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手一紧,几乎把瓷瓶握碎,自言自语道:“他怎么可能不碰你,难道是我看错了吗?这可怎么办,我该怎么安置你,出去……不可能,谁都不会放过你……”
他似乎有些急了,用力把瓷瓶扔下,从床底下摸索一阵,摸出一个镶宝石嵌玉的匣子,打开匣子看了看,良久才幽幽叹了声,“麦苗,你上来!”
麦苗满心绝望,茫然地爬了上去,撅着屁股跪在床边,二爷把伤药抹到他后庭,用哄孩子般的轻柔语气道:“你还小,身体容易受伤,等习惯这个东西就不怕了。以后我每天帮你撑开一点,等大爷来了你好好伺候,一定要讨他欢心,等他用高兴了,你以后才能保住小命!”
当一根冰凉的东西进入身体,麦苗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光线化作一枝枝利箭,破空而来,深深扎入他的身体,他所有的梦想和欢喜化成疼痛的气息,一丝丝,一缕缕散发出来,消失在空气里,消失在无边的恐惧里。
二爷不要他了,他果然配不上他,他如此粗鄙,如何配得上这神仙一般的人物。
一切只是他的痴心妄想,这样的美梦,也该到头了。
看到后庭的鲜红,二爷手一抖,往匣子里瞥了一眼,发现还是这根玉势最小,连忙撕下袍角堵到那里,细细吻着他的臀,等他松懈下来,迅速把玉势插了进去。
擦好止血药,二爷不敢看他泪痕遍布的脸,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起来,伺候我吃点东西,这玉势呆会我再帮你拿出来。”
麦苗以怪异的姿势挪下床,又龇牙咧嘴地穿好衣服,一步步挪到门口,突然扑通跪倒,泣不成声道:“二爷,你说喜欢我,是不是真的?”
仿佛空气弥漫着疼痛的味道,一丝丝渗入身体,二爷几乎无法呼吸,软绵绵缩进被子里,轻叹道:“麦苗,做人要记得自己本分,你别忘了,当初我买你是为了什么!”
麦苗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狠狠擦了擦脸,低垂着头,以怪异的姿势走了出去。
第 6 章
日子一天比一天漫长。
那天后,千峰仿佛凭空消失,二爷对他也愈发冷淡,即使从不出门,在家时也很少像以前那样和他玩笑调侃,更不会同他亲热,皇上来的时候也不再让他伺候,总早早把他遣开,他每次都是从二爷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得知真相。
被二爷呵斥过几次后,麦苗好像变了个人,他安守本分,再也不敢在二爷面前放肆,插入玉势时也一声不吭,即使再难受,也非得等二爷亲自拿出来。有一次二爷被皇上缠住,他足足忍受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时脸色苍白,几乎站立不稳。
拿出玉势,二爷冰冷的面具终于有了丝松动,轻柔道:“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你如果不舒服,可以自己拿出来,我用这个,只是不想你以后受伤。”
麦苗冷汗直流,却仍然强颜欢笑,“二爷,不碍事,皇上要是喜欢弄我你也少受些罪。”
二爷脸色微变,低喝道:“看来你还没吃够教训,我一给你好脸色你就胡言乱语,给我记住,以后把你嘴巴管好,不要在皇上面前大放阙词!”
麦苗咬了咬下唇,轻声道:“二爷,你能骗别人,却骗不了我,每一次皇上来过后你都要难受好久。你难受的时候,我心里也堵得厉害……”
二爷用力掩住他的嘴,停了半晌,突然重重吻了下来。
麦苗目瞪口呆,突然觉得所有的痛苦都已值得。
梅花落了,杏红残了,桃花谢了,这样的日子,竟过了半年。当安王府墨池里的荷花绽开娇羞的笑脸,安王府里开始偷偷流传一个消息,康王爷气数已尽,眼看就要被皇上杀头了。
这是一个酷热的天气,傍晚时分,下人们三三两两在墨池边乘凉,麦苗提了冰块给二爷弄酸梅汤,听他们说得起劲,把自己手里的东西都忘了。
麦苗从他们口中得知,先是康王爷的外公无敌将军萧远得了急病归西,接着是他的大舅雄威将军萧南在自己府邸被刺,身首异处,支持康王爷的势力一下子就没了主心骨,皇上立刻全力招抚,拉拢了原本效忠康王爷的一批人。
左丞相许勿远是康王爷扶植起来,势力也颇大,他和一派门生还在观望,谁知天降横祸,左丞相出门上朝时堕马而死,门生失去主心骨,纷纷倒戈。
这时,康王爷府里豢养的小童连连被杀,京城捕头天天在康王府查案,康王爷一时焦头烂额,应接不暇。
好不容易打发走捕快,还没等缓过神来,皇上趁康王爷前去吊唁萧远和萧南,带着文武百官冲入康王府,从他的床下搜出龙袍玉玺,定了他一个谋逆之罪,即刻押进天牢,三日后问斩。
大家说得绘声绘色,麦苗听得心惊胆战,慌慌张张跑回去,等见到二爷,却又没了勇气,默默坐在他脚边,把他的腿架在自己腿上轻轻捶打。
二爷目光从书本挪到他身上,眉头一挑,冷冷道:“外面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不要穷打听,知道了也没你什么好处!”
麦苗默默点头,手下愈发轻柔,二爷不由自主地伸手,用两根手指捏住他的下巴,麦苗浑身一震,高高把下巴昂起,心激动得怦怦直跳。
那种全然的信赖,热切的渴望岂是常人所能承受,二爷心头掀起滔天巨浪,缓缓俯身,吻上那柔嫩的唇。
“你们在做什么?”两人正纠缠得忘乎所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二爷仓皇推开他,笑吟吟起身道:“大哥,恭喜!”
皇上把他揽进怀里,瞥见麦苗瑟缩的眼神,哈哈大笑:“真没用,怎么一见我就吓成这样,过来,我好久没见到你,让我敲敲你脑袋有没有变硬!”
见他似乎心情极好,麦苗怯生生地看了二爷一眼,被二爷的微笑鼓励,一步步朝大爷挪去。大爷放开二爷,笑容满面地捉住他手臂,仔细看了两眼,敲了敲他脑门,“这小家伙比以前瞧着顺眼多了,就是脑袋的声音还是没变,空空空!”
两人大笑起来,大爷走到二爷身后,从后面环抱着他,轻叹道:“之麟,这些天真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你运筹帷幄,要扳倒老二实在困难。之麟,老二一死,从此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真的要赶尽杀绝吗?”二爷轻轻摩挲着他的脸,悄声问道。
“之麟,你难道想给他翻身的机会?你又不是不知道,军队受萧家统领多年,只要他稍加努力就能让我们功亏一篑,你安排了这么多次刺杀,那些死士损失殆尽,这都是你多年的心血,难道要他们白死了么!”
麦苗心头一阵慌乱,把探询的目光投进二爷的眼睛,那深幽的清潭里平静无波,他却看到,二爷的手已在微微颤抖。
“别说这个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把朝廷清理干净,从此后我要好好治理国家,不让天下再有人饿死冻死,之麟,以后你一定要帮我!”大爷浑然不知他们的波动,兴奋不已,见二爷久不接口,猛地把他拥到怀里,在他的耳垂和后颈留下一个个细碎的吻。
二爷轻笑:“大哥,我准备了一份礼物,你可千万要收下!”
皇上愣了愣,嬉笑道:“我天天派人看着,你竟还有事隐瞒,你的本事不小嘛!”
二爷心中一冷,讪笑道:“大哥,瞧你说的,我只是想来个锦上添花,让你开心一下。”他向麦苗招招手,笑眯眯道:“把衣服脱了,让皇上瞧瞧你的本事!”
麦苗脸色顿时一片惨白,把衣裳脱下,低头跪在两人面前,皇上眉头紧蹙,冷冷道:“你这是做什么?”
二爷暗暗心惊,硬着头皮在他唇上亲了一记,笑道:“大哥,这小家伙我调教了许久,身体很敏感,十分听话,我想送给你庆祝这次的成功。”
“是么!”皇上眸色更浓,看不出是喜是怒。
二爷慌了,把麦苗的臀提了提,狠狠心,拿出一支最大的玉势,稍加润滑就插了进去,回头强笑道:“大哥,你瞧瞧,这小家伙真是天生尤物,这么粗的东西都能吞下,而且收放自如,不会受伤,我知道你不喜欢见血,这小家伙你就放心用吧。”
“你那时把他要来,就是想调教好送给我吗?”皇上声音里一派沉静,缓缓坐在桌边,端起杯子送到唇边,却迟迟不喝下。
二爷讪笑道:“大哥,我只是觉得这小家伙聪明伶俐,资质颇佳,放在我身边浪费了。你收了他吧,宫里好歹比我这里热闹一点,以后的出路也多。”
皇上冷笑连连,“我要养男宠早就养了,还轮得到他么!我觉得奇怪的是,当初你说宫里危险,硬是把他留在身边,然后一直跟他卿卿我我,感情非同一般。到现在把老二扳倒,你反倒把人调教好送给我,自己却一直不沾。弟弟,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怎么看不懂呢?”
二爷骤然色变,扑通跪倒,急急辩道:“大哥,你别生气,你要是不满意,我把他轰出去就是。反正这家伙不懂规矩,没大没小,我早就腻烦了。”
麦苗的身体一点点软下来,几乎匍匐在地上,后庭那坚硬的东西提醒他,他仍然活着,如一条将被主人抛弃的狗。
看着二爷瘦削的背影,他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皇上哈哈大笑,把二爷猛地拉入怀里,“傻弟弟,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会怪你。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上次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你也是正常的男人,而且贵为王爷,府里有人侍寝本就理所当然,你已经二十多了,平常男人早已儿女成群,你府里却冷冷清清,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有。说起来这件事是我亏待了你,你放心,等我把朝中事情忙完,马上为你张罗娶妻之事。至于这个小鬼,你反正已经调教好了,还是留着自己用吧,不用担心我。不过,等你把他收了,以后不要让他出现在我面前,我怕自己忍不住把他杀了!”
二爷欲哭无泪,强笑着亲了他一口,瞥见麦苗在地上瑟瑟发抖,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挣出他怀抱,扑过去把麦苗抱起,还只来得及抽出那根粗大的玉势,斜里伸出一只大手,揪住麦苗的头发,把他用力扔了出去。
麦苗重重撞上门框,轰然掉落,二爷又急又气,刚想去察看,皇上扣住他的手腕,把他扔在床上,猛扑过去,深深看进他的眼睛,冷笑道:“我就知道他在你心目中不同寻常,不要在我面前玩花样,乖乖听我的话,以后我不会亏待你!”
二爷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收敛心神,笑吟吟道:“大哥,我哪里敢,说实话,小家伙真的是条忠心的狗,我很喜欢,早就想收了,可就是怕你生气,这才试试你,就想等你先用过,留点残羹冷炙给我,让我也尝尝那种销魂滋味。”他转过头去,愤愤不平道:“你自己三宫六院都不嫌多,轮到我就收一个都不准,难道我堂堂王爷还不如一个男宠!”
皇上嘿嘿直笑,“我就知道你有这个心思,早对我说不就行了,我最多到你这里来的时候提前通知一声,你让那些碍眼的人回避。你也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要是看到你和别人欢好,真比捅我一刀还痛,你体谅我一点,不要闹别扭,等我把政事处理完,一定每天过来陪你,你要是呆着闷,有空的时候我们再去微服私访,成不成?”
二爷没有回答,直接扯开自己衣襟,把胸前那点红色送到他唇边。
麦苗赤裸裸地躺在门边,悄悄朝床上瞟了一眼,看到那交叠纠缠的人影,忍着剧痛爬起来,扶着门慢慢走了出去。
二爷放肆的呻吟,在他脑海里响了整日整夜。
冷冷的月光从雕花镂竹的窗户挤进,斜斜撒在空阔的房间,珐琅面的八仙桌上,一个紫砂茶壶隐隐透着深沉的气息,两个雕着竹叶的茶杯陪伴下,形成一幅静默的图画,在竹叶上的碧色珠子里,月光成了流动的一泓碧水,一层层漾开,那碧色染到鎏金嵌玉的箱子柜子上,整个房间成了一潭幽幽的冷泉,一丝丝一缕缕淹入人的眼中,似要吞没人的呼吸。
薄雾般的绮罗帐,帐顶一颗夜明珠把两人身上照得一片雪白,二爷浑身赤裸,长发柔柔披散着,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眼神热烈,却抖个不停的小家伙。
说到底,他仍然是个简单天真的可怜孩子,即使他有了饱饭吃,即使他每天能接触无数的宝物,能令他眸子发亮的,以前是糠粥,现在成了自己。
那灼灼光芒,让他不忍正视。
二爷回头看了看黑压压的天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外头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安王府的一举一动尽在皇上掌握,美其名曰是保护,实际上,他只不过是一只笼中的鸟,连啾啾鸣唱的自由都被剥夺。
皇上一番征伐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临走时留下话,要他今晚收了麦苗,以免他再胡思乱想。
他能想什么呢,连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再胡思乱想有什么意义?
他长长叹息,轻轻抚上麦苗的下体,麦苗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抬了抬腰,又觉得自己动作有些饥渴,脸上顿时有些火烧火燎,抓着被子,目光到处闪避。
二爷攥住那淡黑的毛发,毛发在手中十分柔顺,如他乖顺得不可思议的性格,二爷用手指打了个卷,毛发竟然服服帖帖缠绕住他的手指,让他的心中柔柔地疼。
麦苗抖得更厉害了,瑟缩着似乎要躲进自己的壳里。皇上一走,二爷就把自己叫过来,要他脱了衣裳上床,然后就以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隐约知道什么,激动得恨不得把二爷的性器当成玉势塞进自己身体,让二爷好好享受皇上那种快活的滋味,他知道,皇上性格太强势,除了攻城掠地,每次都不会顾及二爷的感受,二爷的需要还得自己解决,或者他用嘴巴解决。
真不知道二爷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一个人孤零零守在这个牢房里,没人谈天,没人逗他开心,更没人懂得他的好。
他突然有些雀跃,如果今天二爷收了他,以后岂不是只有自己能陪伴他,只有自己能理解他,甚至……只有自己能让二爷享受到那销魂的快乐。
他悄悄放松身体,手慢慢移到二爷腿上,趁他还在发呆,猛地攥住二爷软软的性器,二爷悚然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温柔地说了声
“调皮鬼”,微笑着揽他入怀,松了他的头发,狠狠亲在他唇上。
麦苗脑子一热,压抑的热情喷薄而出,疯狂地回应他的渴望。
两人气喘吁吁停下,四目相接,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沉的颜色,情欲是黑宝石般的颜色,浓墨般的黑,有着耀眼的明亮光芒。
暗夜里,潮水汹涌而盲目,卷走了恐惧,卷走了绝望。
已经不需要任何语言,麦苗自动为喜欢的人打开身体,对准他的性器,缓缓坐下,经过开发的后庭如沙漠中的旅人,饥渴难耐地包裹住那温热的物事,二爷双手扣在他臀上,不由自主地发出长长慨叹,“真舒服……”
麦苗受到鼓励,环抱住二爷的脖颈,卯足了劲上下移动,二爷眸中渐渐升腾起冲天的火,一口咬在他肩膀,喉中滚动着奇怪的声音。
仿佛一夜之间,身体里的花朵热闹非凡地开放,突如其来,势不可挡。两人身上都染着浅浅的粉,二爷尤甚,那苍白的脸已涨得通红,如经过浇灌的花,开得鲜艳无比。
这就是自己喜欢并保护的人,麦苗虽然脑中一片混沌,却仍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人,生怕漏掉任何细微的变化。自从与爱的人合二为一,他就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包围,仿佛……死在这一刻,也心甘情愿。
上天一定听到他的祈祷,垂怜他如此长久的渴望和等待,终于让二爷和他在一起。
真的在一起,如此契合地成为一体,他的身体里有二爷,他的血被二爷吸了进去,变成香甜的津液,回到他的口里,渗入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