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又离边境不远蛮夷出没民风愚鲁,故平常人等鲜少有人来都城。前阵子听主子吩咐出宫办事,偶与高大人相遇,交谈之下得知
他乃峻县县令。奴才一时思乡心切,这才与高大人多聊了几句,以解思乡之愁。奴才知道宫规森严,哪敢私交官员,更别提收取东
西了,定是奸人所妒,诬陷奴才,奴才冤枉啊——”
看到和珅一脸终于把慌编圆乎的表情,我暗暗翻了个白眼,懒得管那么多:“哪有什么诬陷,只是我偶然看到而已,你胡乱猜测个
什么啊!不过高升?——这名字起的好啊!”
“是,是,奴才见识短浅心胸狭窄,主子教训的是。”和珅听我训话立马深刻的自我检讨,紧接着又开始谦虚,“至于——高升—
—此名虽然少见,但也是山野俗名,难登大雅,倒让主子见笑了。”
我暗暗冷哼一声:山野俗名?难登大雅?这么替他说话,好处收的不少啊,偶然相遇?一解思乡之愁?骗谁呢?拿人手软,吃人嘴
短吧。也不看看我是谁?没贪污过还没看过反腐倡廉吗?
“哦——既是这样,还真是错怪你了。虽说你思乡心切,但私交朝廷大臣毕竟不妥,要是被人发现追究起来引起误会就不太好了,
这次就算了,你以后就在宫里呆着,不要出去了。”
“主子——”和珅一听我抛下的杀手锏,终于忍不住的露出小小的尾巴。
“恩?”我打了个呵欠做不耐烦状。
“主子,峻县地处偏僻……”和珅看了看我,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用词。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我看着欲言又止目露焦急的和珅,实在不想等了只好帮他一把,“和珅,你主子我喜欢什么样的方式,你
跟我这么些年不会不知道吧——”
“是,是,主子”,和珅大概也斟酌的差不多了,看我不耐烦急忙开口道:“高升高大人久闻主子大名,一直没有机会得见殿下您
的风采,此次前来知道奴才三生有幸得以侍奉主子,故——”
我及其不耐烦的打断了和珅,啰哩八嗦废话了半天不就是:“他想见我。”
“主子,高大人特意带了些乡野特产,来为主子您贺寿。”和珅终于说了句能吸引我的话。
恩?乡野特产?那不就是贿赂我来了吗?切——想到这儿我不由怒瞪和珅一眼:你早说这行贿受贿也有我一份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害我以为你吃独食,不光偷偷拿了郝奇的药还跟你在这儿绕半天……= =///
谁?谁打我?什么反腐倡廉禁止贪污腐败啊?这话你给那些当官的说去,咱是恶霸,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要知道:作为一个恶霸,而且是有特权有头衔的恶霸,收贿受贿那简直是义不容辞责无旁贷!就跟渴了喝水饿了吃饭一样——天经
地义!就是你不送我还有可能去抢呢,更何况是送上门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有拒收之礼。= =///
可就是这借口找的也太:“贺寿?我生辰早就过了——”我道貌岸然的为难着。
“唉!主子,峻县地处偏僻崎岖难走,本来正好能在主子生辰前赶到,可谁知他们在路上又突遇意外,这才——唉!主子您就可怜
他们一片诚心的份上——”和珅一副我不收就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的扼腕叹息。
“恩……他们也不容易——”我赞赏的看了和珅一眼鼓励他继续往下说。
“是啊是啊主子。主子一向宽宏大量体恤下属,奴才就知道主子您一定不会让下人们失望的。”和珅跟着上杆子。
“恩,他们现在在哪儿啊?”我看时机差不多了开始询问。
“主子,他们现在在客栈,随时听候主子召见。”和珅看到希望的曙光笑的跟个开花馒头似的。
“哦——”我发出了一个能表示任何意义的语气词。
“主子,那奴才就——”和珅也很聪明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虽说他们只是来给我送点生辰礼物,可我毕竟是太子,要是让外人知道我私会官员禀报给父皇那可就——”我忽然想起来一个关
键性问题,无论在哪朝哪代,结党营私都是可以大做文章的事,一个弄不好到时候东西收不到还惹了一身骚就不好了。
“主子,那——”和珅一看到嘴的鸭子要飞,不由焦躁起来。
“这样吧,你派个牢靠的人在外面代表我看看他们,咱们就不用出面了,到时候要是有人问起来——”我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
“就说老友们之间叙叙旧,赠送点东西,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和珅也立马心领神会的笑的奸诈万分……
“和珅,他就是你说的高升?”我透过一个观察孔看向外面那个长相平凡正点头哈腰一脸谦卑的中年人。
“是,主子,他就是高升高大人。”和珅点头确认。
我再次看向那个扔到人堆里就找不着现在正在把礼物呈上来的高升,怎么觉得有点儿面熟?不由纳闷起来: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啊—
—
“主子您看!高大人现在手里拿着的那个可是传说中的鸳鸯玉佩,奴才没想到真的有这种玉,这可是无价之宝啊——”和珅突然发
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索,也让我失去了一个挽回后来所有事情发生的机会……
算了,大概是他长相太大众了吧。听了和珅的话,我放弃思索,急忙向高升的手望去:一块圆形的玉佩,半边白半边黑,黑白分布
的十分有序,呈八卦状。
顿时郁闷:“什么无价之宝?我要无价之宝干什么,既不能用又不能花,连换银子都不好换,记住了,以后收礼就要有价的,谁送
无价的给我扔回去。”= =///
“啊?——”和珅听了我的高见不由张大嘴巴,却让我一眼给合上了,“是,是,主子说的是,奴才这就叫人让那个高升把东西拿
走。”
“等等”,我看着那个玉佩,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立马叫住正要往外走的和珅——鸳鸯玉佩,正好送给雪纯,她这段时间心情不好
,要是看到了这个说不定会高兴点嘿嘿……
“这次就算了,他难得来一趟,让人家扫兴也不好,以后记住就行了。你待会儿让人偷偷把那块玉佩拿过来。”我口气绝对为别人
着想的说。
“是,主子。”和珅稍有疑惑的看着我但绝对不敢问的回答。
“……好了我先走了,你就在这儿看着,完了给我回报一声。”我拿着到手的鸳鸯玉佩,回头嘱咐了和珅几句就一个人兴致勃勃的
朝新屋走去。
“雪纯我来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东西了——”一到新屋,我急忙找到雪纯献宝似得把手里的八卦玉佩掏出来。
“看你急的,到底是什么——”雪纯看我急匆匆的样子笑问道,却在看到我手上的东西后停住了语音。
“雪纯,雪纯,你怎么啦?”我看着脸色忽然变的惨白一片,摇摇欲坠的雪纯,急忙走上前扶住她。
“鸳鸯——玉佩——”雪纯目光呆滞的看着我手里的玉佩,声音奇怪的说。
“啊?雪纯你认识这个玉佩?”我一听雪纯的话,吃惊的问。
雪纯不理我的话,一把抓过我手里的玉佩,怔怔的看着,一言不发……
“雪纯,雪纯,你怎么啦?不舒服吗?”一股慌乱的感觉袭来,越来越浓,我不由不安的摇着雪纯轻轻问道。
雪纯在我的干扰下终于回过神来,依旧面色惨白的看着我慢慢的说:“啊?!我,没,没事。”
“没事?那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啊?”我不信的指出证据。
“我只是——吃惊,”雪纯看着我,神色难辨的指着手上的玉佩,“这可是传说中的鸳鸯玉佩,原以为只是传说,没想到真的有。
”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看着雪纯渐渐回复的脸色,半信半疑,“幸好我没说这玉佩原是想送给你的,否则你岂不吃惊的晕过
去了。”
“啊?!送,送给我?”听了我的话,雪纯果然很吃惊。
“是啊,要不是想送给你,我还不想要呢。”我给了雪纯一个肯定的答复。
“不想要?你,你是说,这玉佩,是,别人送的。”雪纯紧紧的攥着拳头看向我。
“是啊,否则就凭我怎么可能——”我奇怪的看着好像有些颤抖的雪纯。
“是谁?他在哪里?”雪纯失态的打断我的话。
“雪纯,你怎么了?”我隐约感到有点不对劲儿,更诧异的问道。
“啊!——”雪纯好像终于发现了她的失态,不由掩嘴而叫,半天微微懊恼的看着我,吞吞吐吐的说,“我,我失态了。这玉佩真
的很难得,我,我只是,只是——”
“好奇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对不对?”我看着语无伦次的雪纯,好心的帮她把话说完。
“恩。”雪纯看着我感激的点了点头。
“哦,原来是这样,”我也做了然状点头,“那你可问对人了,我知道,说起来这人的的名字还真是独特,既然叫高升唉——你说
——雪纯,一个名字而已,你不会还这么吃惊吧。”我看着刚刚回复正常面色的雪纯转为死白色。
“奴,奴家自幼生长山野村间,没有见过世面——听到这么个,特别的名儿,当,当然吃惊了,叶暖你就知道笑话我。”雪纯听了
我的话,强笑着解释道。
我一边压根儿不信雪纯的解释,一边点头同意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今儿个我就带雪纯去见见世面,这个既有本事名儿又
特别的人在离这儿不远的东大街,雪纯就随我去看看都成的花花世界吧。”
“才不,”雪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拒绝,看我吃惊,又冲我眨眨眼睛,一本正极道,“叶暖就知道取笑我,我才不会如你的意看我
笑话。”
“啊?——”我故作一脸失望状的看着雪纯,“原来雪纯这么聪明,一眼就看穿我的奸计,唉——这可怎么办才好,东大街去不成
了。”
“呵呵,”雪纯看我唱作俱佳的耍宝,终于被我逗笑了,“东大街当然要去,不过我要去买点东西,也好让我看叶暖的笑话。”
“啊?看我笑话?那我可不可以不去?”我看着终于回复笑颜的雪纯一脸小生怕怕的表情。
“不行!赶紧的,快走!”雪纯看着我,故作凶恶的表情,拉着装作极力反抗大叫“饶命啊——”的我向东大街走去……
80.沾衣欲湿杏花雨
“风,风筝?!”我看着面前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风筝,不由好奇的看向正假装忙忙碌碌挑选的雪纯,“你来买这个?”
“是啊,我不是告诉你了我喜欢放风筝吗?还有啊——”雪纯看我吃惊,笑的一脸的得意。
“你以前老是看别人放风筝,却没钱买,后来好容易捡了一个断了线的风筝想续上线再玩,却被坏孩子抢走。”我满心怜惜的看着
雪纯。
“啊?!你,你怎么知道?”雪纯惊讶的看着我。
“你告诉过我的。”我看着惊讶的雪纯轻轻的笑。
“是吗?我,我不记得了。”雪纯尴尬的说,俏脸通红。
“没关系,我记的就行了。而且过几天我还要送个你一个大大的风筝,很大很大很大,大的能把你我都带上天,到时候咱们就在天
上比翼双飞。现在咱就先拿这些小的凑合着玩吧。”我看着俏丽无比的雪纯,给她勾画着一幅很久很久以前存在过的图案。
“叶暖,你,”雪纯听了我的话,深深的看着我,带着感动、矛盾、挣扎和许许多多我看不懂的表情轻轻的说,“不用对我这么好
的,真的不用,我没想到你既然会是这样的——,真的,没想到,我很后悔,叶暖,很后悔当初,我,我……”
我看着言辞模糊,眼含泪珠,喃喃的说着后悔的雪纯,轻轻的握着她的手坚定的说:“我对你好是应该的雪纯,我喜欢你,你值得
。我从来都不会后悔对你好,你也不应该后悔咱们当初的相遇,那次相遇是上天的安排,是我十几年来得到的最好的礼物——雪纯
!雪纯!!——”
我看着听了我的话身体颤抖的越发厉害,最终终于支撑不住萎然向后倒去的雪纯,不由焦急的大叫出声——
“主子,主子,这是怎么啦?”和珅的声音忽然从我背后响起,让心慌意乱六神无主的我勉强镇定下来。
“和珅,快去叫人,雪小姐晕倒了。”我急忙冲和珅喊道。
“是,主子,高大人,快,快去找大夫。”和珅看我着急,也急忙冲他身后跟来的高升喊道。
高升听了和珅的话,顿时紧张万分的朝医馆跑去……
一通忙乱之后,我看了看大夫说已经安然无事正在沉睡的雪纯,终于在和珅苦苦劝说下心乱如麻筋疲力尽往皇宫走去。
“主子,主子,”紫气透着喜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恩?”我看着喜气洋洋的紫气,无心无力的问道。
“主子,您吩咐奴才去做的东西已经做好了。”紫气看着我收敛了洋溢的高兴,毕恭毕敬的回答。
“哦?这么快?全都做好了?”我一听紫气的回答,勉强提起精神来。
“主子,只做好了一个,主子曾说过先做一个让您过目,再做另一个。其它的东西正在加紧,很快就好。”紫气看我脸色,有些不
安的放低声音。
“恩,拿过来吧。让他们再快点儿,越快越好,弄好了我重重有赏。”我看着面带不安的紫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细细看着手上那个由我亲自设计,匠人们费尽心血整整几个月才制造而成的小巧精致的东西,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回走。
“主子,您这是去哪儿啊?——”和珅在我身后焦急的喊道。
“去新屋,”我懒洋洋的回了一句,看着走到我面前又欲苦苦哀求的和珅冷下脸来,“和珅,我今晚就不回去了,你也不要再说了
。愿意跪着你就跪着吧,要是你不嫌腿疼,跪到明天早上我回来也行。”
“主子,主子,奴才有几个胆子敢管主子的事,奴才是怕五皇子和楚公子那儿——”和珅见我下定决心,急忙转变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