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理......」
快到达极限的他松开了束缚他的右手,他浑身抽搐般地痉挛起来,获得自由的分身颤抖着立即射出白浊的液体,内襞狂乱地收缩起来,紧紧咬住了他的分身。因为没戴安全套而想从他身体抽出来射精,但被他纠缠得实在太紧,一时间竟无法抽出来。
「不要......不要出来......在我里面......」他喘息着恳求,后穴用力绞住他。强烈的射精感迫使他无法控制地低吼着释放,迸出的热流刺激着他的内部。他还余有热量的分身瞬间射得一滴不剩,弄脏了一片床单。
分身楚楚可怜地垂了下来,后庭因为过长时间的交合而无法立即完全闭合,丝丝黏稠的白色液体从里面一直拖到洞口,湿湿地黏在臀沟附近的皮肤上,淫靡的画面看得康洛影的下腹又蠢蠢欲动起来。
他伸出手指探进他早被摩擦得火热而松软的内部,勾挖出残留在他体内的精液,骚弄的异物感让他扭了扭身子,但没有兴奋起来,过度的欢爱让他累得抬不起手来,贪欢的身体终究敌不过强烈的睡意,他一边喘息着调整呼吸,一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好累......」以为他还要接着做,他模糊地发出拒绝,「洛洛......我好困......」
「睡吧。」他按耐下自己的欲望,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拿来干净的毛巾为他擦拭身体。被情欲充分滋润过的裸体,光滑如瓷器般的皮肤在月光下折射出柔和亮光,他情不自禁地在他的背脊上抚摸起来,极佳的手感让他的手变得越来越贪婪。
他没有反应,似乎已经睡着了。
「耶理。」他在他耳边轻轻叫了一声,他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趴在床上,没有动,也没有声音。他忽然莫名地感觉一阵心惊肉跳,他轻轻推了推他的身子,但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有些心慌,伸手探他的鼻息,沉稳的呼吸吹在他的手上,他这才安心地躺了下来。
自己在担心什么呢?他抚了把脸,为自己的失反应过度感到可笑。
他只是睡着了而已,睡得很香、很沉。
因为这些天的生活实在太过甜蜜的原因吗?幸福来得太快,一时还不能适应,所以神经紧张了而已吧?他收回不知节制的手,为他拉好被单,遮盖住他赤裸的身体。凑近些,淡淡的光线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颈间和身侧的淤青和红点,大大小小的,层层叠叠,都是他们这些日子以来的欢爱成果。
他忽然有些明白自己不安的原因。
这些天他们在床上非常契合,每一次的性爱,总能让对方舒爽尽兴,快乐得不能自已。他每次都很投入,仿佛不惜耗尽生命一般太过投入,让他有种好像就快消失一样的错觉,随着性爱次数的增加,这种感觉一次比一次强烈明显。
他喜欢用「死」来表达他的兴奋,激情的时候总会喊到这个字,每次都是如此。他有过与死有关的前科,而且是不久之前才发生的事。康洛影忽然紧张起来,看着他熟睡的背影,他遏制不住不断向上翻涌的阵阵心慌。
「耶理,」他压上他身子轻咬他的肩膀,「我爱你。」
所以,别做让他担心的事。
身下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没有回应。
◇ ◇ ◇
夏天的夜晚,除去白天的热气,伴随阵阵凉爽的海风,不仅没有燥热,反而微微感到一些凉意。
小岛建筑外的空地上,依照地势而建成三层错落的平台。
最底下为游泳池;第二层上种植着各种说不上名字的花草,虽然很少人搭理,但是依然长势不错;第三层面积最小,周边建有低矮的栏杆,栏杆内摆放着几张石桌和椅子,康洛影很少带朋友来这里,这些颇费功夫才制作精致的桌椅鲜少有利用的机会,倒是边上架起来的秋千长椅,每次回来他都会坐一坐。
这次也不例外,和以往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最近上面通常是两个身影。
风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康洛影搂了搂倚靠在他肩上仰望天空的人,问他要不要回屋,他摇摇头,继续看着夜空,手指敲打着他的大腿,一下一下地,时快时慢。
「你数到天亮都不可能数清的,」康洛影有点无奈,「海上风很凉,我们还是进去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我在数星星?」他终于停下来。
「难道不是?」
「小王子说天上有亿万颗星星。」
「那得数好几辈子。」
「可我们看不到那么多。」
「嗯。」他点点头,「小王子有自己的星星,我也有,猜猜我是哪颗?」他把头枕在康洛影大腿上,躺下身子,看看天空,再看看他。
「北极星?」
「不是。」
「金星?」
「不是。」
「那颗?要不是那颗?」他连续指了好几个说不上名字的,但格外闪亮的星星。
他依旧摇头。
「难道是牛郎织女星中的一个吗?」他苦笑。
「才不是!」他抗议,「是月亮啊,为什么你就挑远的说呢?离得最近最大又最亮的是这个才对!我是月亮,洛洛是地球,月亮绕着地球转,一直一直转下去。」
有点像念儿歌一样念出来,仿佛觉察出不好意思,他笑着吐了吐舌头,拉下他的脖子,仰首存他脸上亲了一下。
有些幼齿但很可爱的表情,他能想像中他在职场上的干练和利落,但是在自己面前,虽然五岁的年龄差距不算大,因为从小形成的相处模式和不同的性格所致,他似乎永远只是个小孩子,他喜欢在他面前撒娇,他也很喜欢被他依赖。
地球和月亮的关系,真的很不赖!
「帮我戴上。」他磨蹭着从裤兜里掏出一只闪亮的东西。
蓝色的光芒,在月色下闪着些许妖媚。
他看着他,目光里写满期待。康洛影接过,执起他的右手,慢慢地把戒子套在原本是婚戒的地方。
「现在,你该吻我了。」
嘴唇轻轻地碰触在一起,近似神圣的行为,他的微笑让康洛影心生莫名的疼惜。
「除了《小王子》,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礼物。」他抬眼。「谢谢你,洛洛。」
他抚摸他软软的头发,「回去吧。」他脸颊上的皮肤很凉,和此刻的幸福比起来,凉得不相称。
他嘟了嘟嘴巴,虽然不情愿从他身上离开,不过还是站了起来。
「海那边好像有声音。」他忽然停住侧起耳朵。
「我们有客人。」如果猜得不错,现在螺旋桨声音带来的应该是那个人。「我们进去吧,至少该为他开个门。」
◇ ◇ ◇
邵依楠风尘仆仆地下了飞机,小步踏上台阶,在准备直接用腿踢开大门的时候门开了,康洛影矗立在门口,看到他来,露出一记浅浅的微笑,从来很少动用表情肌肉的男人,即使感觉在笑,动作也小得几乎看不见。
「你很准时。」
「我向来准时!」
「直接把你从会议桌上请过来,而且这么晚,实在抱歉。」
「没事没事!」邵依楠爽快一笑,「反正一路上已经骂过你百来遍了,再大的火气也够消了。」
他像阵风一样进来,康洛影笑着把门关上。
「倒杯水,不要茶叶不要咖啡,我要白开水!」他放下手里方方正正的银色箱子,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病人在哪里?」
他扯扯领带,在看到从阳台那边来的耶理时,他不禁稍稍愣了下。
「依楠哥。」很自然地就叫出口了,是五岁那年就开始的称呼,虽然多年未见面,不过还是习惯地脱口而出。只是叫出来之后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笑了笑,把求救的目光转向了康洛影。
「是小不点?」他叫起来,「都这么高这么大了?」他走过去用力搓他头发,「真的耶,头发摸起来还是那么软那么舒服!」
康洛影拿开他的禄山爪,把一杯水交到他手上,「别打他头盖骨的主意,你的变态嗜好在这里没有用武之地。」
「什么变态嗜好?」耶理看着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有点好奇。他知道他们是很好的朋友,而且有近二十年的情分,多年的相处自会培养出非一般的默契,像暗号一样,如果不翻译外人不大会明白。
「他正在寻找世上最完美的头盖骨,解剖,然后作标本用。」
「你不要听他诋毁我的名誉,律师最擅长诺言,你得相信我的正直和清白。」邵依楠信誓旦旦,接着赶紧转移话题,「耶理真是越来越帅气了,现在不会动不动就哭鼻子吧?那时我怎么解释你老哥就是不听,硬要冤枉我害你掉眼泪的,他在我下颚留下的疤痕到现在还在,喏,你看你看!」
康洛影拉下他指着下颚的手,「那不是我留下的,是痕痕梦游的时候在你脸上抓的。」
「是吗?」他低下昂起的下巴,「......好像是!」
耶理忍不住笑。
「别尽在耶理面前揭我疮疤!」耶理的笑声让他板起脸孔。
「那就办正事吧。」康洛影让耶理坐下来,撩起他的左裤管,腿肚处的鲜红伤疤露了出来,伤口不大,但是明显凹下去,和其他地方的皮肤比起来,硬生生地少了块皮肉。
「是枪口擦伤,子弹型号不确定,不过火力很猛。」邵依楠蹲下身子,「多久了?伤口愈合情况不大好。」他捉住他的脚踝仔细看起来。
「半个多月。」
「奇怪,伤口没什么特别的,应该不至于这么慢才对。」但是有一半的痂很新,一眼就可看出是新长的。「你最近是不是做什么剧烈运动碰到伤口了,新痂这边有擦痕,像是......」
邵依楠忽然不说话了,因为他的病人的脸突然间火烧殷红了起来,烧到腿上的皮肤也跟着泛起红光。他歪了歪头,一边回想一边思考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半秒之后,他的眉毛拧了起来。
「怎么了?情况很严重吗?」
康洛影是真的担心,这点他毫不怀疑,自认识他的那天起,耶理有任何风吹草动的受伤,即使只是断了指甲他也会认真当回事处理的。
「不,情况很好。」他翻翻白眼,「如果你在床上能节制一点的话,他的伤很快就会好。实在不能控制就采用其他体位,但别用后背式,让他的腿部弯曲着力,他的伤口会受不了。」他拍了拍手站起来,看着皱着眉头一脸狐疑的人,「有疑问?」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确定你的诊断没错?」
「不要怀疑我的职业操守!想让他快点好就收敛点!」他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跳脚,「这个就是你嘴里所谓的紧急状况?」
在看到伤口时,他已经原谅了他的夸大其辞,更没有计较他所谓的中弹只是擦伤而已,但即使这样他还是远远低估了他的预料,要他千里迢迢连夜赶来,居然就是为了替他善后床上纵欲的后果!
「不行不行,我快气死了,气炸了,爆炸了......不行!有没有东西吃?我得快点消消气!皱纹都被你气出来了......」
「厨房有原料,想吃新鲜的自己弄。」
康洛影好心指点他,他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迈向厨房,不久后就从那里传来了邵依楠惊恐的叫声和咒骂声,康洛影坐到耶理身边,搂住他的肩膀,听着他的叫骂声笑了出来。
「他怎么了?」耶理探向厨房的方向,「你不去看看吗?」
「我们晚饭的餐具还堆在水池里,我特意没有清洗,他有洁癖,肯定受不了了。」
「你在欺负他!」
「他平时没少捉弄人,让他洗刷几个盘子已经算是便宜他了。」他笑,「而且他的厨艺特别好,但是很少会做给我们几个吃,待会儿记得瓜分他的食物。」
耶理点头笑了笑,心里却有点酸酸的味道,「你们的感情真的很好!」
「傻瓜,」他吻了吻他,「这种醋也要吃吗?」
「他知道我们的事,可是,好像一点也不介意!」
「这不好吗?」他捋开他额前的发丝。
他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微微一笑,把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比起室内,阳台上多少有些凉意,不仅是因为温度的关系,更关键在于里面有两人,浓情蜜意黏得成一人,而这边只有他邵依楠孤身一个,背对着海面飕飕吹冷风。
连接室内和阳台的玻璃门关着,里面的声音一点也传不出来,但是从他们沙发上紧挨的背影和不时的耳语,还有耶理笑得甜甜的侧脸来看,这两个家伙的确是对称职的情侣。
他摇了摇手里的啤酒罐,晃荡荡地已经快空了,而此时里面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康洛影站起来,弯腰啄了啄耶理的嘴巴,然后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你们还真没把我当外人啊!」他晾在这都快成化石了。
「东西带来了吗?」康洛影关好身后的玻璃门。
邵依楠从身后拿出早准备好的油纸包,递到他面前,对这个劈脸就问自己带东西没有的人,他冷冷地哼了声,「别让你的宝贝看到这种东西,他会对你的人格彻底失望的。」
「他不是不谙世事的小鬼。」他抽出里面的东西翻了一下,确认无误后再重新封好。「我也不会让他有机会知道。」他看向室内,沙发上的人正好奇地看着他们,接受到他的目光,他轻轻笑了下,然后转过身,继续看电视。
「你们不会一直这样下去吧?」邵依楠静眼旁观,泼他点冷水。
「什么意思?」
「你们打算在这住一辈子?」见他不说话,他继续浇冰,「他可是有老婆的人,而且你们还有血缘关系,据我所知,你们还不止兄弟这么简单吧?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邵依楠的表情几分随意又几分认真。「想过你们的母亲没有,如果她知道了你们绝对完蛋。」
「......你知道不少!」比较起他的尖刻,他的无奈多过对他的抱怨。
「我没探听别人隐私的嗜好,我发誓,很偶然的机会而已,我一时好奇就查了下去,没想到会牵扯上你。」
「你是在劝我回头吗?」他瞟眼看他,视线转到海面,眼神沉了下去,「我们不会再做兄弟,不可能,也不想!」
邵依楠没吭声。
「你是第一个拜访我们的人,对你的态度,他很开心。」
「别拿小不点压我!」邵依楠挑眼,把手肘撑在栏杆上,「棒打鸳鸯的事我邵依楠从不做,又不是轻狂的小鬼,你用得着我劝吗?决定了就不要回头,同性恋最近不挺前卫的吗?我只是提醒你,人不可能活在真空里,真的珍惜他就必须多考虑些后事!」
他被他说得有些哭笑不得。「后事?」
「以后的事啊。」他不耐烦地解释,「Mahew把东西交给我的时候几乎在哭,哭完又恨不得掐死你,做你的拍档也真可怜到家了,什么招呼都没有,忽然就消失半个多月。好不容易联络上居然又硬插上一脚要他搜罗这些东西。如果你再不回去就等着给他收尸吧,我前天见他已经快忙成人干了。」
「我现在不能走。」他微微迷离的眼神冷静下来。不是不想走,Mahew和事务所需要自己,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追查了多年的案子在他离开前开始有些眉目,对此案的热衷曾让他不颐一切,若是以前,他根本不会有任何犹豫;但是现在不行。
「我很担心他。」
「耶理?」
他点头。他很害怕,这么多天的耳鬓厮磨,在彼此坦诚面对之后,不安的情绪反而比来小岛之前还要强烈。撕开表面的平静和甜蜜,内里仿佛暗藏汹涌一般让他心慌。他从不跟他提将来,从不说外面的人和事,他像享受世界末日的虚幻梦境一样,尽情对他撒娇,和他做爱,他活在他们的世界里,却不知道也不打算应对外界。
「还记不记得某天你预感我会倒霉,我小心翼翼过了整天,结果睡前喝水时被呛到,咬得我快断气的那件事?」
「为什么说这个?」他难道是来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