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满十八岁。好了,大致上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
一个人单枪匹马想要与势力庞大的黑道家族对抗,绝不只是如此轻描淡写的决心。苦离晓得向来重义气的万子,一定是抱着必死的
觉悟,来实践这个诺言--纵使当初约定的对象已不在人世。
真是太帅了......万子。
好耀眼、好酷,我又再度对你一见钟情了!
只不过,有一点令人担忧的是--苦离竖起全副警觉的神经,问道:「你朋友的死,不会是童家动的手吧?」
梓宏摇了摇头。「不清楚。当时搜证报告出来的结果,是意外事故,找不到任何证据显示是出于他杀。」
「那么,你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吧?」苦离紧张地扣住他的手。
「这儿是台湾,毕竟与他们在美国的地盘不一样,他们若在这边惹是生非,会有许多不使之处。所以到目前为止,几次的接触,他
们都是以『把人带回去』为目标,没有伤害的意图。当然,祎年跟着我们的这一点,也让他们有所顾忌吧。」
说到这儿,梓宏停顿了下,才继续往下说。
「其实来找你之前,我也曾想过要不要将你牵扯到这件事之中。但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一半原因是我太蠢,竟会上当被诈骗房
租。我本来是打算,假使一发现到有章家的手下在附近出没,我就会马上带着两个孩于搬走的。但现在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你如
果要我们立刻离开也没关系,我能理解的。」
「笨蛋!你明知我不会让你走的!管你的拖油瓶有多重,我还负担得起!」
苦离二话不说地伸手搂住他,心想明天就要安排最好的保全公司,来家里安装滴水不漏的监视设备,务必要让他们三人在这边住得
安全!
......万子,你什么都不必怕,有我在!
没想到把头埋在他胸口前的梓宏,忽然全身抖动着。
「万子,怎么了?」苦离微微地推开他,执起他的下颚,抬起来细看。
与苦离忧心仲仲的眼一对上,万梓宏忍俊不禁地捧腹大笑,道:「真没想到苦力这么会讲肉麻话,听得我鸡皮疙瘩掉满地,都来不
及捡了!」
一转眼,方才感动的好气氛全被这一笑给破坏光了。
「呵呵,幸好你没说出什么『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你什么都不用怕』之类陈腔滥调的狗熊专用对白,不然我一定会笑到
挂的!」
苦离唰地红了脸,闷不吭声。
万梓宏注意到之后,暗道一声不妙,笑声渐歇。「呃......其实也没有那么恶心啦!我很感动,真的!你的心意我很高兴的--」
「不必勉强拗回来,那几句话确实很陈腔滥调没错。」
从尴尬与困窘的深渊中重新爬起来,苦离挑挑眉说:「既然我不擅长讲情话,那就从我比较擅长的那方面着手好了。尤其是--难得
现在家里没有未成年者在场,不必担心会给他们带来不良影响。」
梓宏嘀咕道:「......哪有那么容易受影响啊?想要给那两个小鬼『不良影响』,除非你想走『特技路线』、『道具路线』,不然
他们可是很厉害、等级很高的,恐怕我们还追赶不上呢!」
苦离点头。「好吧。那住后我不会客气,也不再顾忌他们了。」
「不,算是我错了,请你还是客气一点的好,阿年也就算了,小桥那张口无遮拦的笨嘴,要是让他听见什么风吹草动,我们隔天就
惨了。不知他会用那天然号呆的逻辑与不按牌理出牌的问题,怎样地奚落我们。所以,我求你客气点!」一拜再拜地拜托他。
「万子......」无奈地一喊。
「嗯?」
「你离题了。那不重要,我不想再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请你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好吗?」
男人柔柔的声音--沙哑感性;荧荧的目光--火热奔放;而俊秀脸庞不停释放出「我准备好要大快朵颐了,宝贝」的讯息。
咽下一口口水,万梓宏感觉身子慢慢热了。
要做,也不是不行。
早在他们「心意互通」的那一晚,万梓宏就想要了,只是那当下处于隔墙有耳、隔房有眼的状态,实在不很方便。
「呃......好吧,如果你坚持。可是在那之前,我们应注先讨论一下顺序的问题吧?我想了想,觉得我一点都不温柔,所以无法像
个女人一样地让你抱耶!我们可不可以用公平的方式来决定谁上谁下?」
「不行。」
「为什么不可以?」
「不需要理由,不行就是不行。」
因为他实在说得太理直气壮了,一时间,梓宏竟不知该从哪里反驳起才对,还傻愣愣地张开嘴巴--而这给了苦离乘虚而入的机会。
男人修长的十指穿越过梓宏的发海,固定于后脑勺左右两端,接着捧起他的脸,与男人低下来的头十字交错。
大弧度倾斜的角度,供给男人更多发挥的空间,不管是深深探入到喉珠处的厚软舌瓣,挑逗地抵着上颚口盖滑动;或是缠绕着他的
舌,强势地将它含到男人自己口腔中的淫靡辣吻,在在宣示着男人渴望主动出击,一举攻占他、索讨他、盈满他的野心。
「啊......啊嗯......」
这实在是太超过了!一个不留神被夺走双唇就算了,没想到男人只靠一个吻就能吻得他双膝发软无力,接下来自己岂不是只有任由
对方混布的分?
「......唔嗯......」
怎么办?不能让男人顺势而为地做下去,不然他住后恐无翻身之日!快,有什么好的理由能使用呢?......啊!有了!
「......慢......慢着......」
好不容易在舌来舌住的热吻中间,梓宏找到空档开口。
「什么......」
男人不满地吻着他的脸颊,以鼻尖磨蹭着他的下颚,总之用尽了一切能干扰他思绪的卑鄙手段。
「我、我......我不想和一个三天没洗澡的家伙上床!」用力一推,嚷道。
男人沉默了半晌,高度怀疑他提出这件事的动机。「你是不是想趁着我在洗澡的当下开溜?」
「你这么不相信我吗?」
「......那我们一起冼。」男人挑眉。
「不要!我今天早上已经洗过了,现在又没有哪里不干净。万一做完了,还得再洗一次,那我一天得洗几次澡才行啊?」梓宏早已
想好推托之词,就算事后会被骂是胆小鬼,在男人答应「公平地轮流」前,他不得不保护自己。
男人点点头,捉起放在桌上那杯冷掉的咖啡。「万子。」
「什么事?」
哗啦啦地,一头的咖啡自发顶滴滴嗒嗒地流淌到T恤里、及他爱穿的牛仔裤上头。梓宏想都没想过朱苦离会这样对付他,整个人呆
掉,连声歇斯底里的尖叫都没有。
男人温柔地一笑,继而帮忙拨开他湿答答、满是咖啡味的头发,说:「现在你非得洗澡不可了,是不是?走,我抱你到浴室去。」
......很好。算你厉害,朱朱!
梓宏被他的「不做则已,要做就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个性给打败了。
* * *
明明浴室这么宽敞,空间这么多,为什么这家伙非得紧贴着他站啊?而且......不是说要洗澡的吗?
梓宏瞪着浴室的亮面磁砖墙,额际的青筋跳动着。「喂,你是在洗澡,还是在洗我啊?为什么你的手会放在我身上?!」
身后传来低低的哑笑声轻轻弹触他的耳膜。「你记得当兵的时候,大家洗三分钟战斗澡的情景吗?」
「哈啊?」提这事干么?
大掌冷不防地滑下他翘臀的中心窄沟,陷入臀缝中的手指感触,让梓宏全身一颤,赫地倒抽口气。
「喂!」
男人弯下头仔他耳边呢喃地说:「看过的人都说,大家一排站在那儿时,你的屁屁真是里面最引人遐想的!大家都开玩笑地说想摸
一把,不过自从你修理过一个对你屁股下手的家伙后,再也没人敢找死就是。」
可恶......那群低级的家伙!不过最低级的应该是现在站在他身后,不断对他全身上下进行骚扰的家伙!
「但光是欣赏,是不会知道它摸起来竟会是这么的硬实有弹力。小虽小,这种完全填满掌心的饱实感,真是令人难以抗拒啊!」
梓宏喃喃地说:「我真是虽以相信,为什么一个平时看来是好好先生、乖乖牌、MR.绅士的家伙,会出现这种既饶舌又好色的老头
子行径,而且还很变态,揉着人家的屁股不放......」
呵呵的轻笑声,伴着吐出来的热气搔过了他的颈项,湿热轻柔的舌凉凉地一舔,一道战栗瞬间爬过他的背脊,往脑门窜。
「我只是想满足一下当年想做却不敢的,只能偷偷埋在心底的美梦啊!」
啾、啾的声响,挤进了字与字之间。
哈啊、哈啊的喘皂,不知来自于何方......
「你......到底都梦到什么了啊?」
抚摸这双臀的手,揉着、挤压着,一次比一次更深入到大腿缝隙间。蜷伏于中心的分身,在未受直接刺激的状况下,渐渐有了苏醒
的兆象。
「都是些不能说给人听的......非常......猥亵、下流、诚实的美梦。说出去,恐怕我在你心中的形象都要幻灭了但如果你坚持非
听不可话,我就告诉你。」
男人的牙齿咬进他肩头的硬肉处,双手由后而前地在他的腰骨上摩挲,掌心的热度鲜明地烫熟了他的羞耻心。
乳头自主地翘起,皮肤敏感到像是张薄纸,裹着滚热的火焰,只要一点碰触就会让火陷炸开,将他的人从头到脚吞噬掉。
哈啊、哈啊,眼睛不由自主地想闭上,但又想追随着男人在自己身体上游走的长指--他喜欢看他优雅的十指在自己铜肤上摊开的样
子。
「没、没人想听。」
终于在嬉戏了好一阵子,饱尝完他的「肤触」后,男人开始往重点部位进攻了。两根长指夹住了他右边硬挺的突起,指头粗糙的硬
皮来回刷过敏感脆弱的乳头嫩肤,仿佛要被电流触伤的强烈刺激,透过神经传导到腰间。
「你说你要我。」
指尖狠狠一拧,另一手蓦地攫握着分身。
「......哈啊!哈啊!」
似乎诉说着他早就在等待着被男人的手碰触,分身喜悦地在前端泌出少许湿意。当男人轻松地以指尖在矛顶画圈之际,紧绷的分身
在快感中迸出青绿色的血管,输送着陶醉眩目的淫血到他的心脏、到他的四肢、到他的大脑、小脑......他的全部,全被占领了。
「脱掉了那身制服,主动引诱着我。」
男人的手上上下下地套弄着。
「啊嗯......啊嗯、啊嗯、啊嗯......」
情不自禁......或说矜持心已经再也控制不了了,下半身一下下地跟着扭动、一摆摆地跟着迎合节奏摇晃。
「用你发情的水汪汪大眼睛,挑衅地瞄着我。一边玩弄着自己的乳头,一边发出饥渴的呻吟。你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的唇,张开了大
腿,秀出下面淌着淫汁、泛红的小口--」
唔唔......听不下去了!
梓宏转过身去,揪住男人的耳朵,拉低了他的脸,冲动而疯狂地吻住男人的嘴,要他住口。
为了报复男人以完美无缺的伪装骗走了自己的纯情,他粗暴地躁躏着男人的双唇,咬着男人肆无忌惮的恶舌,吞着男人炙热猛狞的
火漾热情。
「呜......」
「嗯......嗯......」
他们不再开口说话,也没有办法再分神开口。他们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对方的身上,他们抢夺着彼此身体的快感,争先恐后地在对方
的身上留下激情的爪痕。
他像只无尾熊般,双手勾着男人的脖子,攀着男人高大的身躯,离地的长腿则紧紧交错地缠住男人的后腰。
男人的手指在他后臀探索着,藉助唾液的润泽,挤压着花芯的中指率先进入了闷热丝滑的甬道里。
「嗯嗯......」
揪紧眉心,忍耐那陌生的外来物在洞口来回抽送的不快感。
指尖由浅入深,由缓加快,由一根再多一根。
「哈啊......啊啊......」
曾几何时,令人不舒眼的入侵,成了令人疯狂的痉挛快感,尤其是当指头按着体内栗状突起的那一点时,前端勃发的堰口几乎要溃
堤了。
嘶地一声,全数的指头倏地退出蠢动、吸着不肯释放的内襞,取而代之的是更硬、更粗、更长的东西。
感受到男人欲望的热度,他不禁畏缩地想解开双脚,从男人身上逃走。
「万子......」
但男人的呼唤声却让他劲弹不得。
「给我一个吻,说你爱我。」
他望进男人深邃的黑瞳里,被拉入男人浓稠到化不开的爱欲里,一点一滴地沦陷、一寸寸地溺死在男人一双灵魂之池的湖底。
「让我成为你的,带我走,万子。」
完了!
这么甜的话语、这么甜的要求,对他的心脏产生了极大的不良影响,让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我爱你......朱朱,我爱你。」
他们接吻了。
同时男人坚挺的欲望,由下而上地穿刺过他青涩的秘花。
男人捧着他的双臀,不知收敛为何物地、自由自在地转动着努力椿打的欲望,意欲输送更多的爱意到他狂野收缩、绞吸的体内,制
造出令他目眩神迷的喜悦。
他紧攀着男人,无法不被这一波波强烈的高潮给抛甩到一个他从未曾窥探过的奥妙天堂,一个只有他们彼此才能分享的地方......
第三章
熙来攘往的大型购物商场,放眼看去,不是携家带眷的人们前来打发时间,就
是双双对对要看电影、排队等着坐摩天轮的情侣们。
形单影只的少年在人群当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走到专门提供给父母寄放孩童们的游戏场入口处。隔着玻璃窗,可以看到热中在满屋子的小彩球中、又跳又叫、追逐同伴、从溜
滑梯上一口气滑到彩球堆中的孩子们。
那些笑容如此灿烂的孩子,能够如此无忧无虑地笑着,都是因为他们知道等父母采买完后,很快会来接他们回家。
......十几年前,我也是在这样的地方玩耍,结果却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海桥的记忆里面,父母的身影已经换到成为两道没有脸孔的影子。
片段的回忆中,他记得的是母亲总会泡给他喝的香浓巧克力味道,以及骑乘在父亲肩膀上头,看着灿烂烟花在头顶散落的画面。
然后是......突然间被陌生人硬生生地带到一个完全不认得的地方,经历了很长的黑暗禁闭期(当时被关的恐惧,至今都留在他心
底,如果没有人陪着他,他甚至无法一个人坐车),最后迎接他的,是另一段他不愿回首的人生。
希望这些孩子们永远都不会像他一样,尝到无家可归的痛苦。
「小桥!」
他转头,看着祎年一脸责备地绕过圆形广场,小跑步到自己面前。
「万叔不是脚你不可以走太远吗?竟然走到这儿来闲晃,万一被『那些人』找到了,该怎么办?」
一手拉起小桥的手,祎年不容反抗地说:「好了,我们回去吧!」
「我......想去坐坐摩天轮。」
「什么?」
海桥甩开他的手,迳自往电扶梯走去。
祎年追了上去,喊着:「喂,你知道摩天轮是密闭的小箱子在空中晃啊晃的吧?你敢坐吗?」
秀出自己方才先买好的两张票,海桥黑眼贬也不眨地说:「你要一起来吗?」
祎年的黑瞳里晃荡着困惑的色泽,似乎弄不清楚为何他会做出这样突兀的举止。这应该与先前发生在朱家的争执无关吧?
不等祎年的回答,一撇头,海桥加入正在排队的人群里。
祎年当然无法不跟过去。
队伍并不长,等了五、六分钟后,一名服务生取走票券,打开一辆彩绘车厢的门。海桥先行坐上去,接苦祎年一入座,门也跟着关
上。
缓缓地,他们离地面越来越远。俯看着远在下面排队的人们,一个个变成像小小玩具模型般,感觉很奇特。而原本没有机会看到的
商场霓虹灯、屋顶、四周的点点灯火,也逐一映入眼帘。
祎年回头。「小桥,你看,从这儿可以看到我们住的地--小桥?!」他一个箭步跨上前,及时接住脸色苍白,额冒冷汗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