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拼命的摇头,极力否认,可是发现他这样急著解释反而更容易让人起疑。「我是替你松一口气,事情解决,那些人大概不会
再追著你了是吗?」
扬喝了口茶,一想起那些在台北巴著他不放的记者他就头痛,他们是打不死的蟑螂,横行霸道的过分。
以礼伸手拉住扬的一只手,看著他的眼睛,就只是看著没有说话,然後微笑。
扬吐了一口气,撇嘴,也跟著笑。
这时那个黑人头的小顺突然跑来他们这桌,以礼赶紧缩手,低头 假装吃东西,扬眯眼无奈的看去另一边一眼,然後回神看小顺。
「有事吗?」
「你们要不要拍张照片?我这台是立可拍,可以马上洗出来,难得一起出来,拍一张作纪念吧!」小顺还是那样,说话时手势特别
多,不要被他的头发吓到,这人其实蛮好相处的。
「我们两个好像没有一起拍过照片对吧!」扬对以礼说,以礼想一下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就拍一张吧!好不好?」小顺很积极,感觉比他们俩还要兴奋。
「好,那就在这里拍吧!」扬爽快的答应。
「你可不可以过来跟扬一起坐,他脚不方便,我也比较好带镜头,否则两个人很难照进去。」小顺对以礼说,很明白说出他的想法
,以礼没有选择的馀地,只有相信专业罗!
一张椅子两个人坐,两人身体贴的非常近,扬已经很习惯面对镜头了所以不会紧张,能装作一付自然的样子,而以礼就不是这麽一
回事了,他紧张的要死,面对小顺这个专业而身边的人也是专业级的偶像,他这个不专业简直是在自曝其短嘛!
以礼表情僵硬笑容一直挤不出来,扬看他这样忍不住想笑,这样下去他搞不好会变成化石,乾脆两只手环抱住他然後叫小顺赶快拍
,以礼受惊吓叫了一声可惜来不及了,小顺的快门喀擦一声已经按下去了,扬放手噗嗤笑了出来,可以想见待会儿照片出来一定很
好笑,他迫不及待的想马上看到。
小顺将拍出来的底片煽一煽等影像出来,结果没一下就好了。「好了!哈哈…你们这张很搞笑耶!」
扬很好奇,叫小顺赶快拿来给他看,没想到效果挺惊人的,他笑的更过分。「哈哈…以礼你的脸都变形了耶!」
「还敢说,拿来给我看!」以礼嘟嘴,小顺发现他这样挺可爱的。
「哇赛!你保持这个表情不要动,我帮你再拍一张,很可爱耶!」
「耶?」.以礼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小顺拍下来了。
拍好之後,小顺同样煽一煽等影像出来。
「那张给我,免得你拿去干坏事。」扬对小顺说,挺认真的,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过小顺当自己眼瞎了没看见。「嘿嘿….想要的话,交出国父我就放人。」
居然想勒索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没问题,钱包给你。」扬没有犹豫,直接掏出钱包放在桌上。
「你神经病啊!」以礼出声。
噢!他居然当真的耶!这下好玩了。「嘿嘿….既然这样,那我连蒋公也一起接收了喔!」
「扬?」以礼瞠大眼睛看扬,他没想到小顺是这种人,早知道他就不拍了。
「那张照片他不要了。」以礼对小顺说。
「确定?」小顺怀疑的看以礼接著又看扬。
「对!他不要了。」
「扬?你真的不要啊!」小顺看扬,他脸越来越黑了,大事不妙,他只是遵照齐哥的指示来帮他们拍张照片而已,没想到….
「喂!你当真的啊!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扬瞪一眼然後说:「那照片拿来。」
「是,照片归您皇上!奴才不敢放肆。」小顺必恭必敬的将照片奉上,扬不气的拿过来接著说:「免你一条死罪!」
「谢主隆恩!奴才告退!」说完小顺退出去,接著隔壁桌哄然大笑,笑小顺真够敢的,居然敢勒索扬?简直不要命了。
在一旁的以礼看的傻眼,原来他们是这样玩的啊!
待续
等待回甘30
更新时间: 11/11 2002
「小顺说的没错,这张照片你看起来很可爱。」扬看著照片笑著说,嘴角带点玩味的意思,看看以礼再看看照片,试著拿来作比较
。
这麽做其实挺愚蠢的,真人当然是比照片有趣多了。
「给我看?」以礼伸手要照片,扬反过来给他看,但没有意思要交在他手上,他是打算扣留在身边。
以礼仔细的看,他这是第一次看见自己有这种表情,也忍不住地笑。
「这张就给我好了,另一张丑的你自己留著。」扬说,把照片按著放在身边。
「好的自己留,丑的就给我,原来你是这种人。」以礼又嘟著嘴,就跟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看吧!真人比照片还要活泼,还是本人好,但缺点是不能放进口袋。
「当然罗!否则怎麽办,有人不肯多留几天,只好拿这个当代替品罗!」意有所指,谁不知道他是在指谁。
「希望你不是给我拿去作法。」以礼撕一口面包沾汤送进嘴里,边嚼边说。
扬不解道:「什麽意思?」
「不是有人会拿照片去下降头吗?看是要诅咒还是束缚,我听很多这种事。」
「我哪有这麽无聊啊!」扬无辜的说,像一只溺水的小狗,装可怜。
「呵呵….谁知道。」
轻松的谈话,惬意的午後,两人的相处模式越来越像是一对老夫老妻,会随时间的堆积越陈越香,而且後劲温厚。
以礼想还好这次跟来没有预期的糟糕,原本以为这次来肯定是来陪人上工的,但事实证明是自己想太多了,就算扬真的没时间,相
信他还是有办法找机会陪在他身边。
只要两人还维持能看见对方的距离,他们根本就离不开。
假期最後的一天半,扬因为这次的脚伤行动不便,拍写真的工作暂时停摆,所有人趁此机会各自去找乐子,等扬觉得没问题了再继
续工作,但可怜的以礼就吃亏了,他因为放心不下扬的脚伤,一直待在饭店里陪他。
扬心里愧疚,假借想要出去走走的名义带以礼到饭店所属的海滩附近逛一逛,但每次逛没一个小时以礼就会喊著说要回来,心里有
数以礼是在迁就他,但越是这样,扬的愧疚就越深,自责自己把以礼的假期给毁了。
最後一天扬和齐哥送以礼到那霸机场,晚班飞机九点多起飞,前一小时两人难分难舍。
「你什麽时候才回去?」以礼问。
「最短一个礼拜,也可能更久,我也不知道。」
「回去之前打电话让我知道。」
「你要到机场接我吗?」以礼会这麽说,是想去机场接他吧!
「如果不方便那我不去了!」
「呵呵…没默契。」看来这问题是一个很大的隐忧,以礼很容易迁就他,预想太多问题,反而让他不够坦率。
他希望他的天使自由,偏偏以礼却摆脱不了自己构筑的牢笼。
「什麽意思?」
「没,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哪一种鸟是没办法豢养的吗?」扬说,送以礼到出境的入口。
「不知道!」以礼摇头,不解扬怎麽会问这个问题,这跟他想去机场接他有什麽关联。
「青鸟,豢养它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它自由别给它牢笼,否则它很容易短命。」
「不是跟麻雀一样,麻雀也会咬舌自尽啊!」
「你知道青鸟代表什麽意思吗?」
以礼摇头,他不是生物学家,更没有赏鸟的雅兴,他怎麽会知道。
「那去书店找!」扬将以礼的行李递给他,告诉他时间差不多了该进去了。
「耶?怎麽找啊!」
「问店员啊!」扬撇嘴,不晓得以礼的童年是怎麽过的,居然不知道青鸟是什麽鸟,还煞有其事真以为世界上有这种鸟,败给他了
。
以礼一脸莫名其妙,看他眼睛像是一团迷雾,扬知道他会认真,相信他回去的路上不怕没事作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以礼这麽一回去,青鸟的问题居然从此...就再也没下文了….
以礼抵达台湾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半,同时间里有好几班航班一起降落,机场乱热闹的,入境和等行李的时间至少花了他将近一个多
钟头,没想到这比去的时候还累人。
推著行李到入境大厅时以礼稍微停了会儿,在他眼前是黑压压的人头一片,没想到这麽晚了机场还有这麽多人来接机,以礼总算体
会出为什麽很多人说台湾人情味重的原因了。
环顾四周看一眼,看有没有什麽显眼的牌子是找他的,记得扬说过会有人来接他,但这会儿该怎麽找呢?
才刚想该怎麽办时,忽然一阵刺眼的闪光灯像洪水猛兽般袭击他而来,以礼下意识抬手遮掩,搞不清楚怎麽一回事,只觉得闪光很
刺眼,他眼睛无法适应。
「请问你是郑以礼先生吗?」一个麦克风横挡在他面前劈头就问。
以礼愣了下,这人怎麽知道他名字?看到她身上挂著一张记者证,这女的是记者?
记者找他做什麽?他又不是什麽名人。
以礼闪过她推著行李继续向前走。
「请问你是不是认识JR的负责人徐常皓先生?你们认识多久了?」刚甩开一个,没想到接著是五六个一起凑上来挡在他面前。
以礼僵白著脸,觉得不太对劲!
脚步加快,走著走著他半跑了起来,只是没想到後面的人也跟著追起来。
「徐先生跟你有什麽关系,可否说明一下?」随即是十几支麦克风架在他面前,没拿麦克风的人手上拿著纸笔,瞠著一对一对的眼
睛看著他,闪光灯闪个不停,周围挤满了人,还有很多摄影机跟著。
以礼恐惧的看著眼前起码有二十几个人的阵仗,每个人的眼神像猎鹰般的凶狠,刀刃的语气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一样。
(怎麽回事?为什麽问他有关徐常皓的事?)
以礼皱眉推著行李想甩开这般人,但这些人更凶狠,乾脆出手阻止他继续往前走。
以礼吓到,没想到他们很不客气。
「请问你是郑以礼先生是吗?」先前问她的那个女记者还是不放弃。
「请你回答!」
「嗯…」以礼反射性的点头,问的人很凶,好像他不回答就会给他难看一样。
这时所有人突然像是得到一句许可一样,一拥而上将以礼团团围住,以礼吓的倒退一步,随即他们又上前一步。
「那你认识JR的负责人徐先生吗?」以礼後悔了,刚刚不该点头的。
他沉默,心里很害怕,从来没有被记者追著跑的经验,这是第一次,没想到他们比想像中的还要恐怖。
他左右看了看,看哪里有机会逃,但很失望,他们几乎堵去所有的机会。
(怎麽搞的,发生什麽事了吗?有谁能解释一下?)
以礼可以感觉他的心脏跳的好快,让他有些喘不过气,面前有一道横阻他的围墙,堆砌的太高让他很恐惧。
机场很多人被这场骚动给吸引,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黑压压的净是些陌生的脸孔,有人邪笑的看他,也有很狰狞的表情,更有许多
人像在期待看他痛苦似的,以礼孤立无援看著他的世界被切割成好几块,绝望的看它正一块块迅速的崩坏当中。
这时心里有一个声音暗暗的告诉他,以礼…..你惨了!
「徐常皓先生是你的旧识吗?」他被这些记者们限制在一个角落,仅有左右各两步的范围,贴著玻璃窗他无路可逃。
「我….」太过紧张使得以礼的喉咙紧缩,声音有些沙哑。
「认识还是不认识?请你回答,我们这是SNG连线时间有限。」问话的记者表情非常不悦,很不耐烦以礼吞吞吐吐的反应,其他人
跟著附和,多数都是在指责他。
「徐先生….我是认识,但….很久没连络了!」以礼回答的很小声,几乎快听不见。
「对不起!麻烦你说大声一点,否则我们收音会有困难。」
以礼很受委屈,他们蛮不客气在先,这会儿居然还嫌他说话太小声,他都快哭出来了。
其中一个像是文字记者的接著又问:「请问你们是什麽关系?」
「我听不明白你为什麽这麽问?」
(扬,告诉我该怎麽做?)
「有周刊指证徐常皓是同性恋这件事你知道吗?」
「抱歉!我刚回国,国内这几天发生的事我不太清楚。」以礼和缓的说,很怕自己会说错话,手握的紧,指甲掐入肉里都没感觉痛
。
「周刊点名徐先生是同志这件事徐先生已经公开否认了,而且准备对周刊提出告诉,但今早这家周刊又爆料徐先生在台湾有一位同
性友人,两人曾交往过,还有秘密证人可以指证,现在有一个陈先生已经出来指证了,但徐先生否认,结果周刊又追查有关徐先生
过去的交往纪录,发现除了陈先生之外还有另一位郑先生,请问郑先生指的是你吗?你要不要澄清一下呢?」
记者简短的说明,但听起来还是很混乱,以礼的眉皱的更深了。
「我虽然姓郑,但这件事应该跟我没有关系,你们找错人了!」
「你认识徐先生不是吗?」这些人根本没打算放过他。
「认识不见得有关系啊!」以礼推著行李打算突破重围,但只是走几步而已还是被拦了下来。
面对这些嗜血的野兽,以礼突然好希望这时扬能在身边,相信如果他在一定有办法摆脱这些人。
叹一口气,别妄想了,根本不可能….
「可是有人指证你们同居过!」
「不可能,没有的事,我还有事情,麻烦你们让我过去。」以礼哀求的说,开始有点急。
有人指证?怎麽会?
全部乱了,一切都乱了,他才刚回来怎麽一切都乱了?
有一口气一直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急的以礼好想哭。
「那你对徐先生可能是同志这件事有什麽看法,你要不要说说看?」
「对不起!我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想法,请你们让一让。」
从没有过这麽迫切的需要一个人的保护,帮他挡掉这些人,将他藏在身後。
那些人的声音好吵,吵的他头痛欲裂…..
「你对同志有什麽看法?会排斥吗?如果徐先生承认,你还会和他维持来往吗?」
「麻烦你们可以让一条路给我吗?」
好像有什麽东西还遗留在冲绳那边….忘了一起带回来….
是什麽东西呢?….为什麽他想不起来?….
等待回甘31
更新时间: 11/12 2002
「别不讲话啊!我们时间宝贵,请你说几句话!」
「对啊!不吭声证明心里有鬼!」
「你们已经分手了吗?同居几年了?」
「你们交往过对吧!曾经是情侣的身分吧!」
这些人的问题太多,听的以礼好乱,抑或是他心里太乱所以觉得问题很乱?
分不清楚了….
不管如何,先逃再说,逃开这些人,这些问题,马上逃离开这里….
「喂!你别走啊!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有人见以礼想走,拉住他的右手臂,不该说是拉,是用掐的,女人的指甲尖锐而有利,
以礼觉得刺痛。
皱眉,嘶~~~的一声!搓揉右手臂,真痛的。
「是啊!说句话嘛!不回应就表示默认,明天报纸上写的你看了别後悔。」又有一个想拦他,一只手抵制他的肩膀,用力过猛,以
礼觉得他好像是被用力推了一把。
忍住眼眶打转的冲动,免得被这些人抓到把柄。
「我跟徐先生一点关系都没有,请你们放我一马!」以礼委屈的说,他是真的受委屈啊!
往前再跨几步,硬著头皮走,还是很多人阻拦,管不了这麽多,以礼用尽吃奶的力量想挣脱,还好有一点效果,他总算离开了那个
小角落。
一群人跟著他移动,就像台风眼的中心点是他,周围是一圈风暴是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