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冒名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师傅发威了,倒霉的自然只有徒弟我了!
我挑满了两锅水,生火,烧开,倒回桶里,挑回溪水边,倒进去(耗时半天)——冒名说:这是在给溪水加温;
我砍倒一棵两人抱的大树,运回药庐(从湖对岸,冒名指定的地点),截成段,劈成柴火,铺开晾晒(耗时六天)——冒名说:那棵大树劈成的柴火好用;
我把石屋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从屋子到家具、从房顶到灶台,整个用清水擦洗了一遍(耗时三天)——冒名说:要注意环境卫生;
我把药庐的所有藏书,先按照类别,再按照书名首字比划多少排序,重新整理一遍(耗时一个月)——冒名说:以后找起来方便些;
……(血泪铸就的……啊!)
这个小心眼的师傅,愣是把我前前后后整整折腾了三个月,才看在我认错态度好得不能再好的份上,饶过了我,恢复了我们的日常行为模式。
我因此总结出心得如下:
1.整人巨爽——就舒服那么一下子(好比射 精时的快感);
2.挨整很不爽——要忍受很久(好比要做M很久);
3.以后我要在能确保挨不到整的基础上,积极深入的广泛开展整人运动, 努力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欺负别人的基础之上……
完毕。
鉴于上次挨整的惨痛经历,冒名突如其来的生日贺词倒把我给雷了住了,原来十三岁就可以X X O O了么?我怎么什么反应也没有,是太晚熟了,还是被这个“仙境”搞得没了七情六欲?我可怜的子惠啊,你还是去找别人吧,我学你们的冷学到那个部位去了,我冷感了啊啊啊啊啊……
从前日到今天,我陷入了不停出入茅厕的尴尬境界。
石屋建造困难,药庐据冒名说是他与朋友一起建造起来的。现在就我们一大一小,能力实在有限,“人定胜天”这种奇迹我们做起来还力有未逮,所以我们俩现在还是住在那一大间屋子里,只不过将巨大的原木书架搁在中间,将空间分割开来。平时,各人需要的隐私由庞大的书群来提供,可是特殊时期就得寻找特殊途径了。冒名有什么秘密还在我的发掘中,我这两天可是有了不能在屋子里做的事情,这事可也不能露天干,我思虑再三,决定忽视茅厕的气味,专注于我要做的事情上去。
这是我今天第十四次进茅厕了。我进来以后,一如既往的仔细插好门闩,撩起衣服,褪下裤子,低下头,伸出手,拨拉……怎么还是这么小呢?是我技巧上有问题,还是我尚未发育好,还是我身体本身有问题,还是……我一如既往的陷入无尽的自我怀疑当中,谁让我从没有做过成年男子呢!
——这就是YY和实战的区别啊!
o(>﹏<)o不要啊!
踢踢踏踏地走出去,我现在无心看书、无心睡眠、无心采药、无心……
冒名这两天倒还安生,每每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却又叹气走开,很有些像生理卫生课老师的尴尬状态,见我整日恍恍惚惚的,也不来管我。
我来到湖边,躺在草地上,头枕着胳膊,眼望着蓝天,脑子里比那天空还空、比那白云还白。
瞪眼看着看着,有点发晕。
这几年来,为了学习识毒、解毒,也为了避免采药时误尝而中毒,冒名为我精心搭配了毒物大餐,将我养得寻常的毒物已经不能伤我分毫了,同时也增强了我的体质,除了怕冷,几乎没出过什么毛病。现在看云彩看到头晕,实在是太丢人了。闭上双眼,准备再休息一会儿就回去做饭,不能再颓废下去了,大不了等我出师了,年纪再长大些,自己给自己治治也就罢了,这种寡人有疾的问题还是不要让冒名知道的好!
打定了主意,心里放松了许多,这几天都是辗转难眠,此刻睡意袭来,竟然渐渐的睡着了。
我是被眼皮上的柔软触觉唤醒的。
“子惠!”忆起子惠曾经的温柔,我惊叫出声。
猛然睁眼看去,四下无人。
我连忙起身,揉着被压麻了的双臂,极目四望——没有,一个人都没有,难道子惠的轻功已臻化境,跟那什么“乾坤大挪移”一样神奇了?
还是钻进水里去了?
我连忙向湖面望去,水面平静的连个皱纹都没有!
我不禁后退两步,惊讶于自己清晰的感觉——难道这就是最原始的春 梦不成?
“吱”的一声,在我脚下响起,我被吓得跳了起来,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又听到一声惨叫,仔细一看,我踩在某个小动物的PP上了——准确地说,是PP后面一些的那根长尾巴上了。
我扭头去看伤员的面容,咦,貌似是一只狐狸,通体雪白,不见一根杂毛,小巧的鼻头、尖尖的耳朵、一双漆黑漆黑的眼珠直溜溜地望着我,里面似乎含着泪水。真是聊斋里的狐狸精真身再现,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变出个美女来?难道这是老天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大概被我太过火热的眼神瞪怕了,小白狐缩了缩脖子,看了看自己的尾巴。
我这才意识到,人家的尾巴还在我的脚底下呢,想松开,又怕它跑了,挺有意思的一小东西。
我先抓住小白狐的脖子,再松开它的尾巴。
把它提到能与我对视的高度,看着它晶莹剔透的眸子,忽然想起刚才的“春 梦”来。
就在此时,小白狐伸出粉粉的小舌头,轻轻的添了添它的小鼻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暴走了,刚才肯定是这家伙舔我来着!我居然被一只小狐狸给非礼了!我没脸见人了啊啊啊!
抓着狐狸使劲晃啊晃……那家伙怎么翻白眼了?
连忙把它放在地上,我可不想杀死这么有潜力成精的家伙啊!
不料,我刚松开手,这家伙嗖地窜出,向着树林冲去。
嘿,敢骗老子!
我展开身法,纵身追去。
我们一人一狐,一前一后,每次快要抓到它的时候,都被它利用地形或者植被巧妙的逃开,我追得心头火起,它逃的气喘吁吁。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家伙的白毛在黑夜中十分的醒目,我锁定目标,揉身扑上,却被它钻进了山边草丛之中。我的功力已非昨日阿蒙,黑暗中已经能够视物,虽然还不是特别清晰,但是那身白毛还是逃不出我的视线。
我跟进了草丛,里面竟然是个山洞,我未及细想,只顾着追逐狐狸。
跑着跑着,好像又出了洞,那狐狸直直的向前冲,我就直直的往前追。
近了、更近了、快抓到了、加速……
就在我的手指即将触到狐狸尾巴的时候,它忽然一扭头,站住了。
嘿,就不怕追尾么?
我收势不住,仍向前冲,忽然脚下一空,再也无从着力,便直直地坠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7 绝境
我忽然明白了——我正处在急速下坠中,自由落体说得就是现在的我。
求生的本能促使着我,手脚并用的攀捉着任何能触到的东西。
天很黑,坠速太快,我根本看不清四周有什么,眼前的图像根本成不了形,只听见呼呼的风声从耳畔急速掠过,然后,我坠入了一团白雾当中。
瞬时,我真的明白了。
我刚才跟着白狐钻出了琼谷,直接冲进了对面的天坑。
想起那畜生看着我坠落时那得意的眼神,我心中首次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杀意,我一定要亲手活剐了它!
但是,前提是我能活下去!
记得冒名说过,从来没有人下去还能上来过,更别说像我这样直接掉下去的了。
我就要死了!
是不是应该怀念一下家人?
反正我就是摔碎在下面,也没有人知道,所以——
父王,你就当我资质太差,在深山里学医学了一辈子都出不去。
子惠,你可千万别真的等我一生啊,那可就亏大了!
我不想死啊!!!
这天坑也太BT 了吧,怎么还不到底啊!
我快被自己挤扁了!
不会是什么时空之门吧?
怎么还没完!
让我死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咕噜噜……”
水,从我的眼、耳、口、鼻,一起猛灌进来,巨大的冲击力似乎要将我击成碎片。
虽然,我的身体几乎在落水的一刹那,就自觉的展开了自救,但是我那练了几年的内力,在大自然面前太过渺小,抗打击能力根本不值得一提。虽说由于真气护体,骨骼和内脏没有受到严重的损伤,但被巨力打散的真气阻塞了所有的经脉,一口气用尽,丹田之中再也提不起一丝真气,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脑子里闪过——“原来我是被淹死的!”的念头,便人事不知了。
痛!
浑身都痛!
浑身都痛得要死!
死?
我是死了吗?
死了还会觉得痛吗?
猛然间,我醒了,然后,恨不得自己没有醒。
我浑身上下,每一个关节、每一块肌肉、每一寸神经都巨痛难忍。
我浑身上下,每一个关节、每一块肌肉、每一寸神经都不会动。
这下知道了,我不是摔死的,也不是淹死的,我是痛死的!
我受不了啦!!!!
这次,我疼晕了。
痛!
浑身都痛!
浑身都痛得要死!
伴随着同样的感觉醒来,我恨自己,为什么不干脆摔死算了?这样的折磨,要到什么时候?这是哪里?
试着运气,丹田里空空如也。
呵呵!
看来保命的真气全都被打散了。
能够听到水流声,这里可能是水底的洞穴。
不禁哀叹自己的先见之明——这里果然跟绝情谷一样,下有深潭,潭底也别有洞天,可惜我连小手指都不能动一下,怎么去看有没有白鱼可吃呢?
为什么脑子没摔坏?要是摔傻了多好——什么都不知道的就撒手人寰了,多幸福!
看看现在,我就这么清醒的躺着这里,承受着难以承受的剧痛,动也不能动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原来,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补充: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尤其是全身剧痛着等待死亡的过程。
现在希望的就是干脆疼晕过去,再也不醒来,直接死去。
可是,脑子偏偏清醒的要命!
好吧,那我就想些开心的事,善待临终的自己吧。
一想到“开心”这个词,首先跳进脑海的就是我父王那张俊美的脸,他是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真正承认的第一个至亲之人,他与我现在的这副身体有着浓浓的血缘之亲,虽然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的生身之人到底是哪位,可是这根本没有影响到我对父王的感情。
他对我是那么的好,视我如心头之血,爱我、宠我、怜惜我,可是却不娇惯我,他是严、慈相加的好父亲,是我此生第一个牢牢的靠山。
这几年来,虽然我跟上京断了联系,不过冒名其实还是设法向玉公子报过平安,只是告诉他,我们在一处僻静所在,并不希望有人打扰,所以父王应该是放心我的。可是一旦冒名将我失踪的消息传回,我坚信,就算我在这里变成了灰烬,我的父王还是会不停的找我,相信我仍然活着,也依旧还是那么爱我,直到他生命的尽头。
同样会不停找我的人,或许还有一个,那就是子惠。
对子惠的感情,我其实并没有弄得十分清楚,当初匆匆离家,确实有一些逃避的心理在作祟。虽然我已经算是“两世为人”了,但是,以前的种种只剩下记忆,我已经在这副男生躯壳中生了根,做成了自己。我生为男体、我渐渐长大、我学艺学医,我作为刘蓝翎这个人,认真的过着属于自己的人生。
我希望能够平安长大、能够学成绝世医术、能够一生笑傲,同样我也希望能够娶妻生子、能够子孙满堂,到老还能含饴弄孙,死后上了牌位还能有人供奉。虽然我有些排斥三妻四妾,不过有那么一两个红颜知己也还不错,偶然无伤大雅的小小出轨一下,调剂一下生活情趣,怎么不都比委身人下强。
以前经常YY美男之间搞同,那是因为于己无关,真的遇到自己身上,还是不太情愿。本来我就没有想过在这里会交到“男朋友”,可是,子惠带着无以伦比的强势,夺走了我的初吻,并且还对我表明了他的心意。
唉!从周岁时开始,我就认识了他,他虽然极其冷情与人难以相处,但却是对我极好,我一直将他当作亦兄亦友的存在,被他宠得习惯了,从没有想过,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别人好。
他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存了别样的心思,甚至誓言非我不可,我并不知晓,毕竟我当时年纪那么小,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人对我生出爱恋来。虽然我的长相惑人,但我一直认为那会是等我长大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我占着那童年的身躯,当然要好好把握,有谁能过两次童年!以前我是孤儿,童年生活不提也罢,这次可是扎扎实实的补偿了我,我怎么能不好好享受呢?
到哪山唱哪歌,我当时既然是个孩子,对情爱之事只是好奇居多,对子惠并没有生出那种生死不离的爱情,要是能再培养培养,难保结果会怎么样,可是我并不想那么早就把此生交代了,既然决定要爱,就会死心塌地;既然还没爱上,就先散漫几年。
我总会想,子惠当时也不过十三岁,他对人一向不亲,也就只有我是个例外,会因此生出别样的感情倒也正常。可是,等他慢慢长大,接触的人越来越多,以他的身份地位,就算不去争位,那也是堂堂天潢贵胄,下臣们莫不上赶着往他府上送美人,要男要女,应有尽有。
如今,子惠已经十八岁了,五年来断了联系,说不定人家已经娇妻美妾、知己宠娈,爱儿承欢膝下、娇女俏丽乖巧,早就将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或者只是为了当初“若是为了能让翎儿为所欲为,这皇位,我争了。”的誓言,只是把我当成兄弟、朋友,还是会找一找我的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
咦?我居然能叹气了,这是不是临死之前的福利呢,好让我舒舒畅畅的死!
继续往下想吧,反正闲着也是疼着,还不如苦中做点乐,分散分散注意力。
还有谁会找我呢?
冒铭——我的师傅。虽然我早已经从玉公子那里知道了师傅的名字,但却一直在心里叫着我给他取的外号——冒名。
这个美美的美人,跟我一起朝夕相处了五年,虽然我们的交流只是局限于课业、书本、家务,从来没有交过心,可是,默契却在那一千八百多天中悄悄的培养起来。
并没有谁刻意的去做什么,但是我们真的很投契。他对我来说真的是亦师亦友,教我各种知识,陪我度过晨昏。现在他可能以为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出去玩了吧,等他发现不对,我说不定已经死透了,就算他能想出我可能掉进天坑了,也救不了我。
我真心的在心底说了一句“不再见了,师傅!”
还能有谁会找我呢?
玉公子。他是很疼我,可是他有妻有女,现在说不定又有了子,就算知道我不见了,恐怕也会伤心一时,也会派人甚至自己来找我,但是,总会绝望罢手。在以后偶然想起我时,落两滴清泪,喝两杯小酒消消愁,也就算对的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