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身体里有什么爆炸了,一声吼就从嘴里爆出来,名墨眉头微皱的看着我,眼中满是不耐烦,我的心一痛,比那次针扎那样的要厉害多了,像是无数带着倒勾的刀子扎了进去,还往外拖着搅。眼前一热我豁出去了,扑过去吻住他。名墨的眼睛睁到最大,惊骇的微微张开嘴,我趁势滑入挑起他的舌纠缠吮吸着吻。
名墨的车子停车场最靠边上,有墙壁挡着,光线又不甚明亮,这个时候还不到上班点,所以不会有人发现这里有两个男人在拥吻。
名墨终于回神,但是用力推开我,目光冷峻:“你这是干什么!”
看着那目光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这么看着我……眼泪啪啦啪啦的往下掉,我很丢脸的使了劲也憋不回去。抹了两把,我沉声说:“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你解释!”名墨漫不经心的,声音却很冷,像凛冽的腊月的风。可是内容却给我一星半点的希望,蓦然抬起头,含了泪的眼睛看不清晰,抬手擦眼睛,一双温热的唇贴过来。这回还我我掉魂了,实实在在的傻了。但是身体首先给出回应,两手扣住他的头追逐他的气息。
名墨的吻很生涩,应该没什么经验,我几乎死去的心又复苏,并且越跳越快,像要从胸腔划拉一个口子自己蹦出来。
好长时间,像是两个灵魂都融合在一起那么久,名墨放开了我。
“名墨……”我讷讷的再也说不出话来,贪婪的看着他的脸。名墨屏去眼底的激情,视线仍旧冷冰冰的射过来,淡淡的说:“解释吧。”
我心里暖起来,执着的与他十指相扣了才说:“我爱你,爱了你两世,你能相信吗?”
名墨斜了我一眼,我没有受挫,继续道:“你问过我的故事,我很介意告诉你。那只是因为那些过去都和你有关,而我那时侯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面对把他们告诉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年兽么,我是真真实实的遇到过了,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年兽吞掉之前的那一段,消化出来的就是我们的现在。而这个道理,我也是不久前才明白的,说起来真是感谢你,我感确定是在看了一篇报道之后这才相信了。只是我比较有幸,重新参与了那一段。”
我一直看著名墨,目光没有半点躲闪,他从最初的不置可否到惊讶怀疑再到了然理解,所有的表情变化都落在我眼中,于是握着他手的我的手就越来越紧。
“名墨,我只是在寻找你的过程中出了差错,把沈渝误认成你。因为他与曾经的你是那么相似,八分相似的脸,一样强势的气息,无处不在的存在感,还有你对我的那份上心。他几乎就是你的再版,而且你当时在国外,我林家触手再长也越不过欧亚大陆,所以就这样,命运安排我们相见的时候,我已经错选了沈渝。对不起……”
名墨捧着我的脸,手指发着抖,他用拇指摩挲着我的嘴唇,呓语一般地说:“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我们谁也没有想到……”
眼泪又流出来,我突然变成了个泪包。不想再继续丢人了,把眼睛闭上仰起头期待眼泪回流。名墨把吻落下来,从额头到眉眼,吻过鼻尖又贴到嘴唇上。
我这才发现刚才那样子有多想在求吻,不过歪打正着了,我就是期待和他的亲密。
名墨把我抱到胸前,嘴唇贴在我额头上,我拽拽他的衣服,他垂眸看着我。“你为什么会相信我的话?”因为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年兽原本就是不存在的物事,就算我想他说过那种猜想,那也仅仅是猜想啊。
“你又为什么要骗我?”名墨反问,“沈渝比我优秀太多了,你舍熊掌而取鱼,分明就是说了你偏心,这不是最有力的证据么?”
“是这么道理,但是你怎么连质疑都没有?”我微微抱怨。人啊,就是犯贱,平淡的接受了说没有安全感,不够真实;闹得满城风雨凄凄惨惨,又嫌你怎么脑子这么笨的,这么点道理都不明白,我怎么会看上你。
名墨笑了,咬着嘴角歪头想了一下,说:“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做过重复的梦?梦里我一直抱着一幅画,画上是个男子,穿着现代的衬衣长裤,可是束着古代的长发。”我乐得东倒西歪,肩膀起伏的厉害。名墨不乐意了,捉住我急了:“我相信你的,你为什么不信我?”
“我没有不信,而是太相信了,太高兴了。”我没有多说什么,不能让他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只要他相信我这就够了。
我们都太高兴了,太忘我了,更加忘记了还有个人被锁在楼上。手机在口袋里响起来,掏出来看到沈渝的名字,我有些紧张。名墨握着我的手点点头,现在又他和我统一战线,我还怕什么!
“你在什么地方,给我开门!”一接起来,沈渝咆哮就在耳边,我看著名墨吐吐舌头,声音掩不住的欢快:“我在林氏总部,一会让人上去给你开门。”
“你搞什么鬼!”
“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沈渝,希望你能理解。”我正色道,沈渝大概气得不轻,半晌没声音,我道了声再见把电话挂断了。
名墨捏着我的脸说:“林氏总部在这,啊?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我用食指点着他的心口:“在这,我的全部身家性命,都在这儿。”我看看表九点多了,有点着急:“哎,快送我去公司。”
“沈渝怎么办?”名墨仍不放心,我给他系好安全带给自己也系好,说:“别担心,我还有备用钥匙在银湖办公室,一会让人去开门好不好,我不想见他了行吗?”
名墨失笑发动车子,又突然伸手向我。我奇怪的问:“干嘛?”
“我的钥匙。”名墨倨傲的挑起下巴,我忍不住笑了,把口袋里的那套翻出来十分郑重的交给他,暧昧的咬着耳朵:“记住进屋把我的门关好了,别我们亲热的时候出现今天这种不速之客的事情,嗯?”
名墨一脚刹车踩下去,托住我下颌吻过来,我几乎是手脚并用的推开他。再吻嘴唇就肿了,而且车头掉出来就容易被人撞到了。我满目怒气的瞪着他,名墨舔舔嘴角笑的近乎妖惑:“勾引我,要选好地方,记住了?”
我回不过神来了,这差距也太离谱了,前一天还是好好先生正人君子,这一会就成妖孽在世勾魂摄魄了?!
给商场的副经理打了个电话,说沈渝被我反锁在门里了让他去开门。办妥了这个,我就靠了椅背上盯著名墨看,名墨被看得发毛了,伸手推我一把:“别看了,小心出车祸!”
我抓着他的手不放,痴痴的问:“你以前喜欢过什么人?”名墨瞪了我一眼,我继续头脑发热:“男的,女的?”
名墨又看了我一眼,好笑又好气的说:“女的,只是我喜欢她,她喜欢的人是沈渝,后来不知怎么失踪了。”
“啊?哦……”
“我这点情史你还想问,你那一堆我要拷问几天啊?”名墨毫不在意的随口说,我脸上一红不敢接话。
停下车名墨无奈的叹口气,抬起我的头说:“好了,过去的事谁还去管。你快去上班,我先回家了。”
我失望了:“你不陪我啊?”
“我看你是脑袋烧坏了,我怎么陪你,啊!”名墨咬牙切齿的说,四下看看飞快的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推着我说:“快去,我回去弄曲子。”
第十四章
在公司签完文件,不过才一个多小时,我奇怪今天怎么这么顺利,查看了一遍,实在没什么事情,又返回银湖,就当是消磨时间。吃了午饭,还是在办公室坐着。无聊的时候就东想西想,我发现这个时间变慢了,你看,我以前做这些要很长时间,吃饭都是一个小时,可是现在我看看才用了四十分钟,一定是表坏了。
名墨投入到作曲的伟大事业中是万万不能叨扰的,否则他会杀了我!更让人伤心的是,有可能我把电话打爆了他也不见得能听到。
熬到下午四点,我是在坐不住了,翘班是不可取的,我到各部门去溜达一圈。走到洗化部展区特意去看看闫悦,不过主管说小姑娘早已经到期离职了。我也没太在意,到后来在遇到他的时候,唉,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孩真是够不容易的,好在老天还不够狠心,最后给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一圈转下来也将近一个小时了,回去收拾一下就直奔南部山区,名墨的工作室。
我拿著名墨给我的钥匙心里莫名的兴奋,这是我第一次用这把钥匙。打开门并未看到人,转到一边的工作室,果然有坐在钢琴前面,手里拿着笔斟酌着改动添删,再将那一小段弹奏一遍。如果还不对那就再改,如此循环往复。
我没出声,轻轻放下东西悄悄站在他一边,最近听到一句话:对一个人最大的恭维就是,在他埋头做事的时候,你在旁边欣赏。两个人相处的基础是平等,但如果你肯多些赞美那一定是件锦上添花的事情。
很久很久之后名墨才看到我,他一脸惊讶,怪不好意思的说:“什么时候到的,站很久了?快坐下。”
因为喜欢就不觉得累,我顺从的坐到沙发上,笑道:“不累,看你那么专心不敢打扰。”从沙发上拿起打包给他的晚饭说:“给你带的蒸饺,吃的话我给你热一下。”
“我来吧,我还怕你把我厨房给点了火。”名墨接过去走向厨房,我跟过去靠在门边看着他熟稔的使用炊具,忍不住笑意。名墨发觉了,说:“在维也纳的时候,我都是自己弄。”
“哦,”我拖长调子调笑,“家庭煮夫啊。”
名墨佯怒伸手来打,我闪身跑出去,在客厅让他追上,顺势一扑一起倒在沙发上。四目相对,莫名的羞涩,我别开眼看着别处,他拉着我坐起身。掩饰似的说差不多定稿了,让我安排时间录制。我也一本正经的说,嗯,很好,我尽快安排。
其实对于这么煞风景的话我是有点恼的,但是电影拖得这么久我也确实挺着急了。于是就着话头和他讨论起来这个事来。一声轻微的声响,名墨去关了微波炉,端出作料和蒸饺,招呼我一起到餐厅。
商定了时间,名墨性子急一定要今晚把谱子弄好。我看时间还早就随他了,半倚半躺的靠了沙发上陪着他吧。认真工作的名墨是一副极品好画,深邃又华美,怎么也看不厌。时针指过罗马数字的十,名墨仍旧没有收工的意思,分针又过了半圈,名墨才想起来有我这么个人陪着熬夜,心里不忍的说:“你先去休息好了,别陪我熬夜了。”
我走到他身边说:“时间不早了,你明天再改吧,一起睡吧。”这话已经是很明显的暗示了,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邀请,任你再呆的人也不会听不出其中的意味吧。但是人家纯白天真的名墨大公子表情变都没变,坦然的拒绝了:“不行的,我弄不好有心事睡不着,你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啊。”
我本来还待再说,一听后半句就自觉住口了,出勤记录上我已经迟到一次了,林迹生回来翻着看到了一准得问东问西,刨不出树根他就不会罢休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自觉点好。
用名墨的洗浴品,穿他的睡衣,全身上下笼罩着和他一样的味道。已经进到卧室了,我又吧嗒吧嗒走回工作间,站在名墨旁边不动也不说话。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我气不过了,拽他一把:“哎!”名墨无奈的苦笑一下,抱着我亲了一下说:“晚安。”
“嗯。”我心满意足的笑笑离开。别说我矫情,恋爱中的人最介意的就是恋人忽视自己,虽然和他的工作吃醋这种行为看起来有点白痴,但是……是吧,怎么说,这是热恋阶段,所以,哈哈哈……
名墨装修的房子全是一色的白,就连乐器都是白色的;家具精简,几乎到了空旷的地步。主卧更是如此,只在靠窗的墙角放了个柜子,上面放了一个半尺高的细长颈花瓶,插着一只向日葵。陷入一片洁白之中,那支葵像是暖暖的太阳,整个人都舒适起来。
这一夜难得的好觉。
脸上痒痒的,怎么躲都还在,怒过了睁开眼回瞪,名墨的手指停在我的颊边,轻轻的触摸着。我退了一下,翻下身再睡。挨千刀的,他又把手转到我肩背上,若有若无的碰触,像挑逗一般的,一股熟悉的燥热噌噌的窜起。我一翻身坐起来,抱着枕头生闷气。名墨递过我的衣裤说:“赶紧起床,我做了早饭,吃了你该去上班了。”
耶?我没听错,他会弄早饭?我心生好奇,利落的穿好衣服,跟去餐厅。还没看到就被名墨丢到洗手间去了。
早餐盛放在白色的瓷盘上,色彩鲜亮,香味弥漫,很诱人食指大动。名墨做的是西式的,面包切片裹上调好了的蛋液,煎炸过后加上火腿和生菜沙拉。工艺简单,省时省力。咬下一口味道还不错,我含糊的不吝赞美:“行啊你,雇你做我终生的大厨了!”
名墨笑笑,穿戴整齐的坐在对面。
“你怎么不吃?”我疑问,难道他已经先吃了?
“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我眨眨眼睛:“那,这是专门为我做的爱心早点?”名墨好笑的看着我说:“都笑的看不见眼睛了,快点吃。”
“我肠胃不好,吃快了会吐的。”
“啊?那你慢慢吃。”名墨信以为真,但该是想起上次我吐的惨状了,忧虑的看着我。
“在内蒙的时候,谢谢你啊。”
名墨脸上一红:“有什么好谢的,你都谢过两遍了。”
我抓着他问:“你对我那么好,是不是那会就喜欢我了?”
“吃你的饭吧,吃完快走!”名墨摆脱我逃也似的跑出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大好。
第十五章
吃完饭时间还早,我本意要再磨叽一会的,但是名墨说南山离林氏远,这又是上班高峰时间,容易堵车,还是把时间计算的宽裕一点的好。连推带哄的把我送出门,我分明看到他像是松了一口气。一直想不通原因,不过也就像他说的那样,我提前了二十分钟走,到达公司正好赶点。
今天林迹生回来事儿肯定特别多,压根也不会有空余的心思去想这个。
林迹生是中午之前到的,休息了一会顺便看了我这几天的出勤记录和办公日程,倒也没说什么。我等在边上忐忑不安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好不容易他都翻完了,我这心也跟着落回了原地,松了口气跟着他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林迹生为我电影怎么样了,我说名墨已经配好曲子,母带这几天就能完成,就可以递申请了。他问我对那些电影界有没有兴趣,说是有前辈愿意引荐。我踌躇着,还是不敢应下,说先找几个厉害的高手给把把关,我可不想打击。
林迹生哈哈一笑没有再提。
这边有他了,我自然就可以去忙我的事情。午饭过后一溜烟回到银湖,我本想今天提前下班去南山,让陈刚来给我顶班。结果他先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名墨,我奇怪的看着这俩人,名墨在后边眨眨眼,我会心一笑。陈刚自然是看不到的,递给我一个袋子,说:“刻好了,看看吧。”我一阵惊喜,刚还想得什么时候送过来,这就完成了,效率这么高。
陈刚接了个电话说是林迹生喊他,先走一步。
名墨把门插上,回头拉起我自己坐到椅子上,把我圈在怀里。我问道:“你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