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一直站在门口等老师出来,散会后,洋洋追在拿走他报纸的那个老师后面,试图把报纸拿回来。
老师看到事情已经过了,洋洋一个男孩子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于是答应还给他,老师把报纸递给了洋洋。
「只是一张报纸而已呀。」
老师莫名其妙为什么这个孩子对这张报纸这么执着?
「上面有哥哥的照片。」
老师把报纸又扫了一眼,洋洋拿了报纸刚要出门,老师不知想起了什么。
「洋洋,那报纸上是不是龙翔集团的总裁和副总啊?」
老师的话音有点儿兴奋。
「我不知道,他们是洋洋最好的朋友。龙翔集团?没听说过。」
洋洋那时候还小,只记得日哥哥、夜哥哥,他们的背景是什么,一个小孩子是不会记得的。
「能不能把报纸再借老师看一下。」
洋洋小心翼翼的把报纸递了过去。
那个老师看了一眼,立刻确定照片上的其他两个人就是龙翔集团的两位总裁,可是奇怪,洋洋竟然说不认识,却说那是哥哥的照片。
老师很详细的问了他跟龙日飞、龙夜飞的关系之后,让他出门去,
决定自己去跟龙翔集团打个电话确定一下,要是龙翔总裁真和杨洋有关系的话,那孤儿院以后的支出就都有着落了。
龙夜飞听着秘书的汇报,心烦得不得了。
「有没有电话找我?」
「嗯,林氏副总找您。」
「约到三天以后。」
龙家兄弟经过海外深造回国,龙夜飞曾经试图打听洋洋的下落,可是他家的房子已经易主了,也没人知道杨菲的下落。
龙夜飞一直在想,如此追寻洋洋的下落是不是正常?可是自从回国踏进这个城市的第一步,他就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个乖巧的洋洋:特别是上次加油站旁错过的孩子,还有那个奇怪的电话,更加让他想起洋洋来。
「有个孤儿院老师打来电话。」
「拉赞助吗?找外务部给几万就好了,不要来烦我。」
「不是的。副总,那个老师是来问,您认不认识一个叫杨洋的孩子?」
龙夜飞吃惊的抬起头。
「洋洋,他怎么会在孤儿院的?」
洋洋该是由爸妈、有姐姐,再怎么也跟孤儿院挨不到边的!
「电话给我,你先下去吧。」
龙夜飞怀着复杂的心情拨通了电话。
在和那个明显过于热情的老师的一番谈话中,知道了洋洋家的变故后,龙夜飞详细的问了关于领养的手续,直到有些事情是不能再躲避下去的。
「哥,你还记得洋洋吗?」
龙日飞一愣。
「记得。」
那个让他牵挂了四年,内疚了四年的名字。
「他在孤儿院,我想让母亲领养他,爸妈住在国外,不太方便照顾他,我想让他和我们住在一起,哥,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我不提起洋洋,你怎么也从没提起过呢?」
「我不想说。至于收养问题,我会帮你和母亲谈谈。」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再提起他吗?憋很久了,我一直想说出口,哥,我好像爱上那个小家伙了,那时候他才多大?我这个情场杀手做得还真是失败。」
龙夜飞在自说自话。
「怎么你也」
龙日飞颓废地说道。
龙夜飞吃惊的盯着龙日飞的眼睛,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样苦恼的表情,突然狂笑起来。
「日啊,洋洋住过来以后,我们就公平竞争吧!他十八岁以后要跟谁,由他自己选择,不准耍赖。现在打电话和妈妈谈吧!」
龙夜飞勾住龙日飞的肩膀,龙日飞冲他弟弟一笑,两个人达成了某种协定。
第四章
洋洋被叫去院长室,一进门就看到了他最喜欢的日哥哥和夜哥哥,一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位是自己太想他们而产生了幻觉。
「洋洋,还记得我吗?我是夜哥哥啊!」
龙夜飞向洋洋走去。
洋洋听到那熟悉的、在梦里梦到多次的声音,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他们是真的!他们来看自己了!
洋洋只觉得这种机会也许不多,越是用那模糊的泪眼盯着他们看,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也许,在以后的日子里,这将是他最快乐的回忆。
龙夜飞说明自己的来意,院长表示有些为难,洋洋原则上只是寄养,不算孤儿,办理领养手续会有问题,到了最后,他们只能算是孤儿院委托代养。
洋洋可以领回家只限于白天,晚上洋洋都要回孤儿院睡。
龙夜飞明白孤儿院的意思,怕把洋洋给了他们就没了财路,只要洋洋还在,他们就会无休止的给孤儿院捐钱,用来保证这种代养关系。眼下他们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只好先如此受制于人。
第一天把洋洋带回家,洋洋四年后再次踏进那个大房子,有些旁徨的不敢迈步。
龙日飞搂住他的肩膀,说:
「洋洋,还记得那边吗?那边的大瓶子本来是两对,你在那里摔了一跤,打破了一个,当时你哭得好大声,把哥哥们吓坏了,还以为你被割伤了,后来才知道你只是被响声吓到而已。」
洋洋挣脱了龙日飞的手,跑到厨房那一边,打开了厨房通往花园的小门,在走道左边看到了那棵小树。
那是在一场舞会中他跟哥哥们偷跑到这边种下的一棵小小的圣诞树,是属于洋洋跟哥哥们的圣诞树。
洋洋走过去蹲下来,一棵一棵的拔着小树下的杂草。
「小树长高了。」
龙日飞也蹲了下来,看到洋洋的鞋带开了,伸手给他绑着鞋带。
「洋洋也长大了不是吗?」
洋洋看着龙日飞在给他绑鞋带,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眼泪掉在了龙日飞的手背上,他的手顿了一下,温热的眼泪烫着了他的心。
龙夜飞看着洋洋稍显短小的裤子,还有那双单薄的旧球鞋。
「哥,去给洋洋买一身衣服吧。」
两个人默默地拉着洋洋去商场买衣服、鞋子,路过玩具柜台,洋洋频频回头,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是一只半公尺高的玩具熊。
龙夜飞买来塞到洋洋怀里,洋洋怀里抱住东西才觉得温暖。其实,他最想抱住的是哥哥们的腰,可又敢怕会被嫌弃。
晚上的时候,他们开车把洋洋送回孤儿院,答应下周还会来接他出去玩。
可是到了下周,龙夜飞跟龙日飞来到孤儿院等了很久,洋洋也没被带过来,一个老师走进来说是洋洋说什么也不肯过来。
龙日飞、龙夜飞在老师的带领下走进了洋洋住的宿舍,一推开门就看到洋洋趴在床上哭。
「怎么了?洋洋?」
才问一句,洋洋就开始连忙擦眼泪,然后急于把枕边的玩具熊藏起来,龙夜飞走上去看到玩具熊已经四分五裂的露出里面的填充物。
「这是谁干的?」
洋洋隔壁床一个略显瘦小的孩子,惧怕的看看眼前的大人。
「不是我,是小胖他们嫉妒洋洋有人来看,还带他出去玩、给他买玩具,洋洋一回来他们就跟他抢小熊,洋洋不给,被他们打了,小熊也被扯坏了。」
龙日飞靠在门口都听到了,龙夜飞摸了摸洋洋的头,带着龙日飞走了出去。
「洋洋不适合待在这种地方。」
「我问过院长,他说只要我们入股,并且做这里的名誉院长,他可以在洋洋的领养手续上作些文章。」
「那要多久?」
「只要我们答应了,随时可以带洋洋走。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这不是一件小事,开孤儿院不像开学校,只能向里面搭钱,每年要补贴进来一大笔。
看看那简陋的操场,孩子们那些不合身的衣服。
「日,我的年终奖金不要了,我要带洋洋回家。」
当洋洋知道自己可以和他们回家去住,自己已经被龙家收养的时候,为防自己难过,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在做梦,还没醒,等醒了也不要难过,因为梦里有他的两个好哥哥。
进入龙家,夜飞抛弃顾忌,把洋洋抱了起来。
「真好,洋洋回来了,洋洋还是那么的可爱!你好轻,夜哥哥等一下带你出去吃好东西给你补补。嗯!亲一下。」
龙夜飞在洋洋脸上印了个响吻。
「夜,你吓到他了。」
龙日飞看到洋洋愣住了,于是伸手把洋洋接了过来。
「洋洋不理他,你要先吃饭还是先去洗个澡?要人帮忙吗?」
龙日飞摸着洋洋的脑袋安慰着。
洋洋近距离地听着那熟悉的心跳,这才找回真实感,积压在心中四年的阴影,一下子爆发开来。
「哇——!」
洋洋趴在日飞肩上大哭起来。
「洋洋会听话的,洋洋会改的,不要不理我!洋洋喜欢日哥哥和夜哥哥,哥哥不要把我送回去!」
龙夜飞走上来和龙日飞一起把洋洋抱在中间。
龙夜飞歉疚的说:
「不会了,对不起,洋洋,以后我们都在一起好不好?」
龙日飞保证道:
「洋洋一直都很乖,以前是哥哥们不对,以后不会了。」
龙夜飞叫来了一桌好菜,吃饭的时候,洋洋不放心的坐在龙日飞和龙夜飞的中间,用手不放心的拉着他们的衣角,龙日飞无奈一笑,夹着菜喂起洋洋。
洋洋冲着他憨憨的笑着。
龙夜飞看着有点吃醋,于是也夹菜给他,洋洋吃饱了,龙夜飞夹过来最后一筷子时,洋洋勉强咬掉一半,然后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的为难地看着那剩下的一半的菜,然后,龙夜飞不在意的把那一半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见状,洋洋只觉得不好意思,小脸『腾』得变红了,把头不好意思的低了下去。
龙夜飞拾起他的头,情不自禁的在洋洋嘴边亲了一下。
洋洋害羞的转过头,把脸埋在了龙日飞的怀里。
龙日飞责难的看了龙夜飞一眼,用手把洋洋的头托了起来,当看到洋洋低垂着眼帘,红润润的小脸蛋,发觉自己也忍不住了,于是也低下头去亲了洋洋的额头一下。
「日,你耍诈!」
龙夜飞不甘心的大叫道。
「洋洋走,睡觉去。」
说完,就把洋洋从龙日飞怀里抢了过来,抱上就走。
「夜,我给洋洋安排了房间,你不能这样的。」
龙日飞从后面追了上来。
洋洋觉得自己今天好快乐,以后都可以看到他最喜欢的两个好哥哥了。
抱紧夜哥哥的脖子,闪闪亮的眼睛看着日哥哥。
跟哥哥在一起真好!
洋洋是勤劳的好孩子,哥哥们要上班赚钱养他,供他上学,洋洋也总想帮哥哥的忙。
到了龙家的第二天起,洋洋一早就从龙夜飞手臂下爬出来。
哥哥还没醒呢。
洋洋跑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不要小看洋洋,自从他跟灶台一样高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自己做饭给自己吃了。每天他的妈妈都打牌不回来,回来了就做好一锅的饭菜,自己吃一些,余下的放进冰箱,让洋洋热了再吃。
他的姐姐总在爸妈不在家的时候失踪,爸爸回家前一刻才会到家。
洋洋倒油煎了三颗蛋,用手指指着锅子里的蛋数着。
「大的这个是日哥哥的,中间这个给自己,这个给夜哥哥。」
早晨,龙日飞习惯早起煮咖啡,起床到客厅时,听到了厨房有动静,来到厨房门口就看到洋洋在煎馒头片,面对四溅的热油,小东西矮下身躲到灶台下面,然后小心的起身翻转着锅子里的东西。
「洋洋,你在做什么?」
「啊!」
洋洋吓了一跳,把锅子碰翻在地上,龙日飞连忙跑上来把洋洋抱开些,怕他烫伤了。
看着掉地上的东西,洋洋的眼泪掉了下来。
「日哥哥,洋洋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哥哥做点儿事情。」
闻言,龙日飞忙把小家伙搂进怀里。
「洋洋,哥哥没有怪你的意思,东西翻了就翻了,没关系的,只要你没受伤就好。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做了,洋洋还小,这件事对你来说太危险。」
洋洋摇摇头。
「不要,洋洋可以做,洋洋会做东西吃的,相信我,日哥哥。」
「好!哥哥相信你,以后哥哥跟你一起做。」
「嗯!」
洋洋幸福的笑了,可以给哥哥做些事,洋洋就好开心。
在饭桌上吃着洋洋作的早餐,龙日飞、龙夜飞心里也是甜甜的。
洋洋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想起哥哥们的笑脸,洋洋躺在床上都在笑,可是翻来覆去他都睡不着。洋洋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房间,可是就是睡不踏实,洋洋坐起来,走出房间,决定去找哥哥聊天。
洋洋站在走道里,正在犹豫该去找日哥哥还是夜哥哥好?
去找日哥哥,日哥哥一定会给他讲好听的故事,可能还会出题考他。
去找夜哥哥,夜哥哥一定会陪他玩,给他讲笑话逗他笑。
洋洋真的不太喜欢学习,所以他决定去找夜哥哥。
洋洋走进龙夜飞房间的时候,龙夜飞正在浴室里还没出来,洋洋就坐在床边等。
龙夜飞走出浴室的时候身上什么也没穿,看到洋洋也没回避的意思,只是走过去坐在洋洋身边。
「怎么,睡不着吗?」
「夜哥哥,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我自己睡不着。」
洋洋觉得丢人的低下了头。
「当然可以!」
龙夜飞高兴的以为洋洋比较喜欢他才来找他,于是把洋洋扑在了身下。
「夜哥哥,你好重,我们来玩摔跤吧!」
洋洋兴奋的以为龙夜飞是要和他玩。
跟着,在大半夜里,龙夜飞的房内展开了枕头大战,杨洋和龙夜飞一直玩到累趴为止。
龙夜飞把洋洋抱在怀里,洋洋抱着龙夜飞的一只胳膊,满足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龙日飞在客厅里等洋洋和他弟弟起床吃早点,然后去给洋洋办转学手续。
不久之后,龙夜飞抱着睡眼蒙胧的洋洋走了过来。
「日,早!」
龙夜飞有精神的问道。
「日哥哥早,好困唷」
洋洋懒懒的问道,说完把头又靠在了龙夜飞的肩上。
龙日飞看到这一切就知道昨晚洋洋是和龙夜飞睡在一起的。
「今天我和学校约好给洋洋办入学手续,你带洋洋去吧,我上班了。」
说完,龙日飞粗暴的拉开椅子,转身就走。
龙夜飞知道他哥哥在吃飞醋,故意不解释,在他哥走后就开始偷笑。
洋洋听出了龙日飞话里的不开心,于是问道:
「夜哥哥,是不是洋洋做错事,惹日哥哥不开心啊?他会不会不理我?」
洋洋心有余悸的问。
「不会,你今晚去找他睡,陪他聊聊天就会没事的。好了,吃饭吧,等会带你去办转学。」
龙翔集团的员工今天感觉很糟糕。爱开玩笑的副总没来上班,总裁那边则比以前更阴沉,一天下来也没批好一份能用的企划案,所有上交的都被骂得一文不值,全部被打了回来。
今天的洋洋很快乐,去龙翔学院办完转学,夜哥哥就带他去游乐场痛快地玩了一天,午饭去吃了洋洋一直想吃的麦当劳,回家的时候,夜哥哥还带他去商场买衣服和一只与上次那只一摸一样的小熊娃娃。
当龙日飞坐在饭桌前看到洋洋和他弟弟有说有笑、亲昵的走进来时,突然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甩下一句:
「我吃过了,你们慢用吧。」
就把自己关进房间。
晚上的时候,洋洋知道龙日飞房里的灯都关了,他应该也要回去睡觉,可是
洋洋站在龙日飞的房门口,想进去安慰他一下,顺便道歉,他直觉龙日飞的坏心情和他有关系。看着那已经熄灯的房间,深伯会打扰到龙日飞,于是站在门口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