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教主觉得令弟比一个前任大总管还要重要的话,佑冥会带走雪温。”好啊,处变不惊,又把绣球抛了回来,邓潇寒觉得这个问题题的是在太差,现在又让佑冥扳平了。
“阮力失踪的时候,江湖传言中他身上的东西……”同时被盗的除了长生方还有什么邓潇寒和佑冥心里都清楚,既然长生方是假的,那么逍遥决必然就在阮力身上。
“江湖传言必不可全信。”佑冥确实相信阮力不会盗取武功秘籍,因为他丝毫不会武功。
“也不可不信。”但是邓潇寒说得也没有错。
“我只要他活生生的人,只要教主能够找到他。他身上的东西,任凭君取。”反正阮力就在昔流年,该搜的肯定搜了,该抢的肯定也抢了,现在说这个,只是想得到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佑冥当然要给。
“好。”邓潇寒得到想要的答案,果然爽快答应。
“下月初一,病随佑冥去”佑冥伸出手。
“阮力必随。”两掌相击,互为盟誓。
两人第一次有肌肤相接,那一刹那,邓潇寒触碰到了彻底的寒。冰凉刺骨。一个人的体温,竟然可以这样的低?没有内力,他是如何熬过寒冬的?
就势拉过他的小臂,一样寒冷,然后是脖子,脸颊,都是一样冰冷。
这个人,不止无心,也无血无泪么?
“教主摸够了么?”触碰的那一霎那,佑冥也有些失神,待他回过神来,邓潇寒的手已经覆在他脸上了。那样温暖,曾经那样遥不可及。
“没有,”邓潇寒见他被这样调戏仍旧能保持脸色不变,突然很想再看看他生气时的样子。“谈完生意,现在该谈谈私事了吧?”
“哦?不知佑冥和教主还有私事可谈?”佑冥故作不知,深怕这又是一个感情漩涡。
“你……”邓潇寒靠近,“……不是说,会让我……”故意在佑冥冰凉的脸颊旁吹着热气。
佑冥难受,别过头去,推开邓潇寒,“教主自重。”
“自重?那又是谁哭着喊着求我爱你的?”真是胡说八道,佑冥既没有哭喊,更没有乞求。
佑冥听了这话,倒是笑了,“这个佑冥就不知道了,许是哪个青楼女子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胡言乱语吧。”
“哦?原来不干净的东西还有这番用处?”邓潇寒笑笑。手仍旧抓着佑冥。
“放开我。”佑冥本就因为生病而手足纤细,现下已被攥出红印。
“你亲我一下,就放开。”邓潇寒十足是因为好玩,才会这样说。只是想看看佑冥的反应,这些天的接触,他总能让他意想不到。不知道这次又会给他什么惊喜?
“放开!”佑冥大喝一声。邓潇寒的手果然飞速放开,完全不听邓潇寒自己控制。
佑冥冷笑,“教主似乎脑子不太好用啊。”
这该死的纸醉金迷,千万别让他得到。不然,一定命令这该死的佑冥扒光了自己躺在床上听任他处置。
这边,佑冥和邓潇寒斗得厉害,白皛和灰衣使者也打得酣畅。
白衣翻飞在灰衣阵中,接连有灰衣人被白皛踢出战圈,落地时卷起阵阵黄沙。
那日,把灰衣人从小楼引走,已经过了三日,虽然白皛轻功绝世,却仍摆脱不了灰衣使者铺天盖地而来。
真是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啊。
白皛真是动怒,隐日山庄实在欺人太甚。不仅追杀他,连他新交的那神医朋友都连累,白皛决定去隐日山庄,当面找那眼高于顶的小侯爷质问。他只不过说个书,又没几个人信,何必把他逼上绝路?
一路上,白皛下定决心往长安而去,就隐姓埋名,把自己弄得脏兮兮,想杀袁应轩个措手不及。
越往北,空气越干燥。炎炎烈日下,白皛有些口渴。
前方就有个茶寮,白皛却不敢过去。因为茶寮对面的树上,拴着一匹骏马,俊的让人过目不忘。
通体乌黑,四肢踏雪,额前一抹印堂白。精神抖擞威风淋漓。
让白皛不禁就想到了它的主人,一袭白衣,稚气未脱,拉着他的手说喜欢他,希望和他比试轻功。
真是有缘。
白皛高兴地想,随即又暗淡下去,孽缘啊孽缘肯定是孽缘。不然为何总总在他落魄的时候遇到他。
白皛现在蓬头垢面,虽然是特意弄成这样,并且被追杀时会变成这样合情合理,但是他就是不想让他看见。所以还是不要见面的比较好。白皛这样安慰自己。
只是,不知道他去哪里呢?白皛又很不争气地想知道。
当那白衣少年终于吃饱喝足,准备翻身上马时,不经意地往白皛这边瞟了一眼。
白皛下意识地一缩头,却发现身下毫无遮挡之物,那身已经破烂的白衣,完完全全被暴露在少年面前。
而少年好像并没有认出他。一挥鞭,策马而去。
还好还好,白皛拍着胸脯,可是心里却又空落落的。
白皛虽然装的落魄,却还是有钱的,四下无人之时,会拿出钱好好享受一杯热茶,几个刚出笼的馒头。
只是,这茶,好像不对劲啊。白皛也算有些江湖经验,自然不再去碰。自己含了一颗辟蛇雷,此药可以解百毒。才放心咬了一大口馒头。
好香。
吃饱喝足,晒晒太阳倒是没原来那样干热了,反而有些惬意。
哎哟,肚子疼。白皛突然捂住肚子,差点飞着飞着从半空掉下来。
还好这四下无人的,可以就地解决。
于是蹲在半人多高的草丛里,白皛干了些下流污秽却急迫要做的事情。
解决之后,舒服多了,白皛回到大道上深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伸个懒腰。
真是……哎哟,又疼。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那馒头的问题?
不会啊,明明吃了辟蛇雷,虽然解毒效果没有一一对应的解药那般特效,但是也不至于这样折磨人啊。
就在白皛被折腾了五六次,终于瘫倒在路边眯着眼睛起不来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双秀功精美的白色小鞋。
呃,果然还是被认出来了。是那轻功少年。
白皛顺着那双玉足向上看去,看到那张甜美的脸,和那与年龄十分不符的深邃眼睛。
真漂亮,这孩子的娘,一定是个大美人。
白皛看得有些痴,连腹痛都差点忘记了。若不是少年提醒,他可能真的就忘了。
“你肚子疼?”白皛下意识地点点头。
“我可以帮你解毒。”果然是中毒了?白皛不相信。
“你不相信?”白皛又点点头。
“我扬鞭的那一霎那,你在看,你就中毒了。”
世间竟有这样的毒?
“你仍旧不信?”白皛当然还是点头。
“不信就算了。”说话间少年像拎小鸡一样把白皛扔上马背,直奔最近的城镇。
期间喂了白皛一颗丹药,见他乖乖吞下,还奖励他似得胡噜了他的头发一下。
这药还真灵,吃下去没多久就不疼了。
果然是神驹,没一刻,两人就已经,不,准确的说是被洗干净的白皛已经躺在客栈的床上了,而那少年,压在他身上。
“你……你干嘛?”白皛对这投怀送抱很受用,但是,好像姿势有点问题。
“我为你解毒,所以,你要以身相许。”
“明明是你毒我在先。”
“那是你自找的,惩罚你轻功比试的事。”嘿……真是强词夺理。
“可是解药是你自己给我的,我没有要求啊。”白皛也孩子气地开始强词夺理。
少年果然停下手中动作,眼眸一转,“你是说让我再毒你一次?”
不要!白皛赶紧忙不迭摇头。
那把肠子都要排出来的感觉,他再也不想试一次了。
“那你乖乖的。”少年偏头睁着大眼睛无辜地威胁。
“好……”白皛好无奈好无奈好无奈。忽略了少年眼里那明显的算计和阴谋得逞后的得意。唉,就知道他是装的,满身的毒,武功又高,定不会像个小孩子一样纯真。不过,还是深陷在他的眸子中。自己大概是喜欢上了他罢。
“嗯……”衣服已经在白皛感慨的时候被褪去,少年吻上他胸前的小突起。那感觉很奇怪,胸前湿湿软软的,血液却一下子集中到了头上以及两腿之间,隐秘的部位。白皛虽然不是未经世事,却也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叫我名字,阮玉。”少年趁间隙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看着白皛。
“嗯……阮玉……玉。”迷乱,沉沦。白皛紧紧抓着阮玉的头发。
喘息,这感觉很新奇,却很享受。
“疼么?”
“还好。”
云雨停歇,阮玉吻上白皛光洁的额头,看着他有些涣散的眼睛。
“听水阁佐使坐下无忧庄,阮玉。记住了么?”白皛睡眼朦胧地点点头。到底记住没有,他自己都不知道。
阮玉见他这样听话,使劲搂了搂白皛,又亲亲他,等他睡熟,才翻身离去。下床穿衣穿鞋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一瞬间屋中就不见了阮玉的人影。
房间并没有安静多久,灰衣使者就在阮玉走后,悉数杀到。却都在屋外掩鼻而去。
上面有令,洛神府奇药,遇则退。
虽然不在白皛身边,阮玉却用自己的方法护得了白皛的平安。
长安,繁华背后是破败。
安国巷,无忧庄。
雀楼。碧水萦绕,破旧的小楼前种着鲜艳的牡丹花。
两个人。良久未动。
一个剑眉星目,器宇不凡。
一个淡然恬静,闭目不语。
却杀气浓浓。
红缨落日枪,抵在指尖未发暗器上。
突然枪尖向前一刺,闭目的男人一侧身,手腕翻转,迫使红缨枪枪锋向下,顺势一送,红缨擦过男人肩膀刺向他身后的牡丹盆景。
闭目男人虽然没有睁眼,却在须臾之间,身形一转。稳稳把手中暗器架在持枪男人脖间。
而这时,落日枪也收势,转为单手执枪,手腕一抖一记回马,横横扫断一缕男人身侧还在飞舞的黑发。男人闭目仰身躲过枪锋。
红缨枪阻隔了二人,停在在他鼻尖前方半寸。
又是对峙。尽是杀招,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而又互不相让,暗潮汹涌的平静下,酝酿着下一次袭击。
断发缓慢落入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第七回 翻云覆雨风流侯爷 冷血无情听水左使
两个绝世风华的人,满院花香微风。
三月十五,今晨雀楼第一株牡丹盛开。
鲜艳欲滴。
有些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也有些人,道不同,却不请自来。
比如面前这个金丝白衫,红巾玉饰,眉眼如刀刻,浑身上下散发着贵气的男人。
这个人,最近半年,经常出现在这里。
今天也不例外,只是多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可笑理由。
赏花。
赏全长安最早盛开的“紫环金冠”。
而如今,这“金冠”已被红缨扫落。
沉沉葬在碧水寒潭中。
为什么赏花还要带着红缨枪?
那就要问另一个人,焚香弹琴时又为什么还要备着暗器。
江湖中人,刀刃上走路,自然兵不离手。
只是这两个人,每每见面,都少不了较量一场。
却每次都分不出胜负。
而这次,两人都不由认真起来,动了杀意。
很危险。水平相当的两个高手认真的过招,一个不留意很可能会丧命。
而两人却都不想停下来,因为想看看对方到底,深不可测到何种境界。
“公子!”两人还在僵持,还在寻找对方破绽。却不想被个少年打断。
少年飞身前来,弹指剑气拨开了红缨枪,拉过闭目男子在身后。反手举剑格住红缨枪的下劈。
“阮玉,住手。”闭目男子早在阮玉靠近之时就已察觉,但强敌当前,无暇分心。
现在被阮玉破了局,反倒也好,否则两败俱伤。
“在下束下不严,侯爷见笑了。”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男子却准确地对着袁应轩的方向潇洒一揖,语气不卑不亢。
“呵呵,无妨。”袁应轩挥挥手,早在少年弹开他长枪之时,他便对这少年刮目相看。“弹指神通,阮家绝学,被这小子学个十足,后生可畏啊。”袁应轩笑着理理衣服。
“阮玉见过神机小侯爷。”阮玉识得大体,也知道,这小侯爷,十足的笑面虎。杀人的时候甚至都面带温柔的笑容,像是成全了对方一般。
而平时的时候,那笑容甚至有些迷人,长安城偌大,有一半女子都倾心与他。而这另一半不是看破红尘就是七老八十。
就是一个这样的人,现在,热衷于纠缠他家公子。
“起来吧。”袁应轩见惯了别人的跪拜,不耐地挥挥手。
“哎呀,可惜了这紫环金冠。”似是才发觉般,袁应轩发出长吁短叹。
“草木无情,侯爷不必挂怀。”闭目男人丝毫不心疼自己种的这些花儿,已经香消玉殒。
“离兄不愧为听水阁的无情左使。暗器无情,人亦无情。”
听了这看似夸奖,实则讽刺的话,离佐幽表情不变,只吩咐了下去,“奉茶。”
这话当然不是对阮玉说的,阮玉不必做这样的粗活。
雀楼内外,满满是人,只是,平常时候,都不会出来打扰主人清静。
不一会,一壶明前碧螺春就放在了佐幽之前弹琴的亭子里。
“入山无处不飞翠,碧螺春香百里醉。能在长安品到太湖特产,真是快哉。”袁应轩轻轻一嗅,就知道,茶是好茶。
“不知何时能有幸尝到那通体洁白的太湖白虾呢?”袁应轩听闻这太湖的白虾,煮熟也不会变红,是虾中极品,只是保鲜困难,运不到京城。所以有些向往。
“小侯爷,若不嫌弃,待到入秋,光临听水阁,佐幽定会招待上好太湖三白。”佐幽听了袁应轩的夸奖,真心邀请。
“好,一言为定。到时一定叨扰。”袁应轩伸出手。
佐幽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却也伸出手,两手相握,好像他们一直是朋友。
而他们,不过才刚刚认识。
小侯爷在雀楼待到日落蹭完饭才走,阮玉送他出门。
这阵仗。
像阮玉那匹乌云踏雪一般神骏的高头大马,这里齐齐站了八匹,而且不是供人骑,而是拉车。
这马车足足有一间屋子那么大。四周围的尽是滚金边的上好刺绣。
“侯爷!”见袁应轩出来,随行随从立刻下马跪拜。
阮玉暗暗吃惊。
为首的两个人皆是一身米白,是隐日山庄最高等级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