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跌撞撞甩著胳膊往前跑,温澄试图拉住她,被女生转身劈里啪啦拍了满头包,只能边追著她走边频频弯腰去捡从她外套里叮呤当啷掉出来的东西。
周茵茵的外套简直是机器猫口袋,她一抡胳膊就跟撒花似的,温澄东奔西走捡得满头大汗,很快就杂七杂八的抱了满怀,纸钞,硬币,手机,原子笔,苹果核,小闹锺,还有一打安全套。
.女生在下水道口吐过两轮之後才终於安静下来,被温澄半推半抱的扶到路边的长椅上,身子一歪,睡著了。
温澄擦把汗,把捏在手里的纸钞拉平数了数,左右看看空旷街道,犹豫半晌,最後还是翻开了女生手机上的通讯录,拨通了标明著“家”的号码。
“喂?喂?是周茵茵家吗?”
没等电话那头有所反应,温澄急忙解释:“您好,我是茵茵的同学,我叫温澄。我们...在外面吃饭,她有点喝醉了,请问您可以来接她吗?”
“我们在西原东路,这附近打不到车,公交也已经停了。”
对方久久没有回应,温澄疑惑地把手机拿下来看了看,确认接通後又把它贴在耳朵上。
“喂?听得见吗?”
“喂...?”
温澄皱眉,电话分明是接通的,他甚至能透过听筒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长时间的静默後,那人终於说话了。
“你在哪。”
对方说得一字一句,简直像咬著牙似的。
“麻辣锅万岁!!!”周茵茵突然在温澄身後诈尸一样一个鲤鱼打挺,温澄一惊,手一松把诺基亚掉进了堆满秽物的下水道里。
周茵茵翻个白眼,又直挺挺倒下睡了过去。
电话那头,温彦钧握著听筒,表情阴晴不定。
周筱兰揉著头上的浴巾从浴室里探出头来:“是谁?”
一声闷雷,S市开始淅淅沥沥的落雨。
温彦钧放下听筒,转身去勾椅背上的外套,周筱兰捧著男式睡衣从衣帽间里钻出来,一愣:“你...你要出门?”
温彦钧瞥了她一眼:“买烟。”
雨越下越大,温彦钧撑著伞顺著黑暗无人的街道走了十多分锺,发现自己不过在漫无目的打转。
他顿住步子,点了支烟,有些暴躁。
他不知道小孩在哪。
这城市里的空气污浊而混杂,一场雨又把各种气味打得七零八落,这几年他的嗅觉越发迟钝,气流里那些微小的差别越来越难以分辨。
他在这混沌杂乱的气息里,嗅不到温澄的味道。
温彦钧烦躁地吐掉烟头,他会找到温澄的,那是他的小孩。
男人松手,黑色雨伞跌在一旁,他在瓢泼大雨里仰起脸来,眼角下的赤色刻纹幽冥一般慢慢浮现。
暴雨来得太过突然,温澄在第一滴雨打到他鼻尖上的时候就背起周茵茵,可等到他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电话亭里的时候,两人还是几乎淋得透湿了。
电话亭里狭窄又潮湿,水珠顺著温澄的脸颊鼻梁往下滴,他甩甩头发,低头看看周茵茵。女孩穿得单薄,白色裙子打湿後几近透明,贴在线条清晰的大腿上,她浑然不觉,靠著玻璃门睡得安稳。
温澄苦笑著挽起袖子,脱了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又拧干了女孩的外套,蹲下身给她擦脸。
身後的玻璃门忽然被人拉开,豆大的雨点劈里啪啦打进来,温澄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提著後脖子往後一掼,结结实实摔在雨地上。
这一下摔到了後背,头还在地上磕了一下,温澄疼得眼冒金星,过了好半天才能爬起身来。
倾盆大雨里他几乎睁不开眼,只依稀隔著雨幕看到一个高大背影。
只是这麽一眼,他就能确认那是谁。
温彦钧弯腰抱起电话亭里的周茵茵,看也没看一旁落汤鸡似的少年,大步走进雨幕里。
温澄冲著他的背影茫然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麽也没说出来。
伸手去摸索後背的伤处,一碰就疼得直抽气,他忍著痛站起身来,弯腰时意外地触到了塑胶的质感。
温澄盯著倒在地上的黑色雨伞,好一会才叹了口气,伸手把它握在手里。
都淋成这样了,一把伞还有什麽用呢。
温彦钧很快就折返回来。
他走出几百米远就遇上了辆出租车,计价牌没有亮,司机赶著交班,冲著那不知好歹站在路中央的男人猛按喇叭,一脚油门几乎踩到底。男人转头看著疯狂驶近的汽车,没有动。
眼看就要撞到那人,司机骂骂咧咧的急刹车,盘子一甩车身绕著男人打了个转,他摇下车窗朝男人比中指:“X你妈的没看老子不载...”
骂声戛然而止,温彦钧一手抱著女孩一手拉开了他的车後门,哢哒一声,几乎没用什麽力似的。可出租车司机记得他明明锁了车门。
温彦钧把女孩放在後座上,报了个地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湿淋淋的零钱,凑一块数了数,递给司机:“麻烦把她送到门口。”
可怜的出租车司机白著脸收了钱,嗫嚅说:“我、我的车门...”
温彦钧抬手把车门嘎吱嘎吱地嵌回门框里,嵌得深了,帕萨特的左车厢上像是被什麽锤了一个大凹洞。男人皱眉,掏了半天的裤口袋也只掏出五块五毛来:“...修理费。”
“不不不用了!”
出租车一溜烟的开走了。
温彦钧刚往回走了几步,就看见温澄站在路边上巴巴地望著他,伞也没打,垂在手里。
无名火往上窜,烧得他脑门发热,他大步迈过去一把捏住他的脸颊:“行啊,交了女朋友了,啊?知道不回家了,啊?!”
少年淋得透湿,额发湿漉漉地搭在脑门上,不分辨也不挣扎,只仰著脸,用流浪犬似的眼神看著他。
温彦钧心里那把火瞬间就没了影,他喘了口气,一把把人裹进自己外套里,半扛半抱的带走了。
回了家也不开灯,裹著人直接进了浴室,温澄这一路被监护人摇晃得头晕眼花,还没来得及出声抗议就被扔进了浴盆里。
开关被粗暴拧开,花洒里哗啦啦淋下水来,冰冷的温度让温澄缩了缩肩膀,他踉跄著要站起身来,被温彦钧一把压住肩膀跌坐回水泊里。
温澄抬眼看著他的养父,叫了一声“爸爸”,对方没有表情,手上力道分毫不减。
“那女孩是谁?”温彦钧伸出一只手来抓住少年的下颔,动作和眼神一样凶狠:“外面交的朋友?”
男人掌心火热,温澄像是被灼痛了似的拧起眉毛,和他对视片刻又垂下眼睑:“是我同学。”
“凌晨三点还在外面混的同学?”男人加重力道:“凌晨三点还在外面喝酒的同学,啊?!”
“我没喝。”
下颔生疼,温澄挣扎著撇头:“真的是同学,她今天出了点事,所以陪她去喝酒,没留神喝得晚了点。”
温彦钧似乎没有松手的意思,温澄只好撒谎:“也有...其他人也有一起去,只是晚了就先走了,我总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那。”
隔了一会,又说:“再说,你不是也没在家。”
温彦钧牢牢看他,似乎在琢磨他脸上每一寸表情,半晌终於松了手。
温澄喘了口气,黑暗里两人沈默了一会,温彦钧忽然命令他:“把衣服脱了。”
温澄呆了呆:“你...”
“脱了!”
温澄慢慢伸手抓住领口,冻得发僵的手指怎麽也解不开领口的纽扣,温彦钧看著他迟钝的动作狠狠皱眉,伸手动作粗暴地扒开他的衣领,少年在那一刻猛地绷紧了身子,过了一会才认命似的慢慢放松下来。
温彦钧三两下就把他剥得精光,温澄意外的合作,黑暗里垂著头任他摆布。
花洒里的水渐渐有了温度,浴室里升腾起白色蒸汽,温彦钧举著花洒,像他小时候那样给他冲洗身体,等到小孩身上有了些热气,他撒手把花洒扔进浴盆里,声音有些暗哑:“洗好了再出来。”
温澄却在他转身的时候拉住他的手指,轻声问:“你不洗吗?”
温彦钧似乎很是意外,过了一会才慢慢拉开黑色外套。
“洗啊。”
他一件件脱掉透湿的衣服,赤/裸著身体跨进浴盆,热水从缸里溢出来漫上瓷砖。浴室里好像在持续升温,温澄觉得脸颊发烫。
温彦钧伸手搂住小孩的腰,精壮的胸膛紧贴著他的背脊,下巴搁在少年肩上。掌心下的皮肤触感细滑,他忍不住轻声叹息。
男人的吐息灼热暧昧,温澄敏感地一缩脖子,他听到自己心跳加速,开始後悔刚才一时冲动。
温彦钧感觉到他的僵硬,故意在他耳边低笑:“怎麽,不是你要我进来的?”
“我看你全身都是湿的才...”温澄咽了咽喉咙:“我没别的意思。”
“别的意思?”温彦钧的手掌顺著他腰侧来回抚摩。那是温澄的敏感带,小孩倒吸口气,背脊绷得笔直。
“什麽别的意思?啊?”男人声音沙哑,手掌顺势滑到下腹,又挑逗般沿著腹部向上缓慢移动,最後停在胸腔的位置上。
温澄心跳如雷,嘴里发干:“你干嘛啊──”
“给你洗澡啊。”一边这麽说,一边却拿手掌贴著少年的胸口摩挲。
掌心滑过乳/尖时温澄受惊似的“啊”了一声,身子一挣几乎想要站起来,却被男人收紧手臂锁在怀里。
“小东西,”温彦钧像在自言自语:“跳得真快。”
他指小孩的心跳,男人的声音温柔得让温澄的心跳漏了一拍,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被戳穿後的心虚。他拍掉监护人的手,转头瞪他,目光一相触却又没了底气:“我──我自己洗就好。”
男人目光灼灼,小孩慌忙转头,拿过旁边的沐浴乳在身上胡乱抹了一通。
温彦钧一贯讨厌这些带著人造香气的东西,说讨厌或许轻了,简直是到了痛恨的地步。连小孩手上偶尔带著点香皂味都会被他恶声恶气地嫌弃,更遑论香味浓烈的沐浴乳。
整间浴室里都是挥发开的浓郁香精味,温澄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可温彦钧只是紧紧盯著他,那眼神不像在看著他的养子,倒像在打量一件猎物。
被那种接近兽欲的目光注视著,小孩心脏紧缩,紧张得声线颤抖:“你一直看著我干嘛...”
男人打断他:“转过来。”
温澄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被他抱著腰轻而易举的打了个转,他“啊”的一声,抬头差点撞到男人的下巴。
目光相交,他往後缩了缩,甚至不敢去看温彦钧的表情。
不是第一次裸裎相见,但热气蒸腾的浴室里有种异样煽情的气氛,这种氛围让温澄前所未有的窘迫。
“过来,坐近一点。”
男人的声音低沈温柔好似蛊惑,但眼神却像要把人吞下去,温澄全身僵硬:“我,我已经洗好了,我先出去...”
他扶著浴缸边沿,还没站起来就被温彦钧扣住手腕跌坐回他怀里。男人动作粗暴地分开他的膝盖,拉著他的腿绕在自己腰侧。
“是你先来惹火的。”
这姿势暗示性太强,温澄本能的挣扎後退,却被後背上的大手挡住了。
温彦钧握著他的手腕,把他沾满泡沫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哑著嗓子命令:“给我擦。”
高温,致密的空气,做/爱似的亲密姿势,温澄觉得呼吸苦难,他一面想要夺门而出,一面却想永远这样待在监护人怀里。
小孩的手掌犹豫著贴上监护人的胸膛,马马虎虎摩擦几下就缩了回去,温彦钧手扶在他後腰上慢慢摩挲,提醒他:“还有下面呢。”
隔著朦胧的水汽,那双姜黄色眼睛给人盛满温柔的错觉,温澄没法拒绝这样的目光,憋著呼吸把泡沫涂抹在男人小腹上。
“再下面。”
“再下面一点。”
水面下男人勃/起的器官擦过他的腿根,前端耀武扬威地顶在他的手心上。
没法再装作不知到了,温澄低声问他:“你想做吗?”
温彦钧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想。”
温澄霍地抬头,“你不是刚从周筱兰那儿回来吗?”
他不问,不代表他不知道。
温彦钧捧过他的脸,麽指按压在少年柔软的唇瓣上:“...你在生气。”
温澄垂下眼睑:“我没有。”
他哪敢。
他跟在温彦钧这老混蛋身边八年,性子里那点称得上棱角的东西早被磨得一干二净。男人待他就像逗狗似的,高兴了把他捧手心里,不高兴了就晾在一边,他拿他没办法,除了逆来顺受,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麽办。
温彦钧失笑,他的小孩把什麽都憋在心里,像只记仇的小猫似的。
“我是才从那回来,”他侧过头轻吻他,舌尖撩拨少年的唇瓣,压低的声线带著浓浓的情欲味道,“但我一直都想著你....”
温澄吸了口气,挣扎推他,男人毫不动摇,趁机吻得更深,收紧手臂把他环抱在怀里,接吻的间隙里低声哄劝:“嘘,乖。”
温澄喘息著:“你混蛋...”
还没说完就又被托住後脑勺堵住了嘴,温澄唔了一声,本能地推拒男人伸进嘴里来的舌头,却被对方缠住舌尖反复吮吸翻搅。
等到他被吻得几乎失神,男人又退了出去,轻轻在他脸上啄吻。
大手沿著腰线下滑,握住少年敏感的器官,温澄呜咽著退缩,男人抚慰般的吻他的耳垂,掌心包住他的分身轻轻滑动。
“慢、慢一点...”
男人的爱抚热烈而温柔,温澄禁不住全身发热,他颤抖著伸手挽住监护人的脖子,紧闭双眼不敢看对方的表情。
小孩泛红的脸颊和破碎的吐息都在挑战温彦钧的耐力,他低头舔舐温澄胸前细小的突起,麽指划过分身前端,动作轻柔但挑逗意外十足。快感过於强烈,温澄禁不住闷哼,张开眼睛求助似的望向男人。
湿润的目光,迷朦的表情,简直像在索吻。温彦钧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拉过小孩的手,一面唇齿交缠一面包住他和自己,一起上下滑动。
少年的身体青涩敏感,很快就耐不住刺激泄在男人手里。
等到令人晕眩的快感和余韵慢慢褪去,他才迷迷糊糊觉出异样,男人托高他的腰,手指伸进臀缝里,图谋不轨的在洞口打圈按压。
“不,不要...”温澄全身发软,推拒的力道也像是在撒娇,温彦钧听而不闻,等到那里足够柔软,就伸进一只手指轻轻扩张。
──他是不是也和周筱兰做过同样的事?
温澄猛地睁大双眼:“不行!不要!不行!”
温彦钧到底和多少女人有过牵扯,温澄恐怕连数也数不清,平日他可以装作视而不见,但今晚他做不到。
他当然明白,这些看似亲密的动作,让人战栗的爱抚,急切又热烈的湿吻,还有男人难得的温存,并不是专属於他的,这老混蛋不过是在他身上重复一遍泄 欲的过程罢了。男人在某些方面仍然保有兽类般的习性,鲜少克制欲望,想要做/爱便找人做/爱,至於对象是谁,对他而言或许根本无所谓。
这些温澄早都知道。
他并不伤心,只是觉得相比温彦钧的游刃有余,仅仅因为男人的一个吻就激动得无法自拔的自己,实在有点可悲。
“不要!住手!唔...”
温彦钧像是不耐烦了,凑过来堵住他的嘴,拉高他双手压在瓷砖上,後面一痛,男人没等他适应就插入了第二根手指。
温澄拼命挣扎,又踢又打,这样粗暴的男人让他觉得陌生又恐惧。
“不要!走开!滚!”
啪的一声,温澄反手打了男人一个耳光。
两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温彦钧居高临下看著他,脸颊上一道长长的划痕。