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re than love+番外————沙之蝎

23

“OK！”布冯放下我最后一个行李袋，对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完了！”他笑呵呵地说。

“太谢谢你了！”我感激地说。

“别客气！我们既是同乡又是同事，而且还是邻居！帮你是应该的！”他大咧咧地笑着说，指了指楼上，“我就住你上面！有事的话你用扫帚敲敲天花板，我就能听到。”

“好的！”我被他的可爱笑容逗乐了，一扫刚刚的阴郁，大笑着回应他。

“你笑起来的样子挺可爱的！”他拍拍我的肩，“刚才看你一直沉着脸，我还以为你这人不会笑呢！”

“刚刚是有些累了！”我抱歉地说。

“噢，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道，“那你好好休息吧。休息好了，就去找我，我帮你收拾东西。”

“谢谢！”

“别客气！”他挥了挥手，走了出去，帮我关上门。

我长吁了一口气，仰面倒在地板上。亚利桑德罗.德尔.卡贝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重遇？天呢！你真的以戏弄我为乐趣吗？明明狠心地决定抛开过去的一切，可偏偏……我懊恼地坐起，难道说你不希望我再逃避？你希望我真正勇敢地面对一切？也许，这是彻底摆脱过去的唯一方法？“那就面对好了！”我轻声说，语气有一丝无可奈何。

“哪里的夕阳都美得让人心醉！”我靠在阳台上，专注地看着远处的落日，不禁感慨道。

“你还是喜欢看夕阳。”一个有些慵懒的声音在我不远处响起。

“你的声音还是这样沉稳。”我转过身平淡地看着他像猫一样的眼睛。

“你怎么在这儿？”我不客气地问道。

“吉安没有告诉你吗？”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然后恢复平静，幽幽地说“也对，如果你知道我就住在你隔壁，你应该不会搬进来吧？”

“隔壁！”我愕然盯着他，身体不自觉地僵硬了起来。两间屋子共用一个阳台，我们相当于是，我的心跳开始慌乱起来，我们相当于是在一个屋檐下，就像过去一样。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他明白我慌乱的原因，不好受地安慰道。

“你的过去，损坏了你的信誉！”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冲进房间将收拾好的东西，一股脑地重又塞到行李袋里，和他在一个屋檐下，我会疯的！

“别这样！”他随着我进入房间，看到我神经质的样子，担心地抓住我的手，不安的看着我。

“别碰我！”我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来，身体抖得厉害，“别碰我！”我惊恐地看着他。

“对不起！”他像吓倒似的松开我的手，慌忙退到两步以外，脸上是自责悔恨的表情。

我攥着行李袋防备的看着他，脑中不断闪现七年前那个屈辱夜晚的画面。七年了！

“你又在想当年……”他愧疚的说，眼中慢慢泛起了泪水。

“住口！”我盯着他的眼睛，愤恨的说，慢慢平复着心跳。我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我不能走！不能！走了的话，我就永远没有机会重新开始。我不能放弃，我不能逃避。我已经逃避无数次了！这次绝不！

我一件件的拿出刚刚塞进行李袋的东西，慢慢恢复了镇静。

“对不起！”他痛苦的说。

“没用的！”我幽幽地说，没去看他，“德尔，一句对不起并不能洗刷一切！而且，我并不想让你的良心好受！”我看向他决绝地说。

他痛苦的咬了下嘴唇，“我并不希求你的原谅，我只是希望你能够过得好！”

“过得好！”我好笑地看着他，“我现在除了工作什么都没有了！你觉得这样算过得好吗？”

“你和BOBO……”

“别提他！”我恼怒的喊道，“你以为我们在一起？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你觉得我和他还能在一起吗？对，七年！很长的时间！在普通人的理论里足可以忘记一切痛苦，足可以治予一切伤害。但是，那他妈的只是普通人的理论，实际上，有些伤害有些痛苦，一辈子都忘不了，一辈子都治不好。你那个时候说要毁了我，我恭喜你！你做到了！”我疲惫地坐到地上，“我现在只有工作了！求你不要再打扰我！”

“好的！”他吸了吸气，“我明天就会离开！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见到我！”他说完跑出了房间。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轻松？痛苦？解脱？天呢，谁来帮帮我！我抱住头痛苦的蜷成了一团……

“德尔这家伙，这段时间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总是见不到人？”公寓楼下吉安递给我一个热汉堡，不满地边走边嘟囔。

我没有做声，烦闷地嚼着汉堡。

“你和德尔过去有什么过节吗？”他用胳膊撞了我一下。

我一惊，险些被口中的汉堡噎到。“没有！”我冷冷地说。

“可总感觉你们之间怪怪的！”他不解地说，“明明是大学同学，可彼此却那么冷淡。自从你来了，德尔就很少在报社在公寓出现，好像在躲你。而且，我听说他目前正在申请外调。”

“那是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快地说。外调，太好了！

“你这么急着想和他扯清，很容易让人误会你们有什么！”吉安戏谑地看着我，“要知道记者可是最敏感的人！”

“无聊！”我不悦地狠狠咬了口汉堡。

“看来是真的有什么了！”他不依不饶地抓住我的胳膊，“说说吗！你们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烦死了！”我生气地甩开他的手，跑向马路对面。“想知道，你去问他好了！”我头也不回地说。胸口郁闷地难受！卡贝里，你为什么不死掉？我恶毒的想着，完全没有注意马路上的情况。

“菲利普，小心！”吉安惊恐的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响起，我猛地站住，惊愕地发现一辆黑色轿车正迎面向我冲来。我怎么忘了还有另一种解脱的办法？在我被人猛的撞开前我在心中说道。

我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眼前是人们恐惧害怕的表情，他们没有看我，而是看着离我不远一个倒在血泊中的人，他的脸色很苍白，是那种生命受到严重伤害后才会出现的苍白。他身下的鲜血却像是生命旺盛的生物，不断向外奔跑着……吉安这时跑了过来，慌乱地抱着他不断地叫着什么。我起初听不清楚，可慢慢地我听清楚了，他喊的是“德尔”……

我缓缓站起身，一阵剧痛从脚踝传来。我皱了皱眉，忍住痛走到他们身边。他像是感觉到了我，艰难地睁开眼睛，“pippo！我请你相信我！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更没想过要陷害你！我爱你！请你相信我！”他费力地将手伸向我，“请你相信我，我爱你！”

我不受控制抓住他的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我知道我现在应该说点什么，我张了张口，一个幽幽的声音传了出来“请你不要死！”

24

“他怎么样了？”我死死抓住站在手术室外一脸焦急的吉安。

“情况不是很好！”他难受地说。

“会死吗？”我盯着他的眼睛害怕地问。

他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我。

我的脑中轰的响了一声，他会死！可他是因为救我才会死！

“妈的！亚利桑德罗.德尔.卡贝里，为什么你要救我？你是想让我一辈子都无法摆脱你吧？你真卑鄙，连死了都不肯放过我，不肯让我好过。”我已经顾不上场合与身份，歇斯底里的对着手术室大喊了起来。吉安发现不对，一把抱住准备闯进手术室的我。

“放开！让我进去！我要问清楚！”我不断挣扎着，喊叫着，“他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清醒点，别闹了！”吉安忍无可忍大声呵斥道，甩给我一个嘴巴。

脸上火辣的疼痛使我立刻清醒了过来，脚踝处传来的剧痛让我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

“没事吧？”吉安紧张地扶住我。

“没事！”我轻轻地说，任他把我扶到了墙角的座位上。

“对不起！我刚刚那巴掌……”吉安愧疚的看着我。

“没事！我刚才确实该打！”我平静地说，专注地看着手术室的门。

“也许我不该问。”吉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和德尔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以不说吗？”我幽幽地说，声音无力疲惫。

“可以！”他有些泄气地说，然后塞到我手里一件冰冷的物体。“他让我交给你的。”

我木然地将视线转向手中，“双子星！”我脱口而出。没错是双子星，我抚摸着已经被磨损的很严重的表盘，双子星，好遥远的过去呀……

七年前，都灵大学年终颁奖典礼

“恭喜你们！”莫吉校长将证书与奖品亲手交到我和德尔手中。

“谢谢！”我们庄重地说。

“时间对于每个人都很重要，时间对于记者有着更为特殊的含义。希望你们俩人珍惜时间，注重时间。祝你们成为欧洲最优秀的记者！”莫吉微笑的注视我们。

“是！”

“这手表真漂亮！”我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奖品，“设计简洁大方，颜色深沉古朴……”

“别在这里冒充鉴赏家了！”德尔好笑地打断我，一把抢过我手中的表。

“还给我！你不是也有一块吗？”我不满地将表抢了回来。

“pippo，你发现了吗？”他神色古怪地看着我。

“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那表盘上有两颗星星！”他目光深邃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好笑地看着他。

“我们叫这表双子星怎么样？”他握住我的手语气和缓地说，眼睛里是我看不透的笑意。

“好啊！”我不以为意地说，“现在是不是双子星这个称号很流行？很多人也叫我们双子星。”

“双子星是永远不会分开的！”他忽然握紧我的手，严肃地说。

“嗨！你能不能轻点？”我不满地想抽出手，他却没有放开的意思。

“pippo，我们也永远不要分开好不好？”他庄重地说。

“永远不分开？”我疑惑地看着他，“这怎么可能？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一辈子呀！而且……”我咬了咬嘴唇，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阴郁了起来，“而且，过不了多久，我就要转学去米兰大学。”

“什么？”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中似乎要冒出火来。

“你也知道我一直希望能在米兰大学的新闻学院学习。我前几天和他们谈过，他们已经同意我转过去了！”我得意地说，“怎么样？我很了不起吧？我就要进入意大利最好的新闻学院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冷冷地问。

“为了给你惊喜呀！”我笑呵呵地说，将手表带在了手腕上。“还挺漂亮的！我就是想等到今天颁奖典礼后再告诉你。这样，一天之中你就可以高兴两次了！”

“不要去！”他冷冷地说。

“什么？”我惊讶得看着一脸严肃的他，“为什么？”

“因为，我要你在我身边。我不要你离开我。”说着他忽然抱住我，“pippo，别离开我。我爱你！”

“什么？你爱我？”我被吓得不轻。

“是的！我爱你！”他放开我，握住我的手深情地说，“pippo，我爱你！从我看到你第一眼就爱上你了！”

“哈哈……”我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得他莫名其妙，“好了好了，你爱我。德尔，别再隔个两三天就开这种玩笑了！”他的脸色在我的笑声中变得铁青。我继续笑道，“不过，你这次演得可真像。我差点以为你是说真的！别闹了！”我搂住他的肩膀，“走吧，今天我请你和bobo还有范教授吃饭。”

“我是认真的！”他打掉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当场愣住了，“什么？”

“我是认真的，没开玩笑！我爱你！”他无比认真地说。

“可……可……”我结巴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我们是好朋友，而且我们都是男的。”

“男的怎么了？我就是爱你！而且……”他握住我的手，语气温和了一些，“而且你也爱我不是吗？”

“我……我爱你！”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什么时候？”

“你爱我，只是你没察觉。”他有些害羞地看着我，“否则，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那么照顾我？而且你不是也常常对我说你爱我吗？”

“原来是这样阿！”我松了一口，“德尔，看来我们有误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对你好是应该的，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好朋友之间不就应该这样吗？至于，我对你说我爱你。”我搔搔头，不大好意思地说，“那不过是朋友之间的玩笑。”

“玩笑！？”他甩开我的气愤地看着我，“你觉得那是玩笑？你不爱我？”

“是…不是…”我手足无措地看着暴怒的他，“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但……但……”

“是因为维埃拉那头苯熊？”他气得浑身发抖。

“天呢！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烦躁地说，“你别瞎猜！我和他只是朋友！”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他蛮不讲理的吼道。

“这和bobo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爱你，完全是因为我不爱你。我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我对你的感情，或者说你认为的那所谓的爱，是我对你的友谊。”我苦口婆心的劝导。

“你这个骗子！”他气愤地吼道，我被吓了一跳，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过，“pippo，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不爱我？你甚至有意无意中……有意无意中在勾引我。而且你也说过，你想要我！”他伤心气愤地看着我。

“勾引？”我震惊得看着他，语气越来越烦躁，“我不知道平时我和你相处竟然让你产生了这样的误会。好吧，我今天说清楚。我们是好朋友，请你不要再误会下去了。我为我平时不适当的言行道歉！”

“算你狠！”他恶狠狠地吼道，头也不会地跑开了。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估计没法再做朋友了！”

“bobo，今晚能睡你那里吗？”送走了范教授，我愁眉苦脸对bobo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