩红色小洞也如同呼应般,汩汩淌出浓稠的白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