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专属于我的蔷薇——
次日清晨,林墨伦尝试着回家,因为没有钥匙,又不想偷跑回去而刺激到母亲,于是规规矩矩地按门铃,但母亲一看门,看见是自己时先是一惊,而后重重地关上门,一边大叫着:“滚!你给我滚!我不要看见你!我要我儿子!你滚!”
“好,我滚,但是妈,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晚点再过来看你!”不得已,林墨伦只好离开,却仍不忘叮嘱母亲照顾好自己。
“あら,林学长真关心林伯母。”
“要不你先住在我们这里吧,也好就近看着你母亲,过几天再想办法吧!”颜虔提议到。
却见林墨伦摇摇头,笑笑说:“没关系的,也不是一两次了,只要我和李清以外的男生有太多交集我妈都会很反感的,只是这次是误会大了——”看着笑脸温柔的许重歌,林墨伦只能苦笑,“而且更不能住在你们家,这样误会就更大了,我还是去袖予家把!”
“安学姐?”
“恩,你们大概也感觉到吧!我妈她其实有精神问题,如果她看见我和袖予一起回家,她就会以为现在是我认识ROSE以前,而爸爸也还没有出事,但还在出差——她一直就是这样过来的,我也习惯了。”——儿子是同性恋,丈夫又去世了,这种打击对于像林伯母这种传统的女性来讲无疑是致命的,以至于林伯母的神经一直处于混乱的状态。
“呵呵~那好吧~我们不送了~”一手揽过颜虔,许重歌笑眯眯地和林墨伦说再见,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而使林墨伦母子两人产生误会的悔疚感。
“你这小子!”林墨伦一拳捶向许重歌——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过去,竟然是那样的坎坷,而我甚至自私地去鄙视你却没有一点的悔疚,也没在意在次之前你是否对自己的身世有着真正的了解——毕竟当时你只有三岁,而当我三岁的时候,甚至还会为比袖予少了一点表扬而伤心——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我不知道这种心情是否就是悔疚,但我也只能这样了,因为我根本不知,该以何种态度来面对你,不管是同情还是可怜,这些对已经离开了黑暗的你来讲都已经完全没必要了,希望你,能继续好好地活下去,继续去追寻你心中的纯洁与光明,重拾三岁时被遗弃的名字的你,希望可以以三岁孩童的心性去追寻你要的幸福——
——
“小姐,林少爷来了。”侍女敲开安袖予的书房门,恭敬地说。
“好的,请他进来。”抬首,放下手中的笔。
“袖予连放假都这么忙啊!”像在自家书房一样随意地坐下,林墨伦十指交叉放在安袖予的书桌上。
安袖予微一挑眉,不屑地看着似乎很有空来看自己的人,“你是在揶揄我是吧,大闲人?”
“呵呵,不敢不敢,小的只是有事来拜托安大小姐啊~”模仿李清笑眯眯的表情,林学长向安大小姐厚着脸皮说着。
“有被林伯母踢出来了?”
“呵呵,袖予真聪明。”
“这次又是哪个男生啊?”
“恩啊,是许重歌。”接着,林墨伦便把昨晚的事情,连带拜托私家侦探调查出来的东西除了付曙的事全都告诉了安袖予。
安袖予微微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下唇,说:“这次我可以像以前那样帮你,不过——”「SHADOW」
林墨伦感到心脏因安袖予的迟疑而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便听见她说——
031
“你所调查的人里面,应该还有一个叫付曙的女生吧!”——自华衣告诉自己后,关于林墨伦和李清近来奇怪的举动,在自己的脑海中便得到的答案——就是那个叫付曙的女生,更甚者,才艺赛那晚,李清和许重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在自己的办公室的——但为什么从来不依靠外人的李清会和许重歌一起呢?虽然现在来讲他们很要好,但也不至于可以把对于李清他自己来说非常重要的,保护安袖予的事情交付给许重歌,还是真的像那晚他们说的只是因为要换衣服?但为什么自那以后李清要称病在家呢?甚至也不让自己探望——
听见安袖予亲口说出那个名字,林墨伦又紧张,又安心——安心的是一直担心被发现的事现在终于被发现了,也没必要为此提心吊胆怕被当事人发现,紧张的是付曙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恩,你还是知道了啊!”
“我本来也不想知道——”安袖予无奈地摇摇头,“但华衣也发现了,是她告诉我的。”
“华衣也知道?”
“恩,而且似乎她们从一开学就有所交集了,直到才艺赛那天,华衣才发现,付曙一直说的,现在必须要做的事就是杀了我。”安袖予异常平静地说着,甚至要令人想主观地忘掉她最后那句话里那个冰冷的词——
“杀了——那华衣知道她是什么人吗?”林墨伦非常的吃惊,却又隐隐觉得这是意料之中——那时那双——如此仇恨的眼——
“不,她不知道,我相信你也查不出什么来吧!”
林墨伦低下头,沉吟到:“恩,只是知道他现在住的地方。”
“那么——我想去看看。”
“什么?”林墨伦霍然抬头,看着安袖予平静得可怕的脸,“你不知道有多危险。”
“我知道。”安袖予淡淡地打断了林墨伦的话,“她甚至可以从音乐阁楼直接跳下来而毫发未损——可想而知,她是一个多大的危险。”
“你给我你明知危险也要去的理由。”知道安袖予的想法已经无法改变,林墨伦只能这样问。
“因为我不可以让她一直以对我们来讲完全未知的姿态来威胁着我和我身边的人,我要解开这个定时炸弹——”
——
坐着林墨伦的越野车,按车上的定位系统提示,从城市一直开往郊区,期间还要通过一条长德另人觉得在期间久了说不顶会穿越了时空的隧道,在似乎一样的山路中七折八绕,若非开的是越野车,恐怕得要步行了。
忽然,林墨伦把方向盘一转,让车子背对前进的方向停下,安袖予大为疑惑,问到:“怎么了?”
“大概还有一百米,接下来我们改为步行,要是有什么事我们还可以直接跑上车就开走。”林墨伦仍镇又不失温柔地说着,安袖予觉得在理,也点头同意了。
山路非常难走,好几次安袖予险些跌倒,幸而身旁的林墨伦有走山路的经验才不至于到非常狼狈的地步。
“很都时候都会想,幸好有你门在身边。”看着林墨伦高大的背影,安袖予忍不住感慨到。
林墨伦莞尔一笑,说:“那你就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承担。”
“你们不也是什么事都瞒着我!”安袖予反驳到。
“这是我们的职责啊!”
“我不——啊!”只顾着反驳,没留意脚下一踩空,整个人往后仰去,而走在前头的林墨伦也已经来不及拉她一把!
正当安袖予已经闭上眼睛准备承受疼痛时,她纤细的腰肢便被一双有力的的手环住,整个人顺势倒在一个不算宽阔却非常可靠的怀抱中——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感受着本该陌生的怀抱,从那冷冽的气息中,安袖予疑惑了——为什么,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没等她好好回想,便又落入另一个真正熟悉的怀抱中,还感觉到这怀抱的主人因说话而微微颤抖着。
他说:“付曙?”声音冰冷中夹杂着危险的气息。
安袖予这才能抬头看向刚才抱起自己的,那个陌生又熟悉的怀抱——大而无神的双眼,江南青的肤色——那个要杀自己的女生付曙!
想起刚才还在她的怀中,安袖予后怕地得身体发软,任由林墨伦扶着自己。
付曙看着他们,冰冷地说:“你们终于来了——”目光定格于安袖予身上“我还以为你会一个人来的,你们,已经是恋人了吗?”说着,眼神渐次狠戾了起来。
安袖予下意识地摇摇头,然而林墨伦却抢先回答,“是的,不过这又与你何干?”
付曙摇摇头,随即又微微一笑,点头说:“也对,虽然林墨论曾经和一个男生私奔,但毕竟你们从小就被看成是一对的,即使没有像李清和金燕那样指腹为婚,双方家长也是有让你们结婚的打算的——”狠戾渐次褪去,显得茫然。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这么多?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吗?”安袖予问着,紧紧捉着自己的衣领,仿佛有什么要从胸口呼之欲出——
付曙侧过头,笑得微微眯起了眼,“不,你从来没见过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安袖予面前,即使林墨伦已经计算付曙的方向而下意识地做好防范,却还是让她拉过了安袖予的手,如此诡异的身法令林墨伦更为警戒——只见付曙拉过安袖予的手,不是像骑士那般往上托着,而是盖过手背拉着,亲吻她的指尖——
“你是——”几乎是一瞬间,眼泪已经从安袖予的脸上滑落,以至于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无声地落泪——
看着眼前的情况,林墨伦的记忆也被唤醒了——
七岁的林墨伦推着轮椅,微笑地对轮椅上紧闭双眼的同龄女孩说:“袖予啊,你希望是一个怎样的女孩来照顾你呢?”
女孩笑着摇摇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说:“没想过啊,反正爸妈会选好的。”
——原来安袖予一出生便与光明隔绝,紧闭的眼一直就没有睁开看过这个世界,而双脚也因为某种原因而无法站立,更别说是行走,在今天以前,安袖予一直是由奶妈照顾的,但几天前,奶妈的腰椎病严重了起来,必须要尽快请到人来贴身照顾安袖予,家里经过一番商量后觉得应该找与安袖予年龄接近的女生拉比较好,一方面能更为设身处地地妥善照顾,而另一方面还能让安袖予有个聊天的对象,但到哪里去找这样的人呢?从员工的子女去找是不行的,虽然他们将来也有可能为安氏集团工作,但一向宣扬上下平等的安氏集团总不能让自己员工的子女做这种几乎是仆人般的工作吧!但又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可信的人呢?安家想到了皇甫家的圣育幼园——没有身份背景的孤儿不就是做好的人选吗?而且因为安家给了她安逸的生活,她必然会有感于安家,定能忠心侍奉安袖予。
032
于是这天,安家上下便来到了圣育幼园为安袖予挑选侍女,而安袖予却因为坐车太久而感觉不适,便由林墨伦把她带到花园来休息。
“可是袖予不会想猜一下吗?”
安袖予摇摇头,说:“我从来就没见过任何人,又怎么能想象得到呢?”
“袖予,不要这样,安伯伯他们会伤心的,而且安伯伯也说了,之前联系的那一家国外医院已经找到了治好你的办法了,虽然成功几率不大,但总有希望的!”
“大概吧!”
“你要相信大家!也包括你自己!”
“是啊!说不定哪一天,你一直想着自己能看见能看见就真的看见了呢~”听见身后传来的活跃的女孩的声音,安袖予不禁莞尔,笑道:“你说的是因为心理原因而失明的案例吧!但我可是一生下来就是这样的——”
“这世界上不是有很多奇迹的么?”语气间是满不在乎的味道。
安袖予笑着侧过头,说:“真难得,育幼院里还会有这么性格开朗的孩子,你可以下来让我摸摸你么?”对于安袖予来讲,用手去触摸才能让她认识那个人。
“才不要呢~这里好舒服,下去了,院里的人又要我做这做那了!”
“那也是为你好啊!你不识字以后怎么念书给我听呢?”猜想是女孩不喜欢院士门教她读书,安袖予这样说着,女孩似乎不解,没有接话,倒是林墨伦惊讶地问:“袖予你是打算带她回家,让她做你的贴身侍女?”
“是啊~那你愿不愿意呢?喜欢坐在树上的女孩。”
女孩没说话,跳下来,大概是稍微扭痛了脚,不满地抱怨到:“又失手!”跺跺脚,大概不痛了,便走到安袖予面前,也不说话,定定地看着安袖予,直到对方要出声询问‘怎么了’她才拉过人家的手,不是一般像托的动作,而是盖过手背类似于抓的动作拉起安袖予的手,放到嘴边,伸出舌头舔着,安袖予一惊,却又为这温热潮湿的触感里蔓延出的温柔而迟疑,只听女孩说:“为什么你的手指明明白得像棉花糖,但却是咸的?”
安袖予失笑,为这孩子的天真,说:“你陪我回家,我就告诉你。”
“你就是今天来找侍女的安家小姐吧!你要我跟你回家是要我做你侍女么?”
“是啊,我过感觉上比较像朋友,你愿意么?”
“做你侍女要做什么的?”
“唔~每时每刻都和我一起,帮我推轮椅,充当我的眼睛,照顾我的起居饮食,还有就是念书给我听,大概就这样吧,再细节一点的我也不能马上想起来。”
“听起来挺好的,至少比起在这里没那么累——只是要照顾你一个吗?你的家人呢?”
“就只跟着我就是了,其他人有别的侍女,而且真的做了说不定你会觉得比想象中累呢~”
“没关系,我喜欢和你一起,那我就跟你回家做你的侍女啦!不准反口哦!”
“好,一言为定!”
于是安家双目失明,双脚不能行走的小姐便有了自己专属的侍女,她本没有名字,于是安袖予便为她取名为小光——
“你是我的光明。”那时候,两人都笑得很甜——
直到她们十五岁的一天,睡醒的安袖予感觉到身边给自己穿衣洗漱并且不发一语的人不是小光后,她要那位侍女陪着她走遍了整个安宅,却感觉不到一点小光的气息,问遍了所有人也没有回答,直到第二天,母亲才告诉自己,小光的家人来找小光,小光便跟着他们回家了——
“不可能的,这里才是小光的家啊!”
“但那毕竟是她的亲人啊!”
“为什么她都不告诉我一声就走了?她至少要和我道别啊!”
“这个妈妈就不知道了。”
不肯相信的她依旧摇着轮椅走遍了安宅,然而不管走过多少次,她依然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