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不呢?”
酒姬欺身向月姬,像一张厚重的黑幕,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不会让你好过。”
“呵~你这是求人还是威胁啊~”
“你知道我喜欢这样求人。”
月姬忽然一笑,带着一点点男性的味道,说:“好,我帮你要回来,就冲着酒姬大人对我嘴唇的赞美。”
“谢谢。”执起月姬的手,烙下极轻的一吻。
月姬微微收敛了笑,似乎有点疲倦,摆摆手,说:“客气什么,你都求我了。”
酒姬点了点头,说:“可是——还有一个。”
“谁?”
“付曙。”
“付曙?原谅我,我帮不到。”
“不救付曙,那另一个救了也是徒劳。”
“我真的不可以,你难道不知道是付曙的错么?是她要离开嫉妒,嫉妒为了避免她自己的事情泄露而要付曙留下或者死——这都是合情合理的事,我没有道理去阻止,我也没有打破这种定理的能力。而且,要知道嫉妒是多么看重付曙,付曙简直就是嫉妒的心腹。”
“我知道,可是,要是让她像声姬那样消去记忆呢?如果我没记错,声姬当年之所以没死,而是没有了记忆或下来——都是因为他被怠惰看上而向他的组织要人吧!”
“是这样没错,但怠惰不会看上付曙,她不是莲花,但是除了怠惰,谁也别想要嫉妒放了付曙。”
“那你带我去求怠惰呢?”
月姬突然地就沉默了——她想起了第一次见怠惰,那时候他刚刚当上了酒姬,然而一直只钟情于莲花的怠惰却看上了他,把他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三天三夜,所有人都以为酒姬必定是死了,画姬已经准备好要怠惰偿命了,然而第四天,他走出来了,虽然非常虚弱,但他就是走出来了——那次她几乎要哭了,也是她第一次看见画姬的眼泪——随后她便看见怠惰出来,带着一点点的愤怒的满足,她没说什么,也没再看酒姬,就这样离开了。
“我都快忘了,你和声姬是唯一在她手下活过来的,声姬是因为没有记忆,怠惰嫌没乐趣——她真是自作自受——但是你——就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单手托腮,似乎很好奇地看着酒姬。
“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她嫌我脏吧~”眼睛微微眯起,很无辜的样子。
“鬼才信你!这次你还有把握在她手下活过来么?”
“呵呵,说不定她不敢碰我。”
“不是吧~真的?”
“有九成把握。”
“好啊!现在你去证明给我看,走,我带你去见怠惰!”发现怠惰不敢碰的人可是比发现新大陆还要新奇!她月姬当然不肯放过啦!
039
“怠惰,酒姬来找你。”单刀直入地敲门,显示出月姬并没有多畏惧怠惰。
只听见里面传来细小的惊呼声——小华?酒姬浑身一颤——那久远得早已模糊成泥的过去,那曾经在一个又一个夜晚给过自己温暖与幸福的声音!
“开门!小华是不是在里面!怠惰你给我开门!”——你居然,敢碰她?
——
门缓缓地开,却被酒姬一脚踢开,门边的女子紧紧捉住身上的浴巾,怯怯地看着他,低声说着:“对,对不起……”
不是小华!虽然声音很像,但不是——酒姬的心又平静了下来。
“那么急——小华是谁呢?”从层层叠叠的纱帐后传来的声音慵懒邪媚,既迷乱,又凌厉——
酒姬没有迟疑,双手拨开纱帐,大步向前——
面前的女子全身放松,仰躺在铺着软垫的长椅上,她蒙着眼——她说过——这世界太过肮脏,她不要看,除非是洁净如莲花的人——
然而她现在却除下了蒙眼的纱巾,狭长妖媚的眼看着曾经是堕天最引以自豪的酒姬——全世界最肮脏的酒姬——
“是一个你决不能碰的人。”
“哦~那应该会是全世界最干净的莲花了吧~酒姬。”
“你绝对不会得到她。”
“或者吧~”怠惰挑挑眉,很不以为然,“你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还真的未雨绸缪啊~”
“不是,我要你帮我向嫉妒要一个人,不,要是月姬失败了,那就是两个人。”
“哦~”
——
与此同时,月姬赶到了嫉妒所在的地方,一开口就是向嫉妒要安袖予,理所当然地被拒绝-
“不,不可能,我要等她伤好了再献给怠惰。”
“浪费时间,我给你重新找一个不是更快?”
“真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嫉妒一脸不信。
“受人之托,反正我保证给你个能让怠惰满意的。”
“谁敢信你月姬啊!”嫉妒冷哼。
“你不得不信——反正我做不到你大可以找我父亲来惩罚我。”
说到月姬的父亲,连嫉妒的脸色也不由得为之一变,转念又想既然月姬敢拿她父亲来做担保,那就有九成是不会错了,反正这个月姬做事总是出人意表,而且与其费尽心思给那个女生治疗,倒不如拿她和月姬换一个更好的,毕竟说起来还是月姬比较明白怠惰那个古怪的嗜好。
“好,可以给你,不过不是我不提醒你,那个女生的脚虽然是我打伤,不过因为她天生就不能走路,后来动了手术,虽然可以走路,但十分脆弱——”
“意思是——”月姬不禁微冒冷汗——人她是救回来了,但却不是完整的——要怎么向酒姬交代啊?
“她可能不能走路了。”
“你这个混蛋!”月姬一拳捶向面无表情的嫉妒,也不理她的反应,直接奔入房里——
入目是一个女子坐着轮椅的背影,没有悲伤的气息,伴随着付曙削苹果的声音,竟是一派安详。
坐着轮椅的女子听见有人入屋,熟练地转过轮椅,看向来人——
“你好,你是——”温柔得连月姬的心,也感觉到春风的抚慰——
“我是来带你走的。”话毕,故意忽略了付曙,拉过安袖予的轮椅,不料轮椅却分文不动,一看竟是被安袖予她自己阻止,她看着月姬,带着虔诚的求助——“还有小光——”
“我救不到她——她有错在先。”
“真的就没有办法么?”
“我没有办法。”
“那我也不走!”话毕,月姬听见一声闷哼,竟是付曙把安袖予从后打晕!
在安袖予侧过的头后,月姬看见付曙坚定的脸——“不用管我,你先带她走。”
“你不怕她醒来后会伤心?”
“如果她怪你没带我走也请你不要怪她。”付曙答非所问。
“你真的不在乎她伤心?”月姬不死心地问。
然而付曙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安袖予紧锁的眉,很久,很久——久到月姬以为这就是天荒——然后她极轻地——吻了这个她深爱过也仇恨过的人——你说过——你如此爱我——是的——我——如此爱你——再见——
“快走吧!”
——
推着轮椅,月姬走到酒姬给她指定的地方,他说会有人来接安袖予,而她月姬,也会见到一个故人——
“果然——”看着逐渐走近的三人,月姬淡淡地笑了。
“袖予!”
“学姐!”
随着林墨伦和颜虔紧张叫唤后的声音,沉重又遥远,他说——
“月姬。”
“声姬,好久不见。”
“谢谢你。”
“是因为酒姬的拜托。”
“恩。”似乎并没有因为许重歌能逃开‘暗’的防守而惊讶神残声只是淡漠地点点头。
然而林墨伦却惊讶了,“酒姬——是许重歌?”
“他去了找怠惰是不是?”不等月姬回答,颜虔是双手已经紧紧地捉住月姬的肩头。
虽然明白眼前少年的紧张,但月姬仍是点头承认。
“该死!那几个‘暗’真该杀了!”狠一跺脚,便往堕天的方向跑去——
‘暗?’——难道那个少年就是上官颜虔?月姬不由得惊讶——酒姬啊,你都认识的什么人啊?
“小光!”转醒的安袖予忽然叫起来,茫然四顾,却看不见那个最在意的人,“你为什么不救他。”
面对安袖予控诉的眼神,月姬只能无奈地摇头,“她要我带你走。”
“为什么?我说了我不会一个人走的——”声音慢慢哽咽得说不出话——小光,你又要离开我么?
“是小光!”
所有人都看向了林墨伦所指的方向——
三个奔跑的身影,中间的许重歌正怀抱着一个沉睡的女孩——『wa ter』
“小光!是小光!小光——”安袖予迅速地转动轮椅,往那个身影奔去——
“小光——”接过小光的身体,安袖予的眼泪才终于掉了下来—
040
“人是回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听见许重歌的停顿,安袖予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忘了所有事情,她没有任何记忆。”
安袖予面容一怔,随即又想到大概是因为这样,小光才能够保存性命吧——“没关系了,这样也很好,她的记忆都是悲伤,没有了最好——”虽然你也忘记了我,不过不要紧,你曾经给我的爱,现在我还你,我百倍千倍地还你——
——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留下来?”回到‘家’后颜虔才开始对许重歌的责问。
“我一个人无聊啊,你的‘暗’又不陪我玩~”
“所以你就去找怠惰玩?”——一点点的焦急,焦急怠惰会对他不利——一点点的悲伤,悲伤许重歌竟然不相信他的能力——一点点的愤怒,愤怒许重歌竟然自甘堕落——
“あら,至少比‘暗’好玩。”许重歌依旧不怕死地嚷嚷。
——啪——
清脆的掌掴声,一切都变得沉默死寂,只有颜虔粗重的呼吸声——
许重歌慢慢抚上自己的脸,异常温柔地说——“干吗要在乎我呢?”
“你就这么下贱?”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将来要继承你父亲的势力,怎么可以被个人的感情左右呢?”
颜虔的手慢慢握紧了拳——
“如果现在你出面了,那么,你将来,就会有不服于你的人——我不希望你的未来充满了荆棘——”
“我不要你为我的未来牺牲!”
“做大事的人必然会牺牲他身边的人!”
“我不要!”——如果牺牲的是你,我情愿什么都不要——
“你要!你必须要!”——这样,你就不会受到伤害,而你,也是必须这样——从我见到你父亲以后,我就知道——“你更要有冷酷的心!你不可以有任何感情!”——这样,你就不会惧怕孤独——
可是,许重歌没想到,颜虔,上官颜虔——竟然——哭——了——
纵然我很想为你拭去泪水,然而我却没有胳膊去拥抱你,对不起,你必须一个人走——他狠狠地,狠狠地转过头——
却落入一个霸道的拥抱里——“我不管,我不管,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谁能抗拒那温柔又霸道的要求?
一次就好,让我沉沦一次——许重歌也终于躲不过——我曾经一度以为我重生了,就不会再有任何不应该的感情,我可以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读书,认识一个美丽温柔的女孩,然后结婚生子,过完幸福又美满的一生,可是,我竟然一次次沦陷在你澄清的眼中——我想保护你,虽然我没有天使的羽翼,我想要爱你,虽然我没有无暇的心——
——
“小姐!我告诉你哦,后院的枫叶变红了!”从没有过的纯净眼神,倒影着自己坐在轮椅上的身影,安袖予莞尔,笑道:“是啊,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呢~”
“让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好啊~”
“哎,对了,管家的女儿说我以前总是偷吃花园的花,是真的么?”
“是啊~我调皮的小光!”
“哈哈~”
安袖予看着满院燃烧般的枫叶——已经秋天了呢——那个纷繁的夏天,已经过去了——
——
“亲爱的各位~好久不见了~”韦静毫无预兆地直接推开NEW/MASK练习室的门,双臂向上,摆出类似‘V’的动作。
“あら,新学期开始小静就这么兴奋啊~”
“因为部长和金部长已经回来了~我终于可以像以前那样闲了~”韦静华丽丽地一转身,整个人趴在用来休息的沙发上,“不用管我,你们继续练习吧!好让我听着你们的歌休息。”
“呵呵,小静还真不怕吵。好吧,那我们继续。”——于是,在格休尔一个清脆的和弦后,NEW/MASK在新学期为他们第一场live 准备的练习继续了——
“我们一起歌唱直到光明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