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受辟邪 上————上古遗风

作者:上古遗风  录入:07-03

“当年一时兴起,原想借这元丹与你玩上一玩,没想到竟恋上了你这小妖精,你若真想得道成仙,单凭每晚月下晒珠也太嫌慢些,我与星君座下修行之时,也偷偷将你这元丹炼了些时日,当助你千年修为!”

阿雪今时今日,听闻善庆君一席肺腑之言,不由的落下泪来,二人冰释前嫌,阿雪随善庆君回了蓬莱赛巫峡,临走之时将藏有貔貅的螺壳放入了东海。

貔貅魂魄以螺壳寄之,没入东海。

虚空螺壳似有灵性,全不受海潮浪涌、暗流影响,只一径缓沉,直落在一丛七彩珊瑚礁中。貔貅依稀记得阿雪临行之时,捧着这枚螺壳暗下了个“如意宝轮咒”,此咒原为观世音菩萨所授,出自佛经《如意轮陀罗尼经》,据说只要一心念咒,便是有求必应。

貔貅虽猜不出阿雪当时所求何事,但他坦言:既是应了貔貅,要助他恢复人身,就断无言而不信之理!

貔貅等这螺壳住了浮沉,就倦在螺壳之内侯了一盏香茗的时辰,然,既不见传闻中的观音大士率众来迎,接他前往西方极乐;亦不见有那莲华如意宝轮王前来为貔貅“转忧伤为菩提”化“所求为随心”。貔貅心中怅然若失,就扶着螺壁,四下张望了一回。貔貅生前深谙水性,可随意操持江河湖泊,因此入了水也不消诵决“避水心经”,若是寻常神仙灵怪,不擅水,则极易被水反噬。貔貅如今已无实体,仅剩一魂一魄,肉眼凡胎之人皆是视而不见,即便是有些修为的仙家术士,稍不留心,也是瞧不见他的。

貔貅出了螺壳,随着涟漪飘摇着前行了数里,竟看到了一处精妙的所在。

貔貅翘手举目,但见殿楣匾额有书曰:娑竭宫。娑竭宫即是东海龙神敖广所筑,殿身通体透明,壁上尽是镶嵌些明珠、贝壳、翡翠、玛瑙。旁有鱼虾穿行于水草当中,几处暗礁行成了座天然的屏障,将娑竭宫罩定当中。

貔貅绕过殿前的护卫,就在这偌大的娑竭宫内徜徉起来。他原也心情不佳,正好借这机会,可以四处散散。

人说东海龙神敖广好大喜功又奢侈挥霍,今日单就这娑竭宫的规模、奢华程度,就和紫薇大帝的北辰宫不分伯仲。貔貅思及紫垣君,不免惆怅起来。紫垣君位高权重,座下尚有青龙、凤凰、灵龟、麒麟四灵兽,但他与人神色正派、语言风雅,绝无狎邪之念,紫薇大帝从不强人所难,纵是被他貔貅的冷漠磨的失了耐性,也仍旧每逢百年岁首,差人送来神札,信中字字句句感人肺腑,全是以礼相待的爱慕之情。貔貅在凡间待的久了,身上多少也沾了些淡淡的人情,他貔貅的心也是肉捏的,怎会不晓得紫垣君的心意?时至今日,却连最后一面都无缘得见,况他貔貅死前还受了那样的凌辱,即便是见了,他又该如何面对?

貔貅边行边想,不知不觉,迎上了座金壁辉煌的神殿。这神殿以金为砖石、以玉为砾柱,金光四射、夺人眼目。殿上有书云:九龙神殿。

东海龙神敖广膝下共有九子,龙承九子,子子不同。貔貅也仅是耳熟能详,却素未谋面。他沿台阶而上,将这九龙神殿一一看了过去。最北面的是赑屃殿(bìxì),正是东海龙王长子赑屃的寝宫,赑屃殿上门首雕着个龟形猛兽,这便是赑屃的原形了,据悉他力大无穷,可负载千斤,身袭祥瑞之气,可赐人万福。

貔貅望着龟趺欣羡了片刻,又向前走了几步。这次门上雕的是个形似无尾的四脚蛇,虬尾似鸱鸟,貔貅瞧着有些眼熟,忽又想起在北辰宫屋檐上也曾见过的,平日里喜好站在高处,俯瞰万物的螭吻二太子该不会错了!

不多时,貔貅已将这九龙神殿游走了个大概,复行至金吾殿时,貔貅瞧那大殿的两扇雕花鎏金重门虚掩着露了个窄可容人的缝隙,有奇香袭来,貔貅好奇,便踌躇了一下,走了进去。

这殿内的布置倒很雅极,周遭布着十二盆叫不出名来的奇花异草,想必正是那奇香的所在。貔貅转过一重紫玉屏风,只觉得层层罗帐当中有人影虚晃,便止了步子,只闻一妙童,扯着纤细糯软之音,率先开口,央道:

“七哥,快些……再快些……”

被求的那一方,是个深沉的主儿,喘息不迭,却又不失为一个好声音,回道:

“小九啊,小九,数日不见,想死我了!”

貔貅听着暖帐熏香内二人戏的正欢,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有心离开,却见帐中有人披了半透明的水晶褝衣,揭帘下榻,喝道:

“什么人?胆敢私闯九龙神殿?”

貔貅心上一慌,赶忙隐在暗处。

那留在榻上的一个,便有些耐不住了,复又唤了他几句:

“七哥、七哥,我忍不住了……唔……”

貔貅屏气凝神,留心观察,他见这人投在地上的影子颇类于豺狼,心中更觉不安:敖广七子名眦睚,相貌似豺,好腥杀,在三界当中也是小有名气,连战胜斗佛据说也畏他三分,何况自己这已失了寄宿的亡魂?

“七哥……七哥……九儿……九儿求你进来……”

那妙童似着了些药效颇烈的魅药,话里竟带了些许哭腔,就在那衾榻上来回摩挲,貔貅隐约见他将手指放进含樱如丹的口中吮了须臾后,借着那股湿热探向自己股间徐徐抽插。

“唔……”

妙童不甚满足的轻呵一声,媚眼如丝,面若桃花。

眦睚被这妙童勾的也无心他物,就换了自己的手指进去拓他后庭。等他觉得拓的差不多时,便将身下之人抱起在榻上转了个身儿,随即压将上去。

“七……七哥……”

妙童双手搭在眦睚肩头,被他顶弄的拧眉唤气。睚眦浅笑,与之舌吻,期期艾艾言道:

“金吾美色仅供我睚眦一人欣赏,明日我就向父王秉明,他休想将你给了旁人,管他鲲鹏是个什么来头……”

睚眦话里有气,动作也粗鲁了起来,金吾痛极泪流不止,却是主动送上一吻,道:

“万万使不得!七哥的心意,金吾心上明白即可,你又何必要多生出些是非来?”

睚眦重重叹气,擒着金吾纤腰,复又癫狂起来。金吾体力不支,睚眦便换个合适的姿势,迎送了数次。

“睚眦……”

金吾到了兴处,忍不住改口换了称谓,睚眦嫣然一笑,即松开了方才禁他尽欢的手指,准他解脱。金吾香汗淋漓,似获了极乐般,在睚眦掌中泄了出来,与此同时,睚眦业已及盛,身上寒澈一番,谷道一紧,其精直射金吾体内。二人一道就借着彼此贴切的如此之紧的身躯,拥抱着对方,沉沉睡去。

第四章:梦中仙人

貔貅趁着二人熟睡之际,忙从金吾殿内抽身而退。这时恰有一股暗涌袭来,貔貅行的匆忙,躲闪不及,便被那海潮夹带着撞上殿台角上矗立的一尊走兽石像。这走兽唤作“行什”,既可招揽吉祥、增添祥瑞,亦可威慑妖魔、清除灾祸。貔貅所遗一魂一魄因在阳间逗留了数个时辰,原也变得十分脆弱,早已有了蒸腾散发的迹象,如今又被这镇殿石像周身迫人的唳气所伤,魂魄竟变得越发模糊起来,眼见着就要完全消散开来。

貔貅忍痛,护着伤处,撤步移至旁侧殿堂。堂内无火,光线极弱,却未掌灯半星。幸这殿中不曾有那“行什”石像,貔貅魂魄才侥逃一劫。

貔貅元气尚存,振作精神,打眼望去,四周皆饰“鱼虬”图案,心中暗道:龙三太子嘲凤,属水性、厌火祥,果有其事,也难怪这殿中无有甚烛火了?

貔貅入得内堂,愈觉困倦,坐不得一刻,便倚定一处睡了过去。

寅初时分,貔貅惊醒。但见帐中盘踞了团邪气,久不得散。貔貅大骇,他也留意一人正在榻上和衣而卧,想是有疾在身,貔貅瞧的清楚,那人主导精神的三魂之一的和魂、七魄之一的力魄分明有些涣散,又未及时用药,这便使得这股子妖邪之气有机可乘。

再看那邪气,乌溜溜幻出原形,竟是个独角狮子,类于年兽。这怪兽张口呼气,可催人入眠,闭口吸气,却取的是人的精气。貔貅笑了一笑,心说:原是个专司人熟睡,采集生人精血的小小“魇兽”。魇兽可唤来“梦魇”,若是身子虚弱,又被“梦魇”缠身,则那晚定会为“噩梦”所扰。

果不出所料,貔貅见那榻上之人,口鼻呼吸湍急,额上汗液涔涔,间或有呓语溢出唇畔,这正是着了“魇兽”的招式,为“噩梦”所困。

貔貅生前行走三界,对这“魇兽”品行也略晓一二。“魇兽”虽说可恶,但却天生胆小,闻不得人言。貔貅不忍见那羸弱之人饱受煎熬,遂冲那“魇兽”大喝一声,道:

“龙三太子嘲凤,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魇兽被貔貅这一嗓子,唬的不轻,匆匆化了团雾气,遁走开来。

貔貅猜的不错,卧病榻上的正是受了重伤的东海龙王敖广之子,三太子嘲凤。嘲凤方才正梦到与神女峰上的“妙为真人”瑶姬斗的难分上下,瑶姬仗她是瑶池宫西王母的女儿,法力无边,前日里行走巫峡不知因何竟将久居此处的十二条蛟龙,用惊天动地的天雷炸成飞灰。嘲凤与这十二条蛟龙同为夹龙山飞云洞惧留孙门下弟子,同门师弟被诛,他龙三太子岂能袖手旁观?遂求了师傅要来捆仙绳,赶去巫峡寻到瑶姬,意在复仇。

原这瑶姬聪慧美丽,却厌倦了天界,一心思凡心切,爱上了凡间正在巫峡治水的大禹,还偷来了《上清宝经》的治水天书送给他当作信物。巫峡有峰一十二处,皆为龙形,便是那十二条蛟龙所化。蛟龙白昼为峰、夜晚为龙,竟成了江上一道险患。大禹无法,只得去求瑶姬,瑶姬盛怒,与十二条蛟龙战了三天三夜,最后大获全胜。“妙为真人”法力无边,嘲凤即是握有捆仙绳也拿她不住,最后更为她云鬓里插着的玉犀簪变幻成的利剑所伤,全靠师傅惧留孙及时赶来苦口婆心的求情,才将他救下。

这本是白日里发生的事,不想夜里又浑浑噩噩梦到了一回,只是这次赶来救自己活命的,并非是十二金仙的惧留孙,而是个未着寸缕的玉骨“仙人”。

这仙人面有女容,却无女体,坦坦荡荡,了无牵挂。“仙人”不食人间烟火,嘲凤感恩,要拉他一道共进饕餮大餐,“仙人”莞尔一笑,说道:

“痴人!谁稀罕你这俗物!我平素只吞金银,今日救了你,龙三公子拿什么来谢我?”说完还用纤纤指尖叩了下嘲凤的脑门,嘲凤瞧的出神,只道“仙人”巧笑是对他有意,心上便突突跳了起来。“仙人”回首主动赠他香吻一记,嘲凤竟臊的不知如何是好!

“呆子!这事难道还要我教你不成?”

“仙人”笑着将手按在嘲凤腹下揉捏了大约一柱香的时辰,还莺莺语语附在他耳边轻唤其“龙三、龙三”,嘲凤把持不住,当下竟泄了出来。等醒时,又将“梦中仙”的好处仔细回味了一番,饶知这不过是春梦一场。再看纨裤上黏腻白浊的一片,嘲凤面上登时嬲的艳红,遂强撑起身,旋至屏风之后,替换下了衣物。

嘲凤将一切收拾妥当,忽又觉得血气上涌,立时咳了股污血出来,他忙拿了块帕子轻拭干净,这便坐在春凳上唉声叹气了一回。貔貅匿于暗处,倒也瞧不清这龙三太子的庐山真貌,闻得他喘的紧,又咳的厉害,怕是原就患有哮疾的旧病,眼下虽看不清他伤在何处,但以他业龙的身份和修为,竟可招至魇兽来袭,可见也是伤的不轻的。

嘲凤咳的剧烈,便自个珊瑚博古阁内取出个乌金匣子,打开来看,内有圆润宝珠一颗,这珠子大若鹅卵,灿如星辰,金光闪闪把个殿堂曜的宛如白昼一般。貔貅看的出神,心中对这宝物大加称赞了一番,借着光亮,嘲凤的相貌他也大约物色了一二,这龙三太子模样生的极好,只是稍显孱弱了些,那双眸子尤为出彩,却忧忧郁郁的,令人难免从心底生出一丝怜爱来。

貔貅见嘲凤将那宝珠囫囵着吞咽入腹,过了半晌,但见明珠成双由口腔中飞出。一颗即是方才吞下的夜明随珠,另一颗通体红彤带火的,想必正是传说中的“龙珠”无疑。吞珠成龙,失即现形。嘲凤化为一尾青龙,并将藏于颌下的龙珠吐出,意在“以珠炼珠”,好抑制顽疾在身。貔貅只闻有云“二龙戏珠”,乃为双龙共托一珠,今日倒是大开眼界,见识到了“单龙双珠”的景象。双珠在殿中徘徊良久,嘲凤亦围绕珠子不断打转,直到那火珠渐渐将另一颗随珠消融完全,与自身合二为一,他才收了术法,复将那枚火珠吸入口中。

嘲凤畏火,仍不掌灯,这时周遭愈加暗色下来。貔貅隐约见龙三太子行的利爽了些,咳嗽也缓和了不少,一人竟独坐在那八仙桌旁自斟自饮起来。貔貅生前滴酒不沾,全是因他晓得“酒入愁肠,愁更愁!”的道理,心道:这龙三太子着实有些糊涂,伤成这样,还不知节制?

正这么想着,却听嘲凤口中念念有词,道:

“梦中仙人今何在?把酒邀卿共斟酌!”

貔貅离的不远,听的清楚,只道这龙三太子恋着哪位瑶池仙人,久不得见,无以慰籍,唯有以酒解忧、以诗诉情。

貔貅心中觉得好笑,就摸着黑在这殿内游荡了起来。他方才见嘲凤起身后转到屏风之后,窸窸窣窣折腾了好一阵子,难道那后面可还藏有什么稀世珍宝么?

貔貅好奇,一径行至嘲凤更衣之所,转了个来回,也无瞧出些须名堂来,不过是有两个龟甲大衣箱,上面还各自落了把紫金锁子。貔貅心中暗笑:几件破披挂,有什么要紧,倒看的谨慎,偌大个九龙神殿,还怕有偷衣贼进来不成?

他正觉得无趣,鼻间却有暗香涌动,也不甚浓郁,淡雅的似有若无,引得人心旷神怡。

貔貅大惑:嘲凤殿内既无花草、亦无香火,这股气息缘自何处?

貔貅越想越觉得诡异,这香味来的颇为蹊跷,说不定就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宝贝”呢?

他原也喜欢些稀罕的好玩,想当年紫薇大帝见貔貅对那西昆仑山上的葫芦藤结的七颗宝葫芦甚为中意,竟摘了其中的三个送他。另四个斩仙葫芦、紫金红葫芦、金葫芦、神砂葫芦因为早些时候分别为昆仑散修陆压道人、玉虚宫原始天尊、昆仑十二金仙之一道德真君以及古之圣女女娲娘娘所有,才没能得到。为此,紫桓君还愧疚了好些日子。可惜,貔貅性子清冷,收了这葫芦,心上感激,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把个高高在上的北极星君磨的茶饭不思。

紫桓君还当他只得了七个当中的三个,心有不满,遂厚着脸皮,向那四仙复求另外几个。四仙诧异,心说:紫薇大帝一向深居北辰仙宫,少与众仙来往,今日登门造访不知为着什么?便同问他原由。紫桓君也毫不掩饰,就将貔貅的好处、自己的心思一一道与众人。四仙闻之,皆哈哈大笑道:紫薇大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却被个下界的小妖降伏的彻底,我四人当送个顺水推舟的人情,这葫芦虽是宝物,可也不见得有多难得,既是那小妖精喜欢,你只管拿去便是!

如此一来,那鸿蒙三灵根之一的葫芦根上结的宝贝都为貔貅所有,貔貅也闻得紫桓君为博自己欢心,如何央求四仙割爱,心中便将这份恩情铭记肺腑。

貔貅忆起往昔,感慨良多,好奇之心驱使他开始四下寻起那暗香的来历。不多时,他单凭嗅闻竟在一处螭纹龙首象牙衣架上寻到了件搭至其上的月牙白纨裤,裤底湿漉漉粘作了一团。貔貅望了一眼,便晓得此乃何物,心中暗嘲:还当是何宝贝?原是这龙三身下的秽物!真是晦气!此时季当隆冬,又不是早春,他可倒好,招了“魇兽”而来,不作噩梦、专作春梦?可恨、可恨!

推书 20234-07-04 :西门的情人(出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