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嘲弄的目光令阎默稍微略略狼狈。
只是名义上的婚姻,只是一个儿子,那个男人在暗中,对月青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宠爱。
只是……永远不能在阳光下。
这样也不错,是不是。
可是……
“可是……月青他不肯妥协,月青他不肯向这个现实的世界妥协,他不能接受男人结婚,即使只是名义上的婚姻,更不能接受男人有了后代,他不接受,不妥协,很笨是不是,只有妥协一点,他就可以继续得到那个男人的宠爱,只要妥协一点就好。”
“后来月青消失了,他姐姐以为他放弃了那个男人,所以离开了……”
“半年之后,一场地震,他姐姐才知道月青半年来一直被关在地下室里,那个男人……还对他像以前一样温柔体贴……还对他那么好……”
“月青妥协了,在那个地下室了,疯了的时候……月青终于妥协了……”
“那个男人还爱着月青,却不能容忍一个疯子,每天只是迷茫地蜷缩在墙角的疯子。”
“那个男人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却依旧不肯放手,不告诉他姐姐,他在哪里。”
“他姐姐只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找到他所在的精神病院的时候,才发现离开那个男人之后,月青反而清醒了很多,只是记忆模糊了一些……”
“他不是不想告诉你过去的事,他是忘记了……没了记忆,感觉却依然存在,记得有一个人对他好,有一个人不要他……真不知道月青和你在一起是好是怀,你对他太好,他的记忆在恢复……”
似乎说这些东西很累,女人疲惫地站起身来,有点恍惚地开门出去,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下。
接住女人的身体,明显已经在外面等候许久的鹫叹气。
“你也一样,作为女人,却不向这个男权的世界妥协半分……”
“我来妥协……我来为你妥协……”
☆
清月他……一直醒着。
无意中察觉到清月眼角的湿润,阎默一惊。
本想别过头去,装作自己没有看见,清月却已经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来不及躲闪的男人好一会儿,才无力地笑了笑。
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天真,是自己……不肯妥协。
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决不妥协的少年人了。
不再去守着那一份天真的执着。
“阎,你弄疼我了。”
轻轻皱起眉的苍白面孔,让阎默慌忙地放轻了手上的动作,拽过放在椅子上的靠枕,扶着想要坐起身来的清月靠在上面。
“阎,我们的契约……”
“多久都可以,你想多久都可以!”
急急应道,阎默实在不想让这个如此虚弱的人多说话。
“阎,你来当S吧……”
闭上眼睛,清月淡淡涩涩地笑,他来找自己了,他还在乎自己,够了,这就够了,足够了。
已经被拒绝了两次,自己又哀求这个男人收下自己,自己……很下贱吧。
不过无所谓,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一尘不染的天真少年了。
阎默定在那里。
曾经不肯妥协的少年。
现在这个……一切都可以妥协的清月。
无论哪个,都让自己心疼。
不敢想象,那份天真的执着……是被怎样的残忍一点点毁去的。
“阎,这段时间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抱歉,以后再也不会了,以后我会听话的……”
这就是恢复了所有记忆的清月?
阎默终于明白了那女人的话,他和自己在一起到底是好是坏,自己的温柔,竟成了他恢复记忆的钥匙。
恢复记忆对他来说……究竟是怎样的残忍。
自己不是他,自己永远也不能体会。
“阎,我们不再是朋友了,以后,不用再对我这么好。”
“清月……”
“还愿意带我回家么,我只要一个房间就行,地下室也可以,我不用穿衣服,我吃的不多……开玩笑的!你怎么舍得!”
伸手抚平男人皱起的眉,清月少有的戏弄语气。
这个男人……在等自己扑到他怀里哭泣吧。
只是,抱歉,会扑到你怀里哭泣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了。
“阎,不恭喜我么?我恢复记忆你不高兴么?”
“清月……”
“阎,恭喜我……恭喜别人的时候要笑,不是哭,阎……”
手滑到男人的脸上,任由被男人抓紧。
“恭喜……你……恢复记忆……”
“谢谢。”
谢谢你来找我。
谢谢你……还愿意带我回家。
阎。
☆
触目惊心的交错鞭痕。
轻柔如水的微笑。
阎默终是大恸。
清月,你为何不哭……
清月,求你……别这样……
求你……
暗色温柔.十八
以清月的身体状况为缘由,月蓝不肯放人,阎默一时也没有办法,只能留在这里陪清月养伤。
阎默不得不承认,这里的医生对此类伤痕驾轻就熟,几天时间,清月的身体就好了很多,只是,身上交错的鞭痕看上去依旧有些吓人。
“清月,契约书,给你。”
契约……书?
喝过男人用口喂来的参茶后,茫然地看着男人递到自己手里的一叠白纸,清月疑惑地好一会儿,才在最后那张白纸的右下角发现阎默的签字和……指印。
只签了名字的空白契约?
让清月靠在自己的怀里,阎默把纸放在清月的膝盖上。
“主人是亲自给我定规矩呢,还是让奴隶自己来……清、清月?”
怀里的人把一叠白纸扭成团的动作让阎默吓了跳,然后连忙小心得掰开清月的手,心疼地去揉清月被纸团棱角刮红的掌心。
自己在不适合的时间做了不适合的事,阎默有点自责。
“对不起,我不该逼你……”
仿佛没听到男人歉然的低语,清月只是怔怔地盯着滚到旁边的纸团好一会儿,挣脱开男人的手,又把纸团拿了回来,一张一张小心翼翼地摊开,好像对待损坏的珍宝一般,用手去细细地抹平白纸上的皱褶。
清月……你别这样……
不敢阻止清月的动作,阎默只是将怀里的人用力拥紧,清月,求你,别这样。
屋子里的气氛沉默下去,阎默不敢说话,清月也不出声,只是一遍一遍去抹平白纸。
直到……
感觉到后背碰到某个小小的坚硬东西,清月终于清醒过来,翻身坐在阎默的腿上,狐疑地盯着目光游离不肯看自己的男人。
伸手把男人外套拨开,一颗一颗解掉衬衣的扣子,向左右大大分开。
两枚精致的金环一左一右挂在男人胸前的两个凄惨异常的红肿乳粒上,很明显,这两个东西刚穿上不久,甚至,很有可能是刚才男人出去的一会儿穿上的。
见清月愣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去扯自己的腰带,似乎想确定什么。
“清月,我自己来。”
连忙阻止了清月紧张的动作,阎默解开自己的腰带,被剃得异常干净的下体没有丝毫遮掩地呈现在清月的眼前。
没有什么其它东西在上面,清月松了一口气。
有些不适应这样衣衫半解的样子,阎默好半天才不灵活地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名红色小丝缎盒子,打开,看不出任何材料的透明小环泛动着柔软的光芒。
“清月,这个……我想你亲自动手。啊……”
“现在还想我亲自动手么?”
用小指勾起一枚金环,高高扯起。
见男人惊喘一声,跟着自己的动作高高挺起胸口,手里的小盒子都掉了下来,清月猛然将小指伸直,金环重重地摔落下来,乳粒上渗出的殷红转眼间蔓延开一朵流动的血花。
清月没有任何感情的目光令阎默一凛,又一喜,没有丝毫想要反抗的意思。
恨与彻底绝望之间,阎默宁可眼前这个人选择前一种。
清月他会不恨吗,怎么可能不恨!
记忆模糊的时候也许对恨也很模糊,但现在,除了茫然与绝望,清月的心底想必也有一份恨存在。
作为S这么多年,阎默也不相信清月的心底真的没有一丝阴暗的残忍。
清月他是一个人,会爱会恨,会受伤,心会疼。
只是,他太善良,宁愿把带刺的恨藏在心里,宁愿自己的心被刺得血肉模糊,也不肯去伤害别人半分。
“清月……”
抓住眼前沾染着自己鲜血的指尖放进口中,阎默平静地舔了上去。
“阎,对不起……”
凝望着含住自己指尖的男人,几分钟后,清月的目光终于软了下来,将头抵在男人的肩上,哀哀地笑出声来。
为什么你一定要逼我?你可知道,我……不想让你看见这个我啊。
阎……阎……你也要像那个人一样,逼疯我么。
“清月……”
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惊慌地搂着眼前鞭痕累累的颤抖身体,阎默紧张起来。
自己以为他把恨发泄在自己身上,他就会好一点。
自己又错了么,没错,一定是自己又错了,一定是自己的错。
“阎,你要逼疯我么,你要毁了我么。”
怎么会?!
自己怎么可能会那么做?!
“不是的,阎,不是你,逼疯我的不是你,不是你的。”
突然抬起头,清月深呼吸了几下,有点勉强地笑了笑。
这个男人,不会那么做的,是自己一时心乱而已。
明明已经不是伤春悲秋的十几岁了,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却总会控制不了情绪。
刚恢复记忆的时候,自己的确是绝望,不过,休息这几天,自己已经渐渐冷静下来,自己只是绝望,可自己不是瞎子,也不是没有感觉,这个男人对自己如何,自己岂会真的什么也感觉不出来。
见清月如此,阎默自然也不敢再提刚才之事。
“很漂亮。”
低头咬了一下男人被穿透的可怜乳粒,清月认真的夸奖声音反而让阎默整个人都红了起来。
清月没有继续做下去,而是半靠在阎默的身上,把一旁的空白契约书拿了过来。
“阎刚才不是说自己定规矩么,我……看着阎写就好。”
握住笔,阎默的手抖了一下,茫然,脑子里空荡荡的。
和赤裸差不了多少的姿态,清月他在看着自己,看着自己写规矩,看着自己……身体的每一丝反应。
“阎希望在我的面前,永远不穿衣服么?还希望鞭子,希望……小穴里总是塞着东西……”
什么?!
低头,阎默僵住,真实地羞耻字迹,出自自己笔下的字迹。
连反驳和掩饰都做不到,自己的一切,就这么赤裸裸地呈现这个人的眼前。
清月毕竟是清月。
阎默突然苦笑。
“阎……还希望上我?”
嗯?!
自己怎么可能写这句?!
看着在纸上惶急寻找类似字迹的男人,清月突然大笑出声。
什么类似的话也没有找到的阎默恍悟,瞪了一眼大笑的人,目光却温柔地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
清月,不再哭泣的你,选择笑着面对以后么。
那心上的伤口怎么办,真的……不会疼了么……
那个小心翼翼去抚平每一张皱起白纸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吧……
暗色温柔.十九
“阎怀念这种感觉么?”
“……一点也不。”
阎默皱眉苦笑,无论是谁都不会怀念这样的感觉吧。
坐在角落里沙发上的清月把目光从大厅中央的表演台上收了回来,落在跪在自己脚边的赤裸男人身上,突然抬起脚尖故意踩了踩男人略微隆起的下腹,男人身子一颤,不敢躲,只是抬头,无奈地望着这几天来难得心情大好的清月,连叹息都放轻到了最低点,身体的全部力量都汇聚到下面死死咬合着一枚柠檬的收缩穴口,不让里面的东西流出来半分。
上一次灌的只是普通的温水而已,可这次是……
“阎说过喜欢龙舌兰,这是刚刚空运来的墨西哥龙舌兰,听说,混着柠檬喝的味道很不错,阎不喜欢么?”
“当然……喜欢,只是觉得很浪费。”
冰凉的脚尖警告性得再次点在阎默的下腹上,冷汗淋漓的阎默将“当然不喜欢”这句生生咽下,换成清月喜欢听的话。
这酒……很贵的。
换个姿势,清月睡袍的下摆略微露出一丝缝隙,顺着这个角度,阎默的眼神疼了一下,伸手握住清月冰凉的脚,另一只手轻轻地向上抚摸着腿部的刺眼鞭痕。
竟然还没好么,还疼么?
“不疼了……”
看懂阎默无声的询问,清月温软地笑了一下。
早就不疼了……只是,是自己皮肤是天生的敏感,痕迹很难消去,看着吓人而已,其实已经没什么事了。
以前不小心磕磕碰碰地青紫痕迹,也要一两个月才会淡下去。
阎默的目光黯淡了一下,真的不疼么,每次披衣服的时候,这个人隐忍着痛楚的表情,自己看得见的。
“真的不疼了……”
“啊……清月!”
清月突然伸脚探入阎默的双腿之间,毫不费力地将只有一半露在外面的柠檬按了进去。
措不及防,阎默惊喘一声,加紧双腿拼命地收紧了穴口,但即便如此,也有少部分琥珀色温液渗了出来。
“阎,你夹住我的脚了。”
清月笑吟吟地看着地上的男人因自己这句话羞到极点,阎默不是那种碰一下就会脸红的小M,否则也不会赤裸着身子大大方方地跪在自己脚边,甚至比自己还要坦然,但是,偶尔的羞涩……却是让人移不开目光地别样风情。
男人小心翼翼分开双腿的动作,惹得清月又故意蹭了蹭禁不起快要禁不起挑拨的湿润穴口,才把湿漉漉的脚慢吞吞地缩了回来。
“抬头。”
男人依言抬起头,略显难堪的窘迫神情,清月承认自己是故意的,自己……很想看他现在的表情,仅此而已。
也许自己真的是放下了。
记忆模糊的时候,自己似乎没有注意到很多事情,比如……自己竟一直在忽略这个男人强势之下的诱人风情,这种七分羞,一分恼,再加上两分任自己为所欲为的认命温柔,怕是只有自己才见得到,自己以前竟然都忽略了。
“不要舔,很痒……阎!你确定你现在不是蓄意报复么?”
试图收回的脚背阎默轻轻握住,清月瞪了瞪低笑一声埋下头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