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之轮回————凌熙

“还好我及时赶到！不然…，啊！我找了你这么久…。”最後的一个字，消失在奥丁和锐司相触的双唇间。爱怜的抚摸著锐司尚未清醒的美丽面容，就著窗外火红的夕阳余晖，奥丁不停地亲吻著锐司身体的每一处；而他眼神中的爱欲，更是毫不隐藏的抚过锐司白皙的皮肤，直到他自己忍不住解开了自己的长裤拉链，掏出了自己的宝贝，上下玩弄起来。“我要你想起我！想起你…是爱我的！”一边亲吻著昏迷中锐司的枯萎中的分身，一边手淫著自己的奥丁，到自己达到顶点前，双唇都没有离开过锐司渐渐有所反应的分身！

突然间，原本沈溺在黑暗中的锐司，发现『自己』正被一个女子牵著手，向前疾行；而且很奇怪的，自己的手不但变小了，自己的视野也变矮、变窄了！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居然成了一个只有五岁左右的孩童！『好冷！』真是奇怪…，难道他又再作梦了？不过，锐司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这个身体周遭的环境给吸引住！

天色是灰蒙蒙的一片，四周的景象完全不是自己熟悉的台北…；古老残破的建筑物，一栋接著一栋，而地面，则是混合著碎石的泥土小道。当有少数由一匹乾瘦的驼子或马拖著的木板货车经过时，地上混合著雪的泥水，往往将来往的行人溅得一身是泥。而身旁的行人们，则多半是静悄悄的走著，无论是男、女，脸上几乎都没什么表情；而穿著，也几乎全是乌漆抹黑的同种式样，再再显示出人们物质生活上的贫乏。

“你…不是慕尼黑林嗣中学的爱娃．勃劳恩吗？”一个瘦高的青年突然伸手拦下了一直拉著自己行走的女子。锐司这才想起，这不是他在梦中见过的路德维希吗？只是他怎么这么年轻？而且自己也变小了…；该不会，是艾克萨斯小时候吧？“我是你的同班同学，路德维希．维根斯坦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身旁的女子抬起了头，锐司这才看清楚，原来真的是年轻时的爱娃！

“…是的，我就是！先生，好久不见了！您看来…过得不错！”爱娃虽然眼中没有笑意，但仍是露出了一个『太好了』的笑容，看来她一定有求於这名男子！

果然，那男子自然没有忽视她的暗示，很真诚的问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你怎么会在这儿？你结婚了…？还带著一个小孩？”他不住的打量著『锐司』(当然，只是锐司自觉所在的身体，而非真正的锐司！)，又向『锐司』说了句：“小弟，你好啊！”

出乎意料之外的，锐司的身体不但不怕生，反而向前跨了一步，『自顾自地』向男人说：“叔叔好！我是艾克萨斯．冯．霍亨索伦！”而那个稚气的声音，自己果然又成为小时候的艾克萨斯了！

“这个…，说起来话长！这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因为他的父亲死於三年前的一次大战中，而他母亲又於上个星期去世了！因为这年头，大家实在都不好过；所以他没有其他的亲戚愿意收养他，我看他可怜，才决定把他带回柏林…。不过，”爱娃停了停，假装有些无助的样子，“因为路上让我们搭便车的好心人车子出了问题，所以我决定带他先走一段路，看看运气会不会好些，再遇上好心人让我们搭个顺风车…！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呢？你家不是在维也纳吗？来这儿有事吗？”

“是这样啊！那么今晚，你们就先来我那儿休息一晚好了！”路德维希像是完全没有听见爱娃问起他的事，只顾著为两人安排起今夜的住处。不过，不待爱娃表示同意与否，他迳自抱起了小小的艾克萨斯，就带著爱娃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我已经和家里脱离了关系，现在正在这儿当个小学教师，准备好好培育下一代的国民啊！”

“真了不起！你还是一样想到什么就立刻行动！我真是羡慕你啊！”爱娃像是若有所思的东张西望，不知在找什么。“这儿是…？”

“这是垂登巴哈，位於维也纳南方的一个小镇…。你待会儿可以向村民们问问看，是否明天有人能顺路戴你们去维也纳！”由於天气十分严寒，艾克萨斯似乎相当眷恋路德维希身上的温暖，他乖乖地用手环住了路德维希的颈子，不吵也不闹；连锐司都起感受到路德维希身上所传来的温度，很令人安心！“这个小家伙很乖！以後你要怎么办？一个女人要带个孩子是很辛苦的一件事哪！”

“…没办法！他的父母对我有恩，所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爱娃有些心不在焉地说著，完全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到了，就是这儿！”路德维希停在一栋小房子前方，打开了门，说：“请进！地方很小，希望你多包涵！”

“那儿的话，能遇见你，真是太幸运了！”爱娃边说，边顺手带上了房门。“比起露宿在车站，这儿是天堂了！”

“你太客气了！请坐！”路德维希很快的将艾克萨斯放在椅子上，然後就向著旁边另一个门进去，过不了多久，他的手上拿著一些乾乾的黑面包出来放在桌上，说：“你们一定还没吃饭吧！先吃些面包，汤很快就热好了！”说著，就自一旁一个很简陋的木橱中拿出了三个盘子，又走进了那个门中。

“爱娃！我…可以吃吗？”感受到艾克萨斯肚子很饿，锐司心想，毕竟是小孩子，一饿了就顾不得礼节。

“等一等，马上就好了！别这么没礼貌！”爱娃瞪了艾克萨斯一眼，锐司能感觉到艾克萨斯小小的身体一震，他看来相当害怕这名叫做爱娃的女人…；锐司虽还不明白所以，但是不觉同情起艾克萨斯来！

“好了！可以开动了！”很快的，路德维希就将三个盘子端了出来，里面盛了满满的热蔬菜汤，虽然看起来平凡，不过，在这种天气里，倒是让人打心底里温暖起来！

“好吃吗？艾克萨斯？”路德维希看来十分喜爱小小的艾克萨斯，这也难怪，他一个人独自居住在此地，虽然每天上课都会面对二十来个小孩，但是他们可不像艾克萨斯这般可爱，一张嘴又很讨喜，总是甜甜地笑著。

“嗯！好吃！比妈妈做得还好吃呢！”艾克萨斯很开心地将黑面包浸在热汤中，边吃边回答。

“多吃些！还有很多喔！”路德维希很高兴地笑了。“爱娃，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愿不愿意让艾克萨斯跟著我呢？我想，如果有我来教他，他将来一定会很有成就的！”路德维希说完，很紧张地望向爱娃。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向来不喜欢小孩的自己，怎么会和艾克萨斯一见如故？是心疼他的身世飘零？还是心系他的灵巧？他完全没有头绪，这恐怕是连他一直钻研其中的哲学，也无法能给他一个解答的！

“这个…，我不知道…！他才五岁耶！”爱娃看来吓了一跳，因为她完全没预料到路德维希居然会提出这种建议。“我还是比较想自己把他带大…，因为那是我的责任！”看来她很快的做出了决定。“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等他再大一点，我再请你来教他…！好不好？”像是预见了未来一般，爱娃说出了让路德维希有些心动又期盼的回答。

“说得也是，我可能太急了！哈！哈！…”路德维希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他从来也没照顾过一个五岁的孩子，实在很难有说服力！“那么，艾克萨斯，将来你可不要忘了我喔！等你再大一点，我再教你所有我会的东西…，数学、机械工程、航空学、哲学、文学、音乐、绘画…，好不好？”

“嗯！好啊！一定喔！你可不许耍赖…！”艾克萨斯抬起了头，微笑著说。

“一定！”路德维希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这让他原本就英俊的脸孔又更增添了几分魅力。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怪不得之前锐司曾见到艾克萨斯和路德维希成为情人那夜的经过…！

『咦？怎么回事？』听到这里，锐司发现自己又再度堕入了黑暗之中，四周完全没有光，他就算伸手，也完全抓不住任何东西…。突然一个带著气急败坏的男声，叫著：“艾克萨斯！艾克萨斯！你在那里？还不快给我出来？”

“吵死了！”锐司又听见了艾克萨斯的声音，而这一次，似乎是十二、三岁左右男孩的声音！很快的，锐司又再度藉著这个身体，开始观察地四周。这一回，时序是初夏的一座庭园的大树上！锐司发现此刻的艾克萨斯，坐在一棵橡树的支干上；而下方不远处，一个年约十四、五岁，有著一头鬈曲的淡金短发、浅蓝色眼睛的男孩子，身上则穿著一身看来十分华丽的服饰，在深蓝色的袖口和裤管上，不但有著金色绣线绣著繁复的图样，他的腰带上，还佩戴著一把握手处镶有宝石的长剑！他正四处张望著，看来方才就是他正在呼唤著艾克萨斯。

“原来你在树上！”他像是偶然被透由树叶中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才会望向艾克萨斯所在的这棵橡树。“今天有新的老师会来，你还不下来准备一下？”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只是陪你而已，又不是我的老师？”艾克萨斯完全没有下去的打算，兀自躺著不动。“你自个儿见他就行了啦！”

“哪！你看，他已经来了！”树下的男孩伸手指向不远处宫殿的入口处。“你难道不想见见看，听说他曾在英国剑桥留学过，不但懂得数学、文学、音乐，他还是专攻航空学的专家喔！”

“…航空学？”艾克萨斯心里一阵疑惑，难不成，真的是那个人…？锐司也察觉到了他心中的动摇，心想：『唔？应该是路德维希吧？』

艾克萨斯坐了起身，向下一跃，稳稳地落在男孩的身旁。“走吧！去看看好了！”

“嗯！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个新老师的…！”金发男孩笑了起来，让他看来稚气未脱！

“谁知道？”艾克萨斯耸了耸肩，他其实已不抱什么期望了！从他六岁那年起，就一直陪伴在这金发男孩的身边；两人这么多年来，不知换了多了个教师了！但没有一个是艾克萨斯真正心服口服的，所以，一旦艾克萨斯觉得学不到什么东西时，他就常常逃课，逼得男孩只得再换新老师，虽然他本身不见得将那些老师教的都吸收了！

两人正向那座宫殿移动之时，发现那个高瘦身裁的男子，也向著两人的方向走来了。直到双方的距离拉近了以後，锐司才发觉，真的…，原来真是方才见过那位路德维希?维根斯坦先生，但是岁月在他身上刻下了痕迹，他的一头褐发中间已出现了些许白丝，如今除了他眼中所散发的动人光彩和那不变的孤独、忧郁气质依旧，当时的年轻人，也已步入了中年之态了！不过，这就和锐司头一次在梦中见过的路德维希一模一样！而如同锐司一般，艾克萨斯也发觉了，这就是他小时曾应允过他，要教他一切的那位男子！

“你好！尊贵的路意斯?斐迪南殿下，初次见面，敝人是路德维希?维根斯坦！”路德维希微微向金发男孩一欠身，随即就把眼光投向了一旁的艾克萨斯，说：“这位就是…艾克萨斯．冯．霍亨索伦吧！好久不见了！”说完还露出了一个微笑。此时的锐司才知道，原来这个淡金发的男孩，就是他初次梦见两人时听他们提过的斐迪南王子啊！

“你们认识？”斐迪南王子不觉语气一变，他一直以为除了自己以外，艾克萨斯也是从不被允许外出的。那么，这位路德维希又是何许人物，怎么会见过艾克萨斯呢？更何况，艾克萨斯是自己的…！

“喔！是啊！那是在我到柏林以前，曾在一个小村落中，在他家中借宿了一晚…！都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艾克萨斯很快地走向路德维希，亲自挽起了路德维希的左臂。“你好！你真的没黄牛，终於成了我的老师呵！我真开心！”说著，回头对著有些吃味的斐迪南王子说：“你不是很想上课的吗？还不走？”

“你…，别忘了我才是王子！”斐迪南王子有些不快的说著。艾克萨斯虽说是他自小的伴读，但由於艾克萨斯比他小了一岁，再加上向来就比较优柔寡断的斐迪南王子一直很喜欢性格果决的艾克萨斯；所以在不知不觉中，斐迪南王子反而变得处处都迁就於艾克萨斯，这让私底下的两人在相处时，艾克萨斯更是直呼其名，有时甚至连敬语都不加。

“…你到底怎么了？”艾克萨斯站定，说：“不是你来叫我上课的吗？”

斐迪南王子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出口，他不喜欢艾克萨斯对路德维希的亲腻举动。正在他张口结舌之际，路德维希出来为他解了围，说：“殿下，请移驾於书房吧！这儿风大，如您著凉了，敝人的罪可不小呢！”

斐迪南王子这才算有了台阶，嗯了一声後，才开始跟在两人身後移动。

下一秒钟，当锐司正想著：『原来这就是路德维希成为艾克萨斯老师的经过啊！』，突然又是一阵黑暗，硬是将锐司给卷了进去！

什么人？是什么人在摸我？』一直昏迷不醒的锐司，突然有感觉的时候，就发现原来自己还活著…，而且还有人不断地抚摸著自己…，啊！好舒服！好暖和！…不要停！

“你终於醒了？你睡了一天一夜了！”一睁开眼睛，听见一个好听的男低音…，是路德维希！锐司头一个想起的名字，就是那个在梦中见过的路德维希?维根斯坦！“我很担心你！”

“我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锐司一眼看见这个从没见过的卧室，华丽的装潢，以深蓝和金色交织而成的奇异色调，更添富贵高雅之气。所有的家俱都有著一流的雕工，尤其是天花板，还彩绘著一幅叙述著北欧神话，青春女神--伊顿与金苹果的故事。

“你忘了吗？你从断崖上摔下…，是我救了你！”奥丁停止了他双手的动作，但是他还是轻拥著锐司，那对深遂的深蓝眼眸，也没有片刻离开锐司的脸上。“你…知道我是谁吗？”

“嗯…！我记得你是路德维希?维根斯坦。”锐司完全不怀疑他眼前的男人就是这个名字，因为虽然身上的服饰不同，但他那一头灰发、深蓝眼与瘦长的身裁，完全和他方才在梦中见到的相同！

“…？路德维希吗？”奥丁边说，边用奇异的眼神盯著锐司。“那么，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不是艾克萨斯吗？”锐司突然觉得奇怪，不对，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他好像忘了什么东西…？是什么呢？但是他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呀！印象中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在等著自己似的…，可是现在的自己却怎么样也想不起来了！“断崖？我不记得了…，我为什么会从断崖上摔下来？”

“你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奥丁的眼中散发出无比欣喜的神采！没想到，锐司这一摔，让他失去了记忆…；方才使用『梦渡之术』让他不断地『梦见』前世，果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奥丁此刻真是兴奋极了！太好了，他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奥丁暗中念了念咒语，只一阵七彩的光芒一闪，锐司的外貌就完全改变了！由浅褐色的长发转为熟金色的纯金直发，而褐色的眼眸也变成了金色如火焰般的金眸，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转成了属於北欧白色人种近乎透明的雪肤！这完全就如同锐司在梦中看见的艾克萨斯的外形一模一样！“你连我…是你的情人也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