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陆陆续续的都走了,还有那么一两只停在他的翅膀上。
逐渐,身体缓慢的悬浮下来,到了雨风的身上。
这时,他的翅膀也开始淡化了,仿佛在空气中慢慢汽化的感觉。
一只蝴蝶飞走了。
还有最后一只,没有可以停留的地方,它翩翩的飘落在花琦的头上,低头,像是在吻别,然后迎着林中的光线,往树林的上方飞去。
现在,茂密的树林里,两具交叠的男体躺倒在草地上,周围散落的兵器在阳光的照射下,不时闪烁着点点亮光,周围的小动物注意了很久,开始探头探脑,时间慢慢的飘过,确定躺在地上的两人没有威胁后,这里就热闹了起来,有点像变异兔子的动物,粉红的毛毛,但只有小兔子那么大,时隐时没的小昆虫,还有偶尔从泥土中抬头的土色蚯蚓……
也有动物想要靠近那两人,但是在他们的周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阻隔了它们的靠近,就连树叶儿飘落在他们上方,也像是悬浮在他们的上方,落叶慢慢的飘落下来,遮掩住他们的身体……
就在花琦和韩雨风很巧的一同休眠的时候,我们遗忘了的男主角浮尘,他现在在做什么?
话说,正是他消失的那一天,帮已安排好住的地方,浮尘就回到房间坐下,倒了杯茶在桌子上,眉头紧锁着坐着。手握紧杯子,‘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去,却不告诉我一声?’这是此时他的疑问。
杯子里的水有些波动。
半晌。
突然,从窗户飞进来了个人,全身黑不溜秋的。
“谁!?”浮尘低喝,隔壁雨风在睡觉,不能太大声,并且他也相信自己,一个小毛贼还是能够对付得了的。
进来的人没有答话,靠近。
浮尘想也不想,拿着手上的茶杯就招呼过去。
但被来人抄起椅子给挡住了,还顺手把要掉下的茶杯碎片一一接在手里,悄无声息。
浮尘见没有效果,正欲待再次动手。
来人已经扯下自己脸上的面纱。
“墨儿?”浮尘很诧异。
“参见少爷!”来人单膝跪下。
“有什么事吗?”皱眉。
“夫人临危!请少爷马上同属下回去。”
半响没有回答。
“等下,我去趟隔壁。”母亲病危,他在品味这个消息,为什么没有很大的感觉?浮尘考虑了下,想到肯定还是要回去的,厄……有必要去跟雨风说下,于是脚步匆匆开始往房门外走。
走到门口,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脚步又退了回来,想想又迈步,然后又倒退…… ……
“少爷,你快点,夫人的时间不多了。”一旁的墨儿见浮尘这样犹犹豫豫的,忍不住开口催促。
41.回府
“恩!”浮尘答到,低头想了想,脚步始终没有迈出房门。
‘雨风……’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思考的。
环视屋子。
看向床头的那块玉佩,他手指伸过去,拿起,又紧了紧手心。
“走吧!”单挑的丹凤眼暗了暗,带头从窗户跳了出去。
随即墨儿也追出。
他们俩没有骑马,也没有坐马车,纯粹是用轻功在赶,本来墨儿提议浮尘起码或是坐马车回去的,但是浮尘没有答应,他的理由是,轻功可以走捷径,快点,好快点办完事。而一旁的墨儿绝对是那种对主人的话说一不二的人,虽然不知道他这样来回的跑是怎么坚持得住的,但他并没有拖浮尘的后腿。
时间在两人的赶路下,慢慢流逝。
经过差不多二十几天的赶路,浮尘终于来到了这个自己小时候就离开很久都没有回来过的冉府。
此时是清晨,冉府的大门还没有开启。
门口,依旧和往昔一样,不显破旧却也不显招摇。
浮尘站在门外,站住了,他在打量。
“少爷回来了。”站在浮尘身后的墨儿冷不丁高声喊到。
这一下,晃眼的时间,大门就在一声“吱呀”中打开了。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府里的老人们都显得比较激动,而新进的丫鬟们,则在一旁害羞的打量着这个因为赶路而显得有点狼狈的少爷。
无奈,回头斜视了墨儿一眼,浮尘开始跨步在这样的一片目光中走进去。
很快,就来到了大厅。
“父亲!姨娘!”一进厅,他一眼就望见坐在大厅注意上的冉旭游,还有旁边坐着的雪姨娘(从前的雪姬)。
“恩,先去看看你的母亲吧!”冉旭游朝浮尘颔首了下,桃花眼中难掩欣喜,从主位上下来,拍拍儿子的肩,“走吧!”。
“是。”浮尘跟在冉旭游的后面。
她姨娘在冉旭游的另一边。
“那是……”经过走廊时,浮尘不经意见看到一个白衣男子一闪而过。
“没什么,先去看你娘吧!”冉旭游望了望浮尘刚刚扫过的地方,神情居然浮现一丝紧张,他扭头装作直视前方。
浮尘观察到了,望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又望着前方的路,没有再问。
到了一个装饰得艳红喜庆的院子,屋子里到处都是大红大紫的。
富丽堂皇的床上,躺着个穿着纤细的女人,可以看出这些耀眼的颜色并没有给床上的人带来几分喜气,她的脸色是苍白干枯的。
“哥。”床边趴了个人,抬起头来,赫然是浮尘的妹妹冉媚天。
走过去,浮尘摸了摸她的头发,“还好罢?”
“恩。”冉媚天点了点头,已经长开了的冉媚天现在是一朵花,但毕竟年纪也就那么大,虽然人长得很是娇媚,但其中还透着孩提时特有的纯真的,冉媚天这名字当时冉旭游还真是取得不错。
俯身仔细看自己的娘,只见她的头上睡觉还插着大大小小的红紫布花,没有涂胭脂的脸上皱纹已经爬上去了很多,此时还没有醒来,她静静的躺在那里,倒也不觉得很突兀。
在一片大红大紫中,她那苍白的脸,倒也没有以前的趾高气昂,映像中自己的母亲就是那样高傲着吧!但那时她的喜好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浮尘走后,那时母亲就开始有点神经失常,可是那时的她也没有现在这么脆弱。
“她一直就这样吗?”浮尘转头望向自己的父亲。
“睡着时,就这样吧!”冉旭游有点支吾,显然不是很清楚。
“醒来从前有时候还好,现在干脆不行,老是把媚天当做是你,要她天天陪着。唉!”冉旭游摇头。
而这时,床上的人,睫毛动了下,有要醒来的趋势。
浮尘注意到了,开始满怀期待的望着床上的人,虽然小时候她对自己爱理不理,甚至只有冉旭游来的时候对自己亲热,但她毕竟还是自己的母亲,这点浮尘还是分得清楚的。
“嘤!……”床上的人小声的像是呻呤了下,慢慢张开眼睛。
突然,她手拽住被子,使劲的往床里边躲。
“娘!”浮尘试探性的叫了声。
瞬间,冉夫人(浮尘的母亲,从前的美姬)的脸上浮现丝丝惊恐,“儿,我的儿……”从她肩膀可以发现她是在瑟瑟发抖。她口里面喊的是我的儿,而手却是抓向床边的媚天,抱着被子,但又像是鼓起勇气要好好的保护媚天。
“娘,你不记得我了?”浮尘想起身挨她娘近一点。
“不要过来。”冉夫人尖叫,“不要过来……”同时手在挥舞,挡在自己和媚天的前面,“别想把我的孩子抱走!”
媚天被冉夫人挡在身后,神情颇有点无奈,但是看向冉夫人的眼光中,感觉有很浓的关心在里头。
浮尘笑笑,尴尬,他也并没有成年,喜欢母亲的天性还是有的。被母亲这样子待见,虽然表面上眼角在挑起笑着,但笑容之中,不免夹了点苦涩。
“母亲是怎么回事,看上去精神头还足?”
42.身世
“油尽灯枯了!”冉旭游摸摸鼻子。
“是吗?”浮尘看着还拼死护着媚天的人,她就要走了,想到这里,“娘,你还记得孩儿不?”他的语气中带有别人所体会不出的淡淡希翼。
“别过来!”蓦然冉夫人的尖叫更加的尖锐,还把媚天的脸给唔住,抱在怀里。
“娘!”
“啊!”浮尘的娘听到他低声的唤娘,像是什么东西猛然咬了她一口,突然大叫,并且全身发抖,似乎娘这个字在她的心中是一个禁忌,“不要过来,我的是女儿……我的是女儿!”
“娘?”浮尘有些疑惑,事情有点不对头,他以为他娘这样子的反应是正常的,诸不知冉夫人虽然平常会发疯,但最多是没有神情眼神空洞的喃喃念着,看到媚天就会很高兴,在潜意识中还在保护着自己的女儿,大不了是晚上会无缘无故的大叫几声,但都不会像今天这样持续如此之久。
“我的是女儿!我不想把我的女儿换了!我不想……我不想!”她持续高声尖叫,那气魄看不出是一个面临终结的人,脸上还貌似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眉毛倒竖,手紧紧的拽着自己与媚天,“我的女儿,不要怪为娘,不要怪为娘?!……”她的声音居然还在升高中。
冉旭游开始还没有觉察,毕竟她平时也对着媚天叫我的儿,但是今天,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夫人,摸摸鼻子,是有故事吗?眼睛又在媚天和她的脸上交换……
而待在一旁一直没有做声雪姨娘,看上去柔弱而温柔的脸上也开始泛上疑惑,但性格促使她没有发出疑问。
“你女儿?”浮尘忍不住了,很疑惑。
“女儿!我的女儿!”她搂紧媚天温柔的笑,脸上竟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声音开始慢慢的降低着……
“那我呢?”无论事实怎样,浮尘还是免不了泛起点点悲哀,心中的疑惑开始慢慢拉大,小时候为什么母亲根本就不给予自己一点点的温暖,是这样吗?
“你……”她抬头望了一眼, “你不就是那个贱女人的贱种吗!快点从我眼皮底下给我滚开去!”又开始抓狂了,但是好像能认得出人,虽然分辨不出事情的好坏利益,中气好像没有开始那么充足了,慢慢的,又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媚天,“我的女儿!”她轻轻抚摸着媚天的头发,居然开始在这里唱起歌来,一瞬间,好像她现在的思想很正常,就是一个平常的母亲在那里,低低的哄着自己的孩子。
“大娘。”一直被众人忽略的媚天在冉夫人的怀里闷闷的发出声音来。
“乖!女儿乖!”冉夫人停下唱歌,但没有顾及媚天的感受,必竟神智还是不清晰,摸摸媚天的后背,停下一会,也不看众人,又继续开始她的歌。
浮尘正待想要好好的问清楚,却发现他现在已经不知怎么称呼的人,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她昏迷了,最近累了就都是这样……”是一直在冉夫人怀里的媚天,她现在已经悄悄的把头从她大娘的怀里钻出来了,脸上满是迷惑。
“是吗?”浮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在思考今天震惊的东西。
冉旭游则挑起眼角打量着许久不见的儿子,长大了!这是他心里的感慨……对于他夫人的这件事,他到不是很介意,从浮尘的脸盘上,分明和自己年轻的时候有七分相像,或者说就是一个冉旭游年轻时的翻版。
只是他的母亲,冉旭游若有所思的望了眼床上昏迷的夫人,又望望浮尘,想到,去查查也好……
半晌,房间的人都没有说话。
“先下去休息吧!”冉旭游打破这寂静,对浮尘说。
“恩,那我走了,父亲大人。”浮尘头脑有点乱,再加上前面的赶路,确实有点累了,依言退下。
走出自己那个名义上夫人的院落,冉旭游就招过自己的护卫,要他去追查刚刚的这件事情,本来要墨儿去办的,回头一望,才发现墨儿现在已经在自己的吩咐下,休息了。
“游!”一线白影闪将过来,是先前浮尘见到的白衣男子。
“遂。”冉旭游低头吻了吻他的头发,“你怎么出来了。”
而一旁的侍女都回避,包括冉旭游的妾雪还有他的女儿媚天,显然这种镜头上演在冉府并非一时的事了……
时间慢慢的流过……
中午了。
午餐时间,浮尘也出来了,有事情困扰着,他睡不了多久。
“父亲!”他用询问的眼睛注视着在主位上的冉旭游。
知道自己儿子关心的事,“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浮尘压下自己的疑问开始用餐,但明显有点心不在焉,筷子不时碰触到碗边,发出叮叮的声音,这在冉府的大厅里格外的突出。
好不容易在冉旭游的宣布下,午餐结束。
“呼……”浮尘暗暗的嘘了口气。
众人退下。
终于,冉旭游开口说话,“好了!把人带上来吧!”
“是。”大厅外有人回答。
不到片刻一个侍卫扶着位六七十岁的老婆婆上来。
看到这个场景,浮尘有点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你就是给从前的雪姬接生的那个?”餐桌撤下,冉旭游坐在主位,很是威严。
“是……是的……大人……”那个接生婆婆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跪下。
“你还能记起你当时接生的情景吗?”声色带着霸道凌厉。
“记……记得……”那接生婆婆显然很害怕,全身都在打着哆嗦,“大人,老身……老身……”
“你不要害怕,你就把你所做的,所知道的说出来就可以了!只要你能如实说出,我是不会追究的……”想了想,看到底下的老婆子依旧在发抖,冉旭游又补充了句,“你应该知道外界对我的评价吧……”
似乎思考了下,那老婆子没有说话,还是在下面抖着。
“哼!”冉旭游见此,闷哼了声,“不想说吗?”语气中的威胁,任谁也无法忽视,更别说下面的老婆婆了。
“大……大人……”老婆子小心翼翼的向上望了眼,全身颤抖得比第一次更厉害了,“您……您要问什么?”
冉旭游危险性的眯了眯眼睛,“换子的事!”看下面老婆子的反应,本来有点怀疑是不是他们兄妹互换的,现在已隐射了九分,他只是想要这接生婆最后的确定。
花时间找这个接生婆可花了护卫不少的时间,扫了眼护卫有点狼狈的衣着。
43.如夫人
“大……大人……”老婆子全身不止发抖,身体开始向外冒汗……“老婆子,老婆子罪该万死啊!”脸上的眼泪与鼻涕纵横交错。
浮尘望望冉旭游,又地上的老婆子,面上隐隐有点动容。
“当年,当年,我刚刚为雪夫人接完生,雪夫人生完孩子孩子就昏迷了,而小孩子当时还没来得及哭出声来,我很高兴,因为很明显的,那是位小少爷。但就在那时,窗户突然被一阵风吹开了,当时我这扬着手准备拍小少爷的屁股,一个黑影冲进来,捂住了我的嘴,还把小少爷从我的怀抢过去了……”老婆子偷偷抬眼瞄了下主位上的冉旭游,见他没有什么特殊的神色,才接着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