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了你的邪————猫凝千秋

这天晚上，曲鸣然在台灯下夜读，厚厚一本习题册，抓破了脑袋都没有思路，笔在草稿纸上胡乱地涂鸦，恨不得把笔头摁断了！他后仰起身体，大叹："我不是这块料啊！"
眼前突然一片阴影，看到申津羽的脸，越来越近，吧唧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大口。
"你不是什么料啊？"
"理科。"他不只数学不行，好几天不上课，看看物理书头都大了！
申津羽把下巴抵在他的头顶，摸摸他的脖子，滑腻腻的，顿时心猿意马。"然然，不会做就别做了，不要逼自己。"
"学习是学生的本分。"
"管他呢，以后我养你啊。"
"不要，哥哥教我要自食其力。"
"好、好。那今天已经不早了，该睡睡了哦。"
"是吗？才九点啊。"
申津羽把手抄到他腋下，一把提起他来，"你伤着呢，要早睡睡养身体。"嘿嘿，洗干净了给我吃。
"小羽。"
"嗯？"
"你力气好大。"上次......那个的时候也是，他比不过他。
"力气不大怎么做你老公。"他回答地理所当然。
"哈？"曲鸣然脸酡红，"什、什么老公......"
"你敢不承认，都已经是我老婆了，么么。"申津羽扶他到床上，一下扑倒他，亲亲他洗得香喷喷的颈项。
曲鸣然抵挡他的狼吻，"你......庸俗。"
"错，是情痴。"申津羽修长的手指一颗颗解开他的衣服扣子，饶有兴味地看他的反应。
果不其然，然然按住他的爪子，一脸羞色，"不要......"
"要。"
"我不要。"
"我要。"
"那你和枕头吧，我要看书。"曲鸣然丢了个枕头给他，起身坐回了书桌。
"然然......"申津羽坐在床边咬床单，争过了连泽，新的情敌是书吗？
初战告败！

第二天，申津羽像个刚娶了美娇妻的丈夫舍不得出门，磨蹭了半天，临走了突然回来，"我还是不去上学了。"
"你傻啊！"申凌宇扣他脑袋一核桃。
"哼！"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申凌宇缠绵地念道，"小别胜新婚。"
"恶心！"申津羽重又抱了抱然然，才急匆匆上了车。

申凌宇恶作剧地冲着曲鸣然说，"弟媳，大哥我也上学去了。"曲鸣然的尴尬羞赧他照单全收。
房子里只剩下了曲家兄弟。曲鸣然更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哥哥，我......"
"小羽很疼你。"
"嗯。"
"然然，哥哥从来没教过你感情方面的事。"他端正椅子，坐到他对面，"那是因为哥哥相信你已经有能力处理自己的事情。记得不要委屈自己。哥哥还是那句话，有心事要告诉我。不开心了，哥哥的肩膀给你哭。"
曲鸣然点了点头。

傍晚回到家，门竟然锁上了，喊了几声没人应，申津羽心慌极了。早上还好好的，难道是凌宇把大的赶跑了，还卷走了小的？
干坐了很久，差点派下属出动，却听到了动静，然然推门进来，乐呵呵地对他笑。申津羽一个箭步冲上去，狠狠地抱住他。
知道什么是期待的落空吗？着急回家却看不见人就是这种感觉。"你去哪里了？"
曲显哲关上门，说，"带然然去装假牙，回来晚了点。饿了吧？我现在就去做饭。"
曲鸣然露出两排牙齿，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疼不？"听说装假牙挺痛的。
"疼。"
"傻瓜，装什么假牙，我又不嫌你丑。"虽然他喜欢他完整的笑容，可是他不忍心他疼啊。
"哥哥说这是为健康着想。"
"你就听你哥的。"
"他是我哥啊。"
"那我是你什么？"
"不知道。"
"你敢说不知道？"申津羽鼓起两个拳头搓他的脸。
"啪！"后脑勺硬生生挨了一记，回头看曲显哲手持炒菜铲子，正义凛然。
"哥哥，我错了......"
再战再败！

凡事要慢慢培养，怎能一步登天？经过一个多月的煎熬，申津羽还只能亲亲和抱抱，他恨透了书，惩罚性地在然然脖子上多留几个印。
"明天你就要重返校园了，为了庆祝，我们......"
"什么？"
申津羽扯开他胸前的衣服，低下头一口含住吮吸舔弄起来，一只手照顾着另一边，另一只手伸进衣服里摩挲。
曲鸣然"嗯"地呻吟一声，像发梦的小动物，咂咂嘴睡了过去。
申津羽哭笑不得，然然这几天拼命赶功课，累到了。
前功尽弃！

Episode.11

连泽像往常一样站到走廊上透透气。这一个多月，连氏在海外的股份被一家不知名的企业大肆收购，几近崩盘，忙得他焦头烂额，却还是没能保住。心情实在是很糟糕，他无暇去想为什么这一个月曲鸣然都没有跟他联络，等他发现的时候，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
抬眼看对面的走廊，缓缓走出一个身影来，却是放在心尖上念着的人，他的腿伤好了？连泽想冲到对面去摸摸他的脸，感受他存在的真实，脚抬起却又定住。眼前的画面像是一只恶毒的手一把攥住他的心，用力地挤压想将其粉碎。
申津羽像猫一样踮着脚，悄悄靠近一把抱住曲鸣然，惹得他吓了一跳，随即含羞笑着低下头，窝进了他怀里。申津羽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曲鸣然别过头去，"不要啊，这里是学校，不要......"
"有我在，谁敢乱嚼舌根？我就是要全校都知道我爱你。"申津羽乘机扫了眼对面，好极了，连泽，你给我看清楚了。他圈住曲鸣然的腰身不让他退避，温存却狂妄地夺取他唇齿的每一寸湿与热。
曲鸣然被吻得七荤八素，瘫软在他身上。闭着眼睛，睫毛颤动，脸色绯红。小羽急切地要宣告他对他的独占，他手机的屏保标语本来是毛爷爷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知何时被他改成了"真爱你的羽"，背景图片是他帅气的大头照。唇瓣分开，粘连着淫靡的银丝。他假装生气地捶他的肩膀，"你再乱来，我不跟你好了。"
"不敢了不敢了，不要抛开我。"申津羽故作弱势求饶，随即环住他轻轻地摇晃，直到上课铃响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连泽的双手紧紧地扣住栏杆，指节发白，他感觉自己要站不住了，天的一角破开了个洞，迅速扩大。

傍晚的夕阳拉长人影，曲鸣然快速地收拾书包好和小羽一起回家，教室的人三三两两，突然鸦雀无声。
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形，谁都能看出他眼里的忧郁，像幽深潭底。他们听到他试探地唤，"然然。"
"嗯？小泽，是你啊。好久不见。"曲鸣然心头不可控制地突突狂跳。
"是啊，好久不见。"连泽看到他脖子上深深浅浅的痕迹，胸口像被人打了一拳。
"我得回家了，拜拜。"他提起书包，埋头往外冲。连泽拉住他的手腕，在他身后说，"你和他......在一起了？"
曲鸣然头也不敢回，他也不知道心里面在虚些什么，却不敢看他的脸，末了，他点了点头。
腕上的力越来越紧。
"他对你好吗？"
还是点头。
"你快乐吗？"
再一次点头。
连泽松开了手，"......拜拜。"
曲鸣然这下反而故作镇静，一步一步慢慢走，他不知道这对目视着他渐行渐远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凌迟。
为什么不选我？为什么？为什么？连泽难以压抑自己的冲动，疾步跟上去，眼看手就要碰到他的肩头，曲鸣然加快了脚步，扑到门口出现的人影怀里，"小羽，我们走吧。"
申津羽瞥了连泽一眼，帮他挎起书包。转而挑衅地看着连泽，却对曲鸣然说，"不和你朋友多聊两句？"
"哥哥在等我们回去，走吧。"曲鸣然扯扯他的衣袖。

空荡荡的教室只剩下连泽呆立其中，伸出的手僵硬地举在空中。怎么？然然怎么会这样对他？就算他选择和申津羽在一起，难道他和自己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了？为什么急着离开？多说几句话都不行吗？

申津羽像往常一样，和宝贝然然相拥而眠，黑蒙蒙的宁静，听得衣服摩擦的索索声，申津羽不安分的手伸进他的睡衣里，贪恋地抚过他的胸腹。曲鸣然舒服地哼出声，感觉像是妈妈的轻抚，没一会儿就呼噜噜睡了过去。申津羽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装的。

平静的校园，再也没有人来欺负曲鸣然，反而有很多人对他示好，晃晃悠悠日子过地也快。
连泽受不了了，他在楼梯上堵住曲鸣然的去路，"然然，你在躲我。"
"没有。"曲鸣然慌慌张张地往后退。
"没有？"发的短信一条都不回，在学校看见了就绕着道避开还说没有。"然然，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是因为......我那天说过的话吗？"
曲鸣然痛恨自己的矛盾，明明很同情连泽的孤寂，很想抹去他眼睛里的寒冷，可是不敢再靠近。
"怎么会，我已经忘记那天你说的话了，你不也要我当你什么都没说吗？"他低着头嘟囔。
"那为什么突然......"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曲鸣然猛地抬起头，叫道，"我现在很乱，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他拐了个弯立刻消失不见。

从图书馆回来，曲鸣然捧着一大摞书，转角，撞上了一个人，书撒了一地。
"对不起，你没事吧？"曲鸣然慌忙道歉，眼前突然一亮，"你是混血儿吗？"
蹲下来帮着捡书的少年有着一头金色的短发，蓝色的眼睛好像苍穹般，肤色虽白，但看那黑色的眉毛和挺直的鼻梁便知他有亚裔血统。
少年没有回答，站起身，把最后一本书放进曲鸣然怀里。
"你听不懂中文吗？"可是他明明穿着校服，不会中文怎么上课？
少年微微一笑，像软软的云朵，出口是标准的国语，"请问，高二十班在哪里？"
曲鸣然一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个笑容，热情地说，"你是转校生吗？我带你去吧。"哇！还是第一次见到混血儿，都说混血儿好看又聪明，这话已经对了一半。
少年跟在他后头，说，"谢谢。"

"那里就是了。"曲鸣然指着十班的方向，远远地看到连泽站在走廊上晒太阳，他扭扭捏捏地走过去。
连泽眼尖地看到他脖子上的一块青紫，心头被刺了一下，他淡淡地笑，不动声色地整了整他的衣领，妄图掩去那抹痕迹，却只是徒劳。
"怎么跑来这边了？"他来找自己？
"有个新同学不认得路，我先走了啊。"曲鸣然回头冲少年笑笑，转身就走。
连泽脸上的落寞稍纵即逝，却没能逃过一个人的眼睛。少年像冰冷的蛇，毫无温度地盯着他，没有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他一步步走近连泽，似水的眉眼笑得越来越妩媚，踮起脚尖，在众人的错愕中，双臂缠上连泽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曲鸣然看到迎面的人个个嘴里可以塞进鸡蛋，好奇地回过头去，看到紧贴在一起的两具身体和嘴唇，不由地浑身一颤，木然地站在原地。
少年松开契合的红唇，魅惑地半眯着双眸，曲鸣然听到他脆嫩的声音说，"学长，我喜欢你。"

旁边有人窃窃私语，"哎，他是谁啊？公开表白哎！"
"对啊，他竟然喜欢连泽！"
"他我听说过，是新转来的高一生，好像是叫......艾斯。才来半个月吧，很抢眼！"

曲鸣然愣愣地听着，不得不承认，艾斯真的很招人喜欢。这样姿容的学弟不管男女都会喜欢他的。他紧张地盯着连泽的嘴，拒绝他啊......拒绝他。

连泽看着艾斯的眉眼，一阵心悸，这双眼睛像极了一个人，一个几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人，他亲手杀死的小小。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如是说。
艾斯淡淡一笑，"那个人也喜欢你吗？"
"不关你的事。"连泽回身走进教室，进门的一瞬，眼角扫了眼曲鸣然。
艾斯好整以暇地用手肘撑着栏杆，背靠上去。

后来的好几天，曲鸣然都会看到一颗金灿灿的脑袋出现在对面的走廊上，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没用的，傻艾斯，他心里有个永远也忘不掉的人，谁也不能挖掉他。做他的影子，你甘愿吗？
曲鸣然像八点档剧目的女主角一样，如果不是全部，他就不要。
然而，当看到意识中不可能的两个人相拥，亲吻，长剑贯体而过的痛楚盈满全身，曲鸣然嘴角轻笑。孤独的连泽啊，如果要找替身，是谁都可以的不是吗？
我于你，不是惟一。谁都可以陪你。

"小羽，今天晚上，抱我吧。"
"我每个晚上都抱着你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曲鸣然红透了脸。
"你的意思是......"申津羽拔高了声调，猛地抱住他，"我懂了！"哈哈，然然主动要求哎！好高兴！

"真的可以吗？"申津羽的手臂给他做枕头，另一只手摩挲他泛红的脖子。
曲鸣然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申津羽使尽浑身解数来挑逗他，在他胸口舔舔弄弄，他的每一个部位和反应都那么可爱。睡裤被褪到了膝盖，粉红的分身挺立，在他手中轻颤。
"然然，说你爱我。"
"我......啊......我爱、爱你。"
申津羽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听到他难耐的喘息越来越重，终于"啊！"地尖叫一声，释放在他手里。手指就着滑腻的稠白，探入隐藏着的幽径。曲鸣然夹紧了双腿，瘫软的身体向后缩，"什么东西，进去了？"
"手指，男生和男生做，要先用这个，你不知道？"
"我......好痛，拿、拿开......啊！"
申津羽不屈不挠地伸入了第二根手指。
"拿出去......"
"是你要我抱你的，不许反悔。"要知道他忍了很久了。
曲鸣然一脸惶恐，对未知的恐惧终于化作了小声啜泣，他挣扎着翻过上身，趴在床上，把脸埋在床单里，"我反悔了可不可以？我不要做了。呜......"身体被异物侵占，很难受，却不知这个姿势把弱点全部暴露给了侵略者。
"不可以。"第三根手指进去的时候，曲鸣然哇地大哭起来，吓得他赶紧抽出了手指。
申津羽覆到他身上，唇贴着他的耳朵，"不做了，不做了。然然不要哭。"看看自己依然昂着头的欲望，没办法，只好DIY。
曲鸣然吸了吸鼻子，本来豪情万丈豁出去的精神化作了无限委屈，原来、原来......会这么痛，抑或是心理有所抵触。他唯唯诺诺地说，"对不起。"
申津羽吻了吻他湿漉漉的眼睛，"然然乖，我们慢慢来。"

全身赤裸地站在被雾气蒙上的镜子前，艾斯倾身挥手抹去一块水雾，沾上了水的手放在胸口，光滑细腻的肌肤像初生的婴儿般。他披上睡袍，系上腰带，款款走了出去。
房中的连泽放下酒杯，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床，接着进了浴室。等他出来，艾斯已经听话地躺在了床上，双手平放在身体两侧。连泽用毛巾擦着头发，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这是在做什么？得不到曲鸣然而随意糟蹋另一个男孩吗？这个男孩说喜欢自己，他有着和小十四一样的眼睛。然然看到艾斯和自己在一起，会怎么想？他会在乎吗？自己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