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似乎看到我的脸色不同寻常,他问道。
“没……他……他的手……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一直讳莫如深。总之,当时他回来的时候,右手受了很重的刀伤,失血很多却只做了潦草的包扎。由于当时没有条件,我只能给伤口做些简单的处理。然后他就又匆忙的被招回了家。”
“……”我沉默,心里却开始波澜,那天的人去楼空、地上的鲜血清晰的显现在眼前。
“他坚定的拒绝治疗,说那是他应得却已是宽容的惩罚。”
我的手以开始颤抖,这意想不到的情况让我举足无措。
“那他现在……”还有希望么?
“本来他伤的虽重,又耽误了些时间,但要是全力抢救,还是有复原的希望的。可是,他的不配合加上后来的打击,我想进行强制治疗时,却受到他疯狂的抗拒,”林亦顿了顿,像是想起了当时的情形,情绪有些激动——由于有着超凡的自控力以及我已被弄得心烦意乱,我并没有意识到他言语里蕴藏的深意,“现在,他的右手神经已经坏死,完全废掉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明知不可能,我却还是不甘心。
“哼哼,”林亦嘲弄似的笑了两声,“他的手没被切除已是万幸了!况且……”
“怎么?”
“宵远,”林亦突然停车,转头盯住我,“你可知文昱对你的好?!”
什么?
我不解。
“……我只想知道他手的事情……”有些慌乱的回避。
“他的人呢?”
“我说了,我只关心他手的事!”面对林亦不断的逼问,我有些恼怒。
“……也对,毕竟他的手是为你废的,你也应该负起责任……”
“你知道些什么?!”我怒吼,你凭什么对我和他的事指手画脚?!凭什么指着鼻子要我负责?!这世界上没有人有资格,就连文昱也没有资格指责我!!!
“我知道什么……哼哼,你又知道什么?”林亦冲着我冷笑,“你知道他的手因为处理不及时引起炎症导致昏迷?!你知道他冒着生命危险却还以自残相胁坚持保留右手?!你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不被文家报复?!你知道他为你暗中请了保镖防止一切危险近你的身?!你知道他为了袒护你不惜和文家作对?!你知道……”
“够了!别说了!”我抱住隐隐作痛的头,厉声喝道。
“……”林亦也深觉自己的失态,收了声,只是仍愤愤启动车子,猛的一踩油门儿。
车身冲出时的强烈后坐力撞的我后背生疼,我却没心思在意。林亦的话在脑中盘旋,就像凌空投下的一枚炸弹!
这半年来,我走了不少地方,语言不通、人陌地生的所在我也照样晃荡,曾经有过几次遇到事端,不是被人所救,就是警察及时赶到。那时我正全身心的想要摆脱过去记忆的纠缠,以为这不过是我幸运所至,从不曾细想过其中的巧合。却原来……
文昱——过去一段时日里我执意要逃避忘却的人,现在却由心底生出一种急切的想要见到的欲念!
这半年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车子停靠在诊所门前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今生今世,我都无法清断文昱和我之间的羁绊了!
这一点,也许在我来到瑞士的时候,就预感到了吧!否则,我也不会认出林亦,不会上了他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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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车子停靠在诊所门前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今生今世,我都无法清断文昱和我之间的羁绊了!
这一点,也许在我来到瑞士的时候,就预感到了吧!否则,我也不会认出林亦,不会上了他的车。
跟随林亦,穿过白刺刺的走廊,可能是过于安静吧,明明灯火通明的地方,却有种阴寒之感。
就一家私人诊所来讲,这里的规模已经不小了。三层的建筑,可以容纳五六十位病人入住,还有一片不小的花园,根本就是一家小型医院了!凭林亦再有本事,也绝看不了这么多病人,心里不禁对他又有了一翻考量。
当我听到过往的护士都恭敬的唤他“院长”的时候,更加确定了这个人的深藏不漏。早就知道,文昱身边不会有凡人,只是,他究竟与他是何关系?不仅我的事他明了,对文昱更是无所不知!尤其是这半年,我敢肯定他一直在昱的身边!
有些懊悔这半年来自己对文昱的“不闻不问”,想起林亦嘲讽的“你知道什么”,心里不禁酸涩阵阵。现在的我,对文昱也是没有发言权的吧?!
“到了。”林亦的声音惊醒了又在神游的我。
看着眼前的门,心下即恼又愧,这都什么时候了?!刚刚自己还在叫嚣只关心文昱的伤势,转眼却开始揣测医生与病人的关系?!还为自己臆断的事大吃飞醋?!这样的我让自己都感到鄙薄!
等等……吃醋?我……竟是在……吃醋?!难道,我对文昱……不,不会的,不会的……
林亦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只道我在为见不见文昱而挣扎,也不催我。
就在我们这样愣愣的站在病房口的时候,门从里面开了!
我的心开始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
“院长好。”从房内走出的护士向林亦点头微笑道。
“你好。怎么样了?”
“刚刚睡下。”
“辛苦了,去忙你的吧!”
“哪里……院长再见。”
“恩,走好。”说完,推了傻愣在原地的我一下。
我还没从刚才错以为护士是文昱的乌龙中清醒过来,就走进了那超豪华的病房。
“轻点儿,别把他弄醒。”
随着林亦关门的声音,我意识到自己和文昱是单独在一个房间里了!
缓缓走向床边,四周静得只听的到我的心跳声,全身竟不自觉开始颤抖。
文昱……
床上的人闭着眼睛,面色苍白,消瘦了很多,只有均匀的呼吸还能证明他存在的事实。两只手老实的平放在腹部,随着他的呼吸上下微微起伏。
这个叱咤时间,威风凛凛,永远意气风发,俯瞰世间的天之骄子,短短半年竟成了这番模样?!
看着他那即使不动,也明显僵硬不正常的右手,我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的滑落。不知是否感到了我的存在,床上的人动了动,我连忙捂住口鼻,挡住哽咽声外泻。
做几个深呼吸,调整一下情绪。看着他因翻身而向上的右手,我不禁俯身向前,想要看清它的伤口。
由于床太大,我只有爬上去才能靠近他。心中嗲笑,这个文昱,连病床也要这么大干嘛?!
“这样,无论我怎么折腾也掉不下去啊!”脑中浮现出他坏笑的样子。
“你多大了,睡觉还不老实?”
“呵呵,非也,非也!我说的折腾是指……这个!”
“啊——!”我没想到他的偷袭,轻易的被他扑倒,之后种种,旖旎风光自是不必再说。
往日的点滴,现在想起,竟是那样甜蜜!可如今……看着文昱这般病容,不由悲从中来,眼泪再次忍不住滑落。
睡梦中的文昱不知见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很不安稳。
我忙坐到床上,轻轻握住他的右手,贴在颊边:“没事了,你会没事的……对不起……我来晚了……”
渐渐的皱着的眉舒展开了,仍在梦中的人儿,嘴角竟还带了一抹满足的微笑!昱,你看到什么了……让你开心至此的梦,可会有我的影子……
摩挲着有些冰凉的手掌,脸颊感受到那到伤疤的粗糙——那道疤,占据着文昱本来修长优雅的手的掌心,狰狞丑陋,触目惊心!伤口深的让人惊奇他的手居然没有被切掉?!——心中盈满了悔恨惭愧与心疼,文昱啊文昱,当初,你是用怎样的心情握住我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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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挲著有些冰凉的手掌,脸颊感受到那到伤疤的粗糙--那道疤,占据著文昱本来修长优雅的手的掌心,狰狞丑陋,触目惊心!伤口深的让人惊奇他的手居然没有被切掉?!--心中盈满了悔恨惭愧与心疼,文昱啊文昱,当初,你是用怎样的心情握住我的刀?!
轻轻敲了敲门,没等里面的人回应便推门而入。我知道他在等我。
“请坐。”林亦指指沙发。
“谢谢。”
“……”一阵沈默。
“呵呵,”林亦又露出他温和的笑容,“我不仅是昱的主治医师,更是他多年的朋友。你们的事我知道不少,你也没必要这麽拘谨。”
我心底翻了几个白眼儿,就是因为你知道才觉得尴尬啊!不过,现在的确不是局促的时候。
“林……先生,”想了想还是这样称呼好,毕竟我们之间并不熟悉,虽然我最丢脸的时候他也见过了,“请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为何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文家的掌舵人病成这样,文家上下竟没一个人关心吗?就算无关情感,为了经济利益也该是一片前呼後拥的景象啊!
“是我安排他到这里静养的。文家已无他立足之地,文晟恐怕还在找人对他不利……”
“等等,什麽无立足之地……文晟又是谁?这……”
“你不知道?!”林亦用一种如看ET一样的眼光惊奇的看著我,“这……半年来,你都在干嘛?!五个月前报纸上媒体上天天都在报道这件事啊!就算现在也还会有挖小道儿消息的记者呐!”
“我……”我能说什麽呢?真是……哎!
五个月前,我正突发奇想跑去阿拉斯加寻找电影中所说的那个“完美的世界”。在机场时,隐约听到至生集团什麽大变动,文氏什麽主……,下意识的封起了五感,不再去关注。反正不外乎文昱又怎麽大显神威,收购了某某财团,商业版图又添新土什麽的吧?!却没曾想,竟是这样一个惊天动地的变动!
“你真的不知道?!”林亦无法置信的看著我,“我还以为你这次来瑞士,就是为了看他呢!”
此时的我,心中早已乱成一团。
看著表情不断变化的我,林亦喃喃道:“看来,是我误会了呢……”
接著,态度一下友好很多,“事情真的很复杂,一时我也说不清。这样吧,咱们先去吃个饭。然後我再慢慢跟你说……”
饭後,我们在一家咖啡馆儿坐定。
“昱和你说过他的身世吧。”
“是的。”
“不算这半年,我们已经认识五年了。”对於林亦突然的转变话题,我并未打扰,也不觉奇怪,整个事情本身就很繁乱无章,所以,也就静静听他说下去。
“五年前,我因为心情不好,来瑞士滑雪散心。遇到他,还打了一架,後来却莫名其妙成了朋友。那时,我就知道他不快乐了。他的身世,就是他所有悲伤与幸福,他所有感情的原点。有一天,他沈闷的告诉我,看到了一个故人,却不知道自己被不被记得,只有派人盯著他,默默注视那人的一切。”
我心中一颤。
“呵呵,想必你也知道了,那个人就是你。後来,他有些慌张的跑来找我,说他做了不该做的事,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焦急的问我该怎麽办?那时的他,无措的就像个孩子,让人根本无法联想到往日的风光。於是,我和明一起去给你们‘善後’,”听到这儿,我不禁脸红起来,想起那第一次的缠绵,却又生出万千感慨。
“之後,你们就开始交往。我隐约猜到他要干什麽,却无法阻止。我知道,这是盘踞在他心底多年的心结,是无法说解就能解的开的。当我再一次,被他叫来查看你的情况时,我就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林亦顿了顿,“其实,还是出了些偏差的。我想,文昱一定在不知不觉中对你产生了感情……或者,一开始就……对!不错!”
面对著林亦近乎自言自语的呢喃,我实在是不知所措,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麽?
“文昱是爱你的。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事实。不然他不会那麽矛盾,那麽挣扎。”林亦坚定的看向我。
我不语。
心下黯然,如果真如他所言,我的期盼成真,那麽,文昱和我,是绕了多大的一个圈!借由第三人确定的爱,又是多麽可悲[自由自在]!
“有一阵,文昱突然要我查他弟弟妹妹的真正死因。其实,我早就私下查过。只不过,结果……我一直没告诉他。对不起……”
我明白这是林亦对我的道歉,若不是他的隐瞒,我和文昱也不会误会那麽深。不过,我真的不怪他。“没关系,换成我,也会这麽做。再说,都已经过去了,你也没必要自责了。”
如果让文昱知道,自己的坚持都是错误,自己的信念都是骗局,他将情何以堪?!连他一直以来唯一信任的小姨都在欺瞒他,是多麽的残酷!那麽,他的所作所为,他付出的全部的爱与恨,不都成了一场笑话?!同样的伤痛,我一个人背负就太够了,这也就是当初我不肯向他解释的原因。
“不,你不明白……要是我当时告诉他真相,也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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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明白……要是我当时告诉他真相,也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看来还有内情。
“那天——就是他手受伤的那天,他沉着脸来找我,问我调查的结果。我看到他的伤吓了一跳,要给他紧急处理,却被他拒绝了。他要挟说如果我不告诉他,就不接受治疗……没办法,我只能把报告的复印件给他……”林亦的表情有些痛苦,“他看过后,像痴了般,僵在那里,毫无反应……也幸好这样,我才得以给他的手包扎。他就这么恍惚了两天,我有些担心他的精神产生了问题,想要给他进行检查,他却突然清醒过来,火速回到了文家。”
香浓的咖啡散发着袅袅的热气,四周很安静,我心里极不平静,却还是静静的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自由自在]。
“后来的事我并不太清楚。只是突然传出文家继承人易主的消息!文晟——文昱叔父的私生子,不知从哪儿弄来了昱的DNA检验报告,证明他并非文家人,而是裴鸿的妹妹裴馨,也就是文昱的小姨的孩子。所谓‘代理孕母,借腹生子’之说,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欺骗手段罢了。”
“什么?!”我不禁叫出声来,“这……怎么可能?!昱他……他小姨,不是……不是处……”文昱曾说她小姨怀他的时候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啊!怎么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