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糜烂的景象任是傻子也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抱在一起,其中的女人还是他的妻子。
床上的人先是一怔,随即立马行动起来,赤条条的男人连忙穿好衣服,迭声说:“那个,傅夫人,我先走了。”说着连外套都顾不得便奔了出去。
傅子和没有拦住,怔怔的看着男人逃离现场,一脸的平静。而他的心里除了戴绿帽子带来的愤怒外还有一丝小小的欣喜,只是,他现在需要处理一下这个事情。
“很好,傅夫人,你做的真的很不错。”傅子和越是愤怒的时候越是放轻松,话也带着玩笑的性质。
黄书茹镇静的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对一脸阴郁的男人说:“那有什么,你出去偷吃的时候我不是也没说什么吗?”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黄书茹拿出一支雪茄,点燃,吐烟圈。
傅子和说:“对,可是,我想我们彼此都要解释一下。”
黄书茹无所谓的说:“行啊,你说吧。”
傅子和张口却有些结巴,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到底,也是他这个丈夫做的不够。作为一个偏爱男人的双性恋,他确实对妻子不够体贴,人都有需要,他无可厚非。“好,我前几天确实去了暗之羽,并且与一个男人发生了一夜情。”
“两个月前,我包了一个男人。”
傅子和一愣,没想到她这么坦诚。慢慢坐在沙发上,傅子和说:“这件事总要解决,我们是夫妻,不能这样。”
“行啊,你说个解决的办法吧。”黄书茹抖一下烟灰,明艳的脸上满是无所谓。
“我们离婚吧。”傅子和一阵冲动,脱口而出。
黄书茹一愣,随即笑了:“终于舍得黄氏的资助了?”
被抓住软肋的男人的脸色顿时很难看。傅子和深吸一口气,和缓了一下情绪,下定决心的说:“书茹,你知道我们彼此都违反了夫妻规则,既然这样,我们还不如离开。黄氏对我来说虽然很重要,却不是必须的。书茹,这些年委屈你了,对不起。”
黄书茹一脸的轻松,说:“很好,我马上打电话找律师,准备离婚协议。现在,你去跟你的母亲坦白吧。”
傅子和顿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黄书茹在他身后幽幽的说:“或许你还可以说,你有一个十六岁大的儿子,明远集团后继有人。这样比较容易解释一下。”
傅子和转身,惊讶的说:“你……你都知道?!”
黄书茹耸肩:“很明显的事。”
傅子和算是彻底碰了一鼻子的灰。
做完检查后,江秀明皱眉对着妖异的医生说:“路路怎么样了?”
夏子恒笑着说:“很明显,他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江路路一眼。
“谢谢。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夏子恒推推金丝边的眼镜,对着一脸殷切的江秀明笑嘻嘻的说:“你自己做那么猛,还要问我?”
江秀明哑然,怒火嗖嗖的上升,回头怒瞪着床上的某人。江路路被瞪得心虚极了,再次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将医生送走,江秀明重重的做到床上,巴拉江路路的被子。江路路自然不肯,死死的抓着被子。
江秀明的怒火继续上升,手一用力,“嗞啦”一声被套裂了,江路路一愣,眼前已经一片明亮了。
“做的很猛,嗯?”江秀明示威性的压住江路路,嘴唇紧紧抿着,一脸的愤懑。
江路路将脸埋进枕头里,不敢看他。
坚持了一会儿,江秀明还是放弃了,叹口气,将脸埋到江路路胸膛里,闷声闷气的说:“路路,答应我,别再背着我出去偷吃行么,我真的很受不了。”
江路路沉默,不知该怎么说。
得不到他的回答的少年猛地咬了一口江路路的左胸,抬起头,笑着说:“既然这样,我们就继续做刚才未做完的事吧!”
江路路大惊,一边摆脱江秀明的爱抚,一边叫着:“我答应你,答应你还不行么,明明,住手啊!啊哈~!”
江秀明停下,满意的点头,重重的亲了某路一口,笑着说了声:“乖。”
江路路顿时僵化。
6.慢慢确定的情感
傅子和的父母都在国外,两年前将公司交给傅子和之后双双飞往加拿大颐养天年去了。所以,如果要汇报离婚这件事,必定是通过电话的,而这其中,就存在了一丝不确定性——起码,面对面沟通可能更好一些。
傅子和拿起桌上的电话,愣了许久,脑袋里依旧是复杂的很。事到如今,继续维持貌合神离的婚姻已经是不可能了,明远集团虽然多需仰仗黄氏,却不是必须。于是,抽了半盒烟的傅子和,终于拨了远在加拿大的母亲的号码。
“Hello,我的大总裁,你那里应该是凌晨吧,怎么还不睡?”开朗的笑声自话筒传过来。
“妈……”开口才发现嗓子有些哑的傅子和不禁清了清嗓子,说,“有些事,我想跟您谈一下。”
“嗯,我听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这么严肃的口气?”陈希茜扶了扶脸上贴的面膜,继续嬉笑着问。
傅子和踌躇了一下,终于叹口气,说:“妈,我跟书茹商议好了,我们,要离婚。”
“嗯,离婚?这又是演的哪一出?”陈希茜伸出保养良好的纤手,拍拍脸上的面膜,确定没什么大的褶皱之后,笑着说:“子和,我知道你跟书茹感情不是很好,可是这离婚你是真的想好了?”
“妈,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决定了,我们已经谈妥,离婚协议很快就拟好了。”
陈希茜想了一会儿,说:“黄氏那边怎么办,你有把握自己管理好明远?我知道你有能力,可是如今市场不景气,多个靠山总是好的。老实说,你们之间到底出现了什么不可调和的问题?”
“我……”傅子和语结,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还是说,“这样吧,妈,我过两天去加拿大出差,到时候跟你详谈好吗?电话里说不清楚。”
陈希茜点头,说:“行,那你就过来吧。记住,最好带一个我能接受的理由过来。”
傅子和苦笑:“好的。妈,那再见。”
“嗯,拜拜。”陈希茜吧唧一声,把电话挂了,对正在厨房里忙活的老公嗲声喊了句:“亲爱的,你儿子要离婚了。臭小子终于憋不住了啊。”
正在煮下午茶的傅庆哭笑不得:“怎么听你这口气很愉快呢?”
“哪里?我只是客观的陈述一下。”陈希茜作出可爱表情状,可惜贴了一层白布反而很滑稽。
傅庆端出茶跟点心,说:“不过子和这孩子确实忍了不少日子,现在离婚反而好些。前些日子董事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最近一段时间,明远的股票持续上升,形势很不错。不必再受黄氏的压制,明远可能飞的还能更快些。”
陈希茜揭下面膜,风韵犹存的脸上一片灿烂:“所以说嘛,离婚了反而是好事。”
傅子和放下电话的一瞬间,有种脱力的感觉。他搓了一下脸,看了看壁钟,已经是凌晨了。点燃一支烟,起身走到阳台上,推开门,慢慢的看着满天的星斗,突然有种总结毕生的念头。
江路路出院了。
这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如果没有财务部主任的电话的话。
江路路一头栽倒在沙发里,有气无力的说:“真是没天理,我刚刚出院就要我去上班,明明,给我倒杯水,我该吃药了。”
江秀明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不甘不愿的江路路,说:“路路,其实你完全可以辞掉工作的,反正我也能养你。”他说的可是实话。智商一百六的他做什么都很轻松,炒股票,跑证券,一年以来积累的钱足够两个人的日常生活用度。
“这怎么行,我好歹也是一个成年的不缺不残的男人好吧。而且我们还没有买房子,你还要上学,然后结婚再买房……呃,我说错了还不成么?”江路路掰着说的正欢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了不得的话。
果然,江秀明一把夺过江路路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在茶几上,然后猛地压倒江路路,表情哀伤:“路路,你还是没办法接受我对不对?之所以没有明白的拒绝是怕我想不开,是不是?”
江路路转移话题:“明明,我还没吃药。”
“江路路!你一定要我证明我是认真的你才能放弃你那些狗屁的想法对不对?!”江秀明只觉得最近一直都在愤怒的状态,他实在不懂,江路路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成的,他到底还要自己怎么证明,难道真要做到最后一步?
江路路嗫嚅的说:“我不是,我只是……只是我们在乱伦,这是不行的,你会被歧视的。明明,我不想你将来背着乱伦的帽子。”
江秀明简直无语,自己如果是那种害怕受谴责的人还会那么直白的示爱么?狠狠地捶了一下沙发靠背,江秀明说:“江路路,你真是太气人了!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说完起身,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狠狠地关上门,巨大的关门声让江路路的心颤抖了一下,江路路揉着发疼的心脏,不知该说什么好。
江秀明对着雪白的墙壁开始练习沙袋拳,砰砰砰的闷响像少年此刻的心情,压抑而无处发泄,江秀明心里骂道:“江路路,你一定要逼我出手对不对?!如果这样就可以证明,我简直迫不及待!”
江秀明与江路路开始冷战。
从视而不见开始,到不吃江路路精心做的早餐,到夜不归宿,一切的一切都令江路路开始恐慌,不论是闲暇还是工作的他不禁问自己,这样做难道真的有错吗?江秀明才十六岁,正是爱情观与性向不确定的时候,他现在的喜欢或者是爱能持续多久?江路路想,明明,你虽然很聪明,可是,你不知道社会的险恶,你不知道同性恋是多么的遭受歧视,你不知道寻找一份真爱有多么的困难。所有的一切你都设想的太过理想,却不知道爱情靠的不仅仅是幻想。
只是,江秀明没考虑这些,他只是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被自己心爱的人拒绝所以心烦到视而不见。
江路路守着一桌子的饭菜,眼巴巴的等着,已经十点多了,江秀明还是没回来,担心的江路路几次都忍不住想江秀明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十一点,江路路终于忍不住了,拿起钥匙,冲了出去。
然后看见蜷缩在门外,醉醺醺的江秀明。
江路路的心霎时被重重的一击,狠狠地揪在一起。他没想到,江秀明受到的伤害会这么大。
“明明,明明?醒醒,你怎么睡在门口?”江路路试图拉起江秀明,可怜一米七五的江路路死活都拽不起一米八几的江秀明。
江秀明迷糊中看见一脸焦急的江路路,忍不住微笑起来,说:“路路,你喜欢我的对不对?不然不会这么担心我,路路,我爱你,爱你啊。”
江路路说:“明明,你赶快起来,地上凉啊。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我不!”喝醉了的少年出奇的固执,赖在地上不起来,嘟囔着说:“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江路路简直崩溃,心想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退让,可是,三月的夜晚实在太冷,江路路害怕江秀明着凉,于是只得答应:“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先起来好不好?”
江秀明咧开嘴,笑的十分灿烂,利索的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就要往江路路身上倒,一边呢喃着:“路路,我头很晕。”
江路路勉强接住他,咬牙切齿的说:“江秀明,你个臭小子装醉是不是!真当我好骗啊!”说着将他往墙上一推,自己进门了。
只听“嘭”的一声,醉酒的少年撞到了墙上,眼泪迅速流了出来,江秀明抱头蹲下,呜呜的哭诉:“路路,你不爱我,你讨厌我了。”江路路迫不得已,又退了回来,跟着蹲下,说:
“江秀明,你到底醉了没有?我今天很心烦,你最好不要惹我。”
江秀明不理他,继续哭着。江路路叹口气,相信他确实醉了,不然不可能这么失态。将少年拉起来,扶着他小心的进了门,然后再将他扶到床上,放平,盖好,做完一系列动作的江路路愣是累的出了一身的汗,抹着额头自言自语道:“这臭小子!”可是看着江秀明在睡梦中也紧皱的眉头,又不忍心苛责什么,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
精心制作的晚饭算是彻底的受了冷落,江路路哀怨的将饭菜端进饭橱,收拾了一顿之后猛地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没吃饭呐。
第二天是星期六,难得私营企业双休。江路路一早爬起来去看明明,却见他还没醒,脸睡得红扑扑的十分可爱。江路路恶趣味的捏了捏江秀明的脸颊,开始美好的回忆。
江路路第一次见到江秀明是在他二十岁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出柜已经很久了,可是家里人仍然不谅解,十分孤独的他萌生了领养一个孩子的念头。
于是,拿着上写非真实年龄的身份证领养了江秀明,一个有些孤僻但绝对骄傲的孩子。
一转眼已经六年了啊,江路路抚摸着江秀明的头发,想着当初那个有些臭屁被自己硬逼着叫爸爸的孩子这么快就长成了,很有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啊。
只是,我真的当他是儿子么?江路路停住,看着江秀明沉睡的脸,陷入了深思。
“路路,你还要看我多久?”调笑的声音打断了江路路的沉思,眼神聚焦之后看见江秀明戏谑的眼神,突然不可抑制的脸红了。
7.小小的河蟹一把
江路路说:“你头好些了么?”
江秀明半撑起身子,左右摇晃了一下,突然啊的一声叫出来,捂着头说:“我这里怎么这么疼,路路,我的头怎么有个包?”
江路路顿时很窘,不好意思说是自己昨晚推的,直直的转移话题:“赶快起来洗刷,这周难得双休,我带你去看电影。”
江秀明不可置信的看着江路路,直看的江路路心里毛毛的,脸更红了为止:“路路,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路路,你真好。”江秀明抱住江路路细软的腰,撒娇的说。
至此,两人之间的冷战彻底结束。
将昨晚的饭菜热了一下,虽然味道有些变,但两人都吃的津津有味。江秀明宠溺的看着筷如雨下的江路路,温柔的说:“路路,慢点吃,我不跟你抢的。”
于是江路路呛着了。
江路路咳得脸通红,甚至眼睛都憋出了泪花,他喝着水,看着江秀明内疚的目光,说:
“明明,你别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受不了。”
江秀明配合的拍拍江路路的后背,说:“对不起路路,我不知道你反应这么大。”
江路路摆摆手,继续咳嗽着。
好容易吃完饭,二人欢欢喜喜的出了门,江秀明几次想拉着江路路的手,都被害羞的路路甩开了,江秀明大笑着,揽着江路路的肩膀,笑嘻嘻的说:“路路,看电影是情侣之间才做的事情哟。”
江路路挣脱不了,恨恨的说:“臭小子,你再说我就不去了。”
“好好好,我的乖路路,我不说了还不行么?”江秀明笑着讨饶,突然将嘴靠向江路路的耳根处,低声说:“路路,我很高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