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高杨不置一词。
白荣宝又看着成功眼里含笑的说没想到成功原来这么年轻,电话里他就猜成功年岁不大。对此,成功觉得很有必要澄清一下,因为他不能让人再拿自己当孩子了,尤其是明显有要将自己当宠物闻婷,他要让她知道尊老爱幼才行。
当成功如愿以偿的说出自己的年龄的时候,除了高杨那很不甘心的表情之外,众人那眼睛要脱窗的模样很是让成功有了一种沉冤得雪,扬眉吐气的感觉。
真是的,至于吗?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好不好?!至于反应这么强烈么?
闻婷尖叫着又要扑上来,成功及时的闪到了高杨的身后,他没想到闻婷居然会无视他的年龄,而他相信高杨是不会坐视不管的,否则他一定会扁他的。
闻婷惊叹于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居然还有这样的皮肤这样的容貌,实在是老天瞎了眼了,这太没天理了。
在座的“三十岁的老男人”们除了白班长还勉强维持住那副好好丈夫的模样外,其他人都是满头黑线,老男人?
“白班长道行果然高深。”同仇敌忾的“三十岁的老男人”成功咬着高杨耳朵悄言。高杨点点头,表情高深莫测。
闻婷不信成功真的有三十岁了,高杨挺身而出,说他已经验证过了。
“怎么验证的?”异口同声喊出这句话的居然是闻婷和于家喜。于家喜就不用说了,好像打清早起他就有点过激的反应,至于闻婷,她眼里那种又像兴奋又像惊讶的光让成功觉得有些脊梁发麻,就像一只被闲极无聊的猫盯上了的倒霉的老鼠。
“身份证呗,”高杨一点儿不介意那两人过度的关注,淡淡的说了一组数字,那是成功出身的年月日。
真是好记性,同样看过高杨军官证的成功除了知道高杨小自己八个月外,是一点没能记住那些个数字的。
还是刘美丽站起身来说她去准备饭,哥儿几个边吃边聊吧。成功连忙举手申请去帮忙,并且义正词严的拒绝闻婷也去厨房的要求,理由很简单,“为了下一代。”
开玩笑,要是连厨房的那方净土都没有了,他还活不活啦?!
47
“战友家”顺利的开张了,情况出乎意料的好。
对此,高杨毫不客气的说他居功甚伟,因为门口停着的五辆军用吉普让“战友家”名副其实。
当看到从车上鱼贯跳下来的清一色迷彩服的时候,成功眼睛直了有那么一会儿,这些就是传说中的特种兵吗?
一个个眼睛如同鹰隼的棒小伙们龙腾虎跃,举手投足间都昭示着他们的训练有素,神态顾盼中无不流露着骄傲和自信。总之一句话,这是一群生龙活虎、朝气蓬勃得令人羡慕的兵们!虽然他们都没戴肩章,看不出军衔。
尽管已经亲眼所见,成功还是对高杨居然能驾驭这样一群兵将信将疑,因为随便从这群兵里找出一个来似乎都比那个被称为“头儿”的家伙更象一个想象中的特种兵。
而高杨对他的兵们的表情那真是有点不怀好意,尤其是一个小头头模样的兵下车列队整齐后用一种汇报战况公事公办的口吻向他报告说能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创造条件也来了的时候,高杨的笑容那叫一个阴惨惨哟。
成功开始有点相信于家喜白班长对这些兵们的悲悯不是空穴来风了。那样的笑容,不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们恐怕是招架不住的吧?反正成功想高杨要是对着他这样笑的话,他梦里也会被吓醒的。他开始认真的崇敬起特种兵来了,面对这样的笑容,还能镇定自若谈笑风生,可见非常规部队的人员心理素质也是非常规的。
高杨招来的兵们的确是撑起了大场面,足足来了二十二个,因为都安排在院子里,整个院子绿盈盈的一片,生机勃勃。而且那个叫汪大全,绰号“老缺”的小头头说还有不少弟兄们因为在岗来不了,本着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原则,我们要为他们打包回去。而且,“大队说他也要一份。”
于是高杨扯住成功咬耳朵说能不能赊账?他没带多少钱,没想到这帮狼崽子们居然这么狠,摆明了是想要吃穷他。
成功乐开了怀,呵呵,叫你高杨总是欺负人!
他给了高杨一个白眼,“你们大队长也是狼崽子?”
“他?”高杨忿然,“他就是个得道的千年老妖。肯定是他法外开恩的,不然能有这么多人跑出来呀?能来七八个都是意外了!”高杨几乎是咬着牙哼哼。
成功了然:哦,明白了——弟兄们,包括大队长都是苦大仇深啊!看来你个高杨不仅仅是班长的噩梦呀!
“赊账可以——”成功乐不可支,他实在是憋不住乐了,只好放弃想要吊一吊高杨胃口的打算,干脆利落的说:“利息照算。”
高杨哀鸣,“亲爱的,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不能这样天亮就翻脸无情呀……”
成功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个不要脸的!
到走廊下帮忙扛酒的老缺恰好路过,“噢”的怪叫一声,冲向那片绿,用筷子敲着酒杯以新闻发言人的权威姿态向广大同胞们发布了一个惊天号外:我们头儿之所以要请客原来是因为今天是他老人家的大喜之日,走廊下就是我们头儿娇憨可爱的新婚夫人云云……云云……
在一阵锅碗瓢盆以及鬼哭狼嚎演绎的荒腔走板的婚礼进行曲中,成功落荒而逃,他败了!他真的被打败了——这哪里是什么令人尊敬的神秘莫测的特种兵啊,这简直就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事儿精!!他自知道行不够,唯有败走厨房。
逃到厨房,就听见两位前侦察兵班长平静的对话:“我现在终于相信了——”
默契的:“没有最变态的——”
“只有更变态的——”
“所以,我们那点可怜的同情还是留给——”
成功惊恐的看着那两个不见得有多正常的前班长将怜悯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天,完全黑了!
“战友家”的开张大喜在成功盼星星盼月亮的焦灼的期盼中终于落下帷幕。
此时已经将近午夜十二点钟。
现役军人中除了高杨被成功揪着不放外,其余人等均在九点多的时候就撤了,因为他们得在熄灯以前赶回去。并且,果然如老缺宣言的那样,着实是打包了不少回去,其中酒占了大半,而成功做的点心也被席卷一空,美其名曰:嫂子的手艺。另外还有鸡若干,鸭若干,以及可下酒菜若干——这也是成功揪着高杨不放的原因,高杨要是跑单,今天可就亏定了。
今天的自来客很是不少,消费也很有一定的程度。这点是最令“战友家”诸人开心的。而当闻婷精神抖擞的宣布了今天的营业额时,白班长迅速算出了一个大概的利润来,这个数字让都显得有些疲累的众人顿时都来了精神。
高杨甚至说要不他请假来打工还债吧?这样更快些。
债权代言人成功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让他趁早死了这份心,天亮了就老老实实去银行提款去。成功对于高杨没有及时制止谣言的传播反而乐见其成的态度是耿耿于怀的。不可否认的,高杨在所谓的喜宴事件中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的,他甚至厚颜无耻的亲口向因为在外边收钱而未能第一时间了解事件始末的闻婷传播了这个令成功恼怒的流言,还说是先上车后补票。其脸皮之厚乃成功生平仅见。为此,他坚决不同意给予其更优惠的折扣,“我都还没问他要礼金呢!”成功气鼓鼓的对试图为高杨说情的白班长说。
闻婷笑眯眯的将老公拉开,说那是人家的家务事,要白班长别管闲事。
而成功已经确认每次跟高杨纠缠的后果就是自己会被气炸了肺,于是又在心里再次再次再次发誓再也不理会这个混蛋了。
不过,“战友家”首战告捷还是令成功异常兴奋的,他拿着纸笔在堂屋的八仙桌上将众人的议论评说都一一记下,要整理出来以便日后的改进。并且趁白班长也在,他拿出早就打印好的几份协议书让大家签字认可。对此,大家都提出了异议。
首先提出的是于家喜,他说成功的股份太少,他良心不安,刘美丽也点头说就是就是,他们已经领工资了,就不该再占着股份。
白班长说成功的好意他们心领了,大家是兄弟没错,但是做生意就要有做生意的规矩,他重新提出一个分配方案,得到了于家喜刘美丽的一致赞成,结果变成成功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白荣宝占百分之二十,于家喜和刘美丽各占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用于投资再建设。
对此,成功不好再说什么,至于占多少股份他一点也不在意,他只想着能帮刘美丽和于家喜一把就好。
一开始的时候,成功就联系了一家餐具消毒中心全部使用他们的碗筷,这样不仅节省了一笔餐具钱,(至少在资金紧张的情况下,是不用在餐具上押一笔钱了。)还大大的节省了清洗的成本,而且很受客人欢迎。打烊后,只要将脏餐具都装好,第二天自然会有消毒中心送干净的餐具来,顺便拉走脏餐具。由于这样的措施,“战友家”诸人得以在打烊后轻松的在堂屋里说话了。
因为旗开得胜,大家都很兴奋,没有睡意,于是,刘美丽和于家喜索性又摆开了席,大家吃起宵夜来。边吃边聊天。
几个当兵的人在一起,很容易就聊到了部队,白班长感慨说当过兵的人都会有很深厚的部队情结,很多时候,老兵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有机会真想重新当一次兵。
没当过兵的成功眼红的不得了,他也很想尝尝当兵的味道。闻婷说千万不要,现在的成功长得像个白面包子,当了兵就变成荞麦馒头了,不好看。
众人大笑。成功无奈,女人呐……
为了转移话题,成功问白班长有没有想过回来一起做,这里毕竟是家乡啊。
白班长说当初去深圳也是为了扩大视野,增长见识,现在深圳一家公司做着中层主管,以做电子产品为主。不过也一直想回来,只是不知道回来可以做些什么。学历不高,要再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不容易。这趟回来是主要还是因为闻婷娘家那里要收柿子了,满山遍野的柿子是个不小的工作量,得回来帮忙看看的。
成功闻言顿时心生向往,他知道这个时候挂在枝头的黄澄澄的柿子实在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白班长笑着说可不是,这时候很多人进山里看风景,吃农家宴什么的,闻婷家也有在做农家乐的,不过生意不是太好,因为开农家乐的人太多了,而且,一年四季也就是这段时间的生意好点儿。
成功心中一动,来北京几个月了,他是知道昌平的地理环境的,于是忙问闻婷家的具体的环境,闻婷笑着说不就是大山连着大山么?你想去改天让高杨开车带你去看看。
成功没功夫计较闻婷的揶揄,他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呼之欲出,他记得现在有那种荒山承包果园承包之类的,就问闻婷家承包了多少面积,地理环境如何。
闻婷一一作答后,成功兴奋的叫起来,“就是这样!”
“什么就是这样?”大家一头雾水。
“为什么一定要给人打工呢?做自己的老板是无关学历的。”成功说。
成功这么兴奋是因为他想到了邹景波,他给了他一个灵感。邹景波说他对他去打野战的地方不满意,对参战者也不满意。这给了成功两人信号,一是邹景波之流喜欢玩这类的活动,当然这也暗示着有不少人也对此类活动感兴趣,不是还有人玩什么蹦极吗?说明玩新鲜玩刺激是现代人的一种时尚,而战争更是凝聚着每个男人灵魂深处的原始欲望;二就是以邹景波这样小开的才力和势力也没法得到满意的野战,那就说明现在已有的野战活动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
“需求就是市场!”成功激动的说,“而我们在这个市场中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
“首先,场地是现成的——闻婷家那上百亩的山林地就是最理想的野战场所,要是不够,咱们还可以扩大。其次,我们有别人所无法具备的人力资源优势——侦察兵、特种兵,呵呵,这些全都是真正的战争中的佼佼者,不把他们统统毙得满地找牙才怪!”说到满意处,成功得意的笑出了声。“第三,咱们还可以促进农家乐的发展,男人好斗,那就打仗去吧,女人休闲,那就在农家乐里玩吧,再说了,男人还要吃饭的,农家乐就是他们吃饭的地方。这样,一年四季都是旅游旺季,那多好啊——”陶醉在自己规划出来的前景中的成功乐得手舞足蹈。
众人静静的看着成功手舞足蹈的模样,于家喜和刘美丽已经见识过这个完全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人的怪癖,所以见惯不怪,其他的人就都惊疑的瞪大了眼睛。
成功摸着下巴沉吟状,“真实是最可贵的,我相信因为真实,邹景波花多少钱都愿意,毕竟对他这样的人来说,钱不是问题。想想看,一杯红酒都可以上万块钱,一场过瘾的战争体验又何必在乎钱呢?怎么样做到真实呢?——对了,可以面向社会招聘退役士兵,以侦察兵为优先录用对象,演戏不是有红军蓝军吗?!”这不是问句,看书不少的成功并不需要回答,因为他知道就是这么回事,“咱们就红军蓝军打仗——”
“通常我们管这叫对抗——”高杨平静的插话。
“哦,对抗!对!咱们来个红军蓝军对抗……”
于家喜也不能再缄默了,“如果都是退伍军人,个个训练有素,那些公子哥肯定还没跳出战壕就全部报销了。”
“哎?所以呀——”成功被提了个醒,“要不咱们干脆这样,把我们的人分散到红军和蓝军当中去,把战斗力均匀分配,这样大家都实力相当了,打起仗来准定过瘾——我都想去试试了。”
“你肯定属于那个还没跳出战壕就挂了的。”
成功没理会高杨,自顾自的说:“不行的话,咱们还可以来个岗位培训嘛!战前,给那些散兵游勇的来个野战基本技能的培训,为了体现公平原则,然后让他们自行挑选我们的人来组队,这样也许会有赢的希望,一定会有很好的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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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的一番话令众人都陷入沉默。不过,而是更多的显示出了惊讶。
成功赧然了,即使是朋友,他也不习惯这样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而且,他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呀,怎么说那都是人家白班长的事情。于是,他挠着脑袋讪讪的说:“那个……我也就随口说说的,别介意呀——时间不早啦,要不都先休息吧?”
“点了把火,你却要跑去睡觉?”高杨拉住他,让他在身边坐下。
“如果真是这样,我参加,”于家喜平静的说,眼睛里却闪着奇异的光,“就像老白说的那样,老兵总是想再当一回兵的。”
白班长同样是表情平静,眼睛里却也有跟于家喜一样的光芒,“很有吸引力的金点子。”
成功却有些慌了,他也就是随便说说,这事儿比不得开个大排档,他出钱,亏了他可以承担后果。什么金点子,万一成了馊主意,他怎么对得起白班长他们?
高杨摁住想要跳起来的他,“你慌什么?都是成年人,自己有分寸的。”
白班长也说,“是呀,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我们自然是有个分寸的。”他说,在深圳的时候,他认识个专门生产仿真枪械的厂家,到时候可以直接跟他们订货。“服装就更简单了,找老部队的军需处买那些换下来的军服,现在都换发新制式的军服了,仓库里肯定还有不少老军服积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