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趁目前还有点儿力气放声吼两嗓子把那人招来啊,否则等到过了这个劲儿到时候饿的想喊都喊不出来了。
想到这里,我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放声开吼时,忽然响起的那个细微推门声又让我把马上要喷涌而出的那口气生生憋了回去:“大哥你——”意识到来人了的我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在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儿时猛地住口:
没有米粥的香味儿,呼吸声也不像前几次那样轻缓悠长,而是变的绵长而沉稳。貌似——换人了!!!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毫无心理准备的我不禁汗毛倒数浑身僵硬,凝神屏息的心脏异常活跃,大脑一片空白。
随着陌生的呼吸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脏也蹦跶的格外的响,脑子也空的异常的白。
“啊!——”在感到一个手指碰到我脚踝的那一刻,我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叫出声来,顺便将空白的脑子唯一能想出来的威胁用语外不强中很干说出来:“你……你要干嘛?我……我,我告……诉你,我可是已经……有主的人了!!!”= =///
我的话音刚落,就感到碰到脚踝处的那根手指猛地一抖,然后又异常迅速的微微动了几下,那根跟我的右脚非法同居了不知道多久的带子终于安静的走开。
啊?我微微张着嘴,对这忽然发生的情况有些反应不过来:难道是——有人良心发现要放我走了?
不,不可能,昨天还有人说要驯服我当奴隶的,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了我,哪有这好事!我暗中撇了撇嘴,正想思考另一种可能,却在感到我的手脚终于获得了久违的自由活动的权利后把这些通通扔到脑后。
兴奋万分的我腰部猛地一个用力想来个鲤鱼打挺利落起身给人留个精力十足的好印象,顺便也活动一下身体,谁知却在打倒一半时力气不济又躺回床上。= =///
“那个,床单太滑了”摸摸鼻子很丢人的找了个自己都觉得丢人的理由,感到老脸微热的我将手上移欲把蒙着眼睛的眼罩摘去,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捏住:“不要动” 。平板冷淡的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声音传来,却很成功的让我乖乖听话。
顺从的放下手,任由眼前的陌生人握着手腕下了床,当我的脚触摸到柔软厚实的地毯时,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忐忑不安的心顿时平静了不少。
“等等,大哥,我没穿衣服!”感到正要被拉着往眼前人进来的方向走去,我不由有些着急的出声提醒道。
没有声音回答,我手腕上的那只手抓着我一如既往的向前走。我也很识趣的没有再问。反正都是要当奴隶的人了,还是见到正主再说吧。再说眼前这位估计也是听命行事,我再问也白搭。
弯弯曲曲的不知走了多久,领路人的脚步停了下来,似乎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里面传来几道更陌生的呼吸声。
抓着我手腕的那只手不知何时扶上了我的头慢慢解开了我的眼罩,平板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慢慢睁开眼。”
“哦。”我听话的点点头,眯着眼睛慢慢适应了一会儿才将它完全睁开。
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从左到右的顺序,把自己又是揉又是摸又是搓的仔仔细细检查一边,还好,左手腕上的那个疤痕和记忆里的那个雷同;这两年长高了不少的身体也与现在的是双胞胎;恩,现在的脸型和以前的肯定是同父同母;就连头发的长度也和爬墙前的比翼齐飞;
唔——确定完毕的我不由自主的大舒了一口气,我还是原来的我,没有再穿一次!= =///
办完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我再微笑着扭头去看身后不知为何脸色有些不对劲儿的领路人:哇!剑眉利目薄唇,再配上那一身黑色的劲装,好……冷的一个人。
真的,虽然身边几根儿臂粗的红烛将眼前的光线调的温暖明亮,但眼前这个长的挺好看的人依然自顾自的跟冰箱一样往外散发着阵阵冷气。难怪他的声音平板冷淡没有温度。
这种人,别看人家像冰箱一样冷,身体肯定也像冰箱一样硬,一看就是当杀手做烈士的好苗子,再看肯定是被逮被俘后灌辣椒水坐老虎凳刀劈斧剁鞭抽火烤坑都不吭一声的牛人啊!
我含着崇拜赞叹的目光打量着眼前似乎愣了下的“冰箱”,正在考虑是不是跟他喷两句套套近乎啥的,就看见那“冰箱”绕过我径直朝前走去。
一看“冰箱”要走,我也急忙低头跟着他的脚步前进,开玩笑,这人生地不熟的,傍个“冰箱”还是让人安心点儿。= =///
一边走一边偷偷的向四周扫描,很宽敞的房间,布置奢华精美,被粗大的红烛照的十分明亮,正前方领导人的座位好像是一个宽大的软榻,被一层半透明的白色轻纱挡着,透过轻纱,隐约可见软榻上斜卧之人。
忽然觉的这个场景怎么有点儿眼熟,刚要好好想想,就忽然感到一道明显的目光投射到我身上,顺着那道目光看去,软榻的左右两侧分别站着身穿粉衫,貌似侍从的四人,左边那个身着粉衫的美少年正眼含,恩,蔑视的看着我。
大大方方的跟着“冰箱”停在软榻的不远处,趁“冰箱”半跪地行礼之际,也用目光看向那粉衫美少年,不是羞愧,不是愤怒,而是惊讶。就像是这里明明是游泳馆是澡堂是天体营,他既然穿的密不透风的出现了。
随着我看向那美少年的目光越来越惊讶,带动的其他人也不由或明或暗的将好奇的目光扫到他身上,到最后,终于抵挡不住“三人成虎”的压力,美少年自己也将疑惑的目光调回至大本营,还暗暗扯了扯自己已经扯的很平整的衣服。
“呵呵……暮野起来吧。”随着一声我现在已经无比熟悉的低沉妩媚的说话声,那张软榻前的白色半透明轻纱忽然缓缓向上卷去。
我的嘴,也随着轻纱的上移而越张越大,此刻,我多么希望我又重新穿了,也忽然觉得从小再长一遍是多么幸运的事,哪怕从一枚受精卵开始长也比现在幸福万分!= =//
心里忽然慢慢响起一段熟悉的旋律,那音乐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慢慢响彻大脑传遍全身,而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吓吓的完全罢工的大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旋律竟然是——哀乐!= =//
前方斜卧在软榻上,那已经能完全看清,我却宁愿看不清面貌的人:魅惑众生的面貌,慵懒的表情,半敞的白衣,精致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的胸膛;
赫然就是两年没见一面,见一面记两年的——蓝颜宫宫主,妖孽蓝灵!
我呆呆的站着,因为连饿带吓而感到头晕目眩眼前发黑,朦胧中竟然看到眼前出现了两个长着尖尖小角和一双黑色翅膀的小家伙,他俩拉着一个巨大的条幅在哀乐的伴奏下冲我笑的那叫一个幸灾啊,那叫一个乐祸啊,而那个条幅上好死不死的竟然写着两个极能表达我此刻心情的大字——“完了”
也是,这么缺德的捆绑手段,这么损的折腾人方法,这么独特的声音,还不让穿衣服,除了眼前的这个变态还能有谁想出来啊!我怎么就没早一点儿想到!我呆呆的不远处笑的仿佛,不,是真的很欢畅很愉悦的妖孽,心里翻滚着懊悔的怒涛。
“小旭儿,好久不见了,可真是让我想念的紧啊!”眼前的妖孽看着我,眉眼弯弯的说着让我绝对笑不出来的话,“你可真调皮,竟然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害的我苦苦找了你两年。”
我吓的浑身一抖,立马死死攥紧拳头,企图用这种我目前唯一能使用的最方便最有效最实惠又最隐蔽的方法清醒头脑,来迎接接下来绝对很倒霉的事情。
“怎么?见到我,你不高兴吗?”妖孽见我不出声,立马变脸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说。
“我,我,高兴,当然高兴。”看着蓝妖孽的表情,我急忙把拳头又往紧攥了攥,一边赶紧点头回答高兴,一边配合着语言扯开嘴角做动作,以图增加点儿说服力。
97.起来!自愿做奴隶的人们
不远处的蓝妖孽听见我的回答貌似心情大好的笑着冲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则不由自主的暗中抖了一抖:“干……干吗?”
听见我的发问,蓝妖孽笑的让人一看就是来自内心深处最纯粹的高兴,然后看着我玩味似的慢慢说出三个字:“服——侍——我——”
听到这语气很随意,态度很嬉皮,内容不咋地,目的绝对有问题的话,我的腿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小步,壮了壮胆表达出我的疑问:“为……为什么?”
看到我这个熊样子,蓝妖孽优雅从容的慢慢坐起来,伸出洁白修长的三根手指接过右边一个长的颇为楚楚可怜的青衣少年呈上来的酒杯,慵懒随意的抿了一口,然后捏着酒杯眉眼弯弯笑的像个最后胜利者般,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的舒心得意。
“因为——”蓝妖孽心情好的不能再好的拖长声音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我的奴隶。”
“我……”听到这比“饿你三天”还要可怕的话,= =///我头脑一热刚想义愤填膺的加以反驳。一句不知从哪儿来的话忽然好死不死的削尖了脑袋钻进我脑海里。
然后两句殊途的话像小学时做过的那种缩写句子的语文题一样越缩越少越缩越短,最后同归了:
你是我的奴隶……我自愿当你的奴隶……
我的奴隶……你的奴隶……
奴隶……
终于想起来自己曾说过什么话的我此刻只能听见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声嘶力竭的发出最后的吼声——自作孽!!!
“我……我……”顿感前途无亮的我放弃一切无用的抵抗高举白旗投降,“我是你的奴隶。”看到听见我的话笑的越发灿烂的妖孽,已经无比沮丧的我忽然想起来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急忙稍稍振奋一下精神问道:“那咱么来谈谈条件吧。”
周围忽然响起几声抑制不住的轻微抽气声;不远处那位暮野牌“冰箱”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斜窥了我一眼;就连正笑的跟个冬天里冻裂了的开花馒头似的蓝妖孽也猛地愣了愣,然后就仿佛听到什么超级搞笑的笑话一样爆笑起来:
“哈哈哈哈,条件?!我还从来没见过被我驯服的奴隶敢跟我谈条件?小旭儿,你好大的胆子啊!”蓝妖孽意有所指的拿眼光扫了一眼我的前辈们——他左右两侧的四个侍从,再用明摆着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态度看向我。
我一看这死妖孽竟然想剥夺我的合法权力,顿时气的连害怕也忘了:太过分啦!简直是太过分啦!你不顾我的意愿对我又绑又饿的折腾我也就算了,谁让我没你势大还倒霉的落在你手上了呢。你让我当你奴隶我也当了,谁让咱没出息为一碗粥折腰了呢。可是你竟然还想付零工资,我的劳动力就算再廉价你也不能这么干啊!
“你不能拿我跟他们比,我跟他们不一样。”意识到很可能要成为免费劳动力,我气的再也忍不住的冲着妖孽就嚷嚷开了。
又是几声有组织无纪律的抽气声,那穿粉衣美少年仿佛想把我刺穿一样看着我;暮野牌“冰箱”忽然制冷系统大开,脸冷的跟冰柜里的冻猪头似的侧头看着我,就差没在头顶上冒几丝白色冷气儿来应应景儿了。
妖孽也微微顿了顿,嘴边慢慢勾起一丝,恩,讥讽的弧度,然后用终于把我放在眼里目光正视着我,还特意显示他优越性一样把酒放在唇边不远处慢慢说道:“哦?——你跟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呢?”
我一听这话更加郁闷,身体里跟放了个自动升温的火炉似的蹭蹭往外冒烟:废话,我跟他们有什么不一样,你不是最清楚吗?还非要我再说一遍,摆明着想看我笑话是不是?!
不过有理走遍天下,道理在我这边,我名正我言顺我怕你!想到这里底气顿时足了不少的我冲着正等着看我笑话蓝妖孽就理直气壮的吼了起来:“我跟他们当然不一样!!!我是自愿当你奴隶的,又没被你驯,省了你多少力气啊!你难道不该给我发工钱?!!!” 豁出去了!坚决扞卫奴隶的合法权利!拼命争取奴隶工工资! = =///
“噗——!咳咳咳咳咳……”蓝妖孽一口酒没咽好,大快我心的喷了……
“咚——!宫主恕罪!”楚楚可怜的青衣小侍从手一抖把手中的银质托盘掉了吓的跪地请罪,害的我也跟着乱心疼一把。= =///
不远处那位暮野牌“冰箱”不知为何猛地一抖,抽搐着嘴角转过脸去。
我看到在场人员这反应也很郁闷,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据我以前在皇宫里闲来无聊打听的八卦所知,这年头驯服个普通人当奴隶多不容易啊!哪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当代“四有”青年活的好好的原意给别人当奴隶?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死要活的来个积极反抗,就是整天沉默是金的不说不动不吃饭来个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到最后疯的死的变态的多了去了。
虽然大多数都能被驯服,但不费功夫花时间用心血行吗?像我这么主动这么听话这么自愿这么,恩,恩,没出息的你上哪儿找去?= =///
再说了,你自己不是也说你身边那几个是你驯服的吗?这么快就想耍赖?凭什么不给我发工资啊!!!
大概是终于咳够了,也许是觉得我的话确实很有道理,蓝妖孽点点头,笑的很意味不明的看着我悠闲的说:“呵呵,小旭儿,那你想要多要工钱呢?”
啊?!给我钱?!听到这激动人心的消息,我的眼睛立马一亮,大脑转的比新一代奔腾处理器还奔腾,想了半天决定采取“漫天要价”政策,反正都已经是奴隶了,对于自己将来的血汗钱,当然是能多要一点儿是一点儿:“二、二两银子。”
“唰——”妖孽身旁的三个侍从的眼光很有技术性的“明修栈道”朝我集中!暮野牌“冰箱”也不由自主的低头暗扫了我一眼。
“好。”妖孽想都没想一口答应,惹得那三个侍从又是“唰——”一声,技术性更高的将目光“暗度陈仓”到他那儿。暮冰箱已经不再鸟我了。
啊?!——我一听这回答也凑份子似的看向妖孽,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会不会是我要的太低了?按道理不应该啊?据我所知,在皇宫里像和珅这样的高级太监总管,一个月的工资大概才几十两银子。而他底下的曼玉小鱼他们只有十几两,就那还算是高的。恩——会不会是——蓝颜宫太有钱了?
恩,忽然想到这个可能性的我不由暗暗点了点头,然后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不说别的,就说我被绑时拿来当床单儿的那块丝绸,还有眼前这装修豪华的大厅和那几根粗的跟什么似的蜡烛,一看就知道蓝颜宫有钱啊!亏了亏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亏的我忽然灵光一闪蹦出一个火花来,一边暗自庆幸着自己刚才没把话说全,一边飞快的接着补充道:“恩,恩,一天!”
又是“唰——”一声,改由我引领回头率。
“好。”蓝妖孽极其无耻的很快反击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