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轩辕明宇,是这一任的武林盟主。”任剑影伸手抱住战凰,笑着说道。
“他就是武林盟主,看不出来耶,我还以为武林盟主都是老头子呢。你和他应该是好朋友吧?”战凰有点惊奇地说道。
“怎么看出来的?”任剑影好奇地问道。
“因为任大哥跟他说话时很放松也很随意,连身边的气息都会不同呢。”战凰轻笑着赖在任剑影怀中,顽皮地玩着任剑影的手指。
任剑影淡淡一笑,指着天空中的烟花说道:“你不是说要看烟花吗,快看啊。”
战凰顺着任剑影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见到璀璨的烟花一朵朵在天空绽放,将昏暗的天空映照的犹如白昼。
在这么美丽的烟花之下,似乎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两人无言地互相依偎着。
看着烟花一朵一朵地消失在夜空,战凰的心中没来由地涌起了一种恐惧地感觉,任剑影对自己的爱会不会在未来的某天如烟花一样消失呢?又或者因为畏于人言而与自己分开呢?如果有一天任剑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又会有什么反应呢?太多太多地疑问埋在战凰心中,使他不禁紧紧地抱住了任剑影。
似乎感到了战凰的不安,任剑影心疼地轻抚着战凰苍白地小脸,问道:“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是不是冷了?”说着他脱下外袍为战凰披上,又把他搂入怀中。
感到任剑影温暖地气息缓缓地包围着自己,使战凰纷乱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抬起头对上了任剑影那充满了担忧的俊颜,安抚地笑着说道:“任大哥的怀里好暖和哦,真想以后都这样赖在你的怀里呢。”
“小傻瓜,这个怀抱从来都只为你敞开,你想什么时候来取暖都可以啊。”任剑影放松地笑了,他轻轻地吻了吻战凰的额头,道:“我们回去吧,这里风大着凉了就不好了。”
“恩。”战凰乖巧地点了点头,任剑影微微一笑,脚下一错,就抱着战凰没入了茫茫黑夜之中。
“娘,裴义真的是当年那十五人之一吗?堂堂仁义山庄庄主竟是这种人?”任剑影急切地问道。
“绝对不会错的!”任夫人眼中涌出了无穷的怨毒,她冷冷地说道:“去取他的人头来见我,我要他血债血偿!”
“是!”任剑影无奈地答道,不知为什么,每一次母亲告诉他一个仇家的名字,他心中的不安就会加重一分,眼见仇家一个一个死在自己的剑下,心中不但没有复仇的快感,有的只是一天比一天麻木的心。
“没事了,你下去准备吧。”任夫人厌恶地挥了挥手,示意任剑影退下。
“是。”任剑影匆匆应了一声,有点茫然地走出房间,一阵冷风迎面吹来,他不由打了个冷战,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连空气中都充满了仇恨的房间,想起了母亲的眼神,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那个让他心寒的院子。
“任大哥,任大哥……”任剑影猛地回过神来,就对上了战凰那充满了担忧的眼神,他勉强一笑,问道:“怎么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从你娘那里回来以后,就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战凰慢慢地转动轮椅来的任剑影面前,忧心地问道。
任剑影摇了摇头,把战凰搂入怀中,轻声道:“我要出门。”
“出门?”战凰皱了皱眉,突然仰头问道:“是不是因为报仇的事?”
任剑影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紧地抱住战凰,柔声说道:“别担心,没事的,只要突然要与你分开有点伤感而已。”
战凰硬生生地压下了心中的不安,强笑着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吧。”任剑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了混乱的心情,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道:“你要每天都想我。”
“嗯。”战凰脱下手腕上戴着的狼牙手链,小心地戴在了任剑影手中道:“这个是我出生的时候爹送给我的,说是用来护我平安,希望它也能保佑任大哥。”
“这可是你爹留给你的遗物,这样好吗?”任剑影轻触着那带着余温的手链,轻声问道。
“反正我在这里又不会有什么危险,没关系的。”战凰静静地靠在任剑影怀中,强忍着心中不断涌起的忧虑,装出一个凶恶的表情,认真地说道:“你要早点回来,如果被外面的女人勾去了魂,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战凰强忍着担心的模样,任剑影心中一阵感动,他猛地吻上了战凰的小巧的嘴唇,不顾战凰的抗议把他抱到了床上,以同样认真的语气说道:“凰,我发誓,我一定不会碰你以外的任何人!不过,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万事小心,为我保重好吗?”
战凰温柔一笑,拉下任剑影的头,仰头吻上他棱角分明的薄唇,顽皮地逗弄着对方的唇舌。任剑影轻哼了一声,用力箍紧了战凰的腰,反身将他压在身下,手也不规矩地滑入战凰衣中……
月光撒入房中,映照着罗帐中缠绵地身影,长夜虽长但天明总会到来,这对即将分离的情人的未来又在何方呢……
天还未亮,任剑影已经悄悄地起身收拾行装了,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慢慢地坐到床前眷恋地凝视着仍在沉睡的战凰,看着这个让自己觉得无比安心的睡颜任剑影不由痴了。
似乎感到了任剑影的眼神,战凰睁开双目对任剑影一笑,任由他将自己抱入怀中,问道:“要走了吗?”
“嗯,天还早你就多睡一会吧。”任剑影轻抚着战凰的脸蛋,强笑着说道:“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休息,看书别看的太晚,你的身体原本就不好要是再熬夜会生病的……”
话还未说完却发现战凰的眼框早已红了,晶莹的泪珠滑下面颊,他不由长叹一声,温柔地吻去战凰的眼泪,道:“别哭了,笑着送我走好吗?”
“嗯,你要保重,注意身体,别受伤了。”战凰迅速地擦去泪水,露出一个强忍着担忧地笑容,道:“你快走吧,要记得早去早回。”
任剑影小心地扶战凰躺好,帮他拉好被角才恋恋不舍地走出了卧房。
裴义不愧是武林十大高手之一,果然名不虚传,任剑影苦笑着抚着像火烧一样剧烈疼痛地伤口,蹒跚地向藏剑山庄走去。远远地他就望见战凰瘦弱的身影静静地坐在门口,看着那个身影任剑影第一有了回家的感觉,他心中一放松一股要将他淹没的痛苦和疲倦马上涌了上来紧紧地把他包围,眼前一黑就轻飘飘地摔在了地上,昏迷前他似乎看到了战凰惊慌的面容,心里无奈地一叹,又要让他伤心了……
“战公子,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就好了。”落霞担忧地看着战凰自任剑影走后就没有舒展开的双眉和带着淡淡疲倦地面容,不死心地苦劝着。
战凰没有理他,望向远方地眼中突然紧张地盯着远处的一点,他激动地拉着落霞的衣袖,指着远处的黑影问道:“落霞,那是不是任大哥?快推我过去!”
“战公子你是不是太想少爷了,那边那里有什么人嘛。”落霞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劝道:“战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对,那里肯定有人!落霞,你就推我过去看看嘛。”战凰认真地说道,不等落霞回答他就自己动手转动着轮椅向那边移去。
落霞不由又叹了口气,快步追上战凰,推着他向那黑影处走去。
“任大哥(少爷)!”当看清来人,两人都不由惊叫了起来,只见任剑影一身是血地向他们两个走来,可只走了两步就软软地跌在了地上。
落霞急忙推着战凰跑了过去,小心地扶起任剑影的身体,惊恐地望向战凰。
“你快去叫人,任大哥交给我!”战凰强自定了定神,伸手接过任剑影没有知觉的身子,吩咐道。
“是。”落霞应了一声就急忙向山庄跑去。
“任大哥,你振作一点……”战凰颤抖着抓着任剑影的手腕,发现他的脉象随弱但还没有停歇地迹象,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在这边,快一点!”落霞带着几个家丁飞快地跑了过来。
“宋明,任大哥的肋骨好像断了,你们小心一点别碰到他的伤口!”战凰紧张的嘱咐着,他咬着嘴唇看着几个家丁小心地抱起任剑影向山庄走去,才无力地靠入了轮椅中。
“战公子,你的脸色好难看,没事吧?”落霞推着战凰跟在几个家丁之后,心有余孽地问道。
“不碍事,只是吓到了。”战凰不在意地答道,他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任剑影,似乎怕一眨眼任剑影就会从面前消失似的。
“把他放下!”一个低沉冷凝地声音在耳边响起,战凰茫然地望向声音地来源,就看到一个威严的妇人栏在了面前,和那妇人对视的那一瞬间她眼中流露出的恨意让战凰不禁打了个冷战。
“夫人……”落霞怯怯地跪倒在那妇人面前,刚想说什么却被那妇人冷冷地打断。
“宋明,把他放下!”那妇人连看都没看落霞一眼,只是带着一丝不耐烦对宋明说道。
宋明看了一眼昏迷的任剑影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任夫人,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小心地放下任剑影,垂手退到了一旁。
任夫人厌恶地扫了任剑影一眼,转身对身后的家丁道:“拿水泼醒他!”
“住手!”战凰惊恐地喝道,他着急地想转动轮椅想阻止那家丁,却怎么来的急,他咬了咬牙,用手撑着下了轮椅,爬到任剑影身边,拦在他的身前。
“你就是战凰?”任夫人的微微打量了战凰一下,危险地问道。
“是!”战凰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无畏地瞪着任夫人,道:“不许碰他,任大哥不是你的报仇工具,他是你儿子!你凭什么这样对他!”
“我的事什么时候到你这个小娃娃插嘴,我怎样对我自己的儿子与你何干?”任夫人冷冷一笑,示意身旁的家丁把战凰拉开。
落霞脸色一变,也顾不得起身了,用膝盖爬到战凰身边,用力把他拉开。
“放开我!”战凰用力挣扎着,恐惧地看着凉水一盆一盆地泼在任剑影身上,鲜血混着污水淌在地上,看着那刺目的红色,战凰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慢慢地滑落下来。
落霞低声哭泣着把不断挣扎的战凰拉入怀中,盖住他的眼睛不让他再看身边的惨事,轻声劝道:“战公子,你就别惹怒老夫人了,那样受苦的是少爷啊!”
听了落霞的话战凰停止了挣扎,他慢慢地拉开落霞的手,无力地靠在落霞身上。
虽然现在天气已经还是回暖,但井水却能冰冷刺骨,在泼了五桶水后任剑影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他吃力地睁开双目,迷惑地望向冷酷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他的人头呢?”任夫人一见任剑影醒来就急切地抓住他拼命地摇着那脆弱的身体,完全无视任剑影身上正在不断流血的伤口。
“他……他的尸体掉落悬崖……我……”一句话还未说完任剑影又昏了过去,这次不管任夫人怎样摇怎样叫他都没有了反应。
“哼!没用的东西!”任夫人狠狠地把任剑影摔到了地上,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内院走去。
7
“任大哥!”“少爷!”战凰和落霞不等任夫人走远,就急忙爬到任剑影身边,战凰恐惧地探视着任剑影那微弱的几乎消失的呼吸,颤声道:“宋明,快把他送到藏凤居!小心他的伤口!”
宋明匆匆应了一声,小心地抱起任剑影向藏凤居跑去。
落霞勉强定了定神,把战凰扶上了轮椅,却突然觉得手中一阵腻滑,抬手一看却发现手上全是鲜血,她不禁望向战凰,只见战凰洁白的衣衫不知何时沾上了斑斑血迹。
“战公子,你……”落霞指了指战凰衣上的血迹,刚想再说什么却被战凰打断。
“不是我的血,是任大哥的。你快推我回去,任大哥的伤要赶紧处理。”战凰顺着她的眼光默然地看了看那点点暗红,不耐烦地说道。
“可是……”落霞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看到战凰已吃力地转动轮椅不再理她,她只好上前推着战凰走向藏凤居。
“落霞,把药箱拿过来!”战凰小心地解开任剑影被血水湿透的衣襟,看着他胸上紫色的掌印,战凰不禁皱起了眉头。
“战公子,药箱。”战凰头也不回的接过药箱,拿出放在里面的金针熟练地刺在任剑影身上。当他把任剑影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完已是傍晚时分,他稍微松了口气,回头对落霞轻声说道:“落霞,你先退下吧,任大哥有我照顾就可以了。”
“还是我来吧。”落霞拿起桌上的茶水递给战凰,又抽出手绢擦去他脸上的汗水。
“不,任大哥可能会昏迷好几天,我们俩最好分开照顾他,你先去休息,明天再来替我。”战凰推开落霞的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帕子温柔地拭擦任剑影因发烧而变的滚烫的脸庞。
“那好吧,我先去休息,你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隔壁。”可能是发现觉得怎样劝战凰也不会听了,落霞没多做拒绝,只是不放心地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随着轻微的关门声,战凰脸上勉强挂着的冷静终于消失无踪,他茫然地抬起满是鲜血的手,看着自己因紧张抓出的伤口,无奈地叹了口气,吃力地转动轮椅想去拿干净的纱布。谁知手还未放到轮椅上就被人抓住,一个微带责备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你的手怎么搞的?流了那么多血你还随便抓东西,是不是想留下疤啊!”温翎担心地翻开他的手掌,看着那几个还渗着血丝的伤口,生气地骂着。
战凰没有甩开她的手,只是有点疲倦地问道:“你们怎么会来?”
“有人看到一个带着狼牙令身受重伤的男子往这里走,刀歌猜可能是任剑影,所以叫我们过来看看。”
站在床边为任剑影把脉的唐靖放开任剑影的手腕,走到战凰身边道:“他好像中毒了?”
“嗯,我手上没有解毒的药,现在我只是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他中的是碎心掌,你先帮他打通经脉,再把毒逼出来。”战凰又道:“你们带药来了吗?”
“带了。”温翎迅速地帮战凰包扎好手上的伤口,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瓷瓶递给他又道:“任剑影中的是碎心掌,莫非是他杀了裴义?”
“裴义,是不是仁义山庄庄主?我记得小时候他曾来过傲狼堡,那时我就很不喜欢他呢。”战凰接过药瓶,心不在焉地把玩着。
“我也不喜欢那个老家伙,他太假了。” 唐靖托起任剑影的身体,伸出右掌抵住他的后心,运功将内力缓缓地传入他的体内。
“如果裴义真的是任剑影杀的,那任剑影的武功已经能挤身江湖十大高手之列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杀裴义呢?”温翎奇怪地看了一眼任剑影,又道:“如果说他是为了名,但他约战裴并没有留下姓名;如果是为了利,裴义那个穷鬼似乎没什么东西是能让人贪图的,奇怪,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