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吧！企鹅与少年！————四月风

　　「你这兔崽子，让你欺负小企，我抽死你。」越想越怒气攻心的施东升『唰──』的解下皮带就往施擎山身上抽去。
　　「我是兔崽子，你不是兔爹了吗？」久经「沙场」的施擎山，灵敏一躲，躲过了老爸的皮带，还顺带回嘴。
　　被小企打是一回事，他可不乐意被老爸打。
　　「靠，反了你，不抽死你我跟你姓！」施大老板也顾不得这语法伦理错误了，给削了面子的他眼红地追著自己的兔崽子打去。
　　「唉唉哎──东升，别打孩子，小心打坏了孩子──」梁善一边抱著哭泣的梁企，一边伸手劝道。
　　「别拦著我，看我抽死他──」在兄弟面前被削面子的施老爷决定『大义灭亲』，什麽管了。
　　於是在梁企的哭声，施大老板追著儿子抽打的骂声，还有众人一边安抚一边阻扰的纷嚷中，梁企和施擎山的第一次会面完美的结束，为两人孽缘的开始描写了绚丽的一笔。
　　那年，他们六岁。
　　小企鹅,真神气,，黑外套,身上披，
　　一个扣,也不系，不想遮住白衬衣。
　　梁企哼著童谣摆弄著小书桌上面的小企鹅玩具。从软陶，小绒毛玩偶到木刻拼，八只形象各异，趣致可爱的小企鹅排列在书桌上，梁企称呼它们是「企鹅篮球队」──嘿，正式队员还带候补的。
　　梁企会喜欢企鹅纯属偶然。那时康宁市的动物园还只是一个很小规模的公园，养的动物不多，就是马羊鹿河马鸭子孔雀之流，唯一一只上了年纪的老虎算得上是镇园之宝了。
　　於是当某天梁企住在外国的阿姨回来康宁市探亲，给他带来了一只小企鹅玩偶，梁企立刻就对它爱不释手。
　　这小动物动物园可是没有的，听说它们住在寒冷的北极，在冰天雪地中生活。怕冷的梁企觉得企鹅太厉害了，能住在那麽冷的地方，真是可爱又坚强的一群小精灵。
　　梁企喜滋滋地把小玩偶带给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和老师看，骄傲地看著他们发出赞叹的声音和豔羡的眼神。然後把小企鹅摆在自己的小床头，未经许可从不给别人乱碰，连爸爸妈妈都不给，以免弄脏甚至弄坏他的小宝贝。
　　自从知道梁企喜欢企鹅，他的亲戚们更是从各地搜集企鹅玩偶给梁企，梁企现在可是一个企鹅玩偶小收藏家呢。
　　每当有小朋友或大人到他们家做客，梁企一定让他们参观自己的小收藏品，炫耀炫耀。
　　唯独有一人，只有一个人，梁企是绝对不会让他碰自己的收藏品的！免得自己的小精灵落得个「身首异处」的凄惨下场！
　　那个人就是施擎山。
　　梁企一想到施擎山，快乐的心情就跑光光了。
　　虽然第一次见面施擎山并没有给梁企留下什麽愉快美好的记忆，但是在双方父母努力「撮合」下，两个小男生还是成了「好」朋友──好是对施擎山来说，梁企可不觉得他是好朋友。
　　每个星期两家父母都会让孩子们聚聚，一起玩乐。
　　今天是星期天，那个施擎山也该来了。梁企把小书桌收拾好，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门铃响了。然後是响亮的「梁叔叔好。」，接著一阵「塔塔塔塔」的跑步声，施擎山就像阵风一样卷了进来。
　　「呀，小企，你又在玩你的小企鹅了？」施擎山看到小桌子上的企鹅模型不可思议地叫道，然後快速地抢过一只最靠近自己的小企鹅陶瓷。
　　「哎！施擎山你别乱动！这是我新买的。」梁企看到施擎山毛手毛脚地拿著自己的「新欢」在看，吓得小心肝都要跳出来了。他想过去抢回来，又怕反而会把小企鹅给摔了，急得小脸都红了。
　　「嘻嘻，知道你紧张你的小宝贝。还你。」施擎山知道梁企把他的企鹅们宝贝得不得了，所以只是吓吓他，看一下他慌张的样子而已。
　　他曾经因为好友关注他的收藏品比关注自己还厉害，而坏心眼地故意弄破了一只小企鹅，梁企顿时气得眼红红，拧著头在那掉眼泪，死活不肯再看施擎山一眼。
　　後悔万分的施擎山後来买了个好大的抱枕来赔礼道歉，又经过梁爸爸的一番劝说，梁小公子才总算点点头原谅了他。
　　所以虽然吃醋的施擎山对那些企鹅玩物恨得牙痒痒，可见识过梁企发怒的样子後，他也就只敢逗逗梁企，却不会再弄坏他的宝贝收藏物了。
　　「别老像个小女生那样，男子汉就该玩这个。」施擎山从口袋里摸出圣斗士星矢的小模型，「看，多威风！男子汉就该做勇士，把坏人都打跑，拯救世界！」
　　「哼，粗鲁，暴力。」梁企也有看圣斗士星矢，也觉得很热血澎湃。但是看完後还是觉得自己的小企鹅最好，可爱又和平。那种打打杀杀的人生，果然也就施擎山这样的人才欣赏得来。
　　「娘娘腔。」施擎山不屑道，然後突然坏坏地抓起梁企的手臂和自己比划说道：「你看，你的手臂又细又白，就像个女生。」
　　「你放手！」梁企生气地扭动起来。
　　自小亲戚们或父母的朋友们都说自己长得像个女孩子般秀气；加上梁企的性格比较像爸爸，文静，喜欢读书和摆弄自己的收藏物，父母还一度以为梁企性格内向不喜社交而担心。
　　後来知道梁企性格没问题，又怕他长大没男子气概，经常带他出去做运动，反而惹起梁企的逆反心理。
　　所以梁企最恨别人说他像个女生。
　　「不放。」施擎山笑嘻嘻地说。平时的梁企老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不是读书就是玩他的那些宝贝，对他也爱理不理。
　　现在生气了，反而一双水眸波光潋滟，有神地瞪著自己，看得施擎山心里就像一群小老鼠跑过，痒痒的。
　　梁企用力的甩了好一会，都被施擎山铁一样的圈著自己的手臂。看到他嘻嘻哈哈的样子，梁企更是气得眼圈红红地，不知从何处突然升起一股怒气，於是头也不想地一口咬在了紧紧圈住自己的黑实手臂上。
　　施擎山一下子也呆住了，没想到兔子急了果然会咬人。虽然手臂传来痛感，也许皮还破掉了，不过他的心情却反而变得更好了，感觉到手臂上的牙齿松开，他安抚地用手摸摸梁企的头，然後笑著对上那双充满疑惑的大眼眸。
　　梁企一口咬上施擎山，直到口里传来一丝微淡的血腥味，他才立刻惊醒过来。
　　惨了，我居然咬了施擎山，不知道这小霸王会不会打自己。
　　等了一小会，想象中的拳头并没有出现，反而有一只小手在慢慢地摸著自己的头。梁企怔怔地松开口，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施擎山。
　　「你咬我了哦。」施擎山满脸笑意地说。
　　「对……不起……」梁企小小声地道歉。虽然是对方先惹自己生气，但是爸爸说过打架是不好的行为，何况施擎山没生气反而对自己温柔，梁企觉得好愧疚。
　　「我咬你一次，你咬我一次，我们‘订婚’啦！」施擎山笑得就像偷到鱼猫，一口白牙在阳光下闪著骇人的白光。
　　「什麽？」跟不上施擎山跳跃思维的梁企顿时呆了，为什麽只是咬了一口会扯到订婚上面去？
　　「我老爸就是咬了我妈一口，所以他们就结婚了。订婚典礼上面新郎和新娘不也是互相咬对方的吗？现在我和你也订婚拉，等我们长大後我们就一起生活了。」施擎山把昨晚看的电视剧里面的情节私自硬套在他和梁企身上了。
　　「你乱说，那是男生和女生做的事。」梁企羞红了脸连忙反驳说。
　　「谁说的，又没人规定男和男的不能订婚。以後呀……你是我的小娘子洛。」施擎山痞痞地扫了梁企清秀的小身子一圈说道。
　　「你坏蛋。」发现自己被调戏的梁企，也不管自己根本拗不过结实的施擎山这个事实，挥著小拳头就扑了过去。
　　施擎山笑著抱住梁企往地上一跌，两人就在地上「扭打」著滚来滚去。梁企发现上当想挣脱出来又没办法，只能眼泪汪汪地被施擎山抱著在地上压过来压过去，终於又一口咬了过去。
　　「哎，小企你怎麽咬小山，快松开！」听到房间又传来类似打斗声的梁父担心地过来察看，不意外地又看到两小孩又扭在一起。
　　「没事，梁叔叔，小企跟我玩呢，我爸打我的时候比这疼多了，我皮厚，让小企咬。」施擎山满不在乎应道。
　　「呸，谁跟你玩了，我不跟你玩了。你就欺负我。」梁企带著哭腔叫道。
　　「啊──啊──我错了，别不和我玩。」施擎山连忙哄起梁企来。
　　『你走开──』
　　梁爸爸看著这对小冤家，慈爱的笑了。
　　那年，他们七岁。
　　熬过了幼儿园，来到了小学。梁企激动万分，自己终於迈出成长的第一步，开始接受更高一级的教育了。施擎山也激动万分，小学原来不仅仅是换了个打架地方而已，还有很多从别处新来的高手。
　　就当两人还在沈浸在新环境的喜悦中，梁企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人身危机。
　　他被高年级的学长围堵了。
　　「你们想做什麽？」放学後的梁企正准备去找施擎山一起回家，却在无人的楼梯转角被两个看上去一脸流氓相的小男生堵住了。
　　「做什麽？小弟，你很不上道耶，见到学长一点都不尊敬。不叫声‘学长’也就算了，还不会孝敬一下学长。」其中一个高个子的男生把梁企推向墙边，然後一手按在他头旁边的说道，而另一个男生则开始动手要抢梁企的书包。
　　以前在幼儿园都是和小朋友们和睦相处的梁企，对这种陌生状况毫无招架之力，眼睁睁看著书包被抢去然後被翻了个遍。当他反应过来想去抢回书包的时候，高个子的男生用力把他又推回墙边。
　　撞到坚硬的墙壁，梁企又怕又疼，眼泪立刻在眼眶里打转。
　　「大哥，这小子包里就只有三十块钱，还有几本书和个空饭盒。」
　　「什麽？穷鬼，耍我们啊，连钱都不带就上学。」高个子一听梁企的书包里面没钱，立刻生气地又用力一推梁企。
　　「爸爸说小孩子上学不用带钱，乱花钱不好。」被狠狠撞向墙边的梁企立刻疼得掉下了眼泪，委屈地说道。
　　由於从小父母就教育他不能乱花钱，所以梁企自小就学会节约，不该花钱的地方就不花钱。而且除了买一些企鹅小周边，他本身也没有其他特别爱好，所以上学的时候只带了坐车钱就出门了。
　　高个子男生一听更火了，一巴掌打在梁企脸上，「瘪种，就会听爸爸话，明天记得带钱来，知不知道？」
　　『还有不许告诉老师和你老爸老妈，要是老师找我们麻烦，我们以後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知道没？』另外一人狠狠地踢了梁企一脚，又说道。
　　『呜──知道了，』梁企害怕地点头。
　　『臭小子，不打你还不知道害怕，哈哈──』两人又他拳打脚踢了梁企一会才哈哈大笑地离开。
　　梁企伤心地蹲在楼梯哭了好久，他既怕那两个恶男还没离开校园，又不知道怎麽回家面对父母。
　　向来觉得生活很美好，父母朋友都宠著他的梁企第一次知道了世界也有黑暗的一面，顿时觉得彷徨无助。
　　施擎山在学校门口等了好久都不见梁企出来，刚开始以为他被老师留堂，可是想想先不说梁企是好学生怎麽会被留堂，何况学校里面都基本走空了啊。
　　施擎山正在疑惑中，两个高年班的男生擦身而过走向校门。
　　「真晦气，见那小子穿得还不错，没想到是个穷鬼，真是浪费时间。」
　　「大哥别生气，那小子明天要是还不敢带钱来，我一定再狠狠打他一顿。」
　　听到他们对话的施擎山回头看著他们越走越远的身影，心里一惊连忙跑进校园向梁企的班级跑去。
　　梁企哭得眼睛都肿肿的，突然听到一阵跑步上楼的声音咚咚咚地从楼下传上来。
　　『他们又来追自己了？』梁企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连忙一瘸一瘸地往楼上躲去。
　　可是脚每走一步，刺痛地感觉就传来一次，根本就走不快！那跑步声一会就到了背後，然後一只手抓住了梁企的手臂往後一拉……
　　「啊啊──」惊恐万分的梁企终於忍不住尖叫了起来，闭眼转身拼命捶打那个拉住他的人。
　　「梁企是我！我是施擎山！」惊讶於梁企的狂乱，施擎山大叫并用力地抱著梁企不让他再乱挣扎。
　　然後倒吸一口凉气地看到梁企衣衫凌乱，本来白嫩的小脸蛋红肿了半边，惨不忍睹。双眸哭得都要睁不开了。
　　「妈的，难道真是那两个混球欺负老子的人，看老子不废了他们！」意识到梁企果然被欺负後，一股愤怒立刻从心底爆发，施擎山气得牙都咯咯地颤抖起来。
　　施擎山忍住怒气，搂著梁企轻拍他的肩膀，直到梁企稳定下来，不再哭了。
　　「小企，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给你打回去！」施擎山恨恨地说道。
　　梁企咬紧嘴唇，不肯说话。施擎山急了，连续又追问几次，梁企才低声说道：「他们两个人，比我们高年级，你别去惹他们。」
　　「我才不怕他们，我什麽都不强，就打架强，别怕，告诉我，我帮你出气。」施擎山拍拍胸脯豪气的说道。
　　「不许你去，你要真要找他们，我就不告诉你了。」梁企见他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反而怕他真的去会找对方报仇了。
　　打架是要被记过的，施擎山愿意为自己出头，梁企很感动。但是如果因此连累到施擎山被记过，梁企反而觉得过意不去了。
　　谁叫自己没用呢……
　　「好好好，听你的，那你告诉我他们什麽样子，我避开他们总行了吧。」施擎山知道梁企不想他打架，於是放轻声音骗道。
　　「嗯。」信以为真的梁企，就把事情经过和那两人特征告诉了施擎山。
　　「别怕，今晚就到我家吧，别吓著梁叔叔和阿姨。明天我和你一起上下学，他们见到你有人陪就不敢欺负你了。」施擎山确认了真是刚才那两个高年级学长，便轻轻地拍拍梁企的肩膀安慰道。
　　「……嗯。」梁企想想也对，他也不敢让爸爸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天──小企怎麽被打成这样？快过来，阿姨帮你涂药。』两人回到施家，施东升和陈红看到梁企被打得红肿的小脸也吓了一跳。
　　『小山，这怎麽回事？』施东升一边问，一边已经准备抽皮带了。要是兔崽子说是他干的，他的皮鞭可就要抽下去了。
　　『施叔叔，不是小山，是有人勒索我打的……』梁企连忙阻止了施东升，然後低头把被高年级学长堵住勒索挨打的事过简单地说了一下。
　　施东升听完不作声，沈默了一会就叫两人去洗洗手吃饭。
　　『梁哥，擎山明天有测验，今晚想叫小企帮他补习补习，我想不如让小企今晚在这过夜好了，明天我送他们一起上学。哎，好的，谢谢梁哥。』
　　『怎麽一开学就有测验啊，现在的小学学习这麽严了？』放下话筒，梁善嘀咕道
　　两家自从恢复来往後，梁企偶尔也会到施家过夜，因此梁善也没有多想，跟老婆说一声後就没在放心上了。
　　吃完饭，趁梁企去洗澡的空隙，施擎山跟父亲说明了自己要找那两个小流氓报仇的决心。
　　「爸，这次你可别挡我，他们打了小企，我可不会放过他们。要是老师来投诉，你也别生气。」
　　「尽管打，」施东升这次难得不反对儿子打架，还十分赞成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麽小就会打人勒索，长大还得了？这次你打得合情合理，老爸我不反对，下手的时候注意力道就行。」
　　「嗯，谢谢老爸。」
　　如贴错门神般的两父子第一次站在同一战线上。
　　『我要和梁哥哥睡，我要和梁哥哥睡。』到了晚上，施擎山的小妹施擎娜缠著梁企不肯放手。
　　『不害羞，哪有女生要男生陪睡的，找妈妈陪你睡去。』施擎山一掌轻拍在妹妹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