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手边另外那-锭又是怎么回事?」梅舒城继续问。
「喔,他问我客房在哪里。」真好赚,只动动手指,指了客厢所在,沉甸甸的银两就入袋。「第三锭银子被梅甘抢先一步赚走了。」好可惜,没抢赢。
「第三锭又问了什么?」
「问最近才搬进客厢里的人在哪里。」
「然後?」最近才搬进客厢的人物只有那么一位,就是拿弹弓在辣手摧花的程含玉。
「梅甘食指这么一送,银子就抛进了他的襟口。」说话的下人模仿著那时梅甘的举动,遥遥指著假山上的程含玉。
程含玉犹不知梅庄主仆说的是他,也不知道那名下人正指著他的方向,更不知道上门撒钱而且得到一群奸商包庇指点的肥羊已经步步逼近他。
「唔!」程含玉毫无防备地被逮进一具胸膛,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兔崽子将他错认成美姑娘,光天化日之下敢调戏起他来,颈子上却传来了剧烈的啃咬之痛--
曲无漪!除他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好痛--你做什么!?快松口!你快咬掉我一层肉了啦!」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皮脱骨!
程含玉痛飙出好几滴眼泪,衔扣在他脖颈上的牙关没有轻易放过他的打算,反而越咬越紧。程含玉右肘往身後敲顶,听到闷哼声,但程含玉接下来也尝到更疼的教训--脖子被咬得更牢。
「曲无漪!你是疯狗吗!?见人就咬--啊--你还越咬越紧--」痛呀!
「你该庆幸你没有喊错我的名字,否则我真的会咬掉嘴里这块肉。」曲无漪箝住程含玉不停想用手肘撞击他胸口的双手,将它交扣在程含玉身前,嘴里不放过他,唇齿停留在他细腻的颈肤。
「你咬够了没!?」程含玉痛到龇牙咧嘴,没办法有好口气。
「比起你这七天的恶作剧,我这一咬只能勉强倾泄我的窝囊。」
「先把你的牙从我身上移开!这样边说话边咬人很痛你知不知道!不然把你的手也拿过来,我边咬边跟你对话试试!」程含玉吼他,可是身子被曲无漪搂在怀里,没办法面对面吠他,气势明显输人。
「含玉,你真糟糕,我本来还希望你的态度会内疚些,现在看来是我估错了--」曲无漪如他所愿地离开他的颈,临走前还多啄了几个浅吻,将程含玉扳成正面向他。
程含玉望进一双阴鸷的眼里,还以同样嗔怒的瞪视。
「我需要内疚什么!?」他又没做错事!
「你让我几乎把全曲府怠忽职守的下人一个一个赶尽杀绝;你让我几乎要把金雁银鸢两城整个翻过来;你让我这七天发狂似的找你......你还说,你不需要内疚?」曲无漪轻描淡写在说话,现在听来云淡风清,然而这七天,曲府仿佛笼罩在狂风暴雨下,凡是进到曲无漪视线中的人事物,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没有一个不惨遭他暴戾怒火烧得体无完肤。
「你都撂话一辈子不放我离开曲府,我不逃难道活该倒楣要认命成为你的禁脔吗!?」把错全推到他头上就可以掩盖自己的土匪行径吗?程含玉突然反绉他的话,「我离开七天,你也找了我七天?那吞银呢?他一点帮助都没有吗?」
「你逃掉的那天早上,我本来要找你一块用膳,远远看见你房里的窗子没关妥,他在屋子里走动的身影一看就知道不是你。」就算是同样的外型和打扮,味道就是不对。
「你的意思是,吞银那家伙半点时间也没替我挣到,立刻被揭穿?」果然不能太依靠程吞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么,他的下场呢?」是被判骨扬灰还是碎尸万段?
曲无漪露出一抹笑,没透露任何答案。
「你笑得这么狞做什么?」会这样笑一定有鬼!
「只是让他这辈子都不敢再顶替你。」
「你毁了他的容!?」这是程含玉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这个主意不错,我下回考虑。」
「你......咬金呢?你没对她做什么吧?」程吞银这个共犯的安危可以先搁在一旁,另一个共犯程咬金可不能不担心。
「含玉,我方才没听清楚,你说谁来著?」曲无漪眯著眸,再给他一次机会。
「你......你连那个叫『一戒』的家伙也带来了吗?」先问清楚再来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没有。」
那好,没什么好怕的。「咬金。你没对她动手吧?她如果少了根寒毛,我程含玉绝不会跟你善罢甘休!今天要逃开你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他们只是帮凶罢了,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想报复就冲著我来,别把她拖下水,叫那个什么『一戒』的要杀要剐找我。」
「好个男人的气概;好个英勇的英雄救美。」曲无漪唇角扬著,似笑非笑,至少程含玉听不出来他有几分真心赞扬他。
程含玉防备地看著曲无漪,果不其然,曲无漪唇边漾著的,根本就不是笑容。
「好个......不知死活的程含玉。」已经完全挑断他的理智了,在他忍按怒气的当下还挂著程咬金的名字!
「就知道你不是在夸奖我。」程含玉嘀咕。还好他没傻傻回他:多谢赞赏,我没有你说的这么好。
曲无漪低头吻了他,程含玉瞅著他,不懂他前一刻才对他冷笑,下一刻又温柔吮舐他,到底是何用意。这叫吵不赢人,改采其他手段吗?
程含玉不否认自己不讨厌他的吻,虽然他的唇不若女人的柔软,贴在他脸上还带些胡碴子的麻刺,没有女人的胭脂水粉香,有的只是属於男人阳刚的味道,但是当他刻意展现温柔时,他的吻也变得软若棉絮,勾引著他要给予回应。
「你现在是把你的吻当成奖赏,赏我勇气十足吗?」程含玉在他嘴里尝到了淡淡的薄酒香,猜想曲无漪或许喝了点小酒,但他分不出来这酒是什么,不像是女儿红或竹叶青,便同样醉人。
「不,这是惩罚。」
这种惩罚再多他也不怕。程含玉嗤笑地想。但--一阵晕眩袭来,他拧起眉,双手必须攀附在曲无漪的臂膀间才不至於从假山上滚下去。
这感觉......像喝醉酒?
怎么可能?他尝到的,不过就是曲无漪口里一点也不浓烈的酒味,对於酒量不差的他而言,不可能会醉......
「你......」
「我说过,这是惩罚。」曲无漪让他枕在自己的肩窝里,一手顺著程含玉的黑长发抚摸,一手托起他的腰臀,将他抱起。
「你这只禽兽......喂了我吃什么......」除了他的唾液之外,那怪异的酒香味一定有诡!
喔,头好晕......不行,不能闭上眼、不能醉昏过去,否则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向人讨来的玩意儿,我记得他称它为--合欢符。」曲无漪喜欢他现在半睁著漂亮眸子看人的模样,他只消垂著颈,就能轻易啄吻到他气鼓的颊。
听名字就知道这玩意儿不是吃来强身治病长智慧的!
「畜生......你敢......」
「我敢。」曲无漪轻易跃下假山。「梅大当家,一锭银子,问你程含玉的厢房在哪。」他掏出沉银,在日光下反耀出逼人的富贵光芒。
「过了前方檐下,再拐左边,越过一圃迎春花,数过去第二间厢房就是。梅福,去收银子。」梅庄大当家也不客气。
「梅舒城......你怎么可以容许有人在你的梅庄......撒野!?」差点忘了还有神出鬼没的梅大当家能拯救他!程含玉以为自己是咆吼出来的,可是声音飘到他自己的耳里,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是气若游丝。
「梅某当然不容许有人在梅庄撒野,但是在梅庄撒钱的话,另当别论。」梅舒城一笑。为商的原则--绝不跟钱过不去。
「再赏你一锭银子。」曲无漪满意地为梅舒城的答案再添一锭赏金。撒完银两,他迈开大步,走向梅舒城指点的方向。
「奸商!」
这是程含玉最後一声强而有力的悲鸣。
不,他还有余力追加--
「禽兽--」
程含玉以为自己睡著了,但是又好像不是,他可以感觉到仍被抱在曲无漪的怀中,一步步往厢房走近,他双眼迷蒙,犹如身处白雾里,方才的头晕目眩逐渐褪去,全身上下仿佛正热血沸腾,烧出他满身大汗,他大口大口喘气,像呼吸再多也不够。
他的汗水湿糊了脸蛋,连曲无漪的衣裳也无法幸免。
他吐出的热气拂在曲无漪颈间,连他自己都能感受到异常的灼热气息,原先无力垂搁在身旁的手臂慢慢涌回力量,曲无漪的衣摆因走动而蹭动他的手背,丝质的柔腻透著手背婉蜒上来,他抡紧拳,捉住曲无漪的衣袍,气息开始凌乱。
睁开眼,眼前是曲无漪露出袍领外的黝黑颈肌,几绺黑透的发丝垂落点缀,有力而突出的喉结像块圆石一般,还有肤上盘踞的青色筋脉......程含玉困难地吞咽津液,忍住想伸舌舔吮试味道的冲动。
「含玉,你流好多汗。」
程含玉没听见曲无漪说了什么,他的视线只看到那颗诱人的喉结滚呀滚,仿佛勾引他张口去追逐它,以及那只在他脸上替他抹汗的厚掌,让他不自觉沉沉低吟。
「应该向斐知画问清楚,这合欢符是否对人体有害。」
喉结又是一阵上下震动,程含玉看得失神,终於忍俊不住地将唇贴在曲无漪的颈脉间,探出了舌,滑舐过颈肌与喉头中央的突起,引发曲无漪的震撼。
「含玉!」
感觉到嘴里含著的喉结随著他低咆出他的名字而震了震,程含玉好玩地笑了,颇觉有趣。
「再叫一次......」程含玉面泛桃花,颊边的火红比女人的晕妆更冶艳,他拉下曲无漪的头,吻著他的唇,催促道。
「含玉。」不会有任何人有方法拒绝这个模样的程含玉。
「到房里去。」程含玉忙著咬他的脖子。
「这正是我想说的。」曲无漪踢开房门,跨进房内。
「到床上去。」程含玉忙著舔他的肌理。
「一切听你吩咐。」曲无漪这辈子只有此时此刻最听话,而且绝不违逆。
「脱衣服。」程含玉忙著戏玩他的喉结。
「好。」他将会见识到男人剥光衣服的最快神速。
「躺好。」程含玉忙著抚摸他的胸膛。
「......」曲无漪没回答,因为觉得刚才程含玉那句「躺好」应该是由他来讲的吧?
「把腿张开。」程含玉忙著......
「等等!」主导权错了!
「等什么?这不正是你的企图吗?」程含玉忙著压制曲无漪的双手,嘴压在他嘴上,讨厌他的多话。
「该死的斐知画!你没告诉我合欢符下在男人身上会有什么後果--」
一个被下了合欢符的男人及一个被下了合欢符的女人,最大的差别就是--女人会化为一摊溺死人的春水,妖媚地对男人求欢,由良家妇女转变为荡妇淫娃;男人则会变成攻击性十足的野兽兼畜生,扑杀出现在眼前任何一只移动的雌性生物。不过如果眼前只有雄性生物,也是极有可能错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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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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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楼
该帖于2005/02/2007:43pm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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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好痛......」
程含玉痛苦呻吟,幽幽转醒,长睫缝隙里瞧见床顶上的雕花壁墙,他想将脑袋扭向另一边,继续埋首枕畔,但头一转,与他同躺一杨的曲无漪单臂支颐,深深凝觎他的模样完全映在他迷蒙眼里。
「醒了?」曲无漪拨弄他额际黑发,进而在他额心印下轻吻。
程含玉瞠大眼,再无半分睡意。
「你--」扫视过两人的衣物--好极了,衣衫不整!曲无漪上身连块破布都没有,整具纠结著粗犷肌肉的身躯大剌剌暴露在他眼前,另只手还横亘在他胸口,至於没入衾被下的下半身是不是也光溜溜的,程含玉没勇气去翻开来看......
「你做了,对不对!?」口气绝望。
「嗯?」曲无漪嗓音好沉。
「你睡了我,对不对!?」一定是这样!依照曲无漪对他垂涎的程度,在他身上下了劳什子的符,趁他意识飘渺时,曲无漪会和他盖棉被纯嗑牙才有鬼!
「我对於睡得像具死尸的人没兴致,即使你睡著的模样好可爱、好诱人,我也不想单方面在你身上发泄。所以你放心,你的清白暂时无虞。」特别强调,是暂时。
「可是为什么我好痛!」摆明就是被狠狠蹂躏践踏一整夜的下场!
「你脑後肿这么大的包,当然痛了。」曲无漪指腹在他痛处轻轻一压,程含玉疼得抽息--
「肿包?为什么......啧啧啧,你不要揉了,很痛耶!」他忿忿拨开曲无漪的手。「我不记得我有受伤,怎么会--」
「我打的。」
「你打的?」
「为了打昏你。」
「打昏我!?」
「否则昨天被睡的人会换成是我。」
曲无漪的话让程含玉找回丁点残存在脑海里的记忆......他想起来了,他和曲无漪回了房,也上了榻,衣裳几乎脱得差不多,然後,他压倒曲无漪,失去意识前的最後一个印象好像是他忙著抚摸曲无漪健壮结实的大腿,接著一切陷入黑暗。
原来是曲无漪怕被他占了便宜,所以动手打昏他--
「你对我下符,不就是想跟我做这档事吗?难得昨天那样的大好机会,我愿意好好疼宠你,你挣扎什么?」程含玉的样子像个使坏的纨绔恶霸,在对良家妇女说:我想宠幸你,是你的荣幸,你该叩头谢恩才对。
「这种话,你不觉得由我说来比较合适吗?」曲无漪想笑。用外貌来比较,他不认为他比程含玉阴柔,也不认为自己该是被压在他身下接受宠爱的那方。
「不觉得。我也是男人,也懂床笫之事,说不定技巧比你更好,为什么我不能这样说?」程含玉冷哼。世间可没有一条律法强制规定,丈夫一定要比妻子高壮,而妻子永远只能小鸟依人。也有完全相反的爱侣存在。
「因为你比我嫩呀,男孩。」床笫技巧大抵也是看书学来的罢了。
「阅人无数也不代表什么,男人。」程含玉坐起身,拾起散落地板的衣裳披在肩上。
「我已经让人送来热水,你去沐浴净身吧。昨夜你出了很多汗。」曲无漪也从床上下来,不急著套上衣物,反到替程含玉将一头青丝拢出衣领外,直直垂散在腰脊间。
程含玉没拒绝,因为他确实觉得身子黏稠得很不舒服,需要好好刷洗一番。再说--谁知道曲无漪又趁著他昏睡时在他身上舔了多少口水!
氤氲的澡间,热气袅袅,程含玉舒服地吁口气,双臂挂在澡桶边,身子放松的同时,嘴也跟著馋了。他记得腰袋里的糖囊还剩下一两颗糖球没让他拿去喂鱼打牡丹,虽然这回的糖有些苦涩味,但先勉强拿来填填嘴。
「我饿了,帮我从腰袋里拿糖球来。」程含玉奴役曲无漪,也不介意让曲无漪看到他沭浴的情景。两个男人嘛,又不是娘儿们,有什么好闪闪躲躲的?
「喏。」曲无漪不但帮他拿来糖球,还喂到他嘴里。
「这颗糖球是我糖囊里头的吗?」他含著糖,舌尖顶著糖球转,见曲无漪点头,他才困惑低语,「怎么味道不一样?甜的......」
「不然糖该是苦的吗?」曲无漪拉来椅凳,坐在澡桶边替程含玉梳洗长发。
「我吃了七天,确实是苦的,还正想托梅庄的人上程府去替我带一包新的回来......糖烧坏了会有焦苦味,难吃。」
「是心境影响你的食欲吧,如同我这七天咽下的食物,也没有一样合我胃口。但那些东西分明是我最喜欢的。」心情恶劣,甜的尝到嘴里也变苦的,酸的尝到嘴里也变辣的。
「......可是我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程含玉说出违心话。
心情好?好才怪!他这七天也没吃多少东西,一直以为是梅庄的伙食难吃,从没去深思是否因自己茶饭不思,才会看任何炮凤烹龙的珍馑也提不起动筷的念头。被曲无漪这么一说,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