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遥此时真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忙喝酒掩饰著。
「没什麽指教…」她收回目光,慢慢说道。「我只是在想,你怎麽不跟他们一夥玩去?」
「没为什麽,我满喜欢一个人的。」
她露出嘲弄的神情。「是吗?不过也真奇怪,他居然舍得放你一个人在这。」
骆遥开始怀疑这女人是属於爱『胡言乱语』的那一型。
什麽舍得舍不得?
「你是长得很美,只不知他是你第几个….抓住的男人?」她自顾自说下去,彷佛没注意到骆遥拧起的眉头。「没两下子可没办法应付他的,你知道吧?大家总爱在他背後戏称他是浪子,因为他既爱浪尽天涯,心又没人捉得住,真是名副其实呢…..其间只有我那老姐…..唉!现在似乎变了样。虽然已经问过本人,但我还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你觉得,你跟她比,如何?」
骆遥早已听出她话中的不怀好意,只是她这麽眼巴巴的望著他,他实在没办法不理。「我不是女人,怎麽跟女人比?」
「她美吗?」
「美。」
「但是他选了你啊!你说你不是女人,不能和女人比,可是你还跟她一样呀!躺在男人的怀里!跟男人上床睡觉!跟男人撒娇!最後甚至还爱上男人!你…不像个男的!
不过你当然也不是女人!说来说去,我是不信他居然…..不要女人!而要--要--」她的怒气来了,说到最後已经接不下去,而且还想不出拿什麽来形容他才好。
这席不带脏字的骂,极具有杀伤力,最令骆遥震撼的是前半段。
他的心,刀割似的痛起来。
说起来,秦可清说的都是实话,可是….听了好难过啊….
秦可清注意到他握著酒杯的手指,用力得泛白了,知道自己踩中他的痛楚,冷冷笑著。「怎麽?莫非两位的感情其实不像别人想像的这麽好?那也难怪啦!男人跟女人终究不同!可容能给他的,你不能给!」
骆遥深吸口气,硬压下自己心里的刺痛,图思振作。「你很爱说废话,想怎样赶紧说了吧,不用拐弯抹角,听著叫人烦!」他轻描淡写的反击回去。
这不冷不热的话,果然令秦可清噎住了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就算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又怎样?你不会真的盼望会立刻说放手吧?我不记得他是我第几个男人,也不介意他玩了几个人,性嘛!女人能做的,男人也能做,而且男人比女人更方便呢!这点你该知道吧?话说回来…」骆遥睨她一眼。「令姊知不知道你这麽慇勤的在帮忙啊?还是你自己…」
秦可清听到此时,半声不吱,脸白了一白,好像被人窥视了什麽秘密一样,眼里有著惊惶。
骆遥笑了起来。「好!我知道了!你也不用再说!等到我们玩完以後,再看看他要不要你。不过据他的说法,你得排队耶!你知道啊!浪子嘛….自动贴上去的还会少?我当然会替你转达你的『心意』,就看他啦…」
29-30
秦可清离开後,骆遥脸上那股傲然的笑意瞬间消失。
他虽然出了气,但一点也不觉得愉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自卫,或是报复,才说出那样的话。
他难受极了,非常想离开这里。
而叶影则是采取了紧迫钉人的方式,明白的告诉了他,自己是奉人之命。
骆遥很气,他有点不知自己是该就这麽冲出去呢,还是立刻跟他闹一顿。
叶影在他的瞪视下,急忙的祭出一杯杯拿手绝活,想讨好这得罪不起的宝贝。
骆遥来者不拒,一杯杯黄汤下肚後,慢慢醉了。
叶影晓得自己似乎不该如此,赶紧将他眼前的酒俱收起来,哪敢再给他半杯,生怕他待会儿醉得不省人事。
「叶影….我….头晕….」骆遥间断的道,口齿不清。接著他趴在吧台上,眼睛闭了闭,想除去那种不自然的晕眩感。
叶影差点看傻了。
趴在吧台上休息的骆遥,此时哪还有刚才的张牙舞爪?端的是一脸的毫无防备、稚气、纯真,外加些妩媚。
他心里喊糟,因为已有不少客人正『摩拳擦掌』的等著要过来接收这便宜,眼睛不停得在骆遥身上滴溜溜的转;其中几个长相不俗的,也在『欣赏』骆遥的醉态。
这还得了?他赶紧让人去唤杜若玄来,自己则寸步不离的守著骆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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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熟客站在吧台前跟叶影攀谈,不久後,他注意到倦在一旁的骆遥,当然还有他那张叫人惊异的美丽容颜。
叶影还来不及出声阻止,他已经举步走了过去。
「啧啧!哪来的啊?」他赞叹著,跟著伸出一只手,眼看就要在骆遥的脸上摸一把了,却突如其然的被粗鲁的抓住。
他对上一双凶恶的眼眸,只能怔怔的将手收回。
「你干嘛?!高杰恶狠狠的咧著嘴。
陆擎风暗自好笑,瞄了一眼那倒楣的偷袭者,然後伸手就要去扶骆遥一把。
杜若玄一声不吭的站在身後,他才刚结完帐到这来,见状也跟著伸出手去搀扶骆遥。
不料他们两个俱给另一只大手扫开,正是刚表演完英雄救美的高杰是也。「我来就好,他很难伺候的,等等吐你们一身脏东西。」说完,他将骆遥提抱起来,骆遥小巧的头颅靠在他胸前,嘴里低声咕哝著什麽,双眸微睁。
陆擎风瞪著自己的手,神情竟和刚才那陌生男子一模一样;他望一眼身旁的杜若玄,後者也正睐著他,表情没比他好看到哪去。
他们身後传来窃笑声,在杜若玄回头一瞪後,马上又停止了。
陆擎风也多了股想笑的冲动。
原来这高杰也防著他们,殊不知现在的骆遥已是今非昔比,早给人啃净抹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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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商量後,杜若玄坚持要骆遥跟高杰住他家,其他人也『顺便』沾光住一晚。
高杰意外的没有反对,後来他们才发现原来他还没喝够。
回到家後,高杰不再像防贼似的监视著他们,还与杜若玄一人一手将骆遥抬到他那张铺著黑色绒丝被的大床上去。
高杰去如厕後,杜若玄并没有马上离开,反而是在床边坐了下来,默默的注视著骆遥,先前的阴霾一扫而去,就连那差点煎熬成疾的思念亦是。
现在他最想做的,莫过於就是将自己埋进骆遥的怀里,深深的感受一下他的温暖与存在。
他伸出手轻轻拂著骆遥那一头乱发与滑腻温热的脸庞,眼中漾满宠爱。
骆遥轻吟一声,往他的手靠过去。
不久,他星眸微睁,看见一脸温柔的杜若玄。
虽然半醉半醒,但依旧和以前一样,对他这举动感到十分安心。清醒的那一半在笑他愚蠢;不清醒的另一半则贪恋此刻,想紧紧抓住,放纵一下自己的情欲。
「若玄…」骆遥开口了,嗓音甜如蜜,细如丝。
「嗯?」杜若玄显然没想到骆遥会这般对自己撒娇,微微笑了起来。
「好舒服…」他低喃,缓缓阖上眼睛,享受著这睽违已久的触摸。
「是吗?」
「可是….好热!我想脱衣服,你帮我…」
杜若玄遵从他的命令,先脱掉他的外套,然後是一件薄薄的背心。
现在骆遥只剩一件素色衬衫,他却仍要去解扣子,杜若玄忙压住他的手。「不行,会感冒的。」
「嗯…可是…这样就…」骆遥口齿不轻的都囔,接著拉他的手直探自己敞开的领口。「摸我…」
杜若玄心中一盪,差点受不住这诱惑。
此时的骆遥颊染红晕,双眼迷蒙,慵懒得彷若不剩娇力,这模样简直是引人犯罪。
杜若玄吸口气,强迫自己把手收回来,替骆遥盖好被子。「你累了….睡吧!明天就算你想走,我也不让你走。」
「可是,我现在想要啊!」骆遥拧起眉,不依的道。「我不要明天!」
「不行…」杜若玄柔声劝哄。「擎风他们都在外面,不能做,你忍耐忍耐…」
「我--我不要….忍耐…」他囔囔著,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骆遥!别闹!」杜若玄猛将他压回床上,用棉被仔仔细细的盖住,不让他白皙如脂的肌肤跑出任何一丁点来,费煞苦心。
骆遥的表情呆滞半会儿,然後小脸胀得更红,眼里冒出薄薄的水气。「不要…就不要!我找别人去!」他挣扎的要起身。「他们跟你不一样,不会又爱女人又爱男人!哼!放开--」
杜若玄低咒一声,再度将他压回床上後,欺身吻了上去。
骆遥只呆了一秒,立刻热情的回应著。
他双臂缠上杜若玄的脖子,双脚圈住他慢慢挪上床的身体,毫不迟疑的伸出舌头与杜若玄激情纠缠著,并承受他热烈狂野的吸吮啃噬。
骆遥直觉的弓起身子迎合杜若玄,想寻求更相贴的密合度。
杜若玄因为骆遥诚实的反应,快速的加深了这个吻,一手则扯著骆遥的衬衫,急切的希冀能早点触碰到骆遥发烫诱人的肌肤。
高杰从外面走进来後,就是看见这一幕--杜若玄正生吞活剥的要将骆遥啃下肚去。
他呆呆站著,直到杜若玄发现了以後,才有反应。
在愤怒的驱使下,他冲了过去,然後终於挥出今晚第一个拳头。
那可怕的重物落地声,让在客厅里喝酒聊天几个人都猛地怔住。
一进房後,更是愕然不已。
只见杜若玄跌坐在地上,嘴角挂著血丝,却是面无表情。
手握拳头的高杰,也是满脸错愕--他心里是矛盾的,既不相信自己打了杜若玄--他的老板;却又认为这拳揍得理所当然。
几个人看了看一脸茫然的骆遥,他那双迷蒙水眸仍带有残留的激情,被吻肿了的红唇,则充分显示了杜若玄挨打的原因。
陆擎风走到杜若玄身边。「没事吧?」
「没事。」杜若玄手一摆,慢慢的站起来。
高杰的拳头真不是盖的,竟打得他跌在地上,好半天都是头晕眼花,没留半点情,够狠。
高杰没再呆下去,倔强的昂起下巴,眼中亦没有後悔。「杜大哥!骆遥他喝醉了!你难不成也醉了?」他大声谴责,语气里有抑不住的怒气。
「高杰,别急著生气…」杜若玄慢条斯理的道,幽暗的深眸紧锁著已醒觉过来、小脸发白的骆遥;里头没有高杰想看到的窘迫或羞愧,反而是理所当然的令他不解。「我和他啊……本来就是这种关系--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
「胡说八道!」高杰怒声咆哮。
他气冲冲的走到床边,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重新披在骆遥身上。「起来!我们回去。」
骆遥默默的下了床,脸苍白得毫无血色。
他知道自己闯了祸,不由得乖乖听话。
杜若玄见状,脸色已经变了,要不是陆擎风揽著,他早已过去抢人。「你不信?问他啊!」他冷笑,模样有点森然。
「不用问。」高杰立场不变。
老实说,他早信了,他又不是瞎子,刚刚看得一清二楚--骆遥不是个绝对的受害者,他的反应可热情得很,不仅手搂著那男人,连脚都勾在他腰上,那姿势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重点不在这,骆遥或许真的与他有什麽牵扯,但是--怎麽会是这家伙?
毕竟在这工作久了,八卦也听多了。
他常听说杜若玄的私生活很精采,之前就有纠缠不清的秦可清,没多久又多冒出个姊姊来;另外,还有一堆人等著他,不分男女--骆遥该不会是这其中之一吧?!
这、怎、麽、行、呢?!骆遥从小与他一块长大,是他的换帖兄弟,他不允许任何人玩弄他!就算那人是他的老板也一样,万人迷也一样!不行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