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眠————凯特睿

何眠（一～二）

　　何眠
　　By Cat．Rei
　　【写在前】
　　t怎麽会写这个文的呢。。。某人前几天的傲娇怨妇行为一下萌倒了我，所以说雷和萌只是在一线之间啊= = 想说这个文是个“伪寒四”，只是借用了身份和某些颇有爱的事迹吧，名字和人设自然是要改的。总之萌才是最终目的！
　　
　　【一】
　　tBvlgari的经典三圈戒指被狠狠丢出去，却没有料想中解恨的撞击声。愤怒的顾晋眠忽然心慌起来──那枚银质戒指隐没在本白色的羊毛地毯里，毫无踪影。这让他想到他们之间，是不是只要随意丢掉，就会如同不曾存在过一般烟消云散呢。
　　t他不可自制地跪下来，不顾一切地匍匐在地毯上一点一点地搜寻著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而失踪的戒指。因为焦急，头撞到了老板椅的腿，膝盖也磕青了。白痴一样……他自嘲地想著，从写字台的桌角边摸索到了那枚一直以来的珍宝。顾晋眠小心翼翼地吹掉上面沾到的细碎羊毛，拿起那块小丝布仔细擦拭起来。
　　t没有送出手的礼物，想来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呢。
　　t他端详著自己手上那枚玫瑰金的同款Bvlgari戒指。果然我还是比较适合俗气的东西啊。
　　t所以我无法免俗地爱上你了麽，何河。
　　t
　　t顾晋眠的暴怒是从放下何河的电话开始的。
　　t“喂，贱货，我要结婚了！”电话的那头传来他骄傲清朗的声音，“提早是因为……Doris怀孕了。”“怎麽会这样的？”顾晋眠倒抽一口冷气，“你……”“操，爷一个正常男性精子活跃有什麽不对麽？”一贯的戏谑，“我也就是那麽和你一说，婚礼不劳你大驾，我们以後也都不要见面了哈。挂了啊，不再见。”然後电话就被切断了。
　　t一个毫不拖泥带水的结束。干净而漂亮。
　　t顾晋眠跌坐在椅子上，耳边都是嘈杂的嗡嗡声。心失控地狂跳著，他捂著嘴，好像怕自己一不小心会把心脏呕出来一般。
　　t早知道会有那麽一天，可是……好不甘心。顾晋眠试著自我催眠：这算什麽伤，我根本就不难过，我毫不在意，我那麽坚强，我……眼泪却在眼眶里要掉不掉，努力忍著，可是眼睛好痛。顾晋眠死死咬住下唇不想让泪滴落，用力到嘴里都漫起了血腥味。
　　t另一边。
　　t挂掉电话的何河，在黑暗中摸索著点起一根烟。他枯坐在窗台上，望著高架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明晃晃的霓虹闪烁，猛地吸了一口烟，再长长地吐出。
　　t似是享受，却又像是在叹息。
　　
　　【二】
　　t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才不是被媒体津津乐道的那次访谈，比那要早得多的多。至今顾晋眠还记得何河当年的轻佻和气宇轩昂。其实何河也隐约记得，顾晋眠那时纯真的傻气。
　　t彼时两人已经先後在文学界成名，被经常以“天才作家”拿来作比较。何河这种自傲的人自然是不屑的，而顾晋眠相对来说则谦卑些，虽然他并不承认自己每天都会看何河的blog且笑得像个二百五。
　　t何河的书商老板梁骏彬那天有个饭局，结束後去夜店续摊。随行的何河便在夜店的卡座里见到了另一位出版商带来的顾晋眠。那是早已靠媒体互相了解的两人的初次见面。
　　t何河其实已被灌得有些微醉，他看著缩在角落里安静的顾晋眠忽然就很不爽。顾晋眠像是感应到般抬眼，眼睛闪亮亮的，嘴角带笑。何河不屑地在心里吐槽他戴的美瞳有够假，而顾晋眠却那样讨好般地迎上来，坐到歪在沙发上的何河旁边。
　　t“何河，你认识我吗？我是顾晋眠啊。”衬衫白得晃眼，领子还有浆洗过的痕迹，领口开那麽低干嘛又没胸，啧，鞋子倒很干净……何河打量著他没有答话。“请多指教哦！”顾晋眠维持著礼貌的微笑，伸出右手。纤细苍白，跟个女人一样。何河翻了翻白眼，响亮地打了个酒嗝。
　　t顾晋眠有点尴尬，却迟迟不肯收回手。就这样倔强地伸在那里，嘴角死死抿住，下颌还微扬著，好像装得很不在乎。何河玩味地盯著他，绽放了一个无比好看的笑容。他猛地握住顾晋眠的手用力一扯，顾晋眠身子一歪，被整个拉到了何河怀里。何河的右手死死扣住他，左手则轻佻地从他的脸颊开始流连。“敢问顾先生如何指教？”何河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炽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和脖颈上，“是这样指教？”冰冷的手指挑过下巴，“是这样指教？”渐渐摩挲到锁骨，“或是这样指教？”手指有意无意划过胸膛，“还是……这样指教？”最终停留在牛仔裤的铜扣上轻轻画了个圈。
　　t说完他像没事人般松开俨然傻了的顾晋眠，爽朗地笑起来，“你脸红什麽？开玩笑罢了。”“我哪有……”顾晋眠夸张地用手扇风，眼神躲闪，“有点热而已。”何河这次倒也不揭穿，他觉得此顾晋眠并不像想像中那样难相处，实在是又二又好玩，“13019820923，我的号码，有空打给我。”何河眨眨眼，笑得又痞又灿烂，“……我会好好指教你。”
　　t顾晋眠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在那个喧闹无比的环境中，一字不差地背下了何河的号码。甚至於後来，他把自己的手机号换成13019830606，只是为了和何河相对应──如此稚气的举动。可惜即使如此，何河仍背不出他的号码……果然还是太奢望了吧。
　　t他一直都是这样，总是偏执地在意些有的没的，自己在心里默默开心难过，却从来不说。认真，大概就注定会满盘皆输吧。

何眠（三～四）

　　【三】
　　t“何少你来看啊……”顾晋眠盘腿缩在电脑椅里，得意地笑起来，“我的粉丝多爱我！”何河闻言弯下身去，把下巴磕在顾晋眠的肩膀上，从後面环住他，左手自然地搭住腰上，右手包住顾晋眠的手控制鼠标，“不就是些破留言嘛，你至於笑得那麽贱麽？”典型的何氏毒舌，“小十注意身体哦！Mua！……小十乃好有才啊俺葱白你……小十偶超超超爱你的……”何河一目十行地看著那些令顾晋眠心花怒放的留言，嘴角抽搐，“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聊。”
　　t“你的粉丝有时也会来我的blog留言……”何河像是想起了什麽，忽然有点贼地勾起嘴角，顺手退出了顾晋眠的账号，点开了自己的。“──天下文章一大抄，如果说顾晋眠是抄袭，怎麽销量那麽好，如果原创没有他的销量好，又说明什麽呢。──说明你傻。”“──如果要我们小十承认抄袭，你们就必须承认是三毛抄了小十的书名！为什麽不声讨她？哼！──我建议你们联名上诉，这件事情很严重，我之前也不知道，三毛一直是我挺欣赏的女作家，她怎麽可以这样，怎麽可以！！！我听到了我的心碎裂的声音，成长太让人痛苦了！因为成长让我知道更多这个世界的险恶和无奈，三毛，你为什麽要这样做，哼！”“什麽？三毛的书比小十早？你这是造谣，胡说！这个世界太黑暗了！！！！！──我看了倒没觉得世界一黑，就觉得眼前一黑。”
　　t“啊靠……”顾晋眠羞愧地别过头去，“你和那帮小孩见识什麽啊！”何河帅气地耸耸肩，“你那时闹抄袭，我还真看不起你。不过你的粉丝特可爱，逗他们玩玩也是乐趣。”“对不起……”顾晋眠习惯性地咬紧下唇，“虽然从来没说过可是……一直一直到现在，我像个机器般工作努力，只是为了让你……看得起我。”“贱不贱啊你，我看不看得起你又怎样？”何河拍拍顾晋眠紧绷的脸，“不可一世的小十同学……呕，话说你为什麽叫小十啊？”
　　t“顾，晋，眠，每个字都是十笔。”顾晋眠伸出纤细的食指在空气中比划著，像个献宝的小孩子。“操，真他妈矫情。那你干嘛不叫三十？”何河受不了似的皱起眉。“诶？你怎麽知道？”顾晋眠兴奋地直起身，“我最早的笔名就是三十呢！很文艺吧？他们说……”
　　t何河把顾晋眠喋喋不休的废话封在嘴里。他掐住他小巧的下巴，用力地吻上去。牙齿鲁莽地撞在一起，唇舌交错，气息不稳，好像连呼吸都不会了。“其实你没必要吻我的吧？”被放开的顾晋眠有些喘，“我以前还以为……你只会吻喜欢的人。”何河应景地露出想吐的恶心表情，“我拜托你顾晋眠，你别像个乳臭未干的妞好麽？装得像真的一样，我都干了你多少回？你现在来和我纠结接吻的问题？你丫有病吧。”他的眉毛扬得高高的，“况且我本来就喜欢接吻，舒服就好。”
　　t“哦，果然是我想多了……”顾晋眠摸摸头发，眼神迷离，“那我们做吧。”“哈？”何河竟一时愣住。“反正你找我，无非也就是这一个目的。”顾晋眠好像很看得开，笑得无比自然。
　　t其实来往的这段时间里，何河已经非常了解顾晋眠。他很别扭，很幼稚，很二，很贱，可在床上却那样YD而诱人。何河只是个不纯正的Bi，可是却意外地与顾晋眠在身体上很是契合，於是他们变成了床伴，每周都会见面，渐渐好像就变成了习惯。
　　t何河刚比完赛车，颇有些累，可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去了顾晋眠家，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何少？不做吗？”顾晋眠还在那里懵懵懂懂，下意识扯住了何河的长袖。何河回过神，看著穿著粉色长T的他，大大的一字领露出他半个肩膀，刚刚蹂躏过的嘴唇红红的，闪著暧昧的水泽。何河忽然觉得不累了。
　　t“你就那麽急呀。”何河调笑地覆上去，换来顾晋眠糯糯的满足的鼻音。
　　t
　　【四】
　　t那是一种很奇妙的关系。
　　t明明会偶尔见面吵嘴，接吻做爱，可在公众面前又是另一番样子──何河喜欢尖酸刻薄地出言嘲讽，顾晋眠会不卑不亢地微笑回避，媒体群众热衷於看戏，俩人也对这种相处模式自得其乐。
　　t“他的书我看过几章，怎麽说呢？就像写给城乡接合部的人看的，估计是想向他们展示一下大上海的风情和奢侈吧！不过我真该夸夸他，他很勤奋，这一点我就比不上，我太懒散了！”──何河叼著烟翘著二郎腿在摇椅里翻著赛车杂志，嘴里哼著歌；而一边的顾晋眠戴著头箍和黑框镜，拼了老命般赶稿子，间或拍桌子砸键盘。
　　t“我们俩的性格不一样吧，他比较喜欢说这个说那个，我是有什麽事都不喜欢说出来的人。我相信每一个人做什麽事都有他自己的理由，都有他的苦衷，因为我自己经历过这样的误解，所以我不愿意让别人也受到这样的事情，所以不会轻易说别人怎麽不好不对。”──“哟，这话说得好感人。”何河笑，把玩著手里的遥控器。“那是因为我喜欢你！”顾晋眠白他一眼。“那可对不住了！”何河横倒在沙发上，单手撑头，“我不喜欢你啊！”
　　t“顾晋眠……不喜欢。最重要的是实在看不顺眼他，长得不好看，不在我的审美里。”──我知道你喜欢松岛枫，你就不能含蓄点嘛？顾晋眠失落地叹了口气，狠狠把自己丢在床上。
　　t“可能我长的比较秀气，大家印象中会觉得我是比较阴柔的，但其实在生活、工作以及和别人相处的态度中，包括谈朋友的时候，我都是挺大男子主义的，就是挺强势的，会以我的话为主，要求别人要听话。”──何河想起一脸小媳妇样的顾晋眠，对比电视里的佯装严肃，笑岔了气。
　　t“记者：此前有传顾晋眠曾去嫖娼，请问你对此有什麽看法？何河：不可能，我信任他。”──“靠，这种问题你答来干什麽！！”顾晋眠一个电话打过去，那一端的何河分明还没起床，嗓音低哑，“……莫非你真去嫖娼了？”“还有，‘我只是喜欢口头调戏、调戏人家而已，事实上，我对他挺好，这次《纽约时报》不是评他为中国最成功的作家，就是我推荐他的。很多外国的事情找到我，我都推荐给他。目前有报道出来的，应该95%是我推荐的。’这是不是真的啊？？”顾晋眠焦急地追问著。“是啊，所以你要怎麽报答我呢？”何河似是还未清醒，打了个哈欠，拖长了尾音，“生个小孩吧……我要女孩子……”
　　t正如梁骏彬公开说的，何河不大关心别人，除了爱挑逗顾晋眠，不过那纯粹是为了好玩，是一个惯性。好比幼儿园的小朋友经常去逗长得好看的小女孩。
　　t顾晋眠曾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虽然口诛笔伐，但惺惺相惜，偶尔还会亲密地混在一起，他其实很知足。可惜事实未免残酷，或许应该说，原本就是他过於天真了。

何眠（五～八）

　　【五】
　　tDoris的出现不是什麽偶然。就算没有Doris，也会有Moris，Goris，Loris……何河必然会结婚生子，这是顾晋眠老早就知道的事。只是当真的发生了，却还是无论如何也释怀不了──原本的那份淡然，本就是自欺欺人的伪装罢了。
　　t在和Doris交往之前，何河也和别人有过些交往，但一直没有与顾晋眠断过。何河知道自己的生活已经和顾晋眠接上了轨，他知道顾晋眠什麽时候忙碌什麽时候悠闲，知道顾晋眠萌什麽雷什麽，知道顾晋眠的口头禅，知道……他嗅出了些危险的味道，但并没有放心上。
　　t其实很少有什麽能让何河放在心上，或许顾晋眠有些许破格，可显然这一次，Doris才是真正的赢家。
　　t“喂，贱货，我和Doris在一起了。”何河晃荡著一双长腿，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拽样，可顾晋眠却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了无限温柔。“恭喜。”顾晋眠颤抖著咬牙，勉强挤出两个字。“只是谈恋爱啊，又不是要休了你。”何河调笑著说，“我偶尔也会再找你的啦。”说著反手拍拍顾晋眠的脸，仿佛可以把一切不快都拍掉一样。
　　t或多或少，是在安慰他吧。
　　t
　　t顾晋眠偷偷跟踪过何河，在很远的地方，透过房车的玻璃，只是想看看Doris究竟是什麽样子。何河说她是梁骏彬好友的女儿，刚从大学毕业，典型的上海女孩子，爱发嗲爱吃醋，温柔体贴，会打扮自己，也烧得一手好菜。他远远地望著，那个和何河十指相扣的女孩子，身材纤细笑容温暖，栗色的直发在阳光下闪著明媚的光芒。何河轻轻吻她的脸颊，两人笑著闹成一团。
　　t五官、衣著什麽的已经看不清了，情不自禁涌出的眼泪模糊了顾晋眠的视线。他把额头贴在冰冷的车窗上，轻轻地哭了。
　　t我有什麽资格。
　　t
　　t何河并没有把话说绝，可是随著和Doris的感情越来越好，自然是没办法再顾及顾晋眠了。这样渐渐疏远其实也蛮好的，何河这麽想著，在日历上划去一个叉。又是月底……那家夥最忙碌的时候。正发著呆，手机便心有灵犀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