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在小犇的带领下,医学院其他班的学生也不甘落后,认真无比,整个医学院的气氛都活跃起来了,总负责的教官高兴坏了,这才是新世纪的大学生应有的样子嘛,转脸看向一边的商学院的学生,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整个院系的精神面貌极差,就像打了霜的茄子,松松垮垮,毫无朝气,尤其让人郁闷的是男生还不如女生有精神。负责训练的年轻教官冷汗直流,直懊悔自己怎么会选这么个院系,这些学生看着人高马大,没想到太阳一晒就蔫了,真是的,谁能想到医学院那些个瘦竹竿反而朝气蓬勃呢,失算啊失算。无奈的擦擦额前滴落的汗珠,为了能引起学生的注意力,可怜的小教官又拉开嗓子大嚎起来……
终于熬到了晚上,吃过简陋的晚饭后,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拖着酸痛的身体无精打采的走进帐篷,欲哭无泪,这条件也太差,蚊子满天飞,怎么睡得着啊。家明打死一个叮在自己脸上的蚊子,看着满手的鲜血简直要大号几嗓子,白天累得要死,好不容易以为晚上能睡个觉休息休息,谁知根本是空想,有很多人没办法用被子紧紧裹住全身,不一会就满身大汗的出来透气,简直痛苦的要死。教官还美其名曰要锻炼他们的吃苦耐劳的精神,所有人都后悔没带杀虫剂蚊不叮来,带了一大堆吃的玩的还都都被收缴上去了,简直郁闷到了极点。
有个在外面用冷水擦身的同学进来:“言家明,外面有人找。”
所有奄奄一息还在抱怨的人顿时来了精神:“哇塞言情圣,在这么艰难困苦的时期你还不忘泡马子啊?真是精力充沛啊,高,实在是高,哥们佩服,不过也要小心哦……”还没说完就被家明一个枕头击中,惨叫一声没了声息。大家哄堂大笑。
家明边往外走便回想:今天都快热晕了,没和哪个女生说话啊,难道是哪个女人看到我英俊潇洒忍不住来找我了?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不过看来军训也没那么无趣嘛。想着连带着脸上的大包也不那么痒了。
“咦,人哪?”家明四处转头,帐篷外黑漆漆的,没看到女生的身影。刚想发怒,是哪个混蛋耍老子啊?
“家明哥哥。”熟悉并厌恶的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家明顿时打个冷颤。“是你啊?干嘛神经兮兮的?我还以为是哪个美眉找我呢,有什么事?”家明粗鲁的问,看也不看他一眼。
闻言小犇难过的低下头,家明哥哥那么帅,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他吧,自己一个男生算什么呢……
见他低头不说话,家明又火了,“有什么事快说,我没时间和你耗。外面蚊子这么多,你想害死我啊?”
“啊,没有,我就是来拿这个给你的。”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止咳糖浆的瓶子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我又没咳嗽。”家明厌恶的说。
“这不是止咳糖浆,是我们村秦医生自制的防蚊药水,特别好用,家明哥哥你涂在身上就不会有蚊子咬你了。真的,很灵的。”小犇诚恳的解释。
“这什么味儿啊?”拧开瓶口凑到鼻尖闻了闻,家明厌恶的皱眉。
“这个中药味儿是重了点,不过我觉得不会太难闻啊,擦在身上就没那么浓了,真的,不信你试试看。“
“哦,啊,我知道了。“家明不耐烦的挥手,“我用用看,不好用的话你就等着瞧吧。”
连句谢谢都没说就回了帐篷。
“哦,家明哥哥你一次不要用太多,一点就够了,军训还有好久……”话还没说完家明的身影就不见了。
“你省着点用啊。”小犇喃喃的继续没说完的话。
家明哥哥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呢,小犇失望的转头慢慢回到自己的帐篷,一夜无眠。
家明回来以后大伙调笑着问他是什么样的美女,听他说之是个外系的男生拿东西给他就切了一声,失去兴趣,转头找了其他话题。一伙人说说笑笑直到教官来关灯才安静下来。
家明怀着试试看的态度用了小犇给他的药水,一夜好梦。夜里一个蚊子也没有袭击他,他大为惊喜,看着同伴们一脸一头的红疙瘩,家明心情大好,这土包子还真有点用嘛。所有人都怨气冲天的起床,和家明从小一起长大的损友陶亮正拼了命的抓着自己的满身包,见家明干干净净,大为诧异:“家明,你怎么身上一个包没有?”
“我嘛?呵呵,秘密!”家明见老友惨状,故作神秘。
“难道你用了什么?驱蚊水?是不是昨晚的人送给你的?今晚借我一点啦。”对方恬着脸说。
“你说什么啊?哪有啊?”家明大惊,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赶紧否认。不是他小气,这非常时期,就那么一点,自己还不知道够不够呢,让他们知道了自己就别想用了。
“我这是血型的缘故啦,笨蛋,蚊子讨厌我的血。”家明瞎编。
“咦?真有这种人啊?”陶亮听说过,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啊,真好,不愧是言家明,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对方一脸羡慕。
“那是,我言家明是什么人?”家明飘飘然,完全忘记了这全是他最讨厌的小犇的功劳。
因为睡得好,家明觉的军训没那么痛苦了,迅速恢复生机。一个班的人都对他的血型羡慕不已,另一个死党张翼天不死心的问:“家明,我记得咱俩是一种血型吧?怎么我就不像你呢?你有什么秘诀啊说说看,别这么小气啊……”
家明得意的说:“本人血型虽然和你一样,体质和你可不一样,你小子靠边站吧。”
对方大为郁闷。
不过家明即使恢复了生机对班级的整体活力也起不了多大的带动作用,整个班依然如一盘散沙,走起军步来有气无力,没有经验的教官都要哭了,找了最有活力最有样貌的家明来做领队依然起色不大,看着医学院那个瘦瘦小小却散发着凌厉气息的领队,无声泪下,只叹人不可貌相。
结果,军训结束前的比赛,医学院大胜,教官洋洋得意,满面红光。商学院如斗输了的公鸡,大败而归,小教官终于彻底崩溃,于无人处嚎啕大哭。
还有一天就回学校了,所有的学生和教官一起聚餐,互诉衷肠。有不少相处的好的学生当场抱着教官哭了起来,场面异常感人。
家明对那脆弱的小教官没什么感情,吃了几口不怎么好吃的菜之后就和几个死党离开食堂。其实军营四面环山,山上绿树环绕,鸟语花香,风景十分宜人。因为前不久刚下过一场雨,空气很清新,也不觉得那么燥热了。黄远掏出背包里的啤酒忿忿说:“妈的,在这信息闭塞的地方逼得老子都快疯了,饭更是难吃的要死,这是刚还回来的啤酒,将就着喝点吧,等下山后我不回家直接去盛都喝个够。”
“老大,给。”黄远先递了一瓶给家明。
“呃,这毕竟是在军营,禁止饮酒,我们这样不大好吧。”张翼天有些犹豫。
“怕个鸟啊。”黄远说话十分粗鲁,“最能喝酒的就是当兵的了你不知道?”
“就是,再说这是啤酒,怕什么?” 陶亮接口。
张翼天看着家明,家明打开就灌了一大口:“有什么好怕的,喝完酒回去睡觉。”
其他人见状就不再多话,边走边喝。不经意间就离开了军营,走到一条羊肠小道上。“
“咦?你看那只鸟真漂亮啊。” 张翼天指着树上一只红白相间的尖嘴鸟说。
“嗯,这里是山上,有鸟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黄远不屑。
几人又走了一会便看见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欢呼起来。
黄远大叫:“太好了,这么多天就没好好洗过澡,他娘的老子长着么大还没这么脏过。”
不再犹豫,几人就纷纷脱衣服跳进去,清凉的水浇在身上十分舒爽,一洗多日来的疲劳。黄远、陶亮甚至还漂在水面上闭目养神起来。
正洗的惬意的时候,就听黄远“哎呦”一声,捂着脚大叫:“有东西咬我,有东西咬我!”
其他三人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只见他的脚上一排牙印,红红的。“啊,老大,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黄远面无人色的大叫。
“是什么东西咬的你看清没有?”家明潜意识里觉得熟悉这样的场面,沉着的问。
“没,我刚刚闭着眼睛呢。”
“这……”家明也犯难了,下意识的扯下鞋带绑在伤口附近,对着其他呆滞的二人说:“赶紧给他穿衣服,穿好衣服就背着他跑,别让他动,我先回去找人来。”说完迅速穿好衣服就跑,剩下的人手忙脚乱的照他的话做。
就要到军营前,家明忽然想起,如果去找教官的话,自己刚喝完酒的事就会暴露,即使是啤酒也是不被允许的,而且还私自离开军营,恐怕是罪加一等了,刚犹豫着该怎么办时忽然想起那个土包子,爸爸不是说自己被毒蛇咬了他救过自己吗?找他肯定没问题。家明赶紧往医学院的帐篷跑去。正巧小犇会餐结束在收拾东西呢,就听外面有人大叫自己的名字,跑出去一看,傻了眼,怎么可能,家明哥哥竟然主动来找自己,连忙开心的迎上去:“家明哥哥,我在这,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有事了,不然谁找你啊?”即使在这紧要关头家明也不忘对他的厌恶。
“哦,那是什么事呢。”小犇黯然,低着头问。
“快,我同学在小溪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你快跟我去看看。”
“哦,那你等一下,我拿点东西。”说着小犇转身跑回帐篷然后迅速跑回来。
二人一路飞奔,在半路上遇见了三人,黄远大叫:“老大,你没带军医来啊?这小子是谁?顶用吗?”
小犇也不顾他的不礼貌,抓起伤口看了起来,利落的拿起匕首对黄远柔声说:“有毒,不过不厉害,别担心。可能有点疼,忍着点。”
他镜片后真诚的眼神和温和坚定的话语让黄远不由自主的安下心来,他傻乎乎的点头:“哦。好,没事啊……”一声惨叫。旁边三人见他那模样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小犇刀落的又快又准,挑开发黑的伤口,俯身就去吸黑血,不但吓傻了黄远,大笑着的三人也张着嘴看着这一幕。看着对方一点也不嫌脏的抱着自己的大脚,反复将柔软的红唇贴上去,黄远心里涌起一丝丝奇妙的感觉,反应过来时可耻的发现自己勃起了,他吓坏了,幸好有衣服遮着,要不然就丢大脸了。正胡思乱想这小犇已经结束了,掏出药膏涂在伤口上,又拿出一个药丸放在黄远嘴边,微笑着说:“疼坏了吧?这药膏有止痛的作用,马上就好了,你不要说话,把这个吃了。”
黄远听话的伸出嘴去含药丸,结果太过往前含住了小犇的手指,小犇脸一红,赶紧缩回手:“好了,伤口不要沾水,结痂就好了。”
黄远傻傻的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脸蛋,重重点头。
“这就好啦?” 陶亮不死心发问。
“嗯,好了。”小犇看向他,点头回答。
“唉,黄远,我还以为能多看会你小子的惨状呢,没想到这么早就结束了,真是无趣!” 陶亮无耻的讥笑。
“……”黄远谨记小犇的话,没有开口,要是平时的话早就跳起来破口大骂了,只能恶狠狠的瞪着这落井下石的小人。
“哈哈哈……”见他吃瘪,陶亮笑的更加肆无忌惮,连平日最厚道的张翼天也哈哈大笑起来。
家明倒没跟着他们一起疯,他还在回想着刚刚小犇帮黄远吸伤口那一幕,怎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转头,黄远正一脸‘含情脉脉’的看着那个土包子,用温柔的能滴水的声音说:“同学,谢谢你,你这么厉害肯定是医学院的吧?怎么称呼啊?”
小犇犹豫的看了看家明,见对方没有说话的意思,失落的低声说:“我叫岑思。是医学院的,那个,你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啊,哦,对不起哦我一激动就忘了。” 黄远赶紧住嘴。
家明不由的一阵烦躁,心里极其不爽,黄远这个叛徒,就给他处理个伤口就被收买啦?也太没有骨气了。抬起腿踢了黄远后背一脚不耐烦的说:“你他妈的好了就起来,刚刚还像个娘们一样哭天抢地的,现在又变回人啦?和他啰嗦什么,你们俩,轮流背他。”
闻言他的三个同伴皆是一惊,老大什么时候这么没礼貌了?何况人家还帮了咱们?
小犇听了难过的低下头,家明哥哥还是一样讨厌自己,本来还以为能有所改变呢,自己还是先走吧,免得家明哥哥看着自己就生气。垂下头低声说:“那,再见。”说完转头就走,黄远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眶红了。
他转过头,顾不得刚刚岑思的提醒大声责问:“老大,人家好歹是我的救命恩人呐,你干吗这么没礼貌?”
“呵,你个成天满嘴脏话的家伙和我谈什么礼貌?妈的,处理个伤口就被收买啦你?不是我你早就死翘翘了,到时候来100个华佗也救不了你。没良心的东西!”家明见从小到大的跟班竟然为那个土包子忤逆自己,不由大怒,怎么个个都说自己不好。
“哎,对,阿远你不是不能说话吗?不要命啦?”闻言黄远住嘴,不满的瞪着家明。
“不过,话说回来老大,那小子应该认识你吧,要不然你那么说他也不生气,反而一言不发的走了,他要是不认识你,脾气再好也不可能吧?”张翼天肯定的问。
“嗯,啊。那小子是乡下来我家骗吃骗喝的土包子,不知道是我爸什么朋友的儿子。”家明干脆瞎说。
“哦,原来如此啊,怪不得你那么讨厌他呢。我也不喜欢来我家攀关系的那些穷亲戚,一个个讨厌的要死。”陶亮厌恶的皱眉。
“嗯,我也是,那怪你那样说他也不生气,原来是不敢啊。”张翼天也有同感。
毕竟都是豪门大户,对这种人司空见惯,他们对岑思的一点点好印象立刻烟消云散。
黄远震惊的不愿相信。
见他一脸不信的样子,陶亮不屑的说:“喂,拜托,你有点脑子好吧,他和你非亲非故,救你用得着那么卖力吗?你脚那么臭他还扑上去,不就是见你是老大的好友想变着法的讨好老大嘛,你不要自作多情以为人家是救你来的?哼,这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戏演得真好,真是够了,恶。”说着还装样呕了一声以示厌恶。
黄远听了心中又是一震,好友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但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有那样眼神和声音的人会是这种人。
军训结束后就是毕业典礼了,岑思作为状元和全校第一名理所当然被校长叫过去代表全体新生发表演讲,当衣着朴素的他略带羞涩的站在黑压压的人群前被笑面如花的校长隆重介绍给全体师生时,医学院再次轰动了,很多大哥大姐才知道这个还未成年的小弟弟原来是个文武全才的主,大家对他的佩服又上升了一个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